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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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尴尬的是爸妈都装作没看见,把头别到一边去了。
六点刚过,乌云终于鼓足气开始吐口水,接着改为流眼泪,最后真实性抬出了大盆舀水来泼。
我手忙脚乱地帮爸把放养在外面的十多只鸡鸭赶回来,竟看见竹若在身上套了一条围腰帕,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白生生的手臂,正帮妈剥蒜。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还开心地交流鸭子该怎么做才好吃的心得。这时狗已经放了出来,在竹若脚边嗅来嗅去,尾巴摆个不停。
她的亲和力果然可怕。
这一幅画印入了我的脑海,有一股莫名的感动袭入我心田,涌上我喉间。
这是多么美好的境界啊!不正是我期待已久的吗?生活的意义,似乎全融入其内了。
雨打在天井上空的塑料顶棚上“扑扑”直响。
鸡鸭惊慌的扑翅声、叫唤声。
猪圈里的猪开始嘈闹要食。
锅里油沸声。
杂声四起。
但我却感到宁静。
趁只有我在的时候,爸别有深意地说了句这女娃不错,跟着问我和她究竟什么关系——他聊天照顾别人面子,并不向她本人问这种事,毕竟她是个女孩子。换了妈就不一定了,一般都会直接问竹若本人。
我说我也搞不清楚。
爸没追问,转移话题说让她和妈一起睡楼上,我们两个男子汉睡楼下。
我说:“嗯。”
这一场阵雨阵了足足两个多钟头,八点半左右收声,转为牛毛细雨。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九点才结束,鸭子没了。
我帮妈收拾善后,竹若抢着帮忙,爸依例稳坐不动,静观那台历史悠久近十年的老电视。
收拾完又喂了狗,一家人坐回饭桌旁,边看电视节目边闲聊。黄黄的电灯光线包围下,有着温馨的氛围。
空气凉凉的。
家,就是这样了。
F
大二上学期,我和竹若讨论过相当数量的话题,其中就有对“爱”和“幸福”的研究。当时是偶遇,同时还有她一位室友在场。三个人讨论得比较激烈——或曰她的那位室友表演得很激烈。我先抛砖引玉地概括性发言,引出了那室友激情四溢的阐述,从正反两面较系统地论述分析了“爱”的益害。立论的确扎实,论据也确实丰富,论证过程足够用“精彩”两个字来形容。
但竹若听得目瞪口呆,我则郁闷不已,一直想睡觉。
那室友说得差不多了,见没人接口,同时大概口水有点儿量缺,毅然决定总结:“如今是经济社会,爱情在这社会中完全没有立锥之地。没有钱,爱情就不能持久,一个人也无法掌握爱的尺度。没有钱的爱情是虚空的,是空中楼阁。如果没有金钱作为支撑,我绝不谈爱情!”末了一声冷冷的半笑半咳,似乎是嗓子有点儿干痒,又像是看透了这世界。
我“哦”了一声,向竹若借笔纸写了张纸条,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会儿。”连再见也没说的兴趣,把笔纸加纸条都给了竹若,小声对她说:“麻烦你三分钟后把这纸条交给她好吗?谢谢,顺便帮我向她致以崇高的敬意。”竹若一脸惊讶地答应了。
然后我迅速溜出了学校。
后来竹若告诉我那室友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的是“你真无耻”四字,竟没有脱口大骂誓言雪耻,反而沉默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颇感意外,开始认为这女生可能还有不少人性。
竹若考完期末考试那天下午,我们在阳光城相遇,结伴回校,同时又聊到了爱情这话题。这次没有第三者。
我说爱情发生在无意,而不该刻意图谋。
我说爱情是双向的,不仅付而且收获。有付出没收获是悲情,有收获没付出就是艳情。
我说爱情是至可贵的,因为它是人类至高也至基本的情操之一。
竹若问我如果有人爱上了我,我会不会接受?
我说如果这份爱值得我去付出收获,那么我要做的不是接受,而是伸手牢牢抓住,不管有什么想阻碍我,我都毫不犹豫,坚持到底。
第二天竹若搭火车回家去了。
寒假开始。
* * *
夏夜蚊子纵横,尤其是在农村。
竹若穿着裙子,蚊子老光顾她,点上了蚊香也没多少用。其实大家都一样受蚊子咬,就一个习惯不习惯的问题,加上竹若本身皮肤细嫩,蚊子比较容易下嘴,就显得她似乎被咬得最厉害。
还好还下着雨,否则更厉害。
妈正拿出清凉油让她喷抹在受灾处时,一声“喵”传入屋内。妈说:“这块死猫儿子咋个儿才回来哦。”
仍是那只一身黄毛而四蹄踏雪的大猫。它昂首挺胸地走进来,径直坐到饭桌下,怡然自得地舔理身上的毛,优雅的动作令它似皇帝一般有了睥睨天下的气概,连对我这多月不见的主人和竹若这么可爱的客人都只斜眼而视。
爸去解开狗的铁链,让它出去遛达会儿,顺便解决内存储量问题。狗儿兴奋地冲入屋来,随即冲了出去。
我想起楼上没点蚊香,拿了一盘上楼点上。又清理了一下屋里的东西,把竹若的行李箱和我的旅行包放到易于开取又不挡道的地方,然后关窗户和通阳台的门,找来旧日历堵住窗户上的大缝隙。
做完后我想了想,向楼下喊:“欧阳!来一下。”
竹若应声上楼。
我说:“你今晚睡这儿,不过要和我妈挤一下,这双人床应该够宽了,不会热的。”
竹若迟疑了一下,问:“你呢?”
