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书生-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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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到俊,两位白衣书生,倒均够俊的,但店中的白衣书生,在俊美中,带有一股逼人正气,这舟上的白衣书生,却仿佛在俊美中,带有一种刁柔味道?
司空奇赶紧一抱双拳,赧然赔笑说道:“兄台,莫怪在下一时眼拙,认错了人,尚请见恕冒渎惊扰之罪!”
赔礼已毕,便即转身,意欲回自己所乘的那只画舫。
谁知才一转身,那位陌生白衣书生,却笑叫道:“仁兄留步!”
司空奇听得对方发话,遂不得不又复转身形,抱拳笑道:“兄台有何见教?”
白衣书生指着舱中桌上的几色精美酒菜,含笑说道:“桌上有菜有酒,舟外有水有山,仁兄既然驾临,何不共饮几杯,同赏‘彭泽’烟景?”
司空奇赧然笑道:“兄台虽是美意,但彼此萍水初逢……”
他话犹未了,那白衣书生便自接口笑道:“仁兄,你方才既是说‘人生何处不相逢’,难道就不知‘相逢何必曾相识’么?”
司空奇虽然觉得此人,有点略嫌英气不足,眼角眉梢之间,也时常有刁狡神色流露,但貌相却颇俊美,谈吐也非一般武林俗士,遂不便过拂人意地,点头笑道:“兄台既然如此说法,小弟也只好遵命叨扰的了!”
说完,便招呼自己所乘画舫的掌撑舟子,与白衣书生所乘的这条画舫,并驶而行!
白衣书生一面肃客入舱,一面含笑问道:“仁兄适才过舟时,所施展的轻功身法,极为高明,定是名震乾坤的中原大侠!”
司空奇微笑说道:“仁兄不必谬奖,小弟司空奇,虽托微名,并无实学!”
白衣书生闻言一震,目注司空奇扬眉笑道:“难怪小弟觉得司空兄风神爽爽,光采照人,原来竟是‘武林四绝’以内的‘金手书生’,委实多有失敬!”
说到此处,又复站起身形,向司空奇抱拳一揖!
司空奇遂赶紧还礼,并对白衣书生笑道:“兄台适才吟那凉州古调之时,功力未凝,吟声自远,分明也身负绝艺,但不知可否将尊名大姓,赐告小弟?”
白衣书生目光微转,含笑答道:“小弟姓孙,草字东海!”司空奇拱手笑道:“孙兄恕我冒昧动问,你是属于当世武林中哪一宗派?”
孙东海点头笑道,“小弟并未归宗属派,只生性好武,遂无师自通地练过几年粗浅功夫而已!”
司空奇看出孙东海言有未尽,但江湖中本来就讲究‘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萍水初交之下,自己又怎能期望旁人与自己一样的坦言无隐!
故而,他听完孙东海所说,并不往深处追问,只是含笑说道:“孙兄太谦,据小弟看来,你可能也是要赶到‘小孤山天刑宫’去,参与‘江心毒妇’欧阳美所召开的一场武林盛会!”
孙东海点头笑道:“司空兄猜对一半,小弟虽欲前去‘小孤山’,却非参与争雄盛会,只是敬佩‘金手书生’、‘碧目魔女’、江心毒妇’,‘九幽妖魂’这‘武林四绝’的大名而来,想观光观光,你们四绝之间,是怎样争尊较技?”
司空奇摇头笑道:“孙兄,你难道不知道这场‘小孤山大会’,性质已变?”
孙东海愕然说道:“司空兄此话何意?‘小孤山大会’变成什么性质?”
司空奇含笑道:“此会主旨,本是范围甚狭,只是‘武林四绝’,彼此争尊。但如今却固东西南北,好手沓来,高人云集,连隐迹数十年的武林前辈,也惊动不少,遂由范围极狭的‘四绝争尊’变成范围极广的争雄竞技!”
孙东海扬眉问道:“司空兄,你所说南北东西的好手高人是谁?隐迹数年的武林前辈,又是哪些人物?”
司空奇微笑答道:“据小弟所闻,有来自北极的‘冰川圣手’于天士,有南极的‘三尺阎罗’宋彦、‘桃花煞女’姚秀亭、来自‘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来自‘西域八龙宫’的三条孽龙……”
孙东海听到此处,点头笑道:“有这些南北东西绝世高手,赶来与会,真可谓八方豪俊,齐聚中原。但司空兄所说隐迹多年的武林前辈,又是何人?”
司空奇举起杯来,饮了一口酒儿,含笑说道:“这两位武林前辈,在名号上便颇有趣味,一个叫‘无钩钓叟’鱼自乐,一个叫‘无斧樵夫’林不凋!”
孙东海“哦”了一声,扬眉问道:“这‘无钩钓叟’与‘无斧樵夫’之号,确实极为有趣!但无钩怎样钓鱼?无斧怎能砍樵?不是有些矛盾么?”
司空奇摇手答道:“并不矛盾,因为鱼自乐的那根无构钓竿,本不是用来钓鱼!”
孙东海一面提起酒壶,替司空奇把杯中斟满,一面微笑说道:“鱼自乐的钓竿,不是用来钓鱼,却是用来作甚?”
司空奇笑道:“一般人有构钓竿,自是有用来钓鱼,但鱼自乐的无钩钓竿,却是用来钓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
孙东海点了点头,含笑问道:“以此类推起来,则林不凋并非无斧,只是不用来劈取那些松柏枫桧而已!”
