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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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每天都要出山,驼着背,就好像套着牛轭的老黄牛一般。耕耘着这里的贫瘠的土地。母亲也同样忙忙碌碌。只不过,她的脸上很少现出笑容。甚至连一句亲切的话也没有。然而父亲却说——她是你们的好母亲。只是她不喜欢把自己爱心过分地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讲,爹对娘太好了。从来没有和她争吵过一次。就好像自己理应如此。
又好像由于某些事情而对不起母亲。
“你果真冷面冷心,不去关心关心大姐!”敏彤气呼呼地说。
“我能说些什么呢?”敏慧问。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至少说一句关心大姐的话呗!”敏彤说,“你知道吗,大姐知道那件事情了。”
“是东民哥告诉大姐的吧!”敏慧说。
“他啊!一直躲避着大姐。”敏彤说,“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
“我知道,他们一直在默默地爱着对方,但却没有向对方表白自己的心迹。”
“我觉得大姐太可怜了!”
敏慧看着妹妹,那神情像是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我……”敏彤气呼呼地喊道,“我觉得这个东民太可恶了!”
“大姐对东民哥一往情深,或许他压根儿不知道大街的心思。”
“也许他没有爱过大姐,”敏彤说,“觉得大姐配不上他。”
敏慧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来,望着广阔的山野。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敏彤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个李玉梅镇是太可恶了,整天价往东民家里跑,就好像天底下除了东民之外,再没有别的男人了。”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结婚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敏彤不解地问道。
“东民哥说,他不喜欢玉梅。”
“就算今天不喜欢,也保证不了明天不喜欢。”敏彤说,“在我看来,男人的心是经受不起漂亮女人的诱惑的。”
他站在花枝招展的少女们身旁。敏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说道,“他可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男人。”
“凭他铁石心肠,也招架不住她媚人的笑容。”
“是吗?”敏慧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慧姐。”敏彤问。
“只要他们真诚相爱……”敏慧一边说,一边凝视着天空中正在慢慢消散的云朵。
“在乡下,爱情是靠不住的,因为男人只需要生孩子的女人。”
爱情真的靠不住的吗?如梦,如梦。敏慧又一下子回到某种思绪之中。记忆仍然不停地闪烁,而且永远不会消失。我的心躲藏在一个黑屋子里,正像我的躯体在漆黑的长夜里不停地翻滚着。
是的,那些闪光的记忆,他的名字。羁绊着我自由的心。
钟情怕到相思路,
盼长堤草尽红心。
于是,我的心便如一个接着一个美梦之中,筑造着海市蜃楼般爱情。
他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对敏彤缓缓地说:“再过几天,该拿镰刀割麦子了。”
“但是,我可不想割麦子的时候,见到他。”敏彤看了姐姐一眼,很生气地说。
后来,两姐妹的话题转移到各自的功课方面了,谈论着学习过程中所碰到的问题。直到正午时分,两姐妹才站起身来,向村里走去。
★★★★★
一夜之间,山药蔓上的叶子全变黑了。
最后一片树叶终于掉落地上了。
然而,小麦浅浅的绿却在寒冷的阳光里频频闪烁。
一天下午,敏慧和姐姐一起来到红崖下面的小水叹息衣服。因为这儿的河道是一米多高的石崖,所以河水从上面倾泻而下,会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岩上有许多棱角,那被棱角撞击所形成碎玉一般小花,不时地溅落在脸上,轻软又柔和,仿佛泪水潸潸而下。偶尔也有一两点水珠滴落在双唇间,当舌头轻轻地舔舐的时候,却有种甜洌的清香。
两姐妹没有说话,而且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敏慧舀了半盆水,又抓了半把洗衣粉放在里面。并用手搅了搅,然后,她拿起几件浅色的衣服浸泡在脸盆的水里。
河床里的石头由于河水的冲刷作用而失去了棱角,变得圆滚滚的。那极细极细的黄沙在流水中缓缓地飘动着。
敏慧迟疑了片刻,终于打破了沉默:
“大姐,你是不是忘不了东民哥。”
“我不知道。”敏英抬起眼光,茫然地望着妹妹。
“你见过他吗?”
敏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确切地说,我心里乱糟糟的,就好像一团乱麻,压根儿理不出一个头绪。他不来见我,也许是因为他和玉梅订了婚。难道说他欺骗了我?或者说,曾经向我许诺过甚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今天同昨天一模一样。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是因为他从我的身旁走过而投入到另一个女人怀里。
正因为如此,我心里乱糟糟的,痛苦万状,俨然病魔困扰着我的所有神经。
现如今,就像囚犯禁锢在黑牢里。也可以说,一个生命冻僵在寒冷的冬天里。我向他许诺过甚么?
