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言情小说电子书 > (天下三同人)[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 >

第34章

(天下三同人)[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这——丧尽天良的妖魔!!我但凡有一口气,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怪我?”古兽夫连连叹气摇头,神色夸张,“呵呵,毕竟说到头,这得怪你自己啊!我所使得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你若不是先入为主,对他起了疑心,又怎么会看不穿?我又怎么能得手?”
  “我——”
  “你虽行事鲁莽武断,但若上阵杀敌,的的确确是一把好手。若有你弟弟也在蜀州,他擅运筹帷幄,你们兄弟二人齐心联手,彼此间长短互补,我们要攻城恐怕要艰难百倍。——只可惜,你不信他。”张宪忠道,“你我二人皆重武厌文,我不喜文人,是因为深知他们的心思诡谲、行事可怕。而你——你却是盲目自大、瞧他们不起。”
  天烈被他一说,胸中愤怒渐渐被自己强行压制下来,思绪清明了不少。其实张宪忠所说一点没错,心底深处,天烈一直不信千竹,他也一直看不起千竹。
  自从幼时,天烈就知道自家父母之间与别家父母有些不同。当年母亲是宰相府的小姐,身份尊贵,却看上了还是一介低等士兵的父亲。后来二人喜结连理,父亲便接着这层关系,一点点地往上爬,终成一方大将。实际上,父亲是从没有爱过母亲的。在外人面前,他们二人举止亲密,琴瑟和谐,俨然是世间最恩爱的一对夫妻。然而若在人后,彼此话都很少多说一句,是真真正正地相敬如“冰”。
  起初,天烈还为此颇觉不忿,等到长大些也就渐渐习以为常,父亲母亲彼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关他什么事。再后来,他听说父亲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天烈一时颇为紧张,只觉得儿时奶娘在耳边讲的那些别人家长里短的故事,不知怎么居然就应验在了自己这儿。甚至他还寻着传言偷偷去看了几次,见着个不值一提的平凡女子,只她带着的那个幼童倒是玉雪可爱。随后的数年时光,父亲并未找过那个女子,仿佛从来没有这么个人。看来父亲也并不爱她,天烈想着,起先的危机感也就消了,渐渐地几乎快忘了这件事。
  直到他再次见到千竹。
  那时书生正被几个家丁按在暗巷后面,执了棍棒狠狠地打,一面挣扎一面吐血,眼看就要出人命。天烈第一眼就认出了人,见那所谓的弟弟如此狼狈又如此弱小,心底深处便不自禁地生出一种优越感来。
  后来每当回忆起那时,天烈自己都忍不住要唾弃自己。他脸上做出热情洋溢的样子,帮弟弟请来大夫,又赠了银子,实际上心里却暗暗为自己与弟弟的差距洋洋自得,摆出了一副施舍者的姿态。然而千竹心地纯善,对哥哥的这些心思恍然不觉,或者觉着了也浑不在意,认认真真地对他说,倘若日后有所需要,必赴汤蹈火地报答。
  天烈自然是当做玩笑话听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便是报答又能指望他怎样?
  之后的几年,两人彼此间有了些交往,偶尔也会相互走动。渐渐地,千竹的好一点一滴地显露出来,起初那些因上一辈的恩怨而激起的恶意也收敛了回去。天烈开始为自己原先的恶劣心思惭愧,转而认认真真地想要把千竹当做自己的弟弟,认认真真地要当一个好哥哥。只是他出身将门世家,骨子里重武轻文的想法毕竟形成了二十多年,话说多了常常一不小心就显露了出来。千竹却一直大度,从未真正介怀。
  并且,千竹从未忘记自己的誓言,所以那时候才会因为一封军报而担心哥哥的安危,千里迢迢地从江南赶到巴蜀。
  然而,天烈不信他。
  他!不!信!他!
  若非如此,任凭那些敌人如何挑拨,又怎么能成功?
  天烈只觉得从未这么痛苦过,那些懊恼和悔恨快将他的心脏撕裂了。他怎么可以不信他呢?每当千竹看着他时,那双漆黑深瞳之中,灼灼赤子之心从未变过啊。
  “告诉我,阿竹……阿竹他现在在哪里?”他咬着牙齿,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长绝

