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纨绔世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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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才清醒过来的皇甫宸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了宗政久寒的铁臂,温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洒了一地。
“我……”皇甫宸看着地面上一滩的水,脑子这才完全转醒,他张了张口,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向宗政久寒,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颜。
宗政久寒头一次给人端茶递水,却被拒绝了,他有些发愣,心中稍稍有些复杂,倒不是说生气,而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他见皇甫宸小鹿般闪动着的黑眸,扯了扯唇,尽量温和地笑道:“好了,本王没怪你。喝吧。”他说着,又去倒了一杯茶水。
皇甫宸这才接了过来,低头抿了一口,就不再抬起来。而低垂着的他的双眸瞪得很大,好似要将眼珠子给瞪得脱眶似的。
他知道了!宗政久寒一定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皇甫宸紧紧地握住茶杯,狠狠咬着牙,让自己努力地平静下来,若不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重生前一般有力,他现在握着的茶杯恐怕早就碎裂了!
“怎么了?”宗政久寒看皇甫宸低着头,没有再哭,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的就松了口气,他站在男孩的面前,弯下腰,想要去抬起男孩的下巴。
而这时候,皇甫宸却是自己主动抬起了小脸,那是一张清秀,瘦弱的小脸,平静中,带着一股子的决绝。
宗政久寒心中一惊,刚要开口,却被皇甫宸抢了先。
“我不是真正的成亲王庶子。”皇甫宸在宗政久寒的注视下,连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弹,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视死如归一般,开了口:“如寒亲王所料,我的确是借尸还魂的。今年秋天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在了南平皇宫里,可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成了成亲王的庶子。”
宗政久寒微微皱眉,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家伙会主动和他坦白,他回忆了一下,在今年秋天死去的,南平皇子是谁。……似乎,是十三皇子,皇甫玉,时年六岁。
皇甫宸也没有再说话,一双黝黑的眸子就这样瞪着他,黑色的平静之下是一波波无法抚平的不安和惶恐。
宗政久寒的眼力岂会差,他见小家伙这个样子,知道他一定是害怕极了,不禁软下了心,伸手拍拍全身都在微微颤栗的孩子的肩膀,道:“好了,别害怕。既然上天让你再活了一次,那本王就不会剥夺你的生命。更何况,现在你身上留着的,是我良国人的血,你已经不是南平国人,更不是南平皇子了。”
皇甫宸的眼角几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他忙眨了眨眼睛来掩饰这个小动作,然后爬上了椅子,站在上面,抬着小脸对宗政久寒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寒亲王既然说不会杀我,那我便相信你了。”
“呵!”宗政久寒冷笑,道:“小家伙还害怕本王诓你不成?”他面上冷肃,心中却觉得高兴,他就喜欢看小家伙这个算计的模样,没来由的觉得可爱。
“皇甫玉自然不敢。”皇甫宸面上惶恐,心中却是冷哼,宗政久寒虽是一介武夫,心思却很是细腻,阴谋诡计信手拈来,那一肚子的坏水,他敢打赌,绝对不比他皇甫宸的少!既是如此,他怎么能不小心防备着?
听皇甫宸自称皇甫玉,宗政久寒心中的疑虑便消散了七七八八,他难得地又露出一笑来,说了句长话:“听下人说,你是晌午的时候跑出去的,现在都到晚膳时候了,定是饿了,传膳吃些吧。”对于让皇甫宸吃饭这件事上,他有着不明缘由的执着,在暗处观察皇甫宸的这几天,也不忘叮嘱何湘提醒皇甫宸按时吃饭。
眼前的危机安然解决,心便松散了下来,皇甫宸眼神一黯,几乎是一瞬间,握紧了双拳,父皇……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却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皇甫宸的小手,他抬头,看到了那一双幽深得看不见底的黑眸,只听这黑眸的主人如此说道:“本王知道,你听到你父皇去世的噩耗,心中伤痛是正常,但逝者已矣,你只能接受。”他不懂如何安慰人,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干巴巴的,想再说点什么让小家伙展颜笑一笑,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皇甫宸看了宗政久寒一会儿,然后颔首点了点头,他抿着双唇,半响,低着小脑袋道:“我知道了。”他知道,自然知道!父皇不能再复活,那么,就用仇人的鲜血来祭奠!
在宗政久寒看来,皇甫宸这样子甚是乖巧,可若宗政久寒有机会看看他此刻阴寒无比的眼神,就会明白,他的丧父之痛已经深入骨髓,若想剔除,便誓要血流成河不可!
