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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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时许,会议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激昂论战中暂告休止,策略专家扶着坐得酸疼的老腰,揉着鼓鼓发涨的太阳穴,强撑着快要闭起的眼皮纷纷离席,一间会议室内只留两个仍旧精神旺健的年轻人,汪顾和岑礼杉。
汪顾将回收的讨论稿码正跺齐,扬着一张因争论而亢奋的脸,朝还在吧台处忙碌的岑礼杉道:“今后端茶倒水的事还是让秘书部的人做吧,你是行政人员,总干杂活儿会被人看扁的。”公司内近来流有谣言,说岑礼杉是靠擦汪顾的鞋抱汪顾的腿博出位,马屁精之类雅号不胫而走,汪顾曾在停车场听人偷称岑礼杉为“马副总”,所以时下就对岑礼杉的名节格外上心——她自己背过这样的骂名,自然不希望心腹也承受这样的压力。她觉得岑礼杉就是过去的自己,只会兢兢业业地守着小白领的本分,赚点儿小钱,买辆好车,吃顿好饭,则万事足矣。如果连这样的人都要被蜚语抹黑,那还有什么人可谓之实干?
“你请他们,平均每人每小时五千,我申请旁听学习,却总不能占你便宜吧?干点儿杂活全当交了学费,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来听这些品牌专家吵架的。”岑礼杉将洗好的玻璃杯逐一摆进消毒碗柜,点亮电源灯,擦干手后转身面对仍然坐在东主席上的汪顾,“至于流言,谁爱说就让他们说个够,只有学到的才是自己的,说我爱拍马屁我就拍给他们看,”说着,岑礼杉举步前行,徐徐来到汪顾身边,“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宵夜如何?”
自从多品牌战略进入具体规划阶段,汪顾便成了一只全天候全自动,光电储能的绿色环保陀螺,每天三餐能吃上两顿就很不错了,今天由于加开一场批斗大会,别说晚饭,她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一口,眼下确实已是饥肠辘辘,几乎恨不得生吞大活人了,“好啊,你打算请我吃什么?”汪顾起立,将文件塞进一个洋溢着复古风情的休闲挎包,下班后换起的棉毛料短裙被久坐弄得皱褶丛生她也不管,大包一挎,它们就完全被遮挡在柔软的皮革之下,从岑礼杉的角度看来,她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女人没什么区别。
“你饿了一天,应该吃点容易消化的。去中旅旁边那家茶餐厅怎样?”岑礼杉谨慎地建议道。汪顾想都没想,边点头答应,边抬腿往外走。
不多时,二人来到茶餐厅,一个人的饥饿发展成两个人的饥饿。找座位是浪费时间谋财害命的事情,她们果断地在靠门的座位上坐好,先让服务生下了两份砂锅牛肉粥的单子,然后才慢慢研究菜单,琢磨该靠什么下饭。
“点个虾或者鱼好不好?总得有个像样的菜。”汪顾指着菜单上某一大图,左臂横撑在桌面上,身体探前,目光专注。岑礼杉如是。两人的头顶还差三厘米就要挨到一起,亲密,但不暧昧,就像两个高中女生在讨论写真集上的男明星,目标与态度都是一致的,交流反倒成了多余。
“好啊,再来个素菜和茶点应该就够了,还是你有保留曲目?”岑礼杉问。TXT之·梦
“我吃东西很随便,早先连啃鸡鸡的伙食都能让我吃出好来。要不是这一年陪师烨裳吃饭吃娇了作派吃刁了嘴,给我只现成的烧鹅,我啃着就回家了。”汪顾说得认真,可岑礼杉忍不住要笑,她想到汪顾抱着烧鹅一顿胡啃的样子,再想到汪顾一嘴咬掉个鹅屁股……汪顾不晓得岑礼杉在意淫她,她只当是自己言谈幽默把岑礼杉逗乐了,于是有些人来疯地加大了耍贫的力度,差点儿没把岑礼杉肠子笑断。“呐,吃你的嘴软,耍嘴皮子让你笑笑回去也好睡觉,我这个当老板的不刻薄吧?”汪顾看过服务员写好的单子,交还厚重菜谱。岑礼杉听了她的话,本想奉承两句,谁知她还有下茬,“你要也认为我不刻薄的话,年终奖金就不发了。我扣下当饭钱。”
岑礼杉刚觉得她可爱,这会儿就觉得她可恨了,实在气不过又斗不过她,只好以性命相要挟,“你不发我年终奖,这顿我吃死你!”
