2000 第2期 - 每期一星董峰一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宽阔平整的草坪,四周群山环抱,绿意盎然。当醉人的微风温柔地拂过树梢时,树叶就会沙沙作响,各种各样的鸟儿便跟着欢快地鸣叫起来。置身其中,你会感受到生命旺盛的活力。恬静的氛围,清新的空气,幽雅的环境,如果不是那些鳞次栉比的墓碑错落有序地呈现在你的面前,你真的会以为这里就是郊区的一个森林公园,而不是什么国家公墓。站在这里,周围那多少有些令人黯然神伤的景致总会让一些人触景生情,于是便会或多或少地缅怀起往事,追忆生活中那些逝去的事或者逝去的人,那些曾有过的欢乐和痛苦。乔纳森就这样伫立在一棵常青树下。他习惯地从怀中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于是一股股白色的烟雾就在他面前缓缓地升腾起来。透过眼前缭绕的烟雾,他似乎又看见了盖尼尔教授那张饱经沧桑的脸,耳畔仿佛又响起了他那嘶哑的声音。...
1998 第12期 - 每期一星何海江 饶骏一天空是阴沉的,但在这浓浓的夜色中,仍然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小街上徜徉。街道两旁,商家的霓虹灯争妍斗艳。这座城市就像一大杯五颜六色交融的、泛着气泡的鸡尾酒,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在城市的尽头,是一片大海,咸润的海风徐徐吹来,那里的天空肯定也是阴沉的,看不到月亮和星星。海面上没有渔火,也没有航标灯。人们在街道上信步游逛,或在小酒吧里啜饮,都尽量掩饰着心中的孤独。谁都不愿,也不会去关注那片大海。乐曲的旋律在小小的斗室里回荡着。在音乐的启示中,他仿佛看见一只雪白的鸽子,在清凉的天空中飞翔。白羽划过的,是一片弥漫着淡绿色迷雾的大地。这大地也许就在那浩渺大海的彼岸,虽然大海是那么的不可捉摸。...
凌晨照规矩,我有一个注册局给起的名字:江心月。但是我从没有见过江心的月亮。我就像其他人一样,住在深深的地下。一我被分配到第5工作组。白色特制的连体衣在我身上滑动,我所有的皮肤都处于它的包围中,看上去我就像一条鱼。其他人也像鱼,当我们依次走进登陆车排排坐好时,登陆车真的就和保鲜箱似的。自动摄像机一直盯着我们,把我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传回控制中心。狂热的幸运观众被隔绝在5米以下收看控制中心的大屏幕。到处寻找花絮轶闻的新闻记者们也在那里,他们人人都希望能抢到独家报道。我真不想让他们失望,可我不能把我的事告诉他们。有规章制度。本来不该我来的,我只是41号“返回者”的候补,如果他有问题不能参加“回归”计划,我才能代替他。我的候补则是一个满脸雀斑热情如火的家伙,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把我和41号都用老鼠药毒死,好让他上。和他在一起训练真是可怕,他那种拿我当靶子的尖利目光让我后背凉丝丝的...
2000 第5期 - 科幻影视顾燕诚故事发生在美国Metro市,这天,正如往常一样,大街上熙熙攘攘,保安警察约翰·布朗吹着口哨在执行他的巡逻任务。“早上好,布朗警官!”“早上好!”布朗回答。突然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巴士飞驶而来,司机想控制车速但车怎么也不听使唤。“啊……走开!”他大声嚷着并用手拍打着方向盘。“救命!”车上第一排的小女孩大声叫着,她的手上还抱着一只小花狗。这时有四个小女孩并排横穿马路,其中一个牵着小黑狗。“约翰叔叔,快救命!”车上那小女孩又叫起来,车上的乘客知道几分钟后一场惨剧将发生,大家都叫嚷着,还有人把写着“救命”的纸牌伸出车窗外。“布朗警官在哪里?”正在路上行走的布兰达大声喊着。约翰·布朗突然反应过来,他向过马路的四个小女孩奔去,并将那只小黑狗抓起向空中扔去,然后两手左右各夹住两个女孩送往横道线的那端,飞速失控的大车从他身边驶过,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忽然,他奔向...
