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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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静堂不含糊,果真一脚,力道适中地踹到林森柏屁股上,踹完才道:“你怎么不说我猥亵未成年呢?就你这护垫还超薄的样子,说你是妇女都没人敢信。”
一时宴会开始,各路人马分别入席。林森柏生怕在这节骨眼上多生祸端,出公司时顺手捎了几个部门经理和一群安保权作随扈。左静堂把她安排在代表显要宾客的第一排,正对堂面舞台,侧对摄像机群,邻桌有些政治人物都是她想巴结也巴结得到却一直没机会巴结的。林森柏心想自己真是没白让左静堂踢这么一脚。毕竟左总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排座位表了呢。好人。好人。
茶话会是连着晚宴一起办的,鉴于国难,大家在明面里吃得并不兴高采烈。但左静堂是个有手腕儿的,即便场馆里没有奏乐无人跳舞她也能把气氛处理得祥和平顺——今天不是个该高兴的日子,能够祥和平顺,不让客人觉得尴尬难捱就够。
因为大家都默契地守着党国的规矩,国难时期不喝酒,所以这顿晚宴散得较平常提前许多。林森柏靠着她“无名慈善家”的光环,在一个慈善为主的氛围内迅速吸引群体目光,进而顺利结交了一些人,心情十分愉快。又所谓喝水不忘挖井人。林森柏请左静堂再来一顿。只是地点换到了博利假日,赶巧顶层的套房没客人,她们便将其霸占下来,点了几个小菜,开了两瓶红酒,唧唧歪歪的又要作乱。
“我以为光我饿着呢,没想到左总也饿着呀?”林森柏冲一盘素烤羊腿肉开战,左手拿一块右手拿一块的吃得无比豪迈。
左静堂其人无酒不欢,没有酒的一顿饭她怎么吃得下,“好好吃饭,光顾着贫,当心噎死你。”说着,她仰头灌下半瓶酒,把一整个炸馒头放进嘴里,看样子,她才比较有被噎死的可能。
林森柏是个见人打喷嚏自己鼻子痒的小孩子心性,左静堂爱酒喝得快,她就也马不停蹄地往嘴里灌酒,“这个,大恩不言谢啊,你今天至少帮我赚了小千万,明天我让人把酬劳打你户头里去。放心,都是海外回流的干净钱,只要你户头够隐蔽,就算我出事了也连累不到你。”
左静堂此前并不清楚林森柏的事情有多严重,这会儿一听她说,字里行间竟有些苍凉萧瑟之意,便叼着块烤鸭抬起头来,边嚼边问:“什么鸟事儿闹那么大?到现在还能把你弄进去的怎么也得是省厅级。你得罪了谁啊?还是人家看上你啥了?不会是花花肠子流得满地都是,前女友要复仇了吧?”
林森柏不是没想过前女友复仇这条雷人的桥段,但她扪心自问,能把她弄进去的“前女友”,数来数去就只有师烨裳一个。可师烨裳有汪顾,背后是文旧颜,头上还有师宇翰,藕断丝连的资产加在一起来,一个顶她两三个,就算师烨裳有朝一日想钱想疯丧心病狂了也根本没必要算计她。“您抬举,我的前女友们没那么高品质。有个品质高的又太高了,人家看我就像站在五岳之巅看小山丘。”
“那你就想想有没有暗恋你没搞到你的。”左静堂很快喝干一瓶酒,见林森柏那儿还有,问也不问便拿过来,对瓶狠吹一气儿,“你思想别太直了,生意场上虽说利益为重,但往往复杂的事都有感情起因,利益反而是捎带手的得失。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在这个铜臭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纯粹利益的交锋呢。更何况你家底厚,人脉广,现在又出了个大大的好名,如果不涉及情感因素就算上面那九个老板也不会这么轻率地碰你。倒过来想,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活儿,你要没点儿感情驱使会干吗?”
自惭形秽
这一夜,一对旧情人详谈甚欢。林森柏压在心里的许多话,不好对咪宝说,便一股脑儿全倒给了左静堂。左静堂其实挺不爱理这些没法儿解决的烂事,可毕竟是关系到林森柏,她只好绞尽脑汁出谋划策。
左静堂喜欢林森柏,这点毋庸置疑。林森柏身上有一种与她截然相反,却能刺激她开心的捣蛋鬼气质,令她十分着迷。可身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左静堂清楚自己在林森柏眼里的定位。知根知底的好朋友。一切可以心照,但不会心动。今年,她三十六了,事实上早已没有了心动的感觉。她不会要求林森柏来喜欢她,只是单纯地想,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生伴侣,那么还是林森柏比较合适。然而单身也没啥不好。跟林森柏在一起的话,反而要像咪宝那样成天到晚都有操不完的心,尤其大孩子现在还养了小孩子——简直是灾难嘛!
