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岁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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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要出台,台湾男人马上兴奋起来,他力主马上买单,然后问我想去哪里,看海,我回答。
在前往大梅沙的路上,我知道他并不是台湾男子,而是新加坡人,他让人叫他冀哥,我知道他大我十二岁,整整一轮。
冀哥把我带到大梅沙的海边,先去海景酒店开房,从进酒店的那一刻起,我们一直在讲英文,他知道一个小姐试图在用另一种语言来维护自尊,所以,他很配合我。
我跟服务台的服务生杀价,将八百元的房价砍到五百,冀哥很满意的笑了,他说对我的精明又佩服几分。我没说话,不管他是谁我都想为他节省,为什么?因为在夜总会里他是第一个对我说:“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嫖客。”
在我洗澡的时候冀哥去买来游泳衣,红色的,很好看,衬我的皮肤。
我穿上时,他容光焕发,大赞漂亮。
我一直都很少话语,跟着他到大梅沙边时,已不知子夜还是凌晨,我是旱鸭子,他的水性却极好。游了一会儿,他累了,便躺在岸上看着我在救生圈上飘。晚上的星星很好,仰着头轻声自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永垂不朽。”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躺在救生圈里将要睡去时,一个大浪拍打过来,将救生圈整个击翻,我还来不及喊出,整个人已经落入水中。
我本能的闭上嘴,闭上眼,耳听着海水不停的向我耳朵里灌,完了,我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妈妈,你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以一个妓女的身份死去,那一刻我想。
慢慢的下沉,再下沉终于我的脚触到一片沙,我知道自己掉入海底了,静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有人来救我了,恍惚中有人从后腰将我抱起,奇奇?我记得他的声音,是冀哥。
半个小时后,我躺在宾馆的床上终于回了神,冀哥坐在对面吸烟。
“你知不知道,刚才简直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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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挣扎着起来,摊到洗手间想洗去满身的泥沙,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竟离我这样近。
洗澡后出来,冀哥在床上等我,我犹豫一下,坐在沙发上。
“怎么不到床上来?”冀哥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我没动。
“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来。”
我系紧睡衣,走过去,如小猫一般畏在他身边,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醒来时,发现冀哥就坐在床边看我,见我张开眼,他笑了:“太美了,在我们新加坡你这样的女孩子哪里有见得到,简直就是极品。”
“极品?”我笑了,没有说话,小姐中的极品吗?
昏昏沉沉的又睡去,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他依旧在身边只是看我时,我才确实他的话,真的看了一夜,什么都不做。
上午十点,当我们准备离开海景酒店时,他拿出钱包,递过来两张钱币,我接过来一看,是美元。
当时美元兑比人民币的排价好象是一比八点六,我是学金融的,对这一点还有些了解。
“太多了,一张就够。”我收下一张,又还回一张,XX夜总会小姐出台的标价是一次八百。
“不,全给你,本来想给你五百美金的,怕你介意就给了两张,收下好吗?”冀哥坚持。
我说谢谢将钱装好。两百美金,一千六百块人民币,算到这里时,心底竟然百感交集。
临告别时,冀哥问我,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吗?奇奇?
“我没有电话。”谎话脱口而出,谁知送我回去的路上,手机不合时宜的想起,在接电话前,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电话号码。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知道我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好,我问妈:你们局里的扫黄分队是不是经常抓一些小姐什么的?
“你问这干嘛?”我妈不愧是个老警,马上进入一级戒备。
“是我报社那个同学,姓刘的,你不记得了,带眼镜长得跟矮冬瓜那小子,他要写这方面的素材,让我给问问,你们抓妓女的时候都是怎么对待的?”