1993 第4期 - 科幻之窗路易斯·斯洛博金 杨汝钧 译八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埃迪站在祖母家的门廊里,遥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一颗流星正在往下掉,它正好掉在苹果园后面的垄埂里!”“但愿它不要栽落在祖父苹果树上,不要把苹果树折断了!”奶奶说道。祖父苹果树是果园中最老的一棵果树。“埃迪,时间已经很迟啦,你得上床睡觉了。我希望你明天一大早去果园查看一下,我就是有点儿不放心那棵祖父苹果树哪。”“好的,奶奶,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果园看看。”埃迪说道。埃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戴着眼镜,对科学和自然现象颇感兴趣,他是图书馆和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常客。“干吗非要等到明早呢?”埃迪思忖着,“如果那颗流星着陆了,它现在正在燃烧着……我敢打赌……也许,我今天夜里就得前往果园……”...
1993 第1期 - 科幻之窗萨依马克 李志民 译好容易熬到下班,戈尔顿·赖特匆忙赶回家。订购的配件已经放在门旁,包装箱上还附了一个信封。赖特兴冲冲地取出零件,一看,怎么是个机器人?他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拆开附在桌上的信封。“戈尔顿·赖特先生收”信里写道,“机器狗配件一套,款已付讫。”他这才明白,公司发错了货。嗨,错就错呗,先装起来再说。当他装上最后一个零件时,一个机器人便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两眼看着他,说道:“我是机器人,名叫阿利贝特。您有什么吩咐?”“安静点,阿利贝特。”赖特急忙回答,“需要做的事有:家务、园艺、平整草坪……”“行了,”阿利贝特没等主人说完就插嘴道,“我拟一个须购的材料单给您,其余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王晋康快艇已经开了半个小时,夜色浓重,岸上的灯火渐渐隐没。前边,黑黝黝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几点灯光,灯光逐渐变大,直到变成灯火通明的魔境,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疯狂地闪烁着。正在驾驶快艇的鲁克看见船舱里的人都已经出来站在甲板上,迫不及待地看着这一片梦幻之地。这是“星球动物园”号空天飞机乘员组的全体成员,是鲁克的玩命伙伴。老猢狲拉里,巴基斯坦人,65岁,身材瘦长,脸上皱纹密布,像一只风干的核桃,按说已该退休了。鬣狗班克斯,西班牙加西里亚人,这个饕餮之徒的牙床特别发达,在一次航行事故中,他用牙齿咬断一根缆绳,排除了故障。小兔子布莱克,肯尼亚吉库尤族人,时常哼着节奏跳荡的黑人民歌。还有他自己,老虎鲁克。近十几年航天事业急剧衰落,他的“星球动物园”已是私人空天飞机中硕果仅存的一艘了。...
1998 第6期 - 每期一星傅志群小桑是我在《地球日报》的同事,日前她寄给我的一块电脑磁盘详细地记录了她最近一次骇人听闻的经历。一还没度完半个月的假期,就接到主编的电话。他告诉我,著名实业家尤加里先生在火星的“医疗康复中心”有一个规模庞大的扩建计划,建成后它将成为慈善性的医疗机构,为成千上万火星地球移民的健康带来福祉,尤加里先生本人也将前往火星并于下月中旬主持扩建工程开工仪式。主编先生要我赶到火星去作实况报道,并对尤加里先生进行个人专访。这一来一去需要数月时间,而我正准备年底结婚。我本不愿接受这个任务的,可未婚夫麦克欣劝通了我,他说我应该先去那个美丽的地方看看,为我们将来到那里度蜜月探好路。我知道他是在劝我以事业为重,要成为一个出色的记者,没有敬业精神是不行的。...
2000 第4期 - 银河奖征文罗罗我第一次看见齐帆时,他正从夕阳下图书馆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的长发在猎猎风声中招展得像面黑旗。我有些惶惑了,忍不住用手去触那黑旗。齐帆有些惊异地望着我,蹙起了眉头。“齐帆,你是印加人吗?”他摇摇头说:“不,我是玛雅人。”那时,我当然不信齐帆是玛雅人的话,甚至也不相信那些玛雅人的传说。有人说那个一千多年前消失的民族是外星人的后代,他们固守着奇怪的纪年方式和远得超出人想像力的距离计算方式,是为了期待有一天他们族类的到来。我以为我要爱上齐帆了,事实上我已经在爱他。但是当他唇角泛笑,眼神却迷茫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齐帆是我永远也游不到的彼岸。黑夜的潮水涌起,这迷途的夜泅者若不想被溺死,就只有回头。...