由于谈得尽兴滔滔不绝,两人口渴复口渴持续不断,就多喝了几杯。不过不用期待酒后乱性这种情节,即便是酒后,不想乱来的人怎么也乱不来,除非是喝得意识全无了,被人扒光硬上——林森柏带了人来,回去有人管送。左静堂自己开车,林森柏便邀她在博利假日留宿一晚,省掉第二天来回来去的麻烦。
十一点过半,林森柏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家里,林钱钱与何宗蘅早就结伴呼呼去了,留咪宝一个清醒着等她。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是温和的鹅黄色。咪宝半坐在床间看杂志,头发半干,眼也不抬,“明天你得跟钱钱解释一下,要么她该以为你夜不归宿了。吃晚饭的时候她就一直念你,说你没她喂饭会不会吃不下东西。睡前还特意跑来跟我说等你回了不管多晚都要告诉她一声。”
自从养了林钱钱,林森柏便本着“树立榜样”的原则基本不会夜归了。通常她和咪宝六点下班,七点一准儿到家,七点十五举家开饭,如此雷打不动,转眼就是一个月,却像已经过了十几年。“以后不这么晚回来了。我去洗澡,你先睡吧。”林森柏觉得自己臭烘烘的,也不闹咪宝,赶紧走进浴室。等她搞完个人卫生出来,咪宝果真侧趴在床上,一手搂着枕头,一腿搭着钱小筠,看样子,确有弃她而睡的企图。于是,永远不能被忽略的林某人别扭了。
大踏步跨到床边,一膝盖跪上去,上身噗通趴到钱小筠身上,伸手就去拨弄咪宝的脑袋,“喂!你怎么能不等我自己先睡!”咪宝清楚她德行,当然只是装睡等她上床。放开搂着枕头的手,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地越过钱小筠,摸摸林森柏的头,再拍拍,毫无意外的,林森柏当即乖了,关灯睡觉。
转日,林森柏让人把纵优的老板请到小会馆的大包厢里,叫来几个愿意加班的小姐,一阵你好我好的歌舞升平之后,林森柏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已半醉,却还清醒,便将包厢里的人通通散掉,只留他们两个。
“韩董,我们开门见山吧。”林森柏笑眯眯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全然松散地陷在软皮里,二郎腿晃啊晃,两臂大大咧咧地搭着扶手,是个目空一切的样子,“生意场上的事,身不由己太多,怨天尤人不得。你我能够坐在这里,就都不是啥善男信女。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让田桓选择了你们纵优。”成人说话,本来应该点到即止,不好咄咄逼人,可林森柏不愿浪费时间与这位色迷迷的猪哥周旋,干脆直截了当地再加一句:“请权衡利弊,不要跟我打哈哈,你有山靠山,我无山孑然,你家能不能出点儿大事我说不好,可我除了坐几个月牢之外什么大事也出不了。”
纵优的老板今年有个四十来岁,中等个头,完美的鞋拔子脸,销魂的蒜头鼻,朦胧的三白眼,留一撮被视若皇军标志的小胡子,姓韩,名儿比人强,文艺得不得了,叫潇青。这几日来,韩潇青同志充分感受了林森柏的魅力——如此技术专业层次分明的流氓行径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他有钱,家人一受骚扰他立刻请来保全公司贴身保护。可林森柏派去的人,不光有专行骚扰之事的地痞,还有冷静淡定的职业马仔。他以为他防得周密,却完全架不住层出不穷的“事故”:接送儿子往返学间的轿车每天都得撞一次,偏那肇事车辆台台全险,叫来保险公司定损走人,他也说不出个啥来;太太逛街,总有人上来问路,保镖去拦,与对方稍有身体接触就会导致一场殴斗,来者都是能打的主,三个打七个,打得保镖满地找牙,但他依旧不占理儿;夜里一家人睡觉,居然有猴子攀着防盗网闯进家中,只偷钥匙,偷出去便有人将钥匙插回他家大门上,第二天吓他们一身冷汗。防盗监视器拍下人和猴子真容,交给警察也没个屁用,难道要控告猴子入户行窃,路人拾金不昧吗?
韩潇青怕了,赶紧请人彻查幕后,林森柏倒不劳他费力,一套手段耍出成效后她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小苏同志致电韩潇青,说林森柏想请他吃饭。韩潇青一听是“林森柏”,就什么也不用查了。奸商之奸,绝非浪得虚名,再怎么样不择手段,只要是林森柏,便都有可能,而且,如果是林森柏的话,当前局面显见是牛刀小试而已——他听说林森柏在事业尚未做大时就有“打死没事,枪毙发钱”的训下原则。手段之黑,相比霍氏亦不逞多让。今天他坐在林森柏面前,心中委实发虚。儿子不敢上学,太太不敢上街,却还保不齐猴子会学董存瑞,背个炸药包去他家里冒充煤气管道爆炸。
“林董,我明白您的意思,可纵优我早卖了,真的不管我事。”他喝口君度润润喉,捏着杯子后仰了身体,企图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想,如果林森柏追问,那就把买家供出去,了断林森柏在他这里的念头,转移祸端。
可林森柏不是师烨裳,她不善于也不喜欢谈判,再说,她认为跟不如自己的人根本没有谈的必要。“你喜欢说半句留半句对吗?那好,那我也说半句留半句,你妈妈还活着,她有脑血栓。”她留着不说的后半句自然是,“让你妈妈摔一跤,吓一跳,莫名其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