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gl)-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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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有几个尊贵老子,或是舍得塞钱银给上司罢了!不过!!”魏池猛地一抬头:“……诸位可知道除了升官发财,还有别的事情可做么?”
“是良心!”魏池猛的一甩手:“封义一旦失手,数万敌军必定倾巢南下!别的不说,佳兴的四十余万百姓如何?到达京城沿路的村镇如何?许将军,您出生在滦屯,城外数万残暴的蛮军难道就不会经过您的家乡么?父母兄弟难道不在那里?难道你就忍心放弃封义让数百万百姓连同您的父母亲朋一同惨遭敌军荼毒?”
“这……”许隆山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
“为了朝廷……为了朝廷!此刻不是为了朝廷的时候!没有粮食!咱们想办法!没有人!咱们想办法!想想身后的父母妻儿,纵然是死在这里了,黄泉之下也有面目见阎王!”
屋子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许久,一个人站了出来。
“魏大人并不是北边的人,咱们北边的百姓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十八岁都不足,在老汤我眼里就是个半大孩子……只是,他都不怕,咱们这些大老爷们怕什么劲儿?”说话的人,汤合。
魏池有些吃惊。
“……魏大人说得在理,封义失守……纵然我们逃了此劫,也逃不过朝廷的治罪,倒不如……呵呵,就像魏大人说的,倒不如为了身后的父母妻儿搏死一战!更何况,咱们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的主儿?还能让小魏大人嘲笑了不成?”汤合接过毕江全手上的杯子递到许隆山面前:“将军,老汤前几日也说了些混蛋话,竟把您给糊涂了,今儿这一席明白话让属下也算得了个明白……只请将军信我老汤看人的眼色!这小魏大人不是好大喜功的人,也不是满脑子大道理的书呆子,您也请信他一回!那日城墙上大家也是看到了,咱们现在还分什么文武?横竖是活在一处死在一捆的好兄弟啊!”
黄籍任是个老实人,被魏池一席话说得羞愧难当,他老家也是北边的,父母年迈定是撑不过这场浩劫!前几日只想着这城如何的守不得,许将军动摇之时自己也怂恿了几句……现在想来,真是……
“许将军!”黄籍任砰一声跪了下来:“咱们守吧!”
许隆山有些为难,他征战许多年,知道什么守得住,什么守不住!这封义已是孤城,哪里还有什么指望?但于情于理却又走不得……只是不甘心朝廷冷面相迎,寒心之后就想,这皇上不急太监急!将士们拼死相搏是为了哪一出?气节是有!可明日的吃食在哪一处?不是战死却是要饿死在这封义城内么?
“诸位!”魏池拿过汤合手上的杯子强塞到许隆山手里:“于家于国,咱们此刻都不能退!大丈夫立世岂有怜惜性命的?还望诸位与我拼死一战!即使日后身处绝境,亦需坚守,万勿轻言放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隆山只得豁出去,一口将那一杯冷水咽尽:“好!他艹的!你也是个有种的!不过你记着,咱的一条命就记在你名下了!”有环视了四周一遍:“今后!哪个命大活着出去了!记着每年初一十五给兄弟们摆些酒肉馒头,做个法事!”
说罢,将那茶杯狠狠的往地上一贯:“走!”
等许隆山出了门去,汤合留了半步,回头对魏池低声说:“……等咱们回了京城!老汤带你去窑子!”嘿嘿笑了一声:“抱相公有什么好的?”说完拍了拍魏池的肩膀,也走了出去。
腰子?窑子?
魏池伸了伸脖子,眨巴着眼睛。
陈虎送走了诸位武将,赶紧跑进屋来:“大人!要去要去找庞大人……?嗯?”
却看到魏池面色柔和,一个人捂了嘴在笑。
“不是在吵架么?”陈虎看着地上的碎瓷杯想。
“走!”魏池拿了外套:“咱们先去找庞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随着压力增大,动摇的人肯定是有的。
不过!诸位!加油!
☆、第七十二章
72【建康六年】
城外的敌军似乎也颇为坚持,打了近一个月攻不下也不泄气,每日还是例行公事一般组织着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城外的消息已经全断了。王允义怎么样?秦王怎么样?全然不得而知。将士们还在城头上卖命,文官们几乎全都急出了点毛病。庞大人一把年纪那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蜡黄了一张脸,咳咳吭吭的。薛烛嘴角烂了,眼睛肿。就只剩魏池看着还精神。
伴着大炮的轰鸣和人的哭号,薛烛苦中作乐:“……少湖,你果然是个打仗的料。”
魏池看这人嘴角都烂了还有力气张嘴说笑话便也笑了,笑了一下又叹气:“什么料不料的,咱们可真是要没料了……”
马帮多少又给了些,但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来!”魏池约薛烛进屋:“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说着拿了纸笔铺在桌上:“不就是没有调令么?不过是纸笔造出来的东西……”
薛烛吓了一跳:“……万万不可!你这是要杀头的罪!”