1991 第2期 - 边读边想马丁·加德纳 孙维梓 译在利比里亚的首都蒙罗维亚中,只有一家这种杂货商店,当我对黑人营业员说出我所需颜料的加仑数时,他惊奇得竟吹了声口哨。“先生,您莫非是打算去涂山吧!”“不,”我向他保证,“不是涂座山,只不过是一个岛。”营业员咧开嘴笑了,他猜想我在开玩笑,不过我确实是打算把整个岛屿涂上红、蓝、绿、黄、紫这五种颜色的。问我干嘛要这样?这得先回到几年以前讲起。事情是这样的,我学术论文的题目选的是四色定理。有个“四色问题”的猜想断定说,在对任何地图着色时,要让任意两个邻国都被着上不同的颜色以便区分,只需有四种颜色就足够了。不论地图上的国家有多大,轮廓有多奇特,也不论国家数有多少,统统如此,德国数学家默比乌斯(Mobius)曾在1860年首先提出这个四色猜想,尽管它打动了许多优秀数学家的心弦,但迄今猜想本身并未能被证明,也没有被推翻。...
1996 第2期 - ’96科幻文艺奖征文绿杨“今天几号了?”鲁文基怒冲冲地扔掉精心绘制的空间坐标图,就着鼻尖上的老花眼镜凑向墙上的挂历。作为多年的助手,梅丽自然很清楚为什么教授这几天坐立不安。本来,再过十天教授就能捉住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影子。现在由于空间站上不了天,就毫无指望了。不过老教授死不甘心,还天天算着日子,仿佛还有那么回事似的。“5月2号,你这是问第三遍了,教授。”梅丽实在腻了,便打定主意气一气老头子,好开开心,“莫非今天有什么大喜事么?你生日还早呀!”教授果然火了:“有什么喜事!我的天,这丫头光吃饭拿钱不管事,12号只差十天了,她倒像没事儿似地一点儿不着急。”梅丽暗暗得意,索性再加把火:“哦,你还惦记着那引力透镜哪?反正上不了天,老想它也是白搭。死了心算了,捉到影子又值几个钱?”...
姜云生1 “躺上去,把头盔戴上。”教授说。“要脱鞋吗?”我问。教授笑了,他身边那个女助手也笑了。“很象在给你做老式X光检查,是不是?”“是很象。”我说。我顺从地躺到那张金属活动床上。女助手走过来,轻轻地扶着我的脑袋,把一支金属头盔套进我的头部。我仰视着天花板,那上面有那么多电线,活象一张彩色的蜘蛛网,蛛网上几十个闪亮的光点从一端流向另一端,恰如舞台上旋转的彩灯,每当最后一个光点熄灭时,蛛网中央的小小屏幕上就跳出一串数字来。“血压?”教授问。“正常。”黑暗里有个声音回答说。“脉搏?”“正常。”“呼吸?”“正常。”我笑笑。教授探过身子来,问道:“有什么好笑的吗?”“确实象在老式医院里作体格检查。”我说。...
1998 第11期 - 科幻之窗G·A·鲁斯 孙维梓“这是个阴谋!”加斯愤愤地说。“说得夸张了吧?”柯比打算平息他的怒气,“我看这是你的莫大荣誉。你知道局里总是从最佳人选中挑选出最优秀的,连你也无法否认以往执行任务你有多么出色。”“不,你完成的任务也不比我逊色。不过那帮人肯定视我为眼中钉,他们知道我讨厌官僚主义,一有机会就给我小鞋穿。”“你不过就是有点固执罢了。”柯比友善地拍拍加斯的后背,不过他内心暗暗认为加斯这些话不无道理。时间监察局的领导当然认为加斯不算安分守己,他那套鲜黄的工装裤和局里的制服格格不入,他的头发永远那么蓬乱,对大多数同僚的平头可说是一种挑衅。如果不是由于他的卓越表现,他早就被通知另请高就了。“不管怎么说就是有人在搞鬼,”当他俩从10楼电梯里走出时加斯还说,“总是专门挑我去执行这类任务,而且从不让我以本来的面目回到过去的时代!”...
1996 第2期 - 每期一星樊磊一切已经是那样了,并将永远那样。——题记“巴——乔——,巴——乔——”球迷们激情的呼唤,在玫瑰碗体育场的上空翻涌不息,仿佛是暴雨前沉闷的雷声,是飓风中滞涩的海啸,是百丈悬崖下压抑已久的怒潮,正蓄积着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七月的美利坚,似火的骄阳,助长了球迷们激动、烦闷的情绪。我坐在他们中间,坐在第十五届世界杯足球赛决赛场的观众席上,揪心地看看我们的王子——巴乔,背负深重的十字架,行走在玫瑰碗无形的沼泽地;他的每一个脚步,都像是踏在我已然生痛的心头。看着他场上灵活跳跃的身影,看看他那束鬈曲的长发,看着他偶然回望的一双湛蓝的眼睛,我直想哭。如果我是男孩,我肯定要把自己献给足球。但现在,我只属于你,巴乔。...
