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长安:明皇汉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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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飘零雨中的孤女,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后,她究竟是何人的黄泉妻……
——小猪新文《黄泉妻: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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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醋意大发(2)
前世孽缘,今生冤家?!
李隆基心头猛颤,哀声轻叹道,“力士啊,你颇有眼力,果真被你一语说中了!”
高力士端起茶盏送到他手中,低声安慰,“殿下,您也别太往心里去,王妃冰雪聪明,相信一定会理解您的用心良苦。”
“她会深知这番浓情厚意,用心良苦么?”李隆基低低喃语,笑得苦涩惆怅,不远千里而来,难得见上一面,居然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争执,闹得不欢而散,已经有些弄不清她到底还爱不爱他,在不在乎他。
不住扪心自问,他与她的情感之路为什么如此漫漫,如此波折,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傍晚时分,骤然风起,拂动玉帘清脆作响,毫无征兆地下起雨,雨点飘落,漫过屋檐,如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地打在廊下的芭蕉叶上。
夜雨晚来急,击打着翠色芭蕉叶,声声阵阵惹人心烦意乱,一枝红烛微亮,花颜立在小轩窗前,凝视着似在哭泣暗色天空,清吟浅叹,“雨打芭蕉心欲碎,幽窗冷凄一孤灯。”
玉帘轻响,飘忽的淡淡馨香随着一抹紫影缓缓而至,她未回首便知来者何人,“有事么?”
不带温度的一声轻语,“车已备好,您还回长安么?”
“你想让我回去么?”陡然一句将紫堇问住。
乍听此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反问一句,“您在说什么?”
“紫堇。”自嘲的微笑在唇角缓缓浮起,花颜独自笑了很久,如疯魔一般难以自抑,“你说我该回长安去么,该回到李隆范的身边去么?”
“颜儿!”情不自禁将她唤作颜儿,紫堇答非所问,“何苦逼迫自己,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要是是而非,更不要违心违意。”
花颜猛地回首,难以置信地望向他,“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就不爱太子殿下!”
泪水如窗外的滂沱大雨般倾泻,衣襟被泪水溅得透湿也浑然不觉,她的心底有伤口在一寸寸裂开——不爱,对,一定不爱李隆基,试着一遍遍说服自己,对他没感觉,对他不在乎,可是无数不眠之夜,总会偷偷地想起他,想起他的眼神,他的笑颜,他的话语……
爱他,她爱他,或许不该辜负他,不该为了心中仅存的一丝骄傲而离开他!
花颜猛然警醒,急匆匆向外走去,要去找他,告诉他——她是爱他的……
腕上蓦地一紧,一股强势将她带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瞬时她心惊肉跳,茫然抬眸迎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眸眼,“紫堇,你这是做什么?”
他凝眸看着她,离得极近,隐约触到彼此肌肤的温热,“我不能让你去找他!”
“为什么?”她的声音厉害地颤抖着,忽而有些害怕见到那双近在咫尺的明眸,那眸中似乎透着烈焰般的炽热,仿佛会将她完完全全地吞噬。四目久久相对,眼神搅乱了心境,花颜一时失神,恍恍惚惚地望着他,那双乌黑的眸子之后似乎蕴藏着什么,让人看不透,摸不清……
紫堇小心翼翼收臂,附在她耳畔低语,那声音宛若插上了翅膀,直直飞入她的心底,“不忍心看他再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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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醋意大发(3)
明明知晓不可能,明明知晓不可以,却还是忍不住将花颜纳入怀中,拥有绝世俊颜的男子宛若一只挥扇着淡紫色美丽翼翅的飞蛾,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地扑入熊熊烈焰之中。
“你疯了么?”花颜用尽全力推开他,蹙紧蛾眉直视着他,愤怒地吼道,“就不怕我将你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告知太子殿下么?”
他笑了,笑意深浓,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何必自欺欺人,你扪心自问一下,在你心中究竟有没有存在我的一席之地?”
心中的一席之地?花颜失魂落魄地望着他,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只觉得一股辛酸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浸湿眼底。
“够了!”她处在崩溃的边缘,朝着万丈深渊迈出一大步,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她如困境中绝望的幼兽般,眸中迸出弑人的冷冽凶光,嘶声尖厉地叫喊着,“你是青紫堇,不是刘子京,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即使在我心中存着一席之地也不是为你而留!”
