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承[gl]-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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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各大酒店集团连轴转地发往中国的心脏,这一批回了,下一批去,每个月的数量,都得以火车皮论——北京酒店业从此翻天覆地改头换面,真正地、彻底地、毫无例外地从“吃什么!赶快!”变成了“您好,请问现在需要点餐吗?”,从“我们这儿就这样”变成了“你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欢迎随时拨打客房部电话,我们随时愿意为您服务”,从“北京欢迎你丫”变成了“北京欢迎您呀”,随随便便一个三星二星拿出来都还算是训练有素的。林森柏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天赋极高的首都真是值得欣慰,就一路笑眯眯笑眯眯,直到落座。
讲台上站着的是个老外,一头金发金得发白,林森柏猜这是个日耳曼族,但她英语尚且听不懂,更不用说其他鸟语,看前排的人都戴着翻译机,她却不由轻蔑地从鼻孔里呲出一股气,反正她不听。她是来找邻座玩儿的。
“小裳裳,你不戴翻译机能听懂嘛?”林森柏近水楼台一把搀住师烨裳平摆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臂,同时很是怀念起自己那些夜夜当新郎的日子来。曾经沧海啊。。。难为水。。。也难为她!她是怎么就沦落到夜夜当新娘的呢?!尤其昨夜,这新娘当的。。。妈蛋!性高潮和肌肉痉挛的物理过程是一样的好吗?!所有不能自控的生理行为都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钱隶筠你给我搞清楚再来好吗?!虽然我不是男性也不是攻君,但我也耗费了体力和元气,一遍一遍再一遍的受下来我也是会感觉到肾疼的好吗?!哎哟我的腰。。。和腰子。。。
师烨裳可不知道林森柏脑袋里想的都是些生理学问题,她眯眼盯着幕布上的灯片,右手被林森柏拉着动弹不得,只好用左手记笔记,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言辞苛刻,语气却温和得能让人听出她是在享受着什么,“用翻译机才听不懂。不知道哪里请来的同传,台上讲得天马行空,到她那儿就变成了棺材板,信达雅一样都没有,还不如张蕴然的秘书地道。”
从林森柏的方向看过去,师烨裳就是一尊用羊脂玉雕成的塑像,肤色如雾般稀薄,不浓不淡,白得清亮骄矜,通透细腻,而且,从她坐下到现在两百多秒过去了,师烨裳仍然保持着一个姿势一个表情,除了从纯白唐装袖口里露出来,精致得好像一折就断的左手腕偶尔弯一弯,其余各处皆是不动如山。。。啧啧啧,她觉得师烨裳一旦专注起来,周身气息都恨不能要消失在七情六欲组成的世界中,生生是个活雕塑,当真应了那句“美人不淫是泥美人,英雄不邪乃死英雄”,她就很见不得师烨裳不淫不邪的时候,既是泥美人又是死英雄。。。这么正经八百的,汪顾是有多自虐才会时至今日还。。。等等,林森柏捂住后腰,幡然悔悟自己才是更自虐的那个,娘希匹,哪个名人那么缺德,名言留下前半截,偏偏不留重要的那后半截:只说美人不淫是什么,不说美人淫起来是什么算什么好汉啊你!
“才不跟你这个怪物说话,什么鸟叫你都听的懂,下辈子八成会托生西伯利亚人,连鸟都不跟你说话。哼,一会儿我去看宣传展示,最好的作品肯定都拿来做广告。”林森柏左手翻弄桌面上的名牌,右手用力揉肾,“对了,郝君裔跟我一班机过来的,接待规格很不低呢,不像她这个身份应该有的。”林森柏觉得,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少许关于上层社会的判断当个借鉴没问题。
在B城,郝君裔再怎样都不为过了,太子爷嘛,政商军三跨党简直就是个戈尔巴乔夫,闹翻天也没人能管的。但在传说中一个红灯就能耽误三个省部级领导为国家做贡献的北京,林森柏始终觉得适才的接待规格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开路车顶没安警灯,车头没有闪鸣,但他们确实一路都堂而皇之地在走应急车道,只是说真的,北京的应急车道比超车道还堵,要是不来个专项整治的话,这个特权不要也罢。
“她的身份他们家人都不能很清楚地知道,你呢,就更不要细琢磨了。”师烨裳难得一次用圆珠笔写字,趁此机会赶紧玩儿,一杆笔在她指尖转的虎虎生风,几乎都要飞起来,真真是妙笔莲花,“考考你,知道什么叫质子么?”