没有。
除了几个干巴巴的笑容,我又给过他什么呢?尽管你对他一腔柔情,而且内心里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男人。
但是,我毕竟还不是他的妻子。
敏慧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么,你知道他爱你吗?”
“我只知道我爱他!”敏英很果断地说。
“也许他压根儿不知道你深深地爱着他。”敏慧边说,边搓着衣服。
“我就是忘不了他!”敏英眼里噙着泪水,说。
是的,我忘不了你,是因为我沉湎于对你的回忆。Iloveyou,是因为你在我心中唤起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形象。敏慧脑海里掠过了这样一种念头。
不过,她还是对姐姐这样说道:“我见过东民哥,他非常痛苦。”
“那他干吗和玉梅订婚呢?”
敏慧看了看姐姐,回答道:“那是他娘和那个老巫婆的主意。”
“我知道,他娘不喜欢我,而他又不能不听他娘的话。”
“说实话,东民哥也怪可怜的。”
“她们老是想方设法地摆布着他的一切。”
“听海山叔说,东民哥已经习惯了她们的摆布。”
敏英神色凄苦地说:“他一向如此,总是顺从他娘的意愿。只因为在她看来,这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记得有一次我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和他你娘相互冲突的时候,他该怎么办?他却满有把握地告诉我说,那种事情是决不会发生的,从一开始,他娘并没有干涉我和他的来往,就好像她不知道似的。”
“那表明他娘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敏慧说,“而且还是个一旦拿定主意,谁也甭想改变的女人。”
“我知道,她一向瞧不起我!”敏英黯然地说。
“起初,她不干涉你们往来,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拆散你们的办法。”
“海山叔很赞同你嫁给东民。可是他看着你们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副很忧郁的神色。就好像随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他看到我们高高兴兴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摇头叹气。而我们却不以为然。只是用末民奇妙的阳光望着他,这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不错,他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他的儿子。东民哥却不知道我正在深深地爱着他。正像他是个植物人一样。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我跟东民好上了。也许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不管怎么讲,我不在乎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因为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今生今世成为东民哥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何况,爹也赞成我们的往来。当真巴不得我和东民哥早日成亲。而娘的态度不大明朗,只是对我说——可怜的孩子!”说到这里,敏英眼里又淌下了泪水,“或许东民哥压根儿不知道我的心思。”
“看得出,他非常爱你。”敏慧说,“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十分明确地告诉我,他决不会和玉没结婚。”如果你好奇地问我,你干吗会喜欢我呢?那么,我是不是要说,虽然我对你心仪已久,但是我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愚昧无知的乡下姑娘。活像一只可怜的丑小鸭,整天嬉戏在臭水沟里。敏慧不由自主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很想见到他!”敏英擦了擦眼里的泪花,然后她低下头继续洗着衣服。
敏慧没有说话,仍然想着自己的心事。
——Tolovetheeyearbyyear。爱情是一首没有逻辑关系的诗。因为脉脉一瞬,就是生活的永恒。
自从你来到我的心中,我的生活便再无选择。
因为对我来说,所有其他的选择都是徒劳无益的。否则,只能是没完没了的痛苦和烦恼。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
乡村的生活本来就是按照某种简单的方式进行的。
庄稼之人不得闲,
面朝黄土,背朝天,
但愿五谷收成好,
家家户户庆丰年。
不过,有些时候,生活也未免太单调了。而把生活的幸福和目的,只看作吃吃睡睡,可以不必像城里人那样,这件事需要做,那句话需要说。
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
自古好事多磨难。
而现在,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因为在我看来,你就像太阳一般,闪耀着和谐的光辉,照亮了我的生活,从而使我的青*彩更加斑斓,充满浪漫的情调。
但是,更多的时候爱情很容易堕落成自欺欺人的玩意儿——男人愚弄女人的游戏。
如果爱情是水,那么,他应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冒险家,缘溪行,忘路之远近,正因为他的船行驶在平静的水面上,虽然有一颗灿烂的星辰导航。可是一旦风暴来了,那星辰便暗淡无光了。黑色的波涛四面八方地涌向他;如果爱情是火,那么,他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纵火者。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正因为他出于好奇,贪玩而燃起熊熊烈火,最后一切化为灰烬。之后,连那些灰烬也会被狂风席卷而去。
现如今,我对你的爱情正沿着固定的轨道运行,仿佛红崖河水永远向东流去。
“如果他告诉我说,他喜欢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