汪顾嘿嘿笑,嘴脸有些无赖,但也是个漂亮的无赖,“那比谁吃得快啊,我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你不买单谁买单?我被师烨裳训出来的,吃饭速度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想噎死自己就努力一把试试。”
岑礼杉欲言无语,唯有明智地放冷枪,“师小姐这么能折腾人,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301 谁的错
两人边吃边聊,几笼茶点很快见底。汪顾想起师烨裳可能还在公司,便急匆匆一个电话打到了国代。由于夏天工作积压,师烨裳自打复工就忙得昏头转向,能够由外线拨打直达电话的人往往没有正事,她干脆将所有外线直拨电话拨转到秘书处,让赵琳珊和刘天一头疼去。
电话那头的赵琳珊又熬夜熬出了激情,一听见汪顾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嘘寒问暖。汪顾对这帮相濡以沫的旧同事有着别样好感,也不搪塞,很快与赵琳珊聊得火热,直到末了才想起师烨裳的事儿来。赵琳珊当然知道汪顾这三更半夜的打电话可不是为了找她聊天,草草戏谑几句之后,她告诉汪顾师烨裳还没下班,但也不允许非公务外线电话转入。汪顾摇头后悔自己咋就笨得不去拨师烨裳的手机,然而赵琳珊抢先告知,师烨裳把手机也放在了秘书部,说是处理不完手上的公务就不走人。
“上个班还带立军令状的,”汪顾叼着鸡爪子含糊不清道,“那成,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快忙完时给我电话,我在外面吃饭,一会儿顺便去接她。夜里放她一人开车回家我妈要打断我腿。”赵琳珊满口答应着挂了电话。
岑礼杉熟知师烨裳工作习性,此时就贴心地建议点壶浓茶,陪汪顾一起等。汪顾心觉这一等很可能要等到山无棱天地合,自然是满心希望有人能陪她一起受罪。对岑礼杉的提议,她却之不恭求之不得,当下拍板,许诺买单。哪知岑礼杉比她还痛快,她一说要买单,岑礼杉立刻下单加点一壶最贵的茶和几样最贵的茶点,并毫无愧色地撑着下巴点戳桌面道:“反正年终奖都没了,能吃就要吃回来。吃成个大胖子,等穷得没饭吃的时候还能靠着一身肥肉多活几天。”
汪董如今几十亿身家,咋呼咋呼就算,不会拿这一百几十块当真,然而这些年来,敢吃不怕胖的女人她就只见过师烨裳一个,可师烨裳那病秧子并不是不怕胖,而是委实胖不起来。任你多少东西丢她肚里,那都是个石沉大海鸟无音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结局,偏偏她还特乖,尤其在夏季病后,几乎给什么吃什么,吃得又多又杂——大象有她那食量没她那荤素不悋的食域,硕鼠有她那食域又没她那一顿五碗的食量。汪爸爸说她肚子里肯定装着个小宇宙,最次也是小黑洞,否则吃下去的东西都哪儿去了?这不明摆着违反物质守恒定律嘛?看着师烨裳越吃越瘦的身架子,汪妈妈也屡有挫败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说到了对不起家传食谱,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的份上。汪顾对师烨裳身上的种种奇妙之处早已见怪不怪,听若不闻,因为师烨裳周身内外本就没一处是可谓之平凡普通的,她只想不到山野之内不乏勇士,闹市之中自有高人,平时成熟干练循规蹈矩的岑礼杉一旦放开肚子狠吃起来那食量相比师烨裳也弱不到哪儿去:一斤白灼芥蓝,两笼虾饺,两笼烧卖,白云豉汁凤爪各一份,乳猪两斤,以及一打叉烧包,一打金银馒头,三锅粥……汪顾莫名其妙地想起郭老师那句名言,煎饼卷馒头就着米饭吃。亏得是她胆儿肥,且被师烨裳磨练得越来越肥,不然就看岑礼杉这山呼海啸的吃派,她吓死的份儿都有。
“你也是个神人,世界大胃王比赛派你和师烨裳去,肯定能把小林尊也撑得含笑九泉,”汪顾往嘴里灌满浓茶,强压下张嘴打哈欠的冲动,但还是忍不住抬手看表,吃着吃着就快十一点了,“要不改天你和师烨裳比比看谁更能吃,我负责向全世界实况直播,搞不好一代媒体大亨就被你俩生生吃出来了。”东方美女大胃王比赛,别的不说,光噱头就够引人瞩目的——两个美貌与智慧的化身坐在镜头前胡吃海塞,这是无论男女老少都喜闻乐见的画面。男:这俩给啥吃啥,好养活。女:等着看你们胖死。老:宝宝,多吃一点儿就能长得和阿姨一样漂亮。少:妈妈,看!猪!
岑礼杉当然不晓得汪顾脑子里是这种龌龊玩意儿,于是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零零年元旦公司办晚会的时候我和师小姐比过一回,可张董净挑师小姐爱吃的菜品,什么生蚝生虾之类的。我从小生长在内陆,没有吃海鲜的习惯,一吃生东西就想吐,师小姐却是最爱生冷,而且她拿烈酒佐餐,吃多少都不怕,但好在后来张董把奖品奖金都给我了,师小姐也在赛后说这场比赛不公平,就是娱乐娱乐大众,让大家瞧瞧什么叫茹毛饮血而已。”
汪顾听见“张董”这俩字,顿时生出满肚子疙瘩,再一听说张蕴兮在规则上作弊,她的道德感和是非心就如脉冲信号般拔地而起,言语中也隐隐带了些火药味,“张蕴兮怎么能做这种事,不公平的比赛没有意义,就算奖励给你,可你失去了荣誉啊,还是在全公司面前,娱乐什么娱乐,这摆明是让你当陪衬嘛!”
岑礼杉闻言,无所谓地摆摆手,眼睛看着立在桌上的酒单,眉头松松拧成一个结,“你不知道的,张董护短是出了名的,她把师小姐看成命根子,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师小姐想输都难。我想师小姐到现在都逼着自己不会让自己输也跟她这种偏执的培养观念有关吧。至于我们,嗨,当小职员的,老板爱干什么我们都得陪着,只要有补偿就开心。好在张董够大方,师小姐也够坦诚,换别人来,直接规则制胜,哪儿有人管我们的荣誉呢?”说着,岑礼杉拿起酒单,指着上面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