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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锦绣遗香-第19章

小说: 锦绣遗香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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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对待的。”薛沁闻言想要反驳,却又发现无话可说。“你们面对神佛时,更多的衡量标准是有没有用,对不对?你们其实是没有畏惧之心的,永远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去跪拜哀求,也只为有用的神佛建造塑像,供奉食物。我虽然读过的中国书不多,但我也知道,有很多很多的神被你们遗忘了,消失了,因为他们没有用处了。”
  薛沁一时听住了,追问道:“难道你们那里就是人人有信仰吗?威廉大哥,你信仰的基督新教又是什么呢?”威廉望着胸前那小小的银制十字架,神情平静而虔诚,开始讲述他所在国度里的人们的日常生活,出生时的洗礼,周日的礼拜,每天清晨睡前餐前餐后的日常祷告,讲述圣经里的典故,神子耶稣的降临和他行走人间留下的神迹:用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在加利利海上自如行走并命风浪平息、使死去的人复活、治好生来眼盲的人
  “十二使徒之一的约翰因传道而被罗马政府放逐到小亚细亚以西的拔摩海岛充军,在全然无助中,他听到主神对他宣告说:‘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这宣告使他在令人灰心丧志的孤岛上,写下了记载整个人类最终结局的奇书——启示录。”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虽然行过死阴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
  秦蔓芸本是在窗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威廉和薛沁讨论的信仰问题在她来的那个年代早已被讨论多次了,她本来也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然而亲身体验到了穿越后,她却不敢继续笃定否认了。只是越往下听她越有所触动,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威廉挑选背诵的段落都像是别有所指,好似看穿了她的处境而安慰于她一般。但她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听着威廉那不同于平日讲课时的温柔平和的嗓音而是有些清冷激昂的语调继续诵读着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句子,不知不觉中心绪翻涌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
  “世人都是迷途的羔羊,不知自身背负的罪孽,耶和华就是我们的牧羊人,引领我们回归正途,回归主的怀抱。我来到中国就是主的旨意,主让我遇到你们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威廉最后总结道,他的声音又如平日一般温柔平和了,可他只是坐在窗边的钢琴前,却好像站在了教堂里高大的十字架下,冰蓝色的眼睛纯粹而圣洁。薛沁听得大气也不出一口,今日所见所闻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提到的问题也是她之前从未想过的。第一次,她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家,去往更广阔的天地见识游历一番。
  后面的钢琴课秦蔓芸奇迹般的再没有出错,甚至她的内心也恢复了平日的安宁。下课后,薛沁忙忙的说同学有约就先跑走了,只剩秦蔓芸和威廉在空旷的琴房里,北枝守在门外。秦蔓芸慢腾腾的收拾着琴谱和笔记本,心中纠结不已,如果威廉就是她猜测中的哥哥的朋友,那么现在无疑就是个表明身份的好时机,但威廉真的会是吗?能受到薛鸿霖的信任甚至把自己的妹妹都交到他手里的人,身世背景一定是薛鸿霖认为清白可靠的吧?眼看着本就不多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威廉仍是低着头在本子上不知写着什么,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磨蹭,秦蔓芸心下叹息一声,起身想要离去。
  “秦,你等下。”威廉终于出声了!秦蔓芸向威廉望去,只见他将方才写的那张纸递了过来,同时极轻而快速叫了一声“颦颦”转而若无其事的用正常音量说道:“我看你方才对我讲的东西也挺有兴趣的,可惜我今天没有带圣经,只好先给你写了些圣经里的其他句子。”秦蔓芸早在那个久未听到的称呼出来的时候就已心神激荡了,这个称呼还是她哥哥给取的,专为取笑她在身体刚好时仍旧时时蹙眉懒懒的不爱动,后来她被她哥拐着老往外跑,为了方便干坏事干脆在外就用这个名了。叫一次这个名就好像又重温了一回那样无忧而快乐的岁月,只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间哥哥被送出国,而她莫名其妙的寄在薛府的篱下,一如书中的林黛玉寄居在贾府中。秦蔓芸心中一时不知什么滋味,只是竭力表现的没有异样,接过威廉递来的半页纸,一低头最上头的那行字就映入了眼帘。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幸好她背对着大门,幸好北枝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她那眼泪涌到眼眶底的表情一定会惹得那个本就爱咋呼的丫头大惊小怪的。秦蔓芸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只看到威廉俏皮的对她眨了下左眼,英俊的脸温暖而迷人,她不由的又笑了。