2000 第2期 - 银河奖征文刘慈欣老师在回顾这座煤矿的历史时,说一百多年前这里被失控的地火烧毁过,那火烧了十八年才扑灭,那段时期,我们这座美丽的城市草木生烟,日月无光,人民流离失所。失火的原因有多种说法,有人说是一次地下武器试验造成的,也有人说与当时的绿色和平组织有关。父亲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他用尽力气呼吸,比他在井下扛起二百多斤的铁支架时用的力气大得多。他的脸惨白,双目突出,嘴唇因窒息而呈深紫色,仿佛一条无形的绞索正在脖子上慢慢绞紧,他那辛劳一生的所有淳朴的希望和梦想都已消失,现在他生命的全部渴望就是多吸进一点点空气。但父亲的肺,就像所有患三期矽肺病的矿工的肺一样,成了一块由网状纤维连在一起的黑色的灰块,再也无法把吸进的氧气输送到血液中。组成那个灰块的煤粉是父亲在二十五年中从井下一点点吸入的,是他一生采出的煤中极小极小的一部分。...
1992 第5期 - 历险记肖桂培塔里木石油会战举世闻名,世界第一条沙漠公路计划修建。经自治区科协介绍,我的小蜜蜂飞机被邀请去沙漠上空,担任“沙漠轻骑兵”,为公路选线、勘测。92年2月24日,我和“蜜蜂”同时抵达沙漠北缘的转换站——肖塘,再往南就进入著名的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我们顾不得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忙起来,清洗风尘仆仆的被拆开装运的飞机部件,修补被磨损的机身和机翼,然后就地装配。一直干到深夜才全部完工,整装待飞。92年2月26日,天空晴朗,风和日丽,是飞行的好天气。045号蜜蜂飞机,身经百战,在祖国边疆已立下显赫战功:它曾不畏艰险飞进天山深处为高山草原灭蝗,它曾越过茫茫戈壁飞到油城克拉玛依,消灭蚊蝇为石油工人造福;它曾纪录下举世闻名的第十一届亚运会火炬接力的历史性镜头,它曾为喀什贫困地区棉田施肥喷药……然而,闯沙漠、找石油这是第一次。...
1994 第3期 - 科幻影视欣赏一座两层楼的红砖房被一百多辆警车团团围住。洛杉矶警察局长德克尔亲临指挥。一个匪徒劫持了一群小孩躲在楼里。寒夜里,警车顶上的红蓝色灯光不断闪烁。德克尔下令严密封锁四周,任何人不得进出。突然,一阵子弹如雨点般射来,紧接着从楼上扔下来一具尸体,匪徒狂叫:“赶快给我开一架直升机来!否则我要杀小孩了!”德克尔简直气晕了。下属向德克尔报告,周围已封锁得水泄不通,德克尔松了口气。然而,全洛杉矶最棒的警察杰克·斯莱特却毫不费力地闯了进来。德克尔连声叫斯莱特站住都没有用。他又威胁说,要没收斯莱特的警徽。斯莱特伸手掏出警徽朝他扔了过去。斯莱特大步走到楼梯口,眼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做好交锋的准备。斯莱特一跃来到匪徒面前,只见丧心病狂的匪徒手拿一把斧头,利刃就放在一个小男孩的咽喉处。孩子叫:“爸爸,快救我!”...
1998 第12期 - 人与自然周良宗1980年10月12日,美国贝贝尼尔湖。黎明,万赖俱寂。贝贝尼尔湖雾气弥漫,白茫茫一片。湖中的泊船依稀可见,高耸在湖心的石油钻塔仅剩深暗的轮廓,只有东岸那片霜林中的红叶鲜明地凸露在白色的天地里,成为静谧黎明的唯一生动的点缀。灾难选择这个时刻悄然降临贝贝尼尔湖。准确地说是在早晨六点,是从钻机第一声怪异的轰鸣肇始的。黎明的静谧被撕裂,一只只水鸟被惊醒,飞离栖息的秋苇。贝贝尼尔湖四周的居民知道,那是讨厌的“宙斯”号石油勘探钻机又开始了对贝贝尼尔湖床的蹂躏。可怕的是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暂时还不大的漩涡伴随着机器的轰鸣,无声无息地从钻台下冒了出来。地质环境保护学家科茨克尔被钻机的怪异声惊醒,他皱着眉头,推开窗户,远眺贝贝尼尔湖,但什么也看不清楚,前面一片迷蒙苍茫。他提笔写下一张留言条,疾步走出贝湖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