我妈嘘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啊,那些女人没一个要脸的,我们局里接到线报后一般直接堵屋,然后把一男一女分别带入俩房间审着,问他们家电视多大的,洗衣机什么牌,要是对不上号,肯定不是两口子。“我妈后来又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听她说,你张叔在扫黄大队当队副呢,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
“不了。”我如做贼一般,挂上电话。冀哥在看我。
“你母亲是警察?”他显然听到我们的对话。
“你们家电视啥牌的?”问完这句话,我马上就哭出来,接着,我听见前面的司机在笑。
2003年3 月13日
晚上六点,冀哥打电话来让我不要再去夜总会了。
为什么?我知道他喜欢我却故意问。
“我这两天要去东莞办事,等我回来找你,缺钱的话跟我回来给你。”冀哥说完便把电话挂掉。
我换好衣服依旧出门,东莞?小小告诉我,那里是男人的天堂。而男人的快乐还不是建立在女人身上。
刚进到夜总会的休息室,阿雯便坐过来。“怎么样?”我们同时问对方。
“你说。”“你先说。”
“我们什么也没做。”小雯笑。
“我们也没做。”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去看海了?那他给你多少钱?”小雯问我。
“没多少钱,八百块而已。”我没敢告诉小雯拿美金的事,女孩子之间总会有嫉妒的,何况我跟冀哥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说,,,,冀哥会不会包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小雯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包我?不会吧,你是说包回家去包养?”我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天被人包养,用她们,不,或者是我们的话说,批发总比零售好。
小雯又去找婷婷,窃窃私语间在讨论如果在经期后十天左右办事会不会中彩,婷婷便老道的给她讲解,我知道昨晚小雯一定是做了。
九点时分小玉姐准时出现,小雯跑过去塞给小玉姐两百块钱,小玉姐难得的一笑,又点了下头。
“你为什么要给她钱?”我低声问坐回来的小雯。
“这里的规距是出台的小姐要给妈咪提成的,婷婷她们就是提成甩的大方妈咪才肯照顾她们生意。”
十分钟后,我咬着牙将两百块也递给小玉姐。
“小玉姐,我……”
还没等我说完,小玉姐就爽快的接了钱,说了句乖。她笑的很得意,好象我终于开窍了。
两百块钱果然见效,刚有客人来,小玉姐便带着我和小雯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先出去,06号包房里只有三个客人,小雯被退了回去,我留下。
“这个多好看啊,要不两个都留下?”小玉姐还是耐心的推介小雯,客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如赶苍蝇般让她们出去,接着小玉姐又带新人进来。最后我和一个叫巩凡的女孩留在了房间内。
今晚的客人很不老实,手指如八爪鱼一般在我身上游走。我陪的那个是个潮州人,满嘴的口臭,身上还有腥浓的汗味,受不了时我就借故去洗手间,洗手间里的女孩子很多,都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她们有的在吸抽,有的在聊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这是一种最常见拖时间的方式。
我在洗手间蹲了很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奇奇,你是不是在里面,客人等急了,快出来吧,小心他们告状到小玉姐那里。”
我拉开洗手间的隔门看到巩凡,她早已喝得满脸通红站立不稳。
“不能喝就别逞能,干嘛又喝那么多?”我扶住巩凡拿来纸巾给她擦脸,她吐了,混身的酒精和杂物味道。
“你以为想喝呀,他妈的那帮孙子硬灌我,不喝不行呢。”巩凡呕了一下,抱住马桶又吐了出来,吐着吐着眼泪也跟着出来,我假装没看见,扭身先走回包房。
包房里那三个客人已经等急了,见我一回来便拿起酒要我连干三杯。我心里想,好,拼酒是吧,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个够。
我爷爷是北方人,在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拉着我陪他喝两盅,久而久之我也有了一定酒量,一次六七瓶啤酒更是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巩凡回来了,见我喝得历害便要上来拉我。
“一边儿去,在这里喝酒你还不上档次。”我一下子推开巩凡,今夜有我一个人醉就够了,干嘛醉一个再加个陪醉的。
不知喝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包房里的几个人也都喝大了,个个吵吵嚷嚷的语无伦次。
也不知道在几点钟,他们中间唯一有点清醒的叫人买单,给了小费后,便要拉着我和巩凡出夜。“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出台。”酒醉后的我,言行更肆无忌惮起来,我的力气很大,几次把拉我的那个男人推开,反正钱也收到了,我想马上回家。
正在这时,巩凡说话了。
“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朦胧中那群带走了巩凡。我没有说话,印象中巩凡是经常出台的。
2003年3 月14日
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还在半醒半梦中时又被手机铃声吵醒。知道我电话的没几人,我不管是谁,拿起电话便叫道:我靠,你有病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在夜总会呆了没几天脏话却学了不少。
电话那端突然没了声音,接着一个女声响起:“乔奇,给我说实话,你究竟在深圳做什么?”一听到这声音,我当时就懵了,我妈?她居然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妈,您干嘛呀?吵到我睡觉了。”我便我妈那句“你究竟在深圳做什么”问得慌了手脚,马上从床上坐起来,一边装傻一边撒娇。
“你跟妈老实交待,是不是在那边犯什么事儿了。”我妈话音刚落,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一画面,一女警在对一妓女问话,妓女是我,女警是我妈。
“您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吵着我让我睡觉,还愣诬陷我犯事儿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我开始耍赖了,我不清楚她知道了什么,反正不是亲眼看见,我就抱定了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