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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人臣(gl)-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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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瞪大了眼睛,王岫芸没有理会她,只是厚脸皮的看着陈玉祥。
    “好啊,荣幸之极。”陈玉祥不大高兴,懒得打官腔了。
    王岫芸表示满意,埋头开始吃饭,陈玉祥草草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吃过了正餐,榛松糖粥被端了上来,这碗粥的样子令人大失所望,王岫芸觉得它和刚才那些清粥小菜全无区别。宫婢给她盛了一满碗,她只好接下。
    陈玉祥近来身心俱疲,即便是王岫芸露出“那我只好勉强这样吃了”的表情也没能逗她开心。
    “公主殿下的脾气和王皇后真的很像呢。”王岫芸飞快的吃完了自己手上的甜粥:“如果没有别人的话,真想和公主殿下畅所欲言的聊一聊啊。”
    陈玉祥放下了手上才吃了一口的粥,对尴尬的如意说:“你先出去吧。”
    “这里真是日渐冷清了。”王岫芸放下了手中的碗:“公主殿下如果不想吃,就不吃了吧。”
    陈玉祥叹了一口气:“恕本宫直言,现在本宫没有精力闲聊,若王姑娘有话要说,不防直说。”
    “殿下误会了,如今的局势,民女已经无话可说。”王岫芸微笑着,摊开手。
    “那您何必来见本宫?”陈玉祥觉得头疼欲裂。
    “因为今次不见,便一生无法再见了。”
    这是自然,既然她没有嫁给陈熵,那这一辈子的确没有理由再见面了。
    但,我们有何相见的理由??
    “民女想去一次先皇皇后殿下的寝宫。”王岫芸偏了偏头:“不知道殿下现在有没有这个心情。”
    没有。
    陈玉祥打起精神:“好啊,不过皇后宫殿并未全部整修,可能王姑娘会失望了。”
    时间仓促,皇后寝宫的装点并不是全新的,陈玉祥不知道她要去这儿宫殿是要看什么,是为了缅怀自己一步之遥的皇后之位?还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要去看看“王皇后”?
    大宸宫非常的大,软娇子走了许久才到达皇后寝宫。
    天已经黑尽。
    “让她们在外面等着。”王岫芸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陈玉祥不知道她卖着怎样的关子,但此刻,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好,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大殿里火红的喜庆都已经拆除,宫殿简朴得就像以前一样。王岫芸从未来过这里,即便在她的梦里已经来了不知多少次。
    “我找不到路,请殿下带我去王皇后的寝宫。”
    寝宫靠西,看到陈公主走进来,宫婢们纷纷上前问好。
    “你们出去吧。”陈玉祥冲她们摆了摆手。
    大门关上了,王岫芸环视了四周:“那是她就寝的床榻?”
    陈玉祥点点头。
    王岫芸没有再理会她,径直走向床榻,爬了上去。
    陈玉祥吃惊的看她掀开床褥,搬开床垫,从靠墙的一角翻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王岫芸凄凉的笑了:“果然还是这样的习惯,喜欢把东**在这里。”
    “什么?”陈玉祥见她表情怪异。
    王岫芸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不大的绣帕,中间绣着一个奇怪的花纹。
    “这是王皇后出嫁前,我送给她的,这个花纹寓意百年好合,多么幼稚又不切实际的祝福啊,我就知道她会当真。”
    王岫芸把秀帕攥在手里,就像是要把它捏碎一样。
    “未及百年,但算得上好合了。”
    王岫芸恢复了冷静,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玉祥一眼:“这里没有王皇后想要的东西,你想要的东西同样没有,你们还不明么?”
    陈玉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别说了,你就是要来给我说这些的么?”
    王岫芸叹了口气,把都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是,我只是想来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王岫芸把绣帕装好,对陈玉祥行了个屈膝礼:“殿下,告辞。”
    夜色中的大宸宫显得尤为落寞,王岫芸掀开了轿帘的一角,想着王皇后是不是也是这样乘着软轿前往合德宫,想着她会怀着怎样的心境。
    但这又如何呢?这一切都永远的过去了。
    王岫芸看着袖口露出的绣帕的一角:“走吧,我带你离开。”

  ☆、第一百九十九章

199【始元一年】
    魏池曾构想了无数个与陈昂重逢的画面,但没有一个画面在她梦醒之后是让她感到可信的。直到这一天真的来临,魏池仍旧惶恐的不敢相信这突然而至的幸运。
    你知道么?当时我请调南京的文书已经放到袖子里了,就是那一瞬间的恍惚,我开小差似的忘了交上去。
    命运?
    魏池只好用这个词来诠释眼前的这一幕,他看到陈昂从大殿的尽头缓缓走来,是现实又似梦境,心跳的蜂鸣让她难以保持冷静。
    感官恍惚的还有所有人。
    陈昂,这个早已被淡忘的名字回来了,当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想睁大眼睛看一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
    这是真的。
    陈昂的脸异常的沧桑,但并不狼狈,与多年前那位翩翩贵公子相去甚远。
    他是陈宿的傀儡?