司空奇笑道:“孙兄完全猜对,林不凋老前辈外号虽叫‘无斧樵夫’,但却拥有一柄‘沉香寒铁斧’呢!”
孙东海失惊说道:“这‘沉香寒铁斧’,是不是威震乾坤的‘武林双宝斧’之一?”
司空奇应声答道:“不错,所谓‘武林双宝斧’,就是‘沉香寒铁斧,,与另外一柄‘五丁神斧’的合称!”
孙东海问道:“林不凋既不用这柄‘沉香寒铁斧’,劈那些松柏枫桧之属,却要劈些什么?”
司空奇笑道:“林不凋老前辈不愿用‘沉香寒铁斧’,劈那些山林间的松柏枫桧等栋梁之材,却要劈那些江湖间的恶煞凶徒,淫娃浪子之辈!”
孙东海双眉微挑,含笑说道:“司空兄既对这‘无钩钓叟’鱼自乐,及‘无斧樵夫’林不凋,知道如此清楚,定然极为相熟?”
司空奇摇头笑道:“熟倒不太熟,彼此间只有过一面之缘!”
孙东海举杯笑道:“司空兄,小弟对这位武林奇人,钦敬已久,若在‘小孤山’会上,相见之时,尚请司空兄一为引介!”
司空奇微笑说道:“此事不难,小弟可以照办!”
话方至此,忽然一阵狂笑,从湖水之上传来,笑声甚为高洪,显见发笑人的中气极沛!
司空奇循声看去,不由一怔!
原来,前面水云深处,竟有两条红衣人影,略一闪现!
人影不足为奇,奇的是两人全是红衣佛子!
红衣佛子也不足奇,足奇的是两人一先一后,正在踏波追逐!
论到踏浪行波,登萍渡水之技,司空奇何尝不能?但他最多也不过倚仗一口真气提处,飞渡上个十丈八丈而已!
像这样能在“鄱阳湖”的无边湖水之上,互相追逐为戏,却不仅无法做到,连看也未曾看过,听也未曾听过!
司空奇突然发现有如此武林奇人,心中怎不吃惊?脸上怎不变色?
这时,那两位红衣佛子,业已又复隐入水云,孙东海遂向司空奇微笑问道:“司空兄,你可认得出这两个僧人来历?”
司空奇苦笑了一声,摇头答道:“我认不出,却猜得出,那两位武功极高的红衣佛子,大概是‘西域八龙宫’中人物!”
孙东海点头笑道:“司空兄猜得虽然不错,但却把对方的功力程度,抬举了些!”
司空奇“哦’了一声,扬眉问道:“孙兄难道认为那两个红衣僧人踏波绝技,不足惊奇么?”
孙东海含笑道:“把无际波涛,当作康庄大道之举,若是旁人施展,自属绝世神功,但在‘西域八龙宫’人物脚下,却极为轻松平常,不值一赞!”
司空奇是绝顶聪明人物,闻言之下,略一寻思,便恍然说道:“听孙兄这样说法,莫非‘西域八龙宫’中,有什么辟水异宝?”
孙东海见司空奇居然一点就透,遂好生钦佩地,连连点头说道:“司空兄真够聪明,所谓七孔玲珑,一点便透!”
司空奇赧然笑道:“孙兄莫加谬赞,但不知‘西域八龙官’中,有什么辟水异宝?”
孙东海笑道:“小弟听得西域‘雅鲁藏布江’中,有条孽龙,曾被八位红衣喇嘛,设法钓起,每人获得一粒‘辟水龙珠’,并将整条龙皮剜下,陈列在所居寺院之内,更名为‘八龙寺’,自称‘西域八龙’!”
司空奇恍然说道:“原来‘西域八龙’之名,是从此而得……”
话犹未了,孙东海又复笑道:“他们每人有了一粒‘辟水龙珠’在身,已可入水不沉,再复略提真气,不是便容易行波渡水了么?”
说到此处,远方水云中,出现了一只大船,船上果然坐了三位红衣僧人,正在饮酒!
孙东海伸手一指,含笑说道:“司空兄请看,他们并非踏波百里,漫游‘鄱阳’,仍有舟船,候在左近!照这种情况,漫说‘西域八龙’,身怀‘辟水龙珠’,便是司空兄与小弟,只要提足真气……”
话锋至此,倏然而顿,因为孙东海发现自己话多必失,有了语病!
但司空奇因系胸怀磊落君子,生平以诚待人,遂不曾发现对方语病,只是含笑说道:“不管这干西域僧人的真实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他们既来中原,与其他的海宇群雄,共聚于‘小孤山天刑宫’中,切磋所学,总也是武林盛事!”
孙东海见“西域三龙”所乘大船,与自己所乘画舫,是背道而行,相距越来越远,遂向司空奇含笑道:“司空兄,我们要不要追上去,与这干自以为了不起的西域僧人,斗上一斗?”
司空奇摇手笑道:“一来彼此无怨无仇,二来数日后便可在‘小孤山大会’之上正式切磋,如今何必师出无名,向其挑衅?但倘若换了……”
孙东海见司空奇欲言又止,不禁扬眉笑道:“倘若换了别人,又便如何?司空兄怎不继续说呢?”
司空奇目闪精芒,恨恨说道:“倘若换了‘南海双凶’?我也许令他们再无机会,同去‘小孤山’了。”
孙东海笑道:“司空兄,是否与‘南海双凶’中的‘三尺阎罗’宋彦,有甚深厚前仇?”
司空奇摇头笑道:“那‘三尺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