魏池舔着笔尖:“在不送粮食,不被大理寺杀头也要被漠南给砍了……。”
薛烛按住了魏池的手:“不可!更何况那调令其实你我能仿的?调令送去还要向上复核,复核的时候岂不是过不了?”
“……这……”魏池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怎么办?”
“到有一个法子!”薛烛想了许久:“只要有户部、吏部的印鉴就是急令,是要先送粮后复核的。”
先前朝廷不送粮也是因为没拿副了这两部印鉴的令文。反过来说,只要有了这两部的印鉴就说明送粮的事情朝廷允诺了。
但,这是灭门的罪过。
“你去拟诏令,我来刻章!”魏池没有多想,她前两年都在翰林院,各部各户的印鉴她都见过,要仿也不算太难。
薛烛依旧不放手:“……你把章画下来,我来刻……”
魏池笑着拍掉薛烛的手:“……我们两人现在一旦落笔就是死罪,只是我孤零零一个,就是抄家也只抄得我一个,横竖赚了。”
薛烛仍旧不放。
“怎么这么墨迹?”魏池推开他,拿了墨开始研:“……你家几口人我不知道?军情紧急,快去吧。”
傍晚的时候,一个军服打扮的骑手从西门出了封义,急急的往沽城奔去。这个人姓邢,名云,是封义的小吏。魏池站在西城楼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晚霞艾艾的山谷中,这是通往后方的方向。那里的山谷一片宁静,邢云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山谷中,带着魏池的期望。
如果真能回朝,这个罪名可是够受的!魏池自嘲一笑。
王允义此刻已经攻下了妪厥律,并以此为据点和袂林展开决战。封义!一定要挺住啊!王允义暗暗不安,那座小城将是成败的关键!
秦王此刻正对巴彦塔拉发起总攻。胡润之立刀马上点查军士,狂风卷着冰渣将他一身银白的盔甲砸得吭吭直响,猛地,他回望南方——封义的方向。封义!一定要挺住!你们将是成败的关键!
“一定能送到!”魏池回头对薛烛说。
薛烛点头。
是的,那封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会给大齐带来希望的文书……一定会送到的。
然而……谁也不知道,邢云此去是一条绝路,那希望再也没能带回来。环绕沽岛的那片巨大的海湖水域淹没了这个青年,也淹没了一切希望。
战事在苦闷中继续,沃拖雷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攻下这里,他仿佛也从最初的挫败中顿悟了出来,开始耐心而有条不紊的算计起来。城内的人,不论是当兵的还是百姓统共不过一万人。自己,八万!封义怎能这么嚣张?靠的是这耗资无数的城墙。
沃拖雷摸了摸唇边的小胡子,点燃了手中的烟,抽了两口居然灭了!嘿嘿笑了一下,拿了火草复点,几点不着又拿了盏煤灯过来,一吸!被黑乎乎的烟呛了一口。
“咳咳咳……”沃拖雷被苦味呛得直吐舌头。
“看着我做什么?挖坑!买炸药!……迟早得攻下!”沃拖雷一边拿了水漱口,一边下令:“就照着我和大都昨夜吩咐的打法打!”
等传令官出去了,沃拖雷复坐下新塞了些烟丝,准备重新点,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招呼不打的迈了进来:“王爷!长公主殿下离开了。”
沃拖雷回头一看,是阿尔客依:“……哦……等等!别走!”
阿尔客依依旧是表情冰冷。
“……你知不知道个……魏池?”沃拖雷一生也忘不了这个名字:“……是个打仗很厉害的人?”
“不知道。”
“哦……哦……”沃拖雷已经习惯了这个高傲的女官:“那她走前有没有刻意交待什么?”
“没有。”
沃拖雷以为这人又在敷衍:“……她没说要放谁一命?你说漏了这句小心她砍了你。”
“没有,”阿尔客依背着手:“那个人是个疯子,定然是不会独活的。”说罢,阿尔客依行了个礼退了。
沃拖雷这次没有屈尊追出去,只是埋头摆弄手上的烟锅,一不小心塞了太多,正琢磨着怎么掏出来些。一边掏一边想,除了城防,这封义一定还有别的东西。耿祝邱自然不必说,那么那个无名的魏池呢?文官,其余的就再不知道了。
不是说竖儒不足与谋么?
十多岁,儒生,倒还都占得齐全!
不过,这个妹妹这辈子没看上过一个男人,这一个呢?难道有点异于常人的造诣?倒还真想看看这个令凡心不动的妹妹魂牵梦萦的男子是何等的修为!
烟终于是点燃了!远远的阵地也响起了炸药爆炸的声音……真贵啊,沃拖雷感慨……妹子的小情人,别被真炸死了才好……什么狗屁文官脾气!妹子居然喜欢这种……艹!
魏池此刻正在城墙上跳脚,前几日敌军的歪主意就开始恶心起来,没想到今天就更恶心了!是哪个想出这种主意的?
从一大早开始就有许多漠南兵运着许多长木匣过来,然后开始掘洞,掘完了就塞那木匣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