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线上 作者:休一白-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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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的朱儿不想出来,她倒是真想试试。邬尔曼不屑地瞥了一眼朱乐,缓缓地道,『说正事吧。』
『你说。』
『明日丑时便是冷寒松最后的归期。』邬尔曼轻轻说了一句便不再作声。
朱乐征了一下,等待着下文,岂料,过了许久,邬尔曼都闭口不语。『没了?』
『他嘱托我带给你的便是这一句话而已。你还想听什么?』邬尔曼调笑道。
怎么?她猜错了?朱乐心中一阵嘘叹。与丁宣无关,只关乎于冷寒松?最后的归期,便是冷寒松穿越的日期吧。或许,这一次,命运给他的不会是穿越,而是与世隔绝。那么,他要邬尔曼带话给自己又是为什么呢?一个临死之人,说这番话又有什么目的?
『姐姐我不能在这儿跟你耗了,天香楼里的妹妹们还等着我回去交差事呢。不知大掌柜可否送我一程?』邬尔曼慵懒地伸着腰,看着朱乐,眼中却闪着异样的神彩。
『朱乐理当送圣姑。』朱乐笑了笑,吩咐着马夫,向天香楼驶去。
邬尔曼踏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天香楼的后门,今日一行,她所获颇丰。她喜欢聪明的人,一如她的朱儿一般。没想到今日却让她发现了朱乐不凡的一面。这一面是她喜欢的,睿智而不张扬。似乎朱乐知道的事情比想像中还要多,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丁宣不可能说,至于冷寒松嘛……邬尔曼摇了摇头,看来还真是应了朱儿走前的一句话,“本就是同一个人,她能傻到哪里去?”
是的,朱乐不傻。目送着邬尔曼下车后,她便思索了一番赶回宫中。丁宣今日的早朝似乎有些久,已过巳时还未结束。朱乐望着天空,想了很久,最终她还是乘着马车再次出宫,来到了市集边上。吩咐着车夫驾车离开,而她则一人挤进了那人潮攒动的市集中。
第九十八节
晚上,朱乐陪着丁宣用过膳后,丁宣依旧被一身的朝政缠住,遂去了书房与顾青城等人议政。朱乐站在书房外,望着里面跳跃的烛光,半晌,这才下定了决心,毕上了眼睛。回房后找了一身黑色的斗篷,小心地避开了养心殿的侍卫和下人匆匆离开。宫门附近,朱乐低头疾步而行,只是在快到门口时,她微微抬了抬头,一旁的侍卫头子与她对视一眼,便当她是个透明人般,视而不见。
出了宫。宫门前的一辆马车似乎守候了许久。没有打招乎,朱乐匆匆地跳上。车夫不待她吩咐,便拉紧缰绳,挥鞭而驰。这一切似乎是早已安排好的,如若不是,怎会如此连贯?
朱乐此行的目的地是城中的一座宅子。马车停在宅子的后门,朱乐扔了一锭银子便跳下了马车,没有一言半语。继而推门而入。走进院子中,她却定住了脚步。在这空荡荡的宅子中,只有一间房间亮着微弱的烛光,而那烛光暗淡地跳跃着,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一般,更像一个人的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
好一会,朱乐才迈开步子走到房门前,犹疑地推了推门。门没有被栓,轻轻一推便敞了开来。冷寒松半卧着身子躺在床边,灰白色的头发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只是,依旧遮不住那一脸的颓丧。
『呵呵,来了?』房门被推开,冷寒松瑟瑟发抖地将被子向上拽了拽。『能不能把门关上,我可冷。』
朱乐无声地将门拉紧,而她那半遮着面的斗篷让冷寒松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无碍,朱乐来了,他便知足了。
『为何一句话也不说?』冷寒松尽量地将身子抬了抬,只是他那病恹恹的身子似乎不受他控制一般,随后又塌了下去。
『你想让我说什么?』朱乐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寒冷,是冷寒松从未感受过的寒冷。这种寒冷与丁宣不同,是会让他害怕的寒冷。
『你在恨我吗?』冷寒松冷的牙齿在打颤。
『你一个临死的人,我恨你做什么?』
『朱乐,你看看,我这头发,我这脸上,还有我这身子。这就是命运赋予我的,因为逆天就是这个下场。』冷寒松竟然笑着说着这些。『我想见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些。』
『那只是上天还给你的罢了,你以为你可以真的永远二十五岁吗?』朱乐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你在恨我。呵呵。』冷寒松终于撑起了身子,艰难地倚在了墙上。『你在恨我将你的梦戳破,你在恨我让你面对现实。可是,朱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过着谴责的日子,能过到几时?你有没有想过……』
『你闭嘴,冷寒松。』朱乐将斗篷一揭,怒目地瞪向冷寒松。
『呵……你果真知道了。』冷寒松又笑了,这回,他不怕朱乐了。
朱乐握紧的双手颤抖不已。瞪大的眼睛泛着红色,是的,她早就知道是她杀了丁宣的父皇。她不愿意记起,她不愿意与那一个她记忆重叠。她尽量地以为一切都是梦,可是梦又为什么那么真实?