  第四十二章长绝
  张宪忠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诡异的笑容,朝身后立于那木桩旁的刽子手怒了怒嘴。刽子手走上前,一把揭开了覆在受刑人头上的遮掩,露出那张曾经俊秀的面庞。
  天烈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心胆俱裂,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汇集在了头顶,眼前一片鲜红。方才自古兽夫揭露真相起他便隐隐觉得不妙,但继续往下猜到的那个可能太过难以接受,令他潜意识里不愿深想。而此刻,他才知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千竹被铁索紧紧缚在那里,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片好皮肉,尽可见森森白骨,甚至肋下连尚在跳动的血管内脏都透了出来。之所以受此酷刑却不发一声,是因为脖颈处横亘着一道伤口,生生割断了声带,裂开处依然随着呼吸的颤动而一下一下地往外涌血丝。更加可怕的是,这样极致的刑罚之下,千竹竟然是醒着的。眼睛大大地睁着,转都不转一下,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就那样,安然而呆滞地,仿佛盯着半空中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
  “啊——!!!”凝墨池边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仿若负伤的野兽,惨痛至极。在人反应过来之前,天烈已经拔出腰刀,飞快地朝那木桩上的人影扑了过去。
  “快,拦住他——”
  唰唰唰——!两方刀剑齐出,瞬间混战作一团,顿时刀光四现,血花乱溅。前去攻击拦截天烈的妖魔与匪军自然最多,他却疯了似的,左冲右突,横刀狂舞,一路斩下数十只脑袋,就这样冲到了千竹身边。斩断了铁索,那几乎已经不剩下多少肉的身体往下一倒,被天烈捞进怀里,将军银色的铠甲尽皆被书生的血染得通红。
  天烈将千竹满头乱发拨开,露出惨白的面庞,却见弟弟仿佛不愿看见他似的,闭上了眼睛。手指间淅淅沥沥黏黏糊糊地尽是那鲜红液体,只在原地呆了一小会儿,地上便汇了一滩。想不明白,明明那样单薄瘦弱的身躯,怎么竟能流出那么多血。
  天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他碰到哪里,怀中的身体都是一颤,只能将斗篷脱下来将弟弟包裹住,一面焦急地唤他:“阿竹……阿竹,你醒醒——!!”
  “对不起……哥哥是个混账,哥哥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账——你醒醒,睁开眼睛——哥哥,哥哥带你出去……离开这里,我找人帮你治伤……”
  “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到时候,你要是恨,杀了我都行——阿竹——阿竹,你睁开眼睛啊——不要睡过去……”
  到了最后,声音里带了哽咽的哭腔。方才看到行刑一开始,他便该去阻止,该阻止的啊!!去他妈的什么大局为重!!正是他自己,愚蠢地不可救药,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一刀一刀剐掉身上的肉,最终不成人形。他才真正是那个该去死的人啊!!
  千竹似乎听到,真地睁开了眼睛。瞳仁之中点点碎光,慢慢地聚焦在天烈身上,多了些神采。恍然间就如当年他们初见之时,那书生跌在地上,自停滞半空的棍棒间抬起头,默默地望。然而现在,就在天烈眼前,那双昔日墨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点一点,尽数化做鲜艳血色,翻腾着浓烈的怨毒与憎恨。
  妖魔又杀了上来,天烈一手将千竹护在怀里,另一手执刀与它们硬拼。奈何敌人的数量太多,随自己同来的部下却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渐渐地只剩下几十名军士聚在池边,艰难地做出最后的抵抗。
  “为什么……”眼看着古兽夫一脚踏上,长刀将己方一名士兵穿胸而过,天烈颤声发问,“你我同袍七年,过命的交情,为什么……”
  “为什么?”化生魔冷笑,“你若被夺了元命盘,尝过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便不会问了。如今你大势已去,若也放聪明一些,肯乖乖地奉上元命盘为罗睺将军效力,或能得一条生路。”
  “大势已去?!”天烈抓住他话中重点,心中更加惊骇,“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今主城两位守将尽皆在此地耽搁时光,倘若幽都军趁这机会攻城,又恰巧对城中布防一清二楚,你说胜算有多大呢?!”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你——!!”天烈怒极,领着身边属下再次挥刀,拼命想要杀出重围回去守城,然而须臾之间,又是数人惨遭屠戮,连他自己身上也多了好几道刀口。
  正在这时,场中忽然响起几声奇怪的笑,又像是谁在哀哀哭泣,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发凉。天烈一震,发觉声音竟是发自自己怀里。千竹本是软着的,此刻慢慢直起腰身,自己站了起来,一双血色的眸子极亮。
  “阿竹……”
  千竹转头看他。
  曾经那书生有一支好嗓子,会的不光是雅乐,连平常俗世里的山歌俚曲都通通手到擒来。倘若在附近农人处又学了新的小曲子,高兴了还会唱给哥哥听。而现今他已再不能答话,脖颈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些,呼哧呼哧,随呼吸发出残破的气音。
  那似哭似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恨到极处,屈到极处,竟是从腹腔之中发出。
  “啊——”
  惨烈的嗥泣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
  “啊——”
  “啊——”
  那时他被绑缚着受刑,挣扎不得、叫喊不得,疼得恨不能以头抢地,立时死了才得解脱。然而神智模糊处,却看到自己痛苦万分之时,哥哥竟然坐在咫尺之外,与人饮酒,谈笑风生。
  ——好痛啊……我好痛,哥哥,你知道么。
  ——你,还有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开心呢?
  ——你们,全都在笑……
  ——你们,都在笑啊……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好恨——
  怨愤在心底翻腾,意识却渐渐消散,恍然对面前那张脸生出无比强烈的恨意。那尖锐的碎瓷依然被他紧紧握着,将掌心割得鲜血淋漓,早已不觉疼痛。他用自己最大的力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