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回明作者新作)中-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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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只悬几盏***,照着一杆大旗上隐约的一行大字,“镇海节度”船艘两侧有许多衣甲整齐的士兵静静峙立,船到码头,悄然停靠,码头守军勘验了来人的身份,立即将跳板搭上船去,一个甲胄鲜明,深红披风的将军便登上岸来。体魄雄健,龙腾虎步,睥睨之间,威风极盛。
船头暗处,一双明媚的眼睛看着这位大将军迎风猎猎的大红披风像一只蝙蝠似的消失在夜色当中,喃喃低语道,“但愿林虎子此行,能说服李煜,则我大计售矣!”
石头城此刻已进入沉睡当中,满城寂寂,唯有急驰的一行车马直趋皇宫,马蹄声敲碎了一巷的宁静。
皇宫里,唐帝李煜尚未入睡,罢了朝政,换了僧衣礼罢了佛,念过了经,李煜又沐浴更衣,换了一套宽松适体的道服,与皇后正在后宫下棋。
他如今的皇后,被宫外的人称为小周后,因为这位皇后的姐姐周娥皇原本是李煜的正星怎后,周娥皇死后,李煜续猛,纳的便是机的妹妹周嘉敏些这位皇帝与小周后的结合,其实唐国官伸士子颇为不满。因为先皇后周娥皇端庄贤淑,在国中是极享人望的,但是皇后生病期旬,…,秣嘉敏入宫探望,却与姐夫李煜有了私情,李煜为此还写了一首两人偷情寻欢的词,并把那首香艳狎昵的《菩萨蛮》制成乐府,毫不在乎地传扬了出去,国中上下也只瞒着皇后一人而已二皇后最终还是知道了实情,皇后是病死的,但是许多人认为要不是皇帝如此风流,在她病重期间与她的妹妹寻欢作乐,使得皇后郁郁寡欢,未必就会病情加重,涛然长逝,因此对李煜再纳小周后多有不满。
唐国例代君主都是未做皇帝前娶的正妻,此前还没有一个皇帝是在位时娶的皇后,因此皇帝如何纳后,在唐国史无前例,无法遵循旧礼,为了泄愤,在商量纳后之礼时,朝中大臣们便藉故不谙纳后之礼扯皮推诿起来。
李煜的生活怎么能离得了歌舞丝竹,美人环绕?皇后病逝,他循古礼已过了三年冷冷清清的宫廷生活,眼见大臣们扯皮推诿,成亲之日遥遥无期,这时再也顾不得装矜持了,便亲自出面过问,急三火四地定下了吉期。
因为时辰选的不对,大雁早已南飞,李煜干脆就用白鹅顶替大雁纳采,至于礼乐则连本不适宜的钟鼓都用上了,迫不及待地在冬雪飘起的时候迎了小周后入宫。
皇帝大婚之夜,朝中重臣韩熙载,许钵则聚友饮宴、当众写诗嘲讽他,其中有,四海未知春色至,今宵先入九重城”等尖酸刻薄的诗句,他也满不在乎。不过他对小周后倒真是速恋的很,两人已成亲两年有余,诸妃之中他最为宠爱的,始终还是这位小皇后,两人一起礼佛,一起下棋,他还帮着皇后研制染衣的色料,敷面的粉饼,真是恩爱的很。
此时,李煜正与小周后在后宫“锦洞天,里下棋。李煜与小周后都是一身的浪漫因子,春天百花盛开,他们夫妻俩把宫殿的屋粱,窗台,墙壁,台阶等各个地方都插满鲜花,连宫女们都鬓插插花,又在花丛中搭建许多装修精美的小巧亭子,四面用轻薄半透的红色丝罗一围,里面很是狭窄,只能容下两下,兴致一来,他们就躲进这二人世界喝酒吟诗,下棋对奕,恩爱缠绵起来,也不避宫人。
镇海节度使林仁肇风尘仆仆夜入皇宫,听说皇帝还没有歇息,不禁夫喜,连忙道,“烦请都知禀奏官家,林仁肇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求见,请官家马上接见。”内廷都知知道林仁肇寸握重兵,乃唐国第一武将,他深夜赶来必有要事,倒也不敢怠慢,立即入后宫去见李煜,到了一处小亭,只见薄薄一层丝罗围成一个小帐,帐中掌着***,两个人影儿清晰地透了出来。
丝罗后有一抹纤细窈窕的朦胧俪影,他也不敢多看,忙垂首道,
“官家,镇海节度林仁肇将军有要事求见二”
丝罗锦帐中传密格格一声娇笑,如黄鹏般悦耳,“官家,这一步棋,你无路可走了吧?”李煜的棋面正被小周后困住,正苦思冥想如何解围,听了内廷都知的禀告,随口应道,“林仁肇来了?他不好好守在自己的地方,这么晚跑到都城来做什么?”
内廷都知陪笑道,“奴婢不知,林将军风尘仆仆,似有极重要大事,奴婢不敢问起。”
李煜轻笑一声道,“能有甚么要紧事?”他摆了摆手,内廷都知不敢再言,苦思半晌,李煜双眼一亮,拈起一枚棋子“啪”地一放,哈哈大笑道,“皇后,这一来不就解了围吗?”
林仁肇一身戎装,在一座偏殿里急急往复行走,带得银烛台上呈梅花状的五支红烛也随着他的身影来回摆动。不时他会冲到殿口,向后宫翘首张望一番,急得连连搓手,又复回来踱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烛泪滚滚,蜡烛已燃过半,可是还不见那内侍都知返回,林仁帝双眉一挑,怒气勃发,心中暗忖,“这些猪狗不如的阉人,好利贪鄙,不知厉害,莫非因为没有许他好处,有意拖延于我?”