我努嘴示意:“到楼下和爸挤。”
她蹙眉道:“多从五岁起就再没和长辈睡一起过了,怪不习惯的……”
我叹道:“这是农村,将就一下吧。我本来想让你住镇上的旅馆的,可是你一个女孩子住那儿,又是生人,我实在是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以后见到你老爸我这张脸只好放到地上去,因为没脸见他老人家啊。”
竹若苦着脸说:“可是人家真的不习惯和长辈一起睡嘛,心里感觉怪怪的……”
我沉默下来。
竹若有点不安地问:“你生气了?”
我微微一笑,说道:“不是。我是想到一个方法,但不大好意思说出来。”
竹若脸色有点发红:“什么方法?”
我看她脸色,心知她已猜出了五分,想了想道:“我理解你的心态,和别人的长辈一起,首先在身份上会产生压抑感,弄得心里紧张,自己睡不好不说,可能还会带累长辈也睡不好。更坏的是,你自己明白这一点,结果就弄得更紧张了。但我妈她明天还要做事,晚上睡不好是大忌——你可能也想到这点了。”
竹若用力点头。
我说:“那么你睡床上,我睡那张躺椅。”我故意直接跳到后面的结果部份说,以便少一点尴尬。
竹若仍有点猝不及防,呆了片刻,猛地捂住脸,胸口急剧起伏,指缝间露出的脸部少许肌肤红得艳丽。
我向门口走去:“一会睡时你先上来,盖好被子,别让我看见什么了——我的眼睛很贼的。睡好了就关上灯,我再上来。”
G
打架一向为我所不喜,但有时候不打不行——或者说不作出想打架的架势不行。
大二下学期开学没一个星期,第一个周五的下午六点过,天色渐暗,不速之客闯入敝人寝室。
来者三人,差不多高,都在1。75米左右,脸上全做出很横的表情,其中一个相当地壮实,估计其重量当在八百五十牛以上。
只听口音就知道全是新疆人。
领头那个长发男很直接地说竹若是他女朋友,警告我别碰她。
我冷冷打量他,一语不发。
那小子大概以为我被吓住了,冷哼一声招呼同伴想走。我叫住他,慢慢说:“你是凭什么敢威胁我的?”
三人都明显地愕了一下,接着或先或后露出笑容,不过笑得都挺难看。
长发举手平齐我头顶,再平移手掌到他下巴,说:“就凭这个!”
我说:“不够。”
长发怔了一下,看了一下寝室里其它人——君子四脚大伸躺在床上,伟哥在玩儿电脑,两人斜眼看他——都没多高多壮的,才再发话:“小子你挺牛逼的啊……”伸手一推,想推我胸膛。
我右手猛地一巴掌,“啪”地抽正他手腕,顿时打得他收手不迭——可笑他大概为了增加气势,这冷天儿里只着了件篮球球衣,露出黑不溜秋的真皮,这一下迫得他不得不从牙缝里发出“滋”的痛音。
君子一个翻身下床,赤脚站到我左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伟哥还好整以暇地点击“开始——等待”,慢斯条理地说:“大家随便打啊,我只保护我的电脑不受损伤,其余的随便。”说着站起来挡着他的桌子,也就是吊儿郎当地站在对方左方我的右边。
我盯着长发眼睛,直盯到他受不了移开目光,才缓缓开口:“我是属狗的。属狗的天性护家,可以为这个以死相拼。如果竹若是我老婆,就凭你敢跑这儿来威胁我,我能让你半生不遂。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时门口人围得多起来,三人互看了几眼,不知是明白了还是见势头不对,就那么撤了。
后来这事传得挺开的,连隔了一座住宿大楼一个我所在棋牌协会的会员,会计系的,都跑来问我这事,还说他听人说当时对方虽然个子都比我们高大,但是气势输我们一大截,结果被吓跑了。
再后来我才知道这话的初发地就是三人中最壮的那家伙,不过不幸的是告知我这一消息者是个女生。
欧阳竹若。
* * *
晚上十点半,竹若只洗了头发和脚就上楼睡去了——她完全不习惯端盆水到猪圈之间的走道上,在黑暗中擦洗的洗澡法,即怕羞又怕臭,只好省下洗澡的水和力气。
她的头发又长又黑,十分浓密,妈拿出早年开理发店时用的电吹风帮她吹干,边吹边啧啧赞叹。
我们这边地方,女朋友就和老婆一个意思,妈认定了竹若是我的女朋友,也就对我也上楼完全没意见;爸知道我做事有分寸,也没多的话说。
竹若双目紧闭,被子直盖到了下巴上面。我开了灯去从床头柜里取薄被面,正取的时候,忽有所觉。我不动声色取出被面,然后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