林森柏黯着嗓子哈哈低笑,小人得志的模样一览无余,“你以为我连中子和质子都分不清么?你也太小看我林森柏了,怎么说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我也当过IT狗!我也学过微积分!可是郝君裔跟质子有关系么?我可半点儿也没看出她是个搞高能物理的。”
师烨裳也笑了,笑得极其轻蔑,笑得非常好看,笑得林森柏立马就知道自己错了,放下手里的笔,师烨裳拿起一旁的议程表,用指甲在表格内轻轻划了一道斜线,林森柏知道她是又要自己跟自己对暗号玩儿了,可她偏着光线看过去,即便能看清表格里那些条条杠杠,却还是分辨不出哪个设计师的哪个作品是被师烨裳认为好的,实用的,也许金狮今后会拿来用的,换言之,就是不知道金狮会选择山寨哪一个。
“你这个历史最高也就只能考到27分还不害臊的人,当然有理由不知道中国从古至今都有一套以质子为中心的官僚管理体制。”师烨裳将手上的宣传画册一丢,盖住那张反馈卷,如此,任林森柏再好的眼睛,也看不见内里分毫。真不知道在当特务这方面,到底她与华端竹谁的天资更高。
作者有话要说: 仇恨还给你们,酥明天要加一整天的班。。。
☆、参会的意义Ⅱ
午餐会时郝君裔出现了,但那出现的方式有点儿超乎林森柏的想象。相比在B城的低调,郝君裔在京城的表现,似乎是刻意地在高调着,平时看她社交术一般般,绝大多数时候能躲就躲,能藏就藏的,可你瞧现在,她捏着酒杯站在自助餐台边,身前洋洋洒洒至少围了十来号人,几乎半个午餐会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林森柏耳朵尖,去取菜的时候就听她那儿在聊什么城市规划,养老项目等远远超出地产商本职的东西,若非林森柏早就听闻郝君裔是有两把刷子的,此刻她必然要对此卖力装政治B的行径嗤之以鼻了。
“诶师烨裳,郝君裔这是受什么刺激犯病了?怎么突然搞出这么个排场?”林森柏把餐盘放到桌上,偌大的一个盘子里只装了一尾张牙舞爪的黄油龙虾。“这是天子脚下,她就不怕给她郝家招出点啥事儿来?”
“她都没心虚,你心虚什么。”师烨裳抬一眼看到那只已经虚虚几刀斩好了段的龙虾,自动自觉地就将转盘抹转半圈,把龙虾头取过出,再将盘子转回到林森柏面前,“还有,我说你是主动参会的,不是谁逼你来的,别只顾着拉关系,偶尔也好好做做功课。几个会场的会程表你看了吗?”
林森柏爱吃龙虾头,拿这只龙虾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看在它的头跟端竹的一样大的份上,这会儿瞅见师烨裳的叉子已经快要戳进那颗被劈开的大红脑袋,她赶紧伸手去抢——师烨裳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搅,所以提前三个月就让秘书长订了一个包厢,大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她俩在里面搞什么名堂,林森柏就是搭个台子唱起戏来外面人也见不着,但是此时,这种清净就显现出了弊端,林森柏真就横过一整张桌子抻长了手臂很好意思地甩着汁液把龙虾抓回去了,与此同时还要丢人不嫌够似的嚷嚷,“坏人,想吃自己去拿呀。外面多得是,你要是看不上这种波士顿龙,我给你点只大澳龙来!可你休想剥削我的劳动成果!哼!你刚才说什么?”
按平时,师烨裳并没有多爱吃龙虾,相比一切虾,她更爱一切蟹,她之所以抢林森柏的虾头,根本就是恶趣味地在等这一刻,于是她放下叉子,捏起酒杯,雾霭朦胧的眸子游离地看着桌面,专挑林森柏张嘴准备吞下那一筷子虾下水时开腔,“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冰雪聪明如林森柏顿时就悟了,非但悟了,还大彻大悟了,赶忙抄起虾脑壳,乘住筷子上的虾脑,溜溜起身绕过半张桌子笑嘻嘻地弯下腰,把箸头喂到师烨裳唇前,狗腿地哄道:“师总,师总,您能看上我的虾是我和虾共同的福分,那啥,您笑纳一个呗?来,啊~~~”
可师烨裳哪里是这么好哄的,于是林森柏这一哄就从午餐会哄到了晚宴,师烨裳也不知是被她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还是实在烦她烦得不行了,这才把中午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林森柏听后,真恨不能把师烨裳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因为下午开会的茶歇期间她就已经把会程表看完了,也终于明白午餐是郝君裔那番热闹是因何而来——上午节能环保专题会场的最后一部分讨论,是由郝君裔作为唯一嘉宾登台完成的。相比之前专业的,跨界的,三教九流的各种成功人士,郝君裔的眼界显然要高得多,她一个收尾便将之前关于材料应用成本利润之类的话题提升到战略层面,洋洋洒洒一说就是三十年,追溯十五年推演十五年,结合各个阶段的五年规划叫这群政治嗅觉敏锐的奸商一听就知道这位“盛昌集团创始人”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背景,即使在场众位有好些个都并不清楚“盛昌集团”是个什么东西。可这玩意儿吧,嘴上不说心里也得明白,在中国,聪明人都不会想在某一领域充当寡头,实业一旦做大到一定地步就会拆分,所以往往就是这种不哼不哈的玩意儿最值得较着劲儿地琢磨,何况郝君裔那一场是开场就提示不允许做音视频采集的。。。这就更有意思了,收起DV机录音笔,咱还有手机不是?遂一片偷偷摸摸的窸窸窣窣。
林森柏弄清来龙去脉后,心里就有谱了。
郝君裔此来,目的与她截然相反。她的目的是收集讯息,而郝君裔的功能则是引导言论。
下午那会儿师烨裳是眼看着她翻资料的,她俩还讨论来着,现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