  真好,在这个迷雾重重的薛府里,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第二十六章

  因为送来的礼物中有一部分是给薛鸿霖的娘窦大太太的,且秦蔓芸在薛府打扰了这么久一直没去拜访过,虽然有窦大太太身体的原因,但总归有点说不过去。因此这次于情于理秦蔓芸都要亲自去拜访一回了。
  窦大太太所在的遐龄苑安静的坐落在一大片广玉兰中,已是花期的末尾,绿叶间只有零星几朵碗大的白花还孤零零的开着。也许是苑中有病人需要静养的关系,整座遐龄苑周围几乎听不到鸟叫蝉鸣,在梅雨季阴沉沉天空的映衬下,简直安静的过分。秦蔓芸还没踏进遐龄苑的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中药味,那是曾陪伴了她上一段短暂人生的每一个日夜,和她来到这里后的前几年,她曾以为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味道。
  “不要怕,娘她人很好的,你去见过了就知道了。”董太太看秦蔓芸站在苑门口迟迟不进去,还以为她心有顾虑,便拉过她的手,温言安慰到。秦蔓芸感受着手背的温热,回以一笑,随着董太太进去了。
  那些沉重的岁月终究是过去了。
  她们二人甫一踏入苑门,几个穿着雪青色对襟罩褂的老妈子便客气的迎了上来,早有机灵的丫头将门帘高高打起,露出一个影沉沉的空阔门洞来。窦太太的屋里没有点灯,这么阴沉的梅雨天也只靠从半开的雕花木窗放进来的天光勉强照亮内室。一应摆设俱都精致大气,只不见半点西洋物件。秦蔓芸暗忖着听来的流言里说是窦大太太的大儿子薛鸿璟死在洋人手里的事儿大抵是真的,只是奇怪薛司令和薛鸿霖那对父子怎么对着孔繁嗣和威廉一点异样介怀的样子都没有。
  董太太一进来就捉着屋里伺候的人细问了一遍窦大太太今天的饮食、服药、排泄等情况,又问了些诸如可有笑或是说些什么话的问题,亲生儿女大概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屋内连着伺候的丫头老妈子大概有七八人之多,却愣是除了董太太的问话和另一人的回话外听不到大响动。屋内的空气沌沌的,混着药气花气人气。大概天下久病之人的房间都是这样的,不论摆设的如何尽心,总盘踞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人体腐朽衰败的气息,令走进来探病的人不舒服。秦蔓芸不知该干什么,只好垂手站在一边听着,大气不敢出。好半天董太太才问完,笑着招手让秦蔓芸近前来。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那张华丽的拔步床边——一个瘦小的老太太半阖着眼睡在帐幔的阴影里,白了大半的头发散在枕巾上,脸颊深陷,颧骨高耸,脖子上一条条青色的血管凸显在皮肤外。床前的脚踏上放了一双素净的绣花尖头小鞋,约莫只有秦蔓芸大半个手掌大,也不知一个月能穿上几回。
  没见着之前,秦蔓芸总不自觉的比对自己娘的样子想象窦大太太,毕竟窦大太太与薛司令是年少夫妻,比她娘大不了几岁。谁知竟已病成了这副样貌,不像四十出头的人,说是六七十都有人信。秦蔓芸心里有种惊惶的怜悯之情,挨着董太太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只是她们来的不巧,窦大太太今天已经醒过一次了,董太太轻声喊了几下,窦大太太仍是没什么反应的昏睡着,董太太也只能遗憾的带着秦蔓芸往外走了。秦蔓芸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面对这样一个重病之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安慰话来。
  董太太浑然不觉秦蔓芸内心的想法,犹自执著道:“下次等娘醒了我再带你来,前几年娘身体还好的时候就惦记着润之能带个女孩子回来,她看到你一定会笑的,平时跟娘说话也就这些还能让娘笑一笑了。鸿璟要是还在,一定会亲自替你们准备最好的新婚贺礼。他生前最疼的就是这个弟弟了”秦蔓芸本想反驳,只是听着话音不太对,回头才发现董太太眼底有水光一闪而逝。她莫名有种窥到长辈失态的手足无措感,然而很快她反应过来,那个一直以温柔坚韧的强大形象给予她无微不至照顾的女性,其实不过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新婚丧夫的可怜寡妇。
  斜阳里,董太太怔怔的,再一次回想起了那个高大英俊、温柔而疼爱手足的早逝青年,还有他们之间仅有的、短暂而甜蜜的时光。
  秦蔓芸站在那座古色古香的遐龄苑前,打了个冷战,打从靠近苑门前就开始的违和感在这一刻全都冲上心头,让她觉得自己其实是站在那些聊斋故事里的鬼宅前,只要她一转身离开,这座巨大华丽的中式建筑就会摇身一变,化身荒芜的坟冢,坟头上野草横斜,昏鸦一声声啼叫在残阳里,而刚才所见的侍女和老妈子不过是两腮血红面目呆板的纸糊人偶。
  这座宅子可不是经由执念和爱构筑的吗?窦大太太和董太太在他们共同深爱的男人——薛鸿璟死后,便都相继沦为了祭品。世人总是多情善忘的,那个曾经也是耀眼无比的青年猝不及防的死在乱战中,没过几年,薛鸿霖成长为一个同样优秀的青年,大家便都转而追捧起薛鸿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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