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gl-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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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正指着咽喉。
这人倒并不慌张,不退反进,竟然大胆突入光点之中,伸长手臂来捏金铃的手腕。
金铃此招必定落空,遂学着银锁当年挣脱擒拿的手法,手腕轻抖,划过半圈,压着那人拇指,长剑也转了半圈,将将往那人臂弯里斩去。那人在她腕骨下沿推了一把,又在她不及反应之时往她手肘下一托,金铃竟觉有些站不稳,干脆松了腰力,飞身而起,一脚蹬在墙上,于侧立时踏了个九宫步,绕到那人身后,一招“驱夜断仇”,斩将下去。
那人又是不退反进,突入金铃一臂之内,出肘之处,正对着银锁胸前“天突穴”。
眼见着就要撞上去,金铃却不闪不避,一往无前,那人眼见自己要得手,嘴角正欲勾起,忽地手肘一麻,一只手在他肋下一托,推在他毫无防备之处,他愣了一愣,嘴角勾了一半,僵在脸上颇为难看。
这肘是落空了,剑光仍然当头罩下,那人奋力扭腰蹬腿,狼狈地逃出剑光笼罩的范围,在墙上踩了一脚,转瞬上了房顶。金铃招招手,同银锁一道跳上房顶,却见四周空无一人。
银锁连忙铺开灵觉,也一无所获,追到前面四望,是一片挺热闹的小街,街边许多挑担的货郎,不少人铺了块油布在面前,摆着小玩意儿叫卖。行人三三两两地走过,其中并无一人与刚才那人类似,那人竟像是一滴水化在河中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从银锁眼皮子地下逃走,明教追踪与藏匿的功夫可说是独步天下,今日碰上了对手,连金铃都抄手站在一旁瞧热闹。
“少主还笑我。你同他交手,你怎么说?”
金铃叹道:“这人不过是寻常江湖把式,只是拿捏时刻的功夫太精太巧,我不如他,你或许可以和他比比。”
银锁听人夸她,又笑得眉眼弯弯,道:“少主如此谦虚,将自己说得比我一个小侍女还要差,当心行主知道了打你屁股。你方才为什么要提以太?”
金铃道:“羯人拜胡天,自然也会将世间万物都当做光明、黑暗、妙火、净风、净水、以太、明力组成之物,这人对以太毫无反应,和羯人的关系……至少不会很近。”
“不错,而他那一举一动,也不像邓二郎一般,有一股……军汉的呆气。”
金铃笑道:“对。”
“他的藏匿功夫如此厉害,又是什么来头?”
金铃道:“只怕是他对此地熟悉非常,刚才那一片巷子套巷子,直如迷宫一般,他翻过房顶,跑进别的巷子里,我们自然找不到了。”
“这么说,他是建业本地人?”
“而他的武功又很厉害。是师父那一辈的人。刚我已用了八分力道,他却仍能快过驱夜断仇而脱逃——”
银锁忽地来了精神,“他那么快,你又信我能赶在他之前护着你?”见金铃毫不犹豫地点头,银锁十分满意地转移了话题,“面向倒是不太显老。”
金铃道:“他刮过胡子了。”
其时男子往往蓄须,以胡子为美,陆亢龙常年在外奔波,满脸的胡须,银锁小时候深受其扰,就连向碎玉这种半个月才能长出胡茬的人,也需得勉力留出短髭才能免受非议。这人特地刮了胡子,自是不愿意让人认出来的意思。
银锁笑道:“行主刮了胡子,也能年轻十岁。”
金铃背着手在前面走,心中想着向碎玉没胡子的样子,想来想去也就和不知消失到哪里去的向尧臣一般的年纪,便道:“师父若不留胡子,只怕人人都当他是个黄口小儿,不听他的话。”
银锁绕着她又跑了半圈,贼贼一笑,颇苟同地点点头。
两人回到住处,门口两个莲花渡的长老蹲着抽烟,见两人出现,只是点点头,朝旁挪一挪,两人又开始胡天胡地地闲扯。银锁福至心灵,问道:“你瞧刚才那两人,比之你我如何?”
金铃走过一道门,低声道:“这两人我知道的,比师父差了些,合你我之力不费多少功夫就能拿下。”
一个江湖市井中人,武功年纪与向碎玉类似,又对建业如此熟悉,此人身份,金铃已有些把握。兴许是两人都已有了答案,反而一时不欲讲他的名字。银锁只问道:“为什么?”
金铃皱眉道:“只怕是陈二当家仍在怀疑我。”
银锁小声道:“只怕再也去不得分舵了。”
过得几日,佟乐欢冒死前来见银锁,银锁生怕他被人看见,想来想去只能藏进她和金铃的闺房。进了少主房间,佟乐欢哪敢乱看,飞快地瞟了一眼门窗看清了退路,就老老实实低下头去。
银锁扑哧一笑,道:“你还怕我把你吃了?”
这本是少妇调戏小郎君屡试不爽的词儿,佟乐欢听后便知影月右使又要折腾人,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答道:“只怕少主没准备吃我,我已给不死金身灭了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银锁最怕圣教中人察觉她和金铃的关系而传进陆亢龙耳朵里,一听之下只觉佟乐欢影射金铃喝醋,居然老实下来,道:“可有进展?”
