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野人谷-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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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他身后,开口想安慰我几句,又无奈。
我就不明白了——猛地回身,推开燕朝红就冲野人面前,拎了他手臂就大声:“生气也不带这样的!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当面跟我说清楚?!”
满屋子人都等着两人能发生点什么,野人却先看我的手,然后慢慢抬起眼。
唇角掠出一道弧线,他就笑了,笑得奇异温和,是苦笑,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
“对、不、起……”他无声说,然后拉下我的手。
……
结果就因为我嗓门大,徐夷神医很不给面子地、第一个把我驱逐出萧辰辰病房。
所以我和野人的事没算完,却被完全没眼色的一堆人将我们分隔两地。
手表时针指向深夜十一点,我在自己房里来来回回、神经兮兮地转圈,一会儿蹭到门边上,开条小缝往外看,萧辰辰房里还亮着灯,徐夷房里还黑灯瞎火,所以野人跟神医还一起呆在萧辰辰房里,没出来。
我不知道野人在闹什么别扭,但我却相当明确,野人不会无理取闹不理我,他又不是我。
然后我就开始想理由,野人不回来,我可以换个花样去把他召回来。
所以回头翻旅行包,翻了一圈只找出个安眠药的瓶,药却没了。
给神医送安眠药的借口不成立,我只能拿只碗,用热开水冲碗Horlics给神医送过去,反正都是助眠。
客房门前,我留了心眼把门开出条缝,看里面的人都在干啥。
小缝后面,灯光盈盈,神医靠在萧辰辰床边瞪着眼出神,而野人坐那女人床头,手里拿了块小白手帕,正弯着身,温柔无比、兼且仔细无比地——为萧大美人擦汗!
我压了一肚子的火气一瞬间就冒了上来,也不管是谁对谁错,也不管野人只是出于道义、就算为了我、也要好好报答萧辰辰——总之,我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味了,推了门就往里走,野人回过头,一眼看见是我,愣了愣。
我大步往前走,到了床边不理他,使劲推一把徐夷,徐夷抬起眼——“喝了它!”我把碗往神医面前一送。
神医接过碗,也不问是什么,放到嘴边就喝。
水还热,徐夷喝得很慢,我盯着他眼也不眨,其实所有心神,却都给了余光里的野人。
房中很安静,醒着的只有三个人,萧美人尚在昏睡中,而野人却一直看我,突然之间站起身——“喝完了吧?!”我一把夺过徐夷手里的碗,碗里液体晃荡一下,溅了我满手,我拿了碗就走,野人还站原地,想对我说什么,我扬着头,半眼也不看他,走到门边没留神,“咚”一声撞到门框上。
这回气急败坏了,要不是野人正站身后看着我,我铁定当场摔了碗,再拿拳头对门砸。
等一路回了屋,我知道自己这醋吃得没头没尾,但我小心眼啊,我就是典型的不能看自己男人碰比我长得好看的女人的小心眼女人。
坐桌边,我看着手表倒计时,数十秒野人就该追来了吧?
事实却证明,十秒是根本不够的,那三分钟总该够了吧?
然而三分钟过去,门外只有野猫叫。
再给你十分钟——我心里笑话自己,这种自我安慰的雷人桥段,电视里都不演了,我却一分钟一分钟地等……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全身无力,瘫软在桌子上。
野人狎妓我都不着急,我还以为自己够淡定,并充分理解运用了“男人只能放养、不能圈养”的真理,但这一晚,全破功了。
其实我心里不舒服,并不全因为萧辰辰,而是因为野人心里不舒服,我却跟他没默契,不知道他到底在不舒服什么。
后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房门再响时,我揉着眼睛看手表,竟然是凌晨三点。
野人在凌晨三点进家门,进门看我一眼,什么都不交待,自己先到柜子前换衣服,换完衣服再走回床边,床边坐下,然后静静坐着,不知道看哪里。
我点头,撑着桌面站起身,这要搁哪个女人——晚归、不解释、闹完别扭还不穷尽心思想着法哄我复合,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桌上随手拿了创可贴走床边,我也不说话,站他面前,“嚓”一声撕了他脸上一连三块创可贴,然后弯身,小心翼翼给他换上新的。
这一晚,其实我没刷牙,没洗脸,没熄灯,连衣服都没换,踢了鞋,爬上床就闭眼,一系列动作下来,野人还一声不吭坐在床边,也没回过身。
可想而知,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床上扭来扭去,最后被他拉了起来。
野人的身子很冷,脸贴在我脸边,手指在我腿上写:对不起……
我皱眉,他抱着我。
等了他一会儿,张了几次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使劲唉声叹气,引他注意。
这一招有效,野人最终拿了我的手,慢慢写:为何你不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我愣住,谁说我不信你——刚想反驳,转过头,看到野人毫无征兆地突然一笑,笑得很无力,同一时刻,又在我手上写:危难之时,如果你不跑向我,我会……
他抬起手指,不再写了。
“你真是因为下午的事?”我试探问,“你是因为,下午我被人追,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燕朝红、而不是你?!”
