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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会穿越的狗尾巴草-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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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把人撵了出去,口中大骂道:“庸医,庸医!”
  武城府尹也被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床上的墨子昂已是陷入了昏睡,面白如纸,一动不动。
  马啸啸坐在地上,双手趴在床上,头枕在一只胳膊上,瞬也不瞬地看着墨子昂,也是一动不动。
  待到月明星稀之时,门扉“砰”一声响,只见绿荷火急火燎地奔了进来,头上原本插着的翠绿荷叶玉簪也给跑得歪掉了,口中直呼道:“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不待喘匀了气,便递给马啸啸一个小葫芦瓷瓶,又道:“这是我来武城之前,去求医仙给的药,墨公子许是用得着。”
  马啸啸一瞬间像是活了过来,头从胳膊上抬起起来,回身接过药,立马倒了几颗在手心,喂给墨子昂吃。
  一旁的吴七却狐疑道:“绿荷,你先前不是说,你去求医仙,他只肯给你痒痒药么?”
  绿荷一听,便答道:“你当我傻啊,他不肯给,我难道就走了?这一小葫芦药可是我好不容易与他下了一天一夜的棋赢来的。”
  吴七听罢哈哈大笑,只道:“甚妙。”
  段子敬听了,心中大石倏地落地,也叹一声:“绿荷是个妙人。”
  于是,绿荷羞答答地脸红了,还不忘抬手扶正了头上跑歪了的玉簪。
  鸡鸣三声,天光破晓。
  武城城门大开,千军万马奔涌而出。
  墨子昂醒了,马啸啸长长地舒了一口大气。
  他第一句话问:“你之前所说的话算数不算数?”
  马啸啸连忙点了点头。
  他第二句话问:“外面打起来没有?”
  马啸啸又点了点头。
  他第三句话说:“我尚有些累,再睡一会儿。”
  这一仗,鲜卑军原本四十五万人的队伍,因匈奴旧部北撤,乞伏一部铩羽,仅余三十万有余。大穆军原本八万,折损一万,又得蓟州加之段氏,再兼西域之军,统共三十万有余。
  堪堪旗鼓相当。
  李彦一身金色甲胄,身披黑袍,手持红缨长枪,在千军万马中找到拓拔檀的身影,打马而至身前,拓拔檀现下已是双目通红,人尚存一丝神智,颤巍巍地指着李彦,嘴里却吐不出半个字。
  李彦正色以答:“昔年你以陀罗花害我父王,今时今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昨日,你碗中之酒,沾有我大袖中的陀螺奇花,你今日毒发,身死此战,已算大幸。”
  说罢,红缨长枪一晃,挑开他的狼骨甲胄,一枪穿心。
  拓拔檀立时坠马毙命。
  鲜卑大军得见拓拔檀身亡,一时大乱。
  慕容归闫遥遥一望,徒劳地整饬了一会儿军阵,却见无果。
  当即大喊道:“慕容不战。”
  慕容一部得令开始后撤。
  宇文宏业一听素来狡猾的慕容老儿此时竟然不再战,心道不能舍了自家吃了大亏,于是随即大喊道:“宇文不战。”
  战场之上片刻之后,仅余熙熙攘攘地拓拔一部与几个鲜卑小型盟落。
  那挥舞军旗的小将一看,立时慌了神,丢开军旗,从怀里摸出一张白布,系在旗杆另一端,高高举起挥舞了起来。
  这一场打了整整一个冬,酝酿了整整一个冬的大战,如此戏剧性地仓促地收尾了。
  鲜卑大败,按约退回了漠南以北。
  李彦又拟了一道文书,加盖帅印,昭告天下:“大穆之内,禁着鲜卑服,一律改着穆服。禁言鲜卑语,一律用大穆语言;凡迁入大穆的鲜卑人,一律以大穆为籍,死后葬在大穆,不准归葬漠北;禁止大穆境内的鲜卑族通婚。”
  当天夜里,武城城内载歌载舞,宴饮欢庆。
  马啸啸守着墨子昂,并没有出门去凑热闹,隔着大帐听了好一会儿的欢声笑语。
  武城城内欢歌达旦,一连三日。
  武城府尹深受鼓动,上得大台,讲了长长的一段话,感谢众军协力,保住了武城,保住了齐州,更保住了大穆,说得又是哭哭啼啼了一场,最后竟然哭晕在地,被两个军士架住胳膊,拖了下台。
  春天到来的时候,西域人便动身回西域了,段子敬也动身回邺城了,小童,吴七等一行人便回清风寨了。
  临行前,绿荷急匆匆地跑来问马啸啸:“你说邺城究竟冷是不冷,干是不干,我带些什么衣裳去才好?”
  马啸啸翻了一个白眼。
  回皇城是在三日之后,马啸啸和墨子昂坐在马车里随大军而走。
  墨子昂虽已是好得七七八八,但仍需休养,便没有策马。
  马啸啸自也不策马,斩鬼幽怨地拉着马车前行,甩得脖上铃铛叮当作响。
  春光正好,沿途鸟鸣花香。
  马啸啸坐在马车里,闲来无事,摸出秘籍,又算了一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这一次,算得手中仅余一张卦牌,下书“龙女”二字,卦上是一个白衣女子,眉清目秀,头上却肿了两个龙角。
  马啸啸十分惊讶,忙翻了秘籍解卦,照着那一页一字一顿地念了出声:“龙女一卦意欲君临天下。”
  念完她怔忡了片刻。
  沉默之际,墨子昂了然地出声问道:“你可是在想,这个‘君’是不是‘盈盈现世,必为明君’的‘君’?”