声嘶力竭的喊声湮没在骤风急雨之中,凝在紫堇唇边的笑容渐渐沉淀,再也看不清了,心底掠过一丝清明——他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
他屈膝跪倒在她的脚边,用最为卑贱的方式恳求她的原谅,低沉的语声带着淡淡的酸楚,“对不起,我只想将你捧在掌心……”
霎时,花颜僵住了,如同被屋外的惊雷击中般,愕然望向他。
‘捧在掌心’,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如同一把钥匙,一句咒语,将记忆之门彻底开启……
记忆中,子京最喜欢用紫毫软笔在掌心写下她的名字——鸢儿。
他说,我喜欢这种将你捧在掌心的感觉,温温的,暖暖的。
他说,我将永远将你捧在掌心。
他说,我会来救你。
救她,他会来救她么?
她只记得,侍卫喝斥着,咒骂着,驱赶着,将身着素服白衣的宫人推向地宫深处。
她只记得,不住地回首,不住地张望,不住的祈祷,希望他能带来圣上的特赦令。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出现,他没有救她!
…………………………
噩梦,每每从前尘往事中惊醒,她只能安慰自己那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她讨厌回忆往事,她讨厌想起过去,她讨厌揭开疮疤。
很不幸,紫堇沦为揭开花颜最痛伤疤之人。
“青紫堇,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飞快向外跑去,消失在萋萋烟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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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醋意大发(4)
太多的怜惜,太多的爱恋,让花颜承受不起,单薄的身子如同肩负着重担,早已经受不住,不堪重负。
烟雨蒙蒙,她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茫茫黑夜之中,浑身上下淋得透湿,心痛不已,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去往何处?为什么会来到此生?如果死在前世、死在原陵就好了,至少不会这么烦恼、这么痛苦,至少可以永生永世陪伴着娘娘……
夜色将一切镀上一层玄色黑漆,隐隐闻之,有踏着积水的足步声远远传来,漫天大雨模糊了她的双眼,想努力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明。
有人张臂将她抱住,那一刻,她不再挣扎,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周身,那感觉真的很温暖。
略微沙哑的低喃在耳畔轻轻响起,那声音抖得厉害,“从黄昏到深夜,一直坐立不安,满心疼痛,肝肠寸断……我妒忌了,吃醋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离开我,我是那么害怕失去你!”
天与地仿佛被浸在雨水中,隔着雨幕,透过夜色,痴痴相望。
“殿下,我……”花颜张了张口,却是徒劳,声音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别说了。”李隆基猛地俯身,霸道地吻上她被雨水沾湿的双唇,久违的甜美,如糖似蜜,一如往昔般醉人心魂,“我懂你,我爱你!”
仅是一句,区区六字,让花颜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还需什么,还需山盟海誓么,还需千言万语么?
六个字足矣概括一切的一切!
泪水顺着无暇的玉颜滑落,渗入唇间,那苦不堪言的滋味让李隆基心魂皆痛——她哭了,她在流泪。
曾经无数次在心底默默发过誓,不会让她再哭泣,再流泪……可惜做不到,一次都做不到。
不会了,今后一定不会了!
托起那纤瘦的下巴,炙热炽烈的眸光映入花颜的乌黑瞳眸中,李隆基情不自禁地深情呢喃,“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说完横抱起她瘦弱的身子,疾步奔回屋内。
内室之中,层层叠叠垂帘掩映的床榻上,花颜蜷缩在他的怀中不想动弹,他持着冰凉的丝绢小心翼翼擦拭着她湿漉漉的长发,柔声轻语,“冷么?”
她悄无言,只是仰首凝视,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从他身上汲取暖暖的温度。
李隆基俯身贴近耳边,低低道,“你浑身淋得透湿,会着凉,要除去……”
纤细的手指抵上他的薄唇,将他的话语封缄在口中,那双明眸中闪烁着缠绵的爱意,她知晓其中的深深涵义,微微点头默许了。
解去衣带,挑开衣襟,褪下最后束缚,细腻润泽如莹雪似白玉的肌肤彻底呈现在他的眼前,她是那么完美,仿佛一件集天地灵气的稀世珍宝。
伸手拉过云锦丝被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他薄削灼烫的双唇落在她的颊间,“你累了,快睡吧,我先出去。”
“别走!”紧紧拽住他的广袖,低声哀求,“陪着我,别留我一人在这儿。”
李隆基再次将她圈入怀中,轻声劝慰,“好,我不走!”
花颜吃力地探起身子,急切将他拉向自己,用尽全力抱住,“不能再违心违意,不能再违背我的灵魂,我要你爱我!”
顷刻间,微带青涩的烈焰情潮席卷着彼此,这就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