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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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包养他,却可惜不是。她看他就像欣赏一幅画,而可以想见,他看她就像欣赏。。。一株盆景。
酒菜上齐后,郝君承依旧是说,天南地北一通神侃比那天桥说书的能耐还大。林森柏觉得他再这么下去得打一辈子光棍,因为没有女人会想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唠叨的男人,首先孩子就活不下去。
老伯伯的新起点
酒杯一来一往,筷子一起一落,好容易熬到夜里三点,房间里磕了药的裸人们却还在摇头狂欢。林森柏生怕那话痨要叨到早上九点,于是赶紧打住,“这个。。。郝先生,哦、不、郝董,”郝君承连忙摆手说叫他名字就好,林森柏懒得跟他扯屁,让叫就叫,“郝。。。君承,田桓那边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林森柏放下酒杯,拿了根牙签剔牙,一边剔一边望着满桌酒菜含糊不清道:“我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想确定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知道的,田桓一旦上位,就代表齐东山和吴光耀必须下马,而他们下马,势必会牵扯到我。坐牢不是个小事呀,”言及于此,林森柏叹了口气,肘尖抵在大腿上,两手托腮,抬眼看向郝君承,“我秘书还想跟你姐的前女友一起去看奥运呢。”
郝君承咧嘴冲她笑,眉宇间藏着一种郝君裔所缺乏的油滑。然而这种油滑仅仅流于表面。他点燃一根色泽金黄的菲律宾吕宋,土军阀似地从前向后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挥开身边裸女,疲惫地将身子窝进椅背,“林董,我今天请你过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个事。但我真不大好意思开口。”
闻言,林森柏也笑了,轻轻松松一摆手,“我知道你是顾忌着你姐和钱隶筠的关系,所以对我也是客气。不过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早几年我能在百文金狮和盛昌之间分得一杯羹,就已经很幸运了,你想怎么办,直说吧,你要是有大动作,让我源通退出地产界也无妨。反正你也完全能办到。”
林森柏虽然跳跳,时常会显山露水不可一世,但其实她很自知之明:在B城,地产这块,百文不跟她争,是因为文霍二人的利益重心跟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所以没能拥有同一个梦想;盛昌不跟她争,是因为郝家先有郝君袭倾心于她,后有郝君裔让着她,两者对她在权力面上的挖角放任自流,宁可利益受阻,也从不施以干涉;而金狮不是不跟她争,只是她避过了金狮的发展重点,通常不跟它争商业用地,只一门心思埋头于旧城改造及新发住宅用地。综合以上,正是这般的小心与侥幸才成就了今天的她,故而郝君承要把她那一部分幸运没收回去,她也无话可说,唯有攥着她那一大堆钱,转行。
这个世界,成王败寇,她早看透了,无论是坐牢还是转行,对她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早来晚来而已,实在没什么可嗟叹的。如果郝君承想高枕无忧地坐在盛昌头把交椅上,那拿她开刀进而取得权力面内的直接利益乃是不二之选。她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她是没有郝君承的家世背景而已,若有,她恐怕做得还要狠——杀鸡给猴看。自然怎么残忍怎么杀。坐牢,远远不够。
可郝君承接下来的话,直叫她在日后三四十年里都要时常想起,简直恨不能把郝家这老大老二都供到佛台上去日日膜拜,拜时嘴里还得念叨:“神啊,请赐我像你们一样懒惰的身心,以及你们为了懒惰而生的智慧吧,阿门。”
“林董,不瞒您说,其实。。。我只是借你过个路。”郝君承说着,奋力挠乱了一头秀发,整一个不堪重负的样子,“我姐护着你,这你是知道的。可家里呢,想让她去从政,让我从商。”继续挠头,“从商好累,我妹都累出病了,我才不想干,所以我要从政。我家情况估计你也清楚,如果我姐不发话,那我盛昌董事长这个位子就算坐实了,一辈子也脱不了身。”听到这里,林森柏已经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可郝君承不看她,光抱着个脑袋,像怨妇一样前后摇晃着身体,继续用他那出神入化的懒惰智慧刺激她的精神,“关键是我姐到现在都没个准主意,到底要从政啊,还是从商。我找她商量,她每次都说听家里安排。我逼你,真是迫于无奈,要是你肯跟钱隶筠说一声,让她劝劝我姐,只要我姐意志坚定地反对从商,家里肯定得让着她。。。”
他终于把头抬起来,神情转瞬憔悴,明明是他在迫害林森柏,林森柏还没怎么地呢,他那两眼里倒闪开了濒死者求生的光芒,语言也随之抑扬顿挫起来,“只要心愿达成,我立马把田桓交回给你!怎么处置他也是你的事,我绝不插手!事态在这一步我完全能够控制。至于陈志——那是无关紧要的小人,是死是活也由你!从头到尾,我的目的就这么一个,本想晚一些,等你再绝望点儿的时候再找你谈的,可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居然能找到我藏起来的人。唉,不说这些。。。林董,您行行好,就帮我这一把吧,”郝君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朝林森柏拜拜,“让钱隶筠发话劝我姐,对你而言,是不过几句枕边风就能办妥的事儿,我呢?万一真从了商,这一辈子就毁了。”
林森柏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这么荒谬的“权力斗争”中,一时脑子里几乎空白,单剩了古老哲人的一席话:在大人物的世界里,有太多小人物意想不到的荒唐。在小人物还是小人物的日子里,他会笑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净琢磨些不着边儿的事情祸害苍生。但等有朝一日,小人物变成了大人物,他只会创造更多的荒唐。因为小人物的梦想,远比那些天生大人物的梦想丰富得多得多——得到的越少,想要的越多。。。念及如此,林森柏便释然了。她一点点理解了郝君承的荒谬,并对此深感同情,然而顺着本心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果我不能帮这个忙呢?”