“不是的!野人……”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扳过他的脸,“你弄错了,我不是第一个想到他,我是第一个想到不能让你有危险,所以才会让他来救我,难道我能害你吗,你傻了啊?!”
野人定定看我,我以为我的解释很充分了,我甚至都准备笑了,他也该释怀了,我可是千方百计为他好,一颗小心肝全扑在他身上,但他却别过头,脸色只好不差,嘴唇白里透紫,动了动,无声说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揪过他,“你再这样没头没脑我生气了!!我再也不理你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野人摇头,拉我的手,写:你没想过靠我吗,你不相信——
“不是的!”我打断他,“我不是不相信你没能力保护我——是我怕你会受伤,我也一样担心你啊!我知道你气我在关键时刻不去依靠你,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想要你有事,你懂不懂,只有你好好的,我才会更好——”
这句话最后一个音没说完,野人忽然靠上前,嘴唇亲在我嘴上。
我的脑子断电,他却并没有深入,这只是一个干燥又完全静止的亲吻,却让我的世界整个倾覆,前一刻我脱口而出的话,余音还在耳中残留不去,那句话好熟,绝对不是我原创,而是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无论置身何地,你都不许有事……孙青山,只有你好好的,我才会更好……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野人从开始到现在,不是气我,也不是气下午的事,真正令他在意的,更不是我为他好、却没有顾及他感受的举动,而是——
他慢慢退回身,瞳孔圆而温润,在相隔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看我。
“我、们,”他做出口型,“以、前……”
我伸长手臂搂紧他,“以前不记得没关系,我们从现在开始约定,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孙青山生死关头的头号替死鬼,不论多危险,不论多艰难 险阻,我都不会找别人,我就认准了你,要死就两人抱着一起死——不过我知道,你最无所不能了,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我!”
我放开他,探头,“吧唧”亲上他。
“你要好好保护我啊!”然后笑着对他说。
欠债要还
野人身侧,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对我说:你全都不记得了……
我猛地睁开眼,天色深沉,野人依然姿势没变地坐在床边,他坐在床边发呆,始终不动。
我知道自己的这个梦很短,可能只有几分钟,但睡时野人是平躺着的,他睡不着坐起,我就醒了。
就好像我一睁开眼睛,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却已经有感觉,转过头来。
“你看我们多心有灵犀?”我嗓子有点哑,笑着问他。
他扬了扬唇角,开口说:“快、睡。”
“睡不着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抱抱。”等他张开手臂,我钻进他怀里。
“野人你有心事。”靠在他**的身子板上,我有意无意问这么一句。
野人在我手上写:明知故问。
我眼往上瞟,“你怎么也跟燕朝红学坏了,说话都不带好好说的。”
于是他拨开我手指,重新写:是,我有心事。
“说来听听。”我随口。
感觉手心里很痒,有人一笔一划写道:你不会想知道。
“你吊我胃口呢!”我作势要掐野人脖子,
他则拉下我的手,又写:马上就会好。
“什么马上就会好?”我皱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还是——”
我仰头,野人正好低下头,冲我摇头。
“算了……”两人关系刚好一点,我不想再逼他。
毕竟野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会保护**是从野人蜕变成人的第一步。
至少我已经猜出他心情不好的大半原因,是因为我把以前那么多重要的回忆都忘了,关于谁保护谁的话题,我们曾经谈论过,甚至我几乎可以肯定,凌晨三点的那段对话,是曾经某一段经历的复现,所以野人才会这么无奈,因为我连约定都忘了。
明明约定好,我要相信他,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因为只有我平安,他才能宽心。
“绝不条例”上也都写得清清楚楚,我怎么那么傻啊,只知道他是我亲爱的,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