    当然不是的。
    陈昂的声音自信而浑厚,彰显着一种绝对的权威。
    登基大典非常简单,大典结束前,秦王专程表示将于次日带兵返回玉龙关,王家也由王仲良代为表达了类似的意思。内阁虽然依旧提心吊胆,但是百官们松了一口气。两年之间的政权更替已经让大家对这样的大起大落习以为常了。
    陈熵的年号是“正隆”,然而国运未能像大家期待的那样繁荣兴隆起来,陈昂的年号是“始元”,帝国的一切能够重新开始么?
    陈昂站在大宸宫最高的宫殿内,看着窗前的夕阳徐徐落下,反倒成了帝国中最平静的一个人。
    戴桐琒自从那一年被打折了腿,腿就瘸了,入京前他扔掉了自己使用了多年的手杖,开始了一瘸一拐的行走。
    “魏大人来了。”以奇怪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的戴桐琒说。
    魏池的样子看起来比这两人都要紧张,以至于进来之后都忘了是不是该行礼。戴桐琒笑了:“多年不见,你竟然没有变,还是那个小白脸的样子。”
    大殿里并没有别人,陈昂自己搬过了一张椅子:“给你赐座,魏大人。”
    魏池笑不出来,因为他自己都不确认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实。
    “魏大人,您受惊过度了,看来的确应该在登基大典前安排见你一面的。”戴桐琒斜靠在椅子上:“您看皇上像不像一个老农?”
    的确像一个老农,与其说是容貌变了,不如说是气质变了。
    陈昂自己也坐了下来:“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啊,你得原谅我不使用敬语,毕竟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庶民,我已经习惯了。”陈昂自己又笑了一下:“而且这里并没有别人。对,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我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不论是血统或者别的都是,把我这样一个人扔到那样的环境里去,得自己种菜才能填饱肚子的环境里去,你认为我会怎样想?”
    陈昂自嘲的翘起了腿:“是苦难,但是同样是领悟,魏池,在我们不在的这些年,我相信你领悟了不少,但是我的体会是你所不能想象的。不是怨恨,不是痛苦,是别样的领悟,这世间的一切都比不上。”
    戴桐琒哈哈大笑起来:“有一天,我们决定养点鸡,所以就磊了一个鸡棚,魏池你肯定见过鸡棚。但是那些鸡就是不肯进去,到了后半夜,我们听到一声响,出来才发现鸡棚塌了,你说这些鸡多聪明啊,竟然早有预感。”
    “对,”陈昂认可的点点头:“蠢货王爷和蠢货军师的建筑杰作。”
    “等等,”魏池揉了揉自己的脸:“陛下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对,那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戴桐琒锤着自己瘸腿。
    一个不毛之地,一个真的会饿死人的地方。戴桐琒看着魏池的表情心想,他一定难以理解自已,而自己则肯定是因为在山洞里住得太久,或者吃了太多的虫子而变得太厉害了。
    “魏池,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感谢你多年不变的信任。”陈昂微笑着,眼角泛起了皱纹。
    陈昂蹲下来,握住了魏池的手:“现在就交给我们吧,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戴桐琒探过身子,将手和他们握在一起。
    魏池感到了他们手掌中粗糙的厚茧,坚硬而有温度。
    “嗯,”魏池抬起头:“让我们重新开始。”
    窗外,夕阳渐沉,新月上升。
    京城的老百姓已经习惯了军阀们来了又去的状况,但官僚们的着实又被吓了一跳。燕王虽然来得奇怪,但总比秦王继位要好得多,至少之前这位藩王和京城的大臣们的关系是融洽的,唯一要担心的是李潘之类的吧?
    陈昂的登基即位如风一般悄无声息。
    夏末,帝国迎来了一次丰收,但并不丰盈,百姓们勉强能够得上本季的温饱,新皇帝似乎毫无建树,但江南人民的怒火似乎逐渐熄灭了。
    被称为’解一时之急便高枕无忧’的新皇帝继续沉默着,帝国缓慢而艰难的馋喘。
    秋季即将到达尾声的时候,南直隶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一支人数多达20000人的舰队已经筹建完毕,及刻便能够带着今年的丝织品开往海外。
    南直隶,这个养老之地似乎一夜之间沸腾了起来,京城的官员议论着,不知道陈昂如何变出了这么多钱,在赈灾都难以成行的情况下造出了这么多大船。
    周文元不久便揭晓了这个答案,从九月开始,帝国官员不再用白银发饷,全部改为铜钱,铜钱的面额品种众多,不用担心自己会扛着钱吊子回家。
    不只是周文元混得如鱼得水,季潘都没有挨整,从推广铜币开始,陈昂便再次把他派到了江南,当年那些亏空的贷款,是时候该清理了。
    被重新整合起来的商户开始再次与官员们对面谈判。出乎意料的是,陈昂并没有否决陈鍄的所有决议,甚至很大程度的保留了户部银行的设定,而且户部带来的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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