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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聊斋同人)穿越之聊斋奇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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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二)

  邵士梅同白菁菁又走访了鄂秋隼的邻居和同窗。人人都说意想不到,鄂秋隼往日为人温存驯良,十分容易害羞,完全看不出是这种胆敢采花杀人的恶徒。
  众人纷纷猜测其中另有隐情。但因鄂秋隼家中族人凋零,双亲已逝,竟无一人为其出头伸冤。
  那卞胭脂又一口咬定卞大夫乃被鄂秋隼所杀,每每过堂审讯时,都要将他痛骂一顿。鄂秋隼有口难辩,又在重刑之下,便承认了自己犯了命案。他万念俱灰,只求速死。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事实真相必须得见到鄂秋隼本人,才能真正确定。这天夜里,子时一过,邵士梅带着白菁菁偷偷潜入府里的监牢之中。
  一进到监牢之内,白菁菁就差点被那股气味熏得打喷嚏,还好她立马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邵士梅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白菁菁忙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他们很快找到了关押鄂秋隼的牢房,穿墙而入。
  破败肮脏的地面上蜷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身躯,褴褛的囚服上血迹斑斑。鄂秋隼背对着他们侧躺着,白菁菁怀疑他是否还有气息。
  邵士梅瞧了瞧四周,在空中画了法术,暂时屏蔽了牢房里的动静。
  布置完这一切,他才走到卧倒在地的鄂秋隼身边,弯下腰,喊了几声。
  鄂秋隼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是不是要死了,你们来帮我超度的吗?”
  邵士梅朝他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是崂山悬门道士,邵士梅。家师玄机子是你父亲鄂孝廉多年的好友。我此次下山路过东昌府,特来探望你父亲。不想你父亲早已过世,你也被投入狱中。我委实放心不下,特来看看你。你是否有难言之隐?若有我帮的到的,请告诉我。”
  鄂秋隼眼中闪现微弱的光芒,嚅嗫着脸上竟流下了两行清泪,挣扎着支撑身体坐起来。
  邵士梅伸手扶住了他,鄂秋隼靠着墙壁坐直了身体。
  白菁菁这才看清了他的面目,大吃了一惊。之前街坊邻居都说他是个十分美貌的少年,如今竟被折磨成这副不堪的面目。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目光呆滞,穿着宽大的囚服,越发显得体态羸弱,奄奄一息。
  鄂秋隼听完邵士梅的话,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哽咽道:“自我出事以来,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我满腔冤屈,竟无人可诉。往日诸般情谊,竟不敌我父亲多年未见的老友。我实在是愧对父亲,让家门蒙羞。”
  邵士梅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坚毅的眼神传递出无限的鼓励,“你能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我吗?”
  这个眼神白菁菁很熟悉,她刚来这个世界时,也总是从师父的眼神中获得莫大的鼓励。她看着眼前的鄂秋隼,想起了自己,如果没有遇见师父,只怕她过得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鄂秋隼一句一句地说着,眼泪一行一行地滚落下来,他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半天,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他抬起手背拭干了眼泪,这才说道:“邵道长,那一日,我从卞家门口走过,见到屋里走出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女,我忙快步离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哪知就这一路过,也惹来了祸事。”
  鄂秋隼顿了顿,歇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那天早上,我好好呆在家中,突然有衙役上门,抓了我就走。我害怕级了,到了公堂才知道自己犯了命案,杀了卞大夫。我生性不善言辞,上了公堂更是吓得不知说什么好,浑身瑟瑟发抖。堂上的县令一见我的模样,竟认为我是因为事泄而吓得发抖,越发认定我就是真凶,二话不说就对我严刑拷打。怪我没有志气,竟然无法忍受这皮肉之苦。屈打之下,我只好承认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待到东昌府审讯时,东昌的官吏无一不是对我用尽了刑罚。我从未夜会过卞胭脂,未曾拿过她的绣鞋,更不曾杀死她的父亲。我真是满肚怨气,有冤无处诉。本来,我已经放弃了,上天让我天生长了张笨嘴,我又如何为自己分辨。死罪亦不可怕,我只求不再受这番折磨。只是让家门蒙羞,黄泉之下难以向父亲交待。”
  鄂秋隼说完这一番话,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口气一松,他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身体从墙壁上滑落了下来。邵士梅忙扶住他,白菁菁掏出药瓶,上前一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邵士梅扶着暂时陷入昏睡的鄂秋隼,躺了下来。他直起身,示意白菁菁离开。
