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尽-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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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原来拳头,也能够这么快。
然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就连辉亮的黄炎也消失在永无止尽的意识中,再不复存。
雨好红。
“糟,出手似乎太重了些?”拳头上的血迹被雨点洗去,雨中,台下众人呆滞的视线中,夏莫栩淡淡地笑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竟像是一片无止尽的血海,却也像是他双拳即将染上的血腥,关于野心,关于“九脉龙炎”。
然而,他却只是淡淡地笑著。
雨声越来越大,渐渐地,黄衣青年的嘴角冷冷地挤出了一句话。
而那话声,即使被掩盖于轰隆雨声之中,却还是冰冷无比,即使所有人都没有听到。
“识时务者,俊杰也。九脉的气运已尽,我,夏莫栩,将会是这乱世中唯一的神话。”
雷鸣和雨声在昆仑山的深处炸响,一个黄衣而全身血腥的青年,放声大笑。
第五集 螭吻之卷 第八章 情窦初开
“……”
出事了。
春雨丝丝从屋檐上滴落,当无数跑动的人影从坐在檐下的黑发“少女”身旁经过时,凭著无比的直觉,郝壬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但……会是什么事?站起身来,郝壬看著屋檐外一群淋雨而不怕秃头的慌乱背影,有点不解地看向远方的西厢擂台。
分出胜负了?不是才过五分钟吗?
一群各脉武者面色凝重地从坐在地上的郝壬面前经过,踏起一些泥巴溅到郝壬衣角,也让黑发“少女”有点纳闷地站起身来。
本来嘛,既然下了决心要好好打这场战斗,郝壬倒也不是不想去看人被打,反正或多或少学点武技也好。
但既然下起雨了,身上又穿著女装,被雨淋到会一整个很淋漓尽致,说多色q情就有多色q情,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只好龟在这边发呆,而此刻难得的悠闲又被打乱,郝壬只觉得一阵赌烂。
反正,发生了多精采的事情大概也跟自己没关系吧……郝壬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向远方的兵荒马乱,他决定先回客院睡一觉,昨晚的折腾只怕没睡个一整天是补不回来的了。
才刚起身,一个突如其来的冒失身影突然间就撞进了郝壬的怀中。
“啊!”
以为自己被袭胸的黑发“少女”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才有点迷惘的看见怀中温香软玉的身体自己再熟悉不过。
“紫茗?”
郝壬抓抓头,现在是怎么样,解飞不是还在另一头比赛吗?紫茗跑过来是在看热闹喔?
“壬,你怎么在这里?!”紫茗看起来很惊慌的样子:“不说这个了,夏大哥呢?”
“哪来的夏大哥?瞎摸鱼吗?怎么啦?”看见紫茗的样子,郝壬不解地问。怎么紫茗看起来很……担心?
“他出事了,听说是和长脉的阮立趴师兄交手时,两人都以毕生绝学相搏,结果收手不及就打出了人命……”比郝壬矮一个头的紫茗可爱地跺了一下脚,急道:“现在长脉的人正在跟他为难,不让他下台呢!”
“软立趴?这啥鸟名字?”郝壬一脸黑线,软软的立刻趴,有这种摆明上场两分钟就会挂掉的好名字也来参加比赛?
“我要快点过去才行,一定是有误会……”紫茗有点焦急地又跺了跺脚,郝壬从来没发现眼前的女孩也有这个习惯:“本来比赛就不可能点到为止,夏大哥在阮师兄的‘炎蓝罡爪’之下,根本就不可能留手,有什么死伤也不是他的错啊……壬,你陪我过去!”
“啊?为什么?”郝壬还来不及抗议,紫茗的小手就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一拉之下,黑发“少女”无法拒绝地被焦急的紫茗拉了过去。
春雨从天空掉到郝壬的黑发上,身旁神色凝重的武者在看见两个少见的“美女”经过时,纷纷面色恭敬地自动让开路,才不过片刻,郝壬已经被紫茗拉到了擂台边,而他脸上的黑线却也越来越多了。
“夏莫栩!你欺人太甚!”
才刚被拉到一群围观者之中,郝壬就听见了一句震天的狂吼,出自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人,而一群做相同打扮的人此时正围著黄衣青年。
夏莫栩全身淋湿,只身站在雨中,透过郝壬的黑瞳,他看见擂台上倒著一个身穿蓝衣的人,而此时蓝衣人的头部已经盖上了白布。
只是那布下,竟然像是空空如也,地板,好红好红。
看见这个景象,郝壬身旁的女孩不禁发起了抖,和紫茗站得很近,郝壬瞬间感觉到紫茗用白皙的手捂住嘴。
下意识地将手遮住紫茗的眼睛,郝壬毕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血腥的场合,只是闭了闭眼将视线移开死者消失的头部,按按紫茗发抖的肩膀。
这种画面,不是一个女孩该看到的。
“是……一切都是莫栩的错……”雨中,夏莫栩低著头,额发被雨水淋湿,紧贴著俊秀的净脸:“一人做事一人当!各位师兄要杀夏莫栩为阮师兄报仇,莫栩绝不抵抗!”