  马啸啸心虚地点了点头。
  墨子昂则笑道:“你到时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马啸啸听后便想,这是让她去皇宫里看的意思?
  尚不及鼓起勇气去问他,却见墨子昂已经闭上了眼睛,斜靠在车壁上。
  马啸啸便没有再出声细问。
  唯听马蹄嘀嗒,脖领叮当。
  到达皇城城门之时,马啸啸卷起车帘,见城门下跪着一个人,一身玄服,衣袍长长地托在地上,在太阳底下跪得纹丝不动,身上背负着好几根荆条。
  竟然是先前登基作了皇帝的北王周静。
  这周静糊涂了好一阵,现在终于聪明了一时,自从晓得周宁衍军中称帝,大胜鲜卑之时,他身在皇宫,明黄加身,却是吃不下也睡不着,日日夜夜备受煎熬,思来想去,终于想了负荆请罪这一出,等在周宁衍班师回朝之日上演。
  对着回朝之师,周静好生哭诉了一场。
  马啸啸耐心地听完之后,总结了一番,大意就是说他先前见东王周田意欲撺掇皇位,便急欲保护幼帝,与周田在皇城门外打了起来,后来不慎被周田打进了皇宫,杀了幼帝,他悲愤交加,奋起反击,终于胜了周田,又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自己做了皇帝,如今见大帅回朝,当为真正的明君,便自知有罪,来向明君请罪。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伏低做小,又将弑君的罪名推得干干净净,反正周田已是死无对证,幼帝横竖就是他杀的。
  马啸啸默默地在心中给他点了一个赞,真乃人才。
  李彦听罢却没有做声,打马径直从他身边而过,把他又晾在了太阳底下。
  行到内城门时,队伍停了下来。
  马啸啸见面前黑布车帘一掀,露出个小兵的脸来,憨厚地一笑道:“马姑娘,大帅请你入宫。”
  马啸啸一听,立马转眼去看墨子昂。
  却见墨子昂眉目间尽是疏朗笑意,道:“你去罢,你若不去,恐你今生必不得心安。”
  马啸啸闻言,心中融融暖意,却问道:“那我看完盈盈草之后,上哪里去找你?”
  墨子昂答道:“自然是一品轩。”
  马啸啸了然地点了点头。
  皇城一品轩,就是那个她发足狂奔追了墨子昂的马车,追了足足十八条街而去,又守了他一天一夜的地方,也是他们第一次说话的地方。
  墨子昂下了马车以后,马啸啸趴在车窗上,见他背影再看不见,才对那小兵说道:“我们走吧。”
  是夜,马啸啸站在皇宫里最高的九重塔上看天空明亮的焰火,一朵又一朵金色耀眼绽放,塔楼之上回荡着拖长的声音:“天恩浩荡,新帝即位,万民所向,建号隆裕,国隆民裕……”
  后面还有好长的四个字儿,接连往外蹦,马啸啸无暇再听,只顾看那天上的金光银光,成线成簇,煞是好看。
  隔天,来传话的年长太监告诉马啸啸,祭祀的殿堂正在准备祭礼,不得入内,她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便耐住性子,没有去看那座种有狗尾巴草的炉鼑。
  再隔天,来传话的年长太监告诉马啸啸,祭祀的殿堂虽已礼成,可她无名无份,不得参加祭礼,需等到祭礼之后再去庙堂,她又想确实也有这个道理,她便耐住性子,仍旧没有去看。
  再再隔天,来传话的年长太监告诉马啸啸,祭祀虽然已经成了,可是皇帝圣明,下令关闭祭堂三日,使得神气缭绕充盈殿堂,方可惠及万民,国运昌隆。
  马啸啸一听就想,有个鬼的神气缭绕,分明是李彦找些借口,不让她去看那盈盈草。
  年长太监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年纪较轻的小太监,恭敬地端着托盘举过眉毛,上面放着纸与笔,细声细气地说道:“这阁楼尚未命名,皇上让马姑娘给这个住处赐个名儿。”
  马啸啸入宫以来,一直住着的就是此处阁楼,地方不大,却很清静。
  此时此刻,马啸啸心中正因祭堂关闭一事起火,接过纸笔,胡乱地写了“怒海听涛”四个大字。
  那小太监并不多看,只“喏”了一声,将纸卷成了轴,又举案齐眉地端走了。
  隔天,一块沉木的牌匾就做好了,挂上了她住的阁楼,那怒海听涛四个字已不是她那狗刨一般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分明被人重新写过,字迹俊逸潇洒。
  马啸啸认得正是李彦的字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急匆匆地就跑去前殿书房找他。
  谁知,走到半途,却遇见了一个故人。
  马啸啸立时欣喜地大喊出声道:“素喜!”
  素喜一听,急忙走了过来,捂住马啸啸的嘴,皱眉道:“怎么在这宫里头都这般咋咋呼呼,这里断不兴人大喊大叫,扰了圣驾。”
  听得马啸啸心中连连叹息,这才短短几日,茶痴素喜姑娘竟然就学得这般封建,一点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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