佟乐欢小声道:“金大帅的门路,是尚书令萧会理。”
两人一同“哦”了一声,佟乐欢见二人表情,续道:“此人行事稳重,亦得侯景信任,得以出入宫禁。”
“原来如此。如此便可掌握敌人动向,可是……”银锁皱起眉头来,若是她来做这暗杀的事情,必然是浑水摸鱼,乱中取胜,以硬碰硬总难取胜,纵然许笑寒陈七寸协同莲花渡中众位高手共同出击,也还是太过冒险。
☆、第476章 皮里阳秋二十
金铃看出佟乐欢尚有话没说完,按住银锁的肩膀,示意佟乐欢继续说。
佟乐欢抖了一下,以几乎耳语的声响,道:“还有,柳敬礼。”
银锁愣了一下,“柳敬礼,不是去年被抓了吗?”
佟乐欢小声提醒:“彼为柳仲礼,他哥,此为柳敬礼,听说比他哥有用得多。”
银锁听出他话中有话,“有用得多?是说?”
佟乐欢咳嗽一声,道:“我跟着……跟着金大帅,看他面见几人,其中有一人说是从京口赶来……与金大帅是旧识,瞧来是个军汉。”
京口是萧荀常常轮值戍守之处,此人多半是萧荀以前的手下。银锁刚想点头,佟乐欢接着说:“我们以前……”他胡乱比划了一下,银锁居然点了点头,“所以我就跟着此人去了京口。在京口见到了柳敬礼。”
“你竟然认识柳敬礼,倒也不容易……”
佟乐欢笑道:“他长得和柳仲礼也挺像的,我在襄阳附近见过柳仲礼,少主忘了吗?”
银锁怎么可能忘记。乌山驰援竟陵柳仲礼,不料柳仲礼在从襄阳返回竟陵的途中被杨忠国截击,若非明教从中传递消息,此事多半不能成。金铃对明教屡助西魏深为忌讳,银锁平日根本不敢提这些事,不料佟乐欢一提再提,她恨恨地横了佟乐欢一眼。佟乐欢感觉到了杀气,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喜怒无常的影月右使,只得以眼神求助金铃。
金铃却早从向碎玉处得知“柳敬礼”这个名字,只是来时没见人引荐,就忘在脑后。不料这人竟牵扯了这么大的阴谋,恍惚了一会儿,问道:“京口又有什么动静?”
佟乐欢低声道:“暗中秣马厉兵。”
银锁松了口气,道:“我就说,怎么可能针尖对麦芒……”
佟乐欢低低嗯了一声,见银锁停下,道:“我在京口转了几天,好像并非如此……如今……以我们分坛的消息。如今建业城中不过守军千人……柳敬礼似乎已通过金大帅,与京口诸部联络,想……”
“偷袭建业?!”
佟乐欢道:“我的猜测与少主相当。”
言下之意,此事他并不能确定,只不过是从如今各方形势推断出来的结论。可要银锁来看,这几乎是唯一的结论了。不论目的如何,从京口奇袭建业,都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金铃摇摇头,“义兄从未说过,不知他们知道不知道。”
银锁低声道:“多半不知……小佟,你出入小心,这里有个很厉害的人,武功不在师父之下,他在暗我们在明,你别被发现了。”
佟乐欢本来紧张着,听银锁说与教主旗鼓相当,反倒松了口气,银锁一愣,俄而道:“是了,你小心些便是。”
小佟走了之后,金铃忍不住问道:“你不担心小佟被发现?”
银锁靠在她肩上,软的像个没脚的小虫,金铃干脆要她躺在自己腿上,银锁也不客气,翻身躺好后扬起脸来,道:“鎏金旗弟子想出师,就得在师父眼皮下藏着想法不被发现。”
金铃皱眉道:“二师叔……岂非和你一样灵觉敏锐?”
银锁叹气道:“后来是在练武场中考,那里地方比较大,躲一炷香就算。”
“过的人多吗?”
银锁又叹了口气:“是以现在鎏金旗中也有好多没出师的弟子。”
金铃忍不住笑起来。
银锁捧着她的脸道:“大师姐别笑了。现下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金大帅的计划,旁人是否知晓。”
金铃皱眉道:“难道不是外面攻城,里面浑水摸鱼?”
“只怕不是……”
人人都知道这样最简单,如若不是如此,那就是萧荀想等群豪得手、建业群龙无首之际突然袭击。可显然是浑水摸鱼胜算最大,萧荀到底是在顾虑什么呢?
金铃道:“昔日在钱塘时……我们也和宋子仙的人打过一场,也并不觉得有传说中那般厉害,金大帅还赢了几场,那时守城的不过三千人,攻城的也不过……”
她说到此便觉不妥,倍而攻之,五而围之。萧荀的顾虑或许正是京口兵力不足攻打国都,除非如侯景一样,在京城内找个内应。
萧荀的计划似乎越发清晰,银锁并不多说,只问道:“我听你的,你助他是不助?”
金铃沉吟道:“若是师父……若是师父在此,他会如何?”
银锁嗤笑道:“若非有小佟去京口调查,也不会让我们发现金大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