黄衣青年一脸哀凄,仿佛愧于抬头看众人般,他只是低头看著自己的衣摆,但郝壬却隐约地从那双静默的眼中捕捉到一丝嘲弄的意味。
他是装的,郝壬几乎瞬间就可以确定。
“好……好……你竟下这么重的杀手,早有个觉悟也是好事,纳命来!”一个蓝衣人高举单爪,爪上赫然出现白色的真气缭绕:“阮某今日替兄长报仇!”
“等一下!”
出乎郝壬意料的,身旁的紫茗突然间大叫了一声,一个起落后,她已经张开双手挡在夏莫栩前方。
“夏大哥不是故意的,阮师兄爪劲之强每个人都知道,武者过招之际,性命相搏乃是常见,面对‘炎蓝罡爪’必须全力抗击,收手不及更是不可预期的,怎么可以全部怪夏大哥!”
紫茗发著抖挡在夏莫栩与蓝衣人中间,但那声音却坚定无比。
“天脉的丫头,你……”蓝衣人气得手直发抖,看样子随时都会一爪将紫茗和夏莫栩同时撕裂:“好啊,原来天脉也被昆脉收买了,我看你八成也是这夏莫栩的姘头之一啰?阮某手下从不杀女人,但手刃水性杨花的贱人我绝不手软,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
听见自己被说得如此不堪,雨中的紫茗脸色瞬间苍白,但面对比自己大上至少四十岁的长辈,她连回嘴的勇气都没了,只是发著抖用双手护住身后的夏莫栩。
黄衣青年见状有些惊讶,但随即郝壬就在他的嘴角看见了一丝笑意,围观的黄衣昆脉弟q子之中甚至有人对他比了根大拇指。
“不让开是吧?好……”
蓝衣人眼看紫茗坚定地闭著嘴,手中爪劲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而女孩身后的夏莫栩竟像是一副什么都不想做的样子,直看得郝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恶,真的想让紫茗死在蓝衣人的爪下吗……郝壬曾经听解飞说过昆脉的所有算计,以及为了成为九脉之首,分化其余七脉,使其相互攻讦的手段。
倘若蓝衣的长脉真的一爪将紫茗杀死,那势必会造成天脉和长脉势不两立,这样子正中昆脉的下怀,这样想起来,夏莫栩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让紫茗这样牺牲掉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他的武功应该不算弱,那一爪可能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紫茗呢……
竟然拿紫茗当挡箭牌,伪君子!想著想著,郝壬不禁握起了拳头,一抹紫炎也随之悄然而生。
该出手吗?但这样子一定会曝露身份的……该出手吗?郝壬闭了闭眼,感觉手上的龙形开始炽热。
就在场面紧绷的时候,一个穿越雨滴的声音突然间进入了所有人的耳中:“阿弥陀佛,施主,住手吧!”
就在所有人错愕的时候,猛地,郝壬眼前一花,场中瞬间多出了一个人,站在紫茗和蓝衣人的中间。
黄衣红袍袈裟,长须及腰,额顶烙著戒疤,才不过刹那间,场上竟然多出了一个老和尚,而郝壬还来不及看清楚他是怎么上来的。
或者该说,全场竟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楚,他是怎么穿越数百个五识俱处于最高状态的武者,跳上擂台,穿越包围夏脉栩的人群,站在所有人视线的正中开始念佛号的。
“玄凛大师?”蓝衣人手爪颤了一下,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颤声道:“五台静斋不是已经回客院了吗?”
老僧没回答,只是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碰了碰蓝衣人凝聚的爪劲,刹那间,郝壬看见蓝衣人体内原本鼓胀的真气全部化为乌有,才不过一碰之间,满盈的真气竟全部消失了。
蓝衣人错愕地退了几步,撞上身后包围的同门,完全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陀佛,施主,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果牵动,非吾辈凡人可知。报一时之仇,枉牵因果,一时之快,换终有日身心皆劫……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芸芸众生皆有佛性,何以自相残杀?阮施主,还望手下留情。”
出乎郝壬意料的,老僧有著一张愁苦、仿佛永远都不会快乐的面容,白色的眉毛和白鬓角连成一片,看样子似乎有几百岁了。僧人面容平静,而响亮的雨点也仿佛随著他的每句话清晰地出口,从此淡默无声。
“善哉,佛陀怜鸽而割肉喂鹰,倘若老衲此言无法平息施主的丧兄之痛,那么,你杀了老衲吧,阿弥陀佛。”
蓝衣人又退了几步,仿佛是震慑于老僧的言语般,他久久无法答话。
老僧静静地将手在胸前合十,须发全白的他竟缓缓地向蓝衣人鞠了个躬,全场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郝壬根本不用从老僧的年纪来猜,就知道他绝对是个武林中的大人物。
看见玄凛大师的动作,蓝衣人的双肩垮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三山静斋”的高僧玄凛已出面调和,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这种情况下,他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替兄长报仇了。
一幕幕兄长教导自己武术的场景过眼,蓝衣人早在来昆仑山之前就曾经听说过昆脉的手段,他曾以为那只是危言耸听,九脉之间毕竟还有同系之谊,关系不可能恶化成这样,但此刻对方毫不手软地就将自己的哥哥一拳碎脑,自己竟然丝毫无能为力……
一切都是那女孩的错……如果不是她突然跳出来拖延时间,玄凛大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