  回去的路上,白菁菁问道:“师父,上次我们在招远县,你不是招过王炳的魂魄吗?既然如此,你再招那卞大夫的灵魂回来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邵士梅严肃地看了她一眼,教训道:“道术怎可乱用。再说那卞大夫头七已过,怎能随意将他从阎罗殿唤回来,岂不是乱了世间的规则。即使他头七未过,招他回来,他的供词也做不了呈堂证据。子不语怪力乱神,官吏是不会采信鬼魂的话。”
  白菁菁受教地应了一声,邵士梅还不放过她,又教训道:“修道不是让你投机取巧。切记不可胡乱施法,以免降下天罚。”
  白菁菁乖乖地听进去,原来在这个世界,道术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她又问道:“既然鄂秋隼是被冤枉的,他未曾见过卞胭脂。卞胭脂怎会这般傻,连自己见过什么人、将绣鞋交给何人都分辨不出来吗?还胡乱冤枉好人。我看我们要是再晚来一步,这鄂秋隼准没命在了。”
  邵士梅点了点头,“陷入情爱之人往往不可理喻。明日我们去探探这卞胭脂的底细。”
  二人夜里又来到了卞家。卞家一片素缟,两人悄悄来到卞胭脂的房门外,竟还听到屋内传来隐约的啼哭声。
  两人穿墙而入,隐在屏风后,悄无声息地探出头。
  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一位妙龄女子伏在桌案前,哀声啼哭不止,娇声惹人怜,“父亲,都是我害了你!我一番芳心错付,竟瞎眼看上了鄂秋隼这等豺狼。”
  白菁菁一个忍不住,差点没跳出来,破口大骂,眼前这女子肯定就是那糊涂的卞胭脂。她把好好一个少年害得入狱了,被打得都快死了,她还有脸在家中啼哭。实在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
  邵士梅按住了她,朝她使了个眼色。白菁菁撇了下嘴,按捺下不甘的心情。
  邵士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人,朝它吹了口气,那纸人就晃悠悠地飘到卞胭脂面前,渐渐幻化成一个少年,分明是那鄂秋隼的模样。
  他直直地看着卞胭脂,对她说道:“你为何要冤枉我,我不曾见过你,不曾拿过你的绣鞋,更不曾杀死你父亲,你为何要冤枉我?”
  卞胭脂一个抬头,满脸惊骇,将将站不住身子。
  那化作鄂秋隼的纸人又朝她逼近了一步,“你为何要冤枉我?现在我马上就要死了,我便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生生世世缠着你。”
  卞胭脂吓得胡乱挥手,“不要,你不要过来。我何曾冤枉过你。我生病之时,你分明在夜里过来,纠缠不休。你一直叩我的窗户,说自己是鄂秋隼,苦苦哀求要握我的手以示诚意。我无奈之下,才开门让你进来。谁知你却强行抱着我求欢,我自然是拒绝不肯。你便要求定下再会之期,我们约定了待我病好之时,你便前来我家提亲。临走时你非得向我要件信物。我不允许,你就强行捉了我的脚,脱去我的绣鞋。这一切都历历在目,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牢记在心。你杀死了我父亲,证据确凿,还有何可抵赖的。”
  说完她竟又眼泪淋淋起来,一双美丽的眼睛哭得通红,“我只恨自己误信了你的甜言蜜语,竟害得父亲丧命。余生我还能如何度过,你要缠着我不放,尽管来啊。我不怕你!反正我已生无可恋,若不是母亲无人奉养,我情愿就这样一死了之。”
  卞胭脂哭得停不下来,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邵士梅操纵着纸人又反问她道:“你说你在黑暗中不曾见过我的面目,那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你觉得我的声音和那天晚上的男子一模一样吗?难为你从小聪明伶俐,人人夸赞,如今竟罔害了我的性命。我丢了性命不要紧,杀死你父亲的真凶却还逍遥法外。你这样不辨是非,对得起从小疼爱你的父亲吗?”
  卞胭脂抬起通红的双眼,呆愣住了。
  那纸人又说道:“我言尽于此,我已是将死之人,何必骗你。今夜我灵魂出窍,就是为了发泄我的冤屈。每每过堂审讯之时,你都不容我分辨,对我破口大骂,让我有言难辨。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好让你知道,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说完这些话,纸人慢慢消散在空气中。邵士梅与白菁菁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从卞家退了出来。
  两人站在卞家墙外,白菁菁犹在满心不忿,“这女子好生糊涂。见了一个美貌的男子,就把自己弄得生病起不来床,被不知哪来的登徒子欺负了。人家随口骗她是鄂秋隼,她也都相信了。鄂秋隼就是太倒霉,那天就不该从她家门口经过。惹来一身腥。”
  邵士梅忽得低声说道:“噤声。”
  白菁菁忙闭上嘴,狐疑地看着他。
  邵士梅紧紧盯着卞家对面的那户人家,门上的灯笼分明挂着“龚”字。
  夜风一阵阵吹过,那灯笼随之发出诡异的吱吱的摇曳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卞胭脂糊涂吗?这就是爱情吗?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理解,也做出不同的事情来。

  ☆、胭脂(三)

  浓稠的夜色一层层地暗中涌动着。除了凄厉的风声,一切声响都忽得消失了。
  邵士梅眉头一动,一个飞身跃进了龚家的高墙内。白菁菁小声惊呼了一声,也忙紧跟上去。师徒二人找到了正房,趴在窗棂上侧耳细听。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卞胭脂痴恋鄂秋隼而病倒的事情,我只同你说过。当时我还戏笑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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