『你们两人都是这样,可是,终有一日,会有人撑不住的。』冷寒松叹了口气。『其实,你又不必如此自责,丁伯晔一直便在处心积虑的害你,上一世,这一世,都是如此。如若他不死,便是你死。这种结果,终究得选出一个。』
『可是,冷寒松你并不知道,当我在夜里听到丁宣发着噩梦,喊出的是她父皇的时候。在那一刻,我宁愿死的是我而不是丁伯晔。』朱乐突然拽掉斗篷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冷寒松望着地上早已脱壳的匕首面无表情。而朱乐愤怒地似乎已到了极限。她疯了一样地冲到冷寒松面前,揪住她的领口,恶狠狠地道,『冷寒松,我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要觉得无辜,没有你,也许我的命运会随着上一世那样继续到死,如果没有你一手策划,将我提早扯进宫中,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你知道吗,我宁可死,也不想丁宣恨我。』
冷寒松轻轻地闭上了眼,他知道怎样跟朱乐解释都没有用了。邬尔曼说的对,朱乐不会原谅他,即使他做了再多的弥补也没有用。『你动手吧。死在你手上和死在老天手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朱乐咬着牙狠狠地将冷寒松向床榻上一推,又退后两步。『你还不能死。你还没有为你所做的弥补,你还不能死。』
『朱乐,丑时一到,你便是不动手我也会死的。』冷寒松一脸的绝望,无奈。
『你有办法,不是吗?』突然,朱乐的表情变得沉静异常,眼神深邃地望着冷寒松。
冷寒松却突然一征,叫道,『朱乐!?』
朱乐冷笑一声,『你还在赌,冷寒松。当你托邬尔曼告诉我那句话时,我便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一个人,生无可恋可以寻死,一个人,回天乏术可以等死。但是,一个人,有理想,有报复,有欲望时,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只会求生,而不会求死。』
似乎朱乐这一番话打开了冷寒松的希望之门,脸上的颓丧似乎也因为朱乐这一番话而慢慢散开。『你肯帮我?』
『冷寒松,你最好快一点。丑时快到了。』朱乐拾起地上的斗篷,又再度穿上。
朱乐此时的冷静与之前的暴怒在冷寒松眼中看来,判若两人一般。冷寒松心中感叹一声,原来朱乐还是朱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那样一个人。是他低估了朱乐的睿智,平日痴傻一般的她竟知晓其中所有的事情,甚至还是猜透了他的心事。命运虽可变,一个人的智商还是很难改变。是他低估了朱乐,而高估了自己。
朱乐没有搀扶冷寒松,推开房门便直奔宅子的后门。冷寒松蹒跚的步子努力地紧跟,但仅是走了几步却与朱乐的距离差了一大截。『朱乐,等等我。』
『是你要求生的,冷寒松,你要记住这一点,赶得上,便生,赶不上,便死。』
朱乐头也不回地推开宅子后门上了马车,而冷寒松最终在经过了一番折腾,浑身早已湿透的情形下这才爬出了后门。朱乐看着他一身的狼狈样子,低声笑了起来,『冷寒松,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求生的代价。』
车夫把冷寒松扶上了马车,冷寒松气喘吁吁地与朱乐对面而坐。他看着朱乐,无奈地笑了笑。此刻,他倒是发自肺腑地感激朱乐,『谢谢。』
『太早了。等你能求到生时再说吧。』朱乐冷笑一声,『快到丑时了。看你的运气吧。』
冷寒松一头冷汗,转头便向车夫吩咐到,『出城,一直向北。快。』
马车在疾驰,朱乐在冷笑,冷寒松则内心忐忑。他看着朱乐,他终于明白这是朱乐对他的惩罚,朱乐在戏弄他,让他品尝夹在生与死之间的恐惧感,朱乐给他一线生机,朱乐也可以毁掉他一线生机。主动权此刻掌握在朱乐手中。
『你明白了?』朱乐似乎猜到冷寒松在想什么,含笑道。
『朱乐,你不要变。不要变成那样,那样只会把你推向与我一样的下场。』冷寒松有些惊,他看着朱乐的眼神在发生变化,有些嗜血,有种冷漠。
『哼,你凭什么要求我?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凭什么?』朱乐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撇了撇嘴。
冷寒松长叹一口气,他虚弱的身子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感到越是临近丑时,他越加地难以呼吸。慢慢地将身子放平,躺在了车厢里。『朱乐。无论我生或死,我都不希望当初我的过错造成你的痛苦。也许你不会相信,当初的我,并非那般无可救要,一念之差,错了多少,又对了多少?丁伯晔该死,他弑父还欲杀亲兄长,谋权篡位,杀死丁宣的母后,把丁宣与丁涵两个亲生女儿当做工具。这样的人,老天不收他,天理何在?』
朱乐继续冷笑,『不要把错都推到老天身上,你一念之差?老天也是一念之差。成也一念,错也一念。』
『朱乐,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到,命运改变了,但许多事情并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