012◆ 做你父王(下)
军帐之中,有一个竖立在地上的铜镜,暗黄色的镜面中,照射出了一个身形矫健的十九岁男子和瘦弱无依的六岁小男孩。
皇甫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的心口忽然抽紧,又猛地放松,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父皇已经驾崩,而自己也不再是南平国的皇太子,他现在,只是宝辰,只是宝辰……
这么想着,他的眼前一黑,便毫无预兆地栽倒了下去。
宗政久寒皱眉,长臂一捞,将小巧的孩童抱在了怀中,他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有点发烫。
“何湘,找徐军医来。”宗政久寒吩咐着,一边又将皇甫宸抱到了后面的大床上,用被子盖好后,仔细地端详起了这个小人儿来。
良国先帝在六年前驾崩,当时只有十三岁的自己,心中也是难过,可也不像皇甫宸一般,伤痛到昏过去的地步,但转念一想,宗政久寒又觉得,小家伙才六岁,受不住丧父之痛也是应当的。
“这么……喜欢你父皇吗……”
宗政久寒摸着皇甫宸额上的黑发,低低地说出声音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样的认识,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憋闷,好像什么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不甘心,不乐意。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宗政久寒甩了甩头,将这些情绪都丢出去,然后抬头说道:“别跪了,给他看看。”
徐谦弯了弯腰,应了声是,然后靠近了皇甫宸,将他的手腕捏住后,沉吟了半响,道:“宝辰的体温偏高,是得了风寒,吃点药修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而从脉象来看,他这风寒,是怒火攻心,又心中悲痛导致的,加上寒气入体,又心思郁结,这才病倒了。”他明明记得,这孩子中午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下午就这样了呢。
“下去熬药吧。”徐谦走后,宗政久寒又沉吟了半响,对何湘和李毅道:“对外宣布,宗政宝辰是本王的亲生儿子。”
“王爷!”何湘大惊失色,猛地跪在了地上,扬起轻微的尘土,李毅见此,也跪了下来,心中也觉得宗政久寒的这个决定不妥当。
宗政久寒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床上瘦弱的孩子,他突然觉得,如果让皇甫宸叫自己父王,那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事情,他很期待……
“王爷!”何湘见宗政久寒压根没理睬自己,不禁焦急地说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妥啊!宝辰乃是成亲王庶子,即使他已经不要这个身份了,可潜在危险还在啊!留下这个孩子,已是不妥,更别说,让他成为您的儿子……”
李毅被何湘掐了一把大腿,吃痛闷哼了一声,然后抓抓脑袋,道:“王爷,属下觉得何湘说得对。再说了,宝辰已经六岁了,是记事的年纪了,他不可能忘记自己曾经是成亲王庶子的。而且,王爷您是皇族之人,您把宝辰当义子也就算了,这亲生儿子是要入皇室玉牒的,万万不可啊……”他说完,突然有些佩服自己,这么长一段话,真是难为自己了,晚上回去,可要喝一坛子好酒犒劳自己一下。
“收拾东西回府,本王要带他去看看咱们在平城的家。”宗政久寒明显是没听进去这些劝谏,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这里是良国的西南边关处,宗政久寒的军营就在平城的郊外,而作为一个亲王,还是先皇幼子,身份尊贵的他在平城自然是有座豪华的府邸的。
何湘和李毅跟了宗政久寒不少年,哪里不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无奈之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们应了声,便出去准备了。
皇甫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军帐之外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他闻着满屋子的药味,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不喜欢,相反,他很喜欢这种味道,而是这药味表明,自己又生病了。
他叹了口气,这破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健朗一点呢,好吧,他不该奢求健朗,应该希望健康就好了。这么想着,他就又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倒是学人叹气了?”宗政久寒的声音突然在大床的对面,倒是将没注意的皇甫宸给吓了一跳,顿时,他又感叹起来,自己这样的身体到底还能不能习武。
“寒亲王。”皇甫宸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干涩,说出口的声音也极不好听。
宗政久寒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道:“喝。”
皇甫宸接过去喝了几口,又交还给了他,“谢谢。”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这里痛得简直要爆炸了,而且很明显的,他发现自己的体温正在不断地升高!
“以后本王就是你的父王,宝辰可以叫父王。”宗政久寒直接开了口要求,不过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希望再次拥有一个父亲呢,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比南平皇做的好,毕竟南平皇对他其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怎么样,他只对他的三子皇甫宸好。
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难受之色的皇甫宸听到这话,不禁呆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虚弱和悲伤在宗政久寒眼里,就是不能缺少父爱的表现吗?而因此,宗政久寒就要做自己的父王?
他倒是不知道,堂堂的冷面战神宗政久寒什么时候这么博爱和同情弱者了。
“寒亲王说笑了,宝辰何德何能,岂敢喊您父王。”皇甫宸冷淡而礼貌地拒绝,额上却是渗出了冷汗来,全身像是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的痛楚,他实在受不住。
宗政久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