林仁肇骁勇善战,乃南唐第一武将,素有“虎子,之称军中则敬称“虎帅”性情刚烈,几时受过这样的胧腊气,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他纵然一肚子火,也只能忍耐,唯有时时驻足,仰天长叹而已,这盘棋终于下完了,李煜赢了娇妻,哈哈大笑,外边久候的内廷都知长长松了口气,连忙又唤一声,“官家。”
“哈哈哈,皇后棋力长进真快,现在要赢你一子半子大不容易了。唔?什么事?”官家,镇海节度林仁肇将军有要事求见,已等候多时了?”
“哦!”李煜这才想起来,一拍额头,满怀歉意地对小周后道,
“如今夜深,林虎子还来扰人,真是个煞风景的,皇后且回殿歇着,联去去就来。”
偏殿中,林仁帝已急得满身大汗,那内侍都知急匆匆走来,喜道,
微林将军久等了,官家在澄心堂见你二”
“口多!”林仁学脸色铁青,拂袖而去,把个莫名其妙的内侍都知丢在了那儿。
堂内,李煜屏退了左右,听林仁章的密奏。待听到林仁肇的惊人打算,正捏着眉心闭目养神的李煜大吃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失声道,“怎可如此,这不是引火烧身吗?”李煜隆额骈齿,右目双瞳,按照相学,是天生圣人之像。隆额竟是额头宽广,骈齿就是比较整齐的饱牙,双瞳按照后世的医学解释,是睡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俗称对子眼。但是在古书上,却认为这是天生异像,贵不可言。
李煜虽生具异相,但是这些细微处不仔细观察却也看不出来,他如今才三十四岁,体态丰满,相貌堂堂,身着一袭道服,尽显雍容之气,但是此时惊愕不已,两裂翘起,美髯凛然,真的是被林仁肇吓住了。
林仁肇向他提了一个惊人的计划…,江北宋军,如今正伐南汉国。
在灭南荆,后蜀等国之后,宋国兵马劳顿,粮草不多,如今又抽调大军长途奔袭去赴南汉,这正是唐国天大的机会,林仁肇请旨要带兵伐宋宋,收复失地,扭转局面。李煜如何不惊?
林仁肇解释道,“官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如果我们能一举收复失地,就不必倚大江为唯一凭仗。如果能顺利北伐,直取汴梁,整个天下唾手可得,即便不成,远伐南汉国的宋军闻讯也必惊惶回援,往来奔波,疲惫不堪,我们可以联络南汉国,使其追杀,而我则设伏,宋国必大伤元气,我唐国之危可解。”……不成不成”李煜把手连摆,连连摇头,“宋人不来南侵,我们却要贻人把柄,主动去攻么?这样不智之举,断不可行。”“官家!”林仁肇一急,当即跪了下来,“官家,赵匡胤野心甚大,他不是不伐唐国,如今只是力有不逮而已,一旦让他灭了南汉腾出手来,下一个就是我唐国了。官家若是担心宋人报复,臣愿一力承担,只求官家允曾虎符令箭,让臣率兵出征,供给军需粮草,如果成功,自不待言,如果失败,请官家治臣一个谋反之罪,杀掉我全家向赵匡胤谢罪便是,如此,可保我唐国无虞。”“岂有此理,这么做断不可行!”李煜唬起脸道,“去去去,自回你的营寨,安份一些,切勿给楼招惹是非,否则,联决不轻饶。”李煜说罢抬腿便走,林仁肇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膝行两步,虎目含泪道,“官家,天纵良机,事关我唐国国运,还请官家三思啊。”
李煜恼怒地道,“联甲就三思过了,若宋人敢来伐我唐国,联披甲执锐,亲临大江,车我唐国虎贲之士,断教他们有来无归。但是宋国未与我唐国交恶,却趁机兴兵,无端为自己招惹事端,岂是智者所为?休要再说,楼不想听!”李煜将衣袖奋力抽回,拂然而去,林仁肇缓缓站起,仰天长叹,……李煜恼怒不已,汴梁城那头大老虎,他是真的不想去招惹,林仁肇竟出这样的蠢计,真是愚不可及。他急急而行,那内侍都知不知林仁肇何事惹得皇帝恼怒,也不敢多言,只是亦步亦趋地随在他的身后。
李煜走了片刻,忽地脸色一变,仰起脸来看着天下的明月,捋须沉思片刻,说道,“宣旨,令皇子仲寓,唔,不成,他年纪尚幼,担不得重任,令吉王从谦任镇海军监军,立即赶赴镇海,监控三军,不得有误。”“遵旨!”内侍都知惶恐地看了他一眼,急急转身而去。
李煜有两子,次子四岁时早天,长子李仲容如今已十四岁,李煜虽有心培养,但是监军之职责任重大,他还不敢交给这尚未成年的儿子,斟酌一番,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九弟吉王李从谦。
林仁肇连夜运回码头,只见自己的大船就像一头伺伏于地的猛兽,正随着水浪一起一伏,似乎时刻等待着他的命合,张牙舞爪择人而噬。他脚步沉重地走上踏步,行至一半,回首望向黑压压庄严峙立的石头城,不禁潜然泪下。
船头暗处,那双明媚的眼睛看到林仁肇沮丧的神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