郝君承没有惊讶,他早知道林森柏是根轻易压不趴的硬骨头,所以先前才会想要先将她逼到绝境再去求她。不过既然已经想到了林森柏会拒绝,他自然备有PLAN B——求她,是给老大和老幺面子,不求她,他也一样能达成目的。这其中唯一的变数,只是郝君裔发尾的那柱儿指黄玉。但他不认为老大丢了黑水晶就意味着彻底放下钱隶筠,毕竟她是她到目前为止仅有的、爱过的、一直还希望再爱的人。
“如果您不帮。。。那就只好按当前情况走下去了。”他再次抱头,显然是对未来几个月感到恐惧,“反正我已经表明狠心,老大要想护你不再出事,她就得回来从商。林董,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针对你。只不过万一老大死活不肯。。。”
他那厢欲言又止,几乎是个小媳妇的做派,林森柏却突然哈哈一笑,打断了他的后话,举起酒杯与他放在桌上的杯子一碰,由衷赞道:“你这个局设得很完美,连万一之选都很符合你的利益,就算今后我转行也绝不会忘了你给我上的这一课。来来来,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够。无论结果如何,再见还是朋友。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佩服你。”
郝君承悻悻摇头,对自己的PLAN C一点儿也不自豪,但出于礼貌和友好,他还是举杯与林森柏喝干,继而为两只酒杯续满,自己又端起杯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森柏,用一种自嘲的腔调郁闷道:“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理智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客观理解的吗?得得得,我也不夸你了,酒逢知己千杯少,陪我借酒浇愁吧?知己?”
林森柏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赚到,故而也不作态,敞开了肚皮就喝。两人一通大酒喝到天光,郝君承醉趴了,林森柏却因兴奋而清醒得很——郝君承是头一次见到她这么理智的人,她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棋,连环马后炮。死在这种棋下,她堪称死的光荣。
此外,她没有理由误会或怨恨郝君承。因为对方已经仁至义尽:从郝君承的目的角度上看,他必须将死她,只有将死她才是个稳赚不赔的谋略,连PLAN C这种迫于无奈而选择的计划都能大大降低他的劳动强度。
话说回来,林森柏不由得又要感叹,太子党的思维跟他们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就是不一样。商人最看重的东西,人家是放在最后,放在不测,放在“万一”里考虑的。
好好瞧瞧人家郝君承的PLAN C:万一郝君裔不肯回来从商。除掉她林森柏,并了无牵绊地将B城地产相关权力面彻底洗牌,那今后只要他没有雄心大志,唯求应付公事平稳发展,则他要什么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虽比从政累一些,却照样能达到他的目的,偷懒。
这样一看,傻子都能明白郝君承那周密严谨万无一失的PLAN A、B、C乃是按照长短期综合劳动强度之升序排列——逻辑多么清晰,目的多么明确,境界多么难得。林森柏听君一席话,心灵得净化,抿着小酒,她醉醺醺地追忆起她那经历了多次转型的事业和在事业中辛苦挣扎的似水年华,忆着忆着,她竟开始考虑她那即将拉开帷幕的崭新人生,打算换个形式再创辉煌了!
“嗷呜~~~!!!”
“诶?没事没事,我就是一得意就忍不住要嚎,你继续睡,我回家嚎去。拜拜啦,知己~”
。。。。。。
知己,不一定是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喜欢的人,更不一定是陪着你的人,绝对不是只会听你发牢骚的人。
知己,可以是一个初相识的人,可以是你不喜欢的人,可以一辈子只跟你见一次面,但知己务必是一面镜子,令你能够通过它,了解自己。
这才是“知己”的由来——以知己,知己。
转圈圈
独自回到B城的汪顾,一下飞机便已觉得无聊。身边少了个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