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国-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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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莳点头。
“叶信与凤洄互为替身,至于与你朝夕相处的是凤洄,还是叶信,更或者是哪个都有,这就需要你自己分辨了。”他又笑了笑,耸肩道:“反正为父是分不清楚。”
“窑君撤职后,他们其中一个会继任叶君,另一个,便只是叶国皇帝,之前他们两人肩负三个位置,也是因为人手不够,是为父默许了的。”
对于这个问题,叶莳已经明白了,那就是从原来的三个身份两个人担任,化为两个身份两个人担任了。
灰谷营地中,试探叶莳的凤洄是谁,皇宫兰汤泉里暧昧如斯的叶信,又是谁,而那个先后两次派人刺杀持国公主的是他们两人中的谁呢?
叶莳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亲自问他们的好。
“刺杀我两次的木使是谁?”叶莳觉得这件事还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在叶钧这,她却没得道答案:“他只是听命为之,更何况他不知持国公主就是剑意阁主,你不必太过介怀。”
最后一个问题,她问到了画家:“爹爹,画家的遗传病是否可以用水鬼草来化解?”
“确实如此。”叶钧点了点头,后又十分怅然,起身走到柜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放在叶莳面前。
盒子很古朴,没有任何雕花,只有木头的原纹,叶莳将盒子拿到面前打开。
几株紫褐色的干枯植物放在盒子里,叶莳捏起一株在眼前,仔细地研究着它的奇特之处:“这是水鬼草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有人说为父喜欢用水鬼草煲汤,殊不知,这些是为父用来吊命的药引。”叶莳抬眼看叶钧,叶钧又摇摇头:“可惜水鬼草在崇沅水底,不可生长,拔一株便少一株,眼下能采集到的水鬼草,已经都在这了,反正为父时日不多,你拿去用来拢络画家人心吧。”
叶莳将盒盖盖上,摇摇头:“我不能拿爹爹的命来收买人心。”
叶钧勾起嘴角,抚着叶莳的秀发,哀声道:“苍帝崩,为父时日不多,画家用处颇多,这水鬼草给画家,也算是给他们的一个定心丸。”
“可是……”叶莳还是犹豫。
“阿莳,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跟你说。”
话题被叶钧差过去,叶莳知道他不想在画家的问题上多言语,于是等着他的话。
“是关于秋家的。”
叶莳点了点头,终于谈到秋家了。
“爹爹的意思是?”叶莳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
“秋霁之所以能做得七君,是因为秋家是制造军火的供应商,这次把他拉下位并非因为七要开战,如今崇沅七君力量不必当年,圣意再难被七君左右。
秋霁被秋白重伤,甚至动了杀心,秋霁现在崇沅城养伤,他央求为父,不能再让秋白任意妄为下去。”
叶莳站起身,大氅下的身子有些发抖,一双含了水的眸子望着叶钧,抖声问道:“您的意思是,要帮秋霁推秋白下位?”
叶钧摇摇头:“秋家肆意妄为,若真就默允了秋家的这种行为,那崇沅城主、剑意阁主、崇沅七君,还有何威严可立?你此行,将秋家的军火摸透之后,就要除掉他们二人。”
叶莳指尖微微颤抖,有些不可思议:“您竟然让我去执行这样任务?让我动手杀秋白?”
叶钧长叹一声:“剑意阁主或许可以手软,但崇沅城主掌管崇沅大陆诸多事宜,凌驾于皇权之上,怎能心存善念?秋白的行为无疑是挑战崇沅城主,你若不杀他,把军火制造掌控在自己手中,恐怕日后难以立威。为父将逝,你又如何证明自己实力,以得崇沅城主之位?”
“女儿并不喜欢那城主之位!”叶莳大声表明自己心意。
叶钧苦笑摇头:“好,那退一步讲,其它人上位,也容不得秋白的存在,他的下场,恐怕不只是‘死’这么简单了。”
叶莳呆了呆,僵坐在了凳子上,摇着头。
叶钧见状,又添油加醋道:“现下崇沅断袖之风盛行,秋白那等璧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你要保护之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明白吗,阿莳?”叶钧提醒她。
叶莳泪眼婆娑地回眸看着叶钧,他的话既残忍,又现实。
“七君心思叵测,你若不强势,他们会留你命在么?”
这句话,重重敲在叶莳心头。
“爹爹,你当年,又是如何坐得崇沅城主之位的呢?”叶莳问他。
叶钧怔忡了下,动了动唇:“前任崇沅城主是苍枫,那时为父还只是剑意阁主,为父与他的一些过往,一言两语难以说尽,他人已逝去,为父不愿再提。总之,他登基之后,为父便继任了崇沅城主之位,此时想来,脚下亦是白骨垒垒成山,实为罪无可恕之徒。”
“要站到制高点,只能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吗?”叶莳喃喃道。
叶钧没回答,因为她心中,早有答案。
从叶钧房内出来,已是晓夜十分,天边鱼肚泛白,微风袭来,稍冷。
叶莳拉紧衣襟站在院子里临风而立,朦胧中仿佛看到了未来,她变成何等模样,秋白又是何境况,凤洄亦或是叶信,又如何等等,想到此处,心中难免怅然不安。
随心而行会荆棘密布,举步艰难。
或许顺从父意会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叶莳陷入两难境地,她不能保证自己每一个抉择都是对的,能做的,只能是经过深思熟虑再做决定,不枉他人情义与悉心教导。
拖着脚步往庭院深处走去,回到房间,和衣入睡。
梦境中几番迷离,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叶莳梦到了秋白,她拿下覆在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他容颜依旧,俊朗白皙,衣饰整洁,只是神采微倦,惫色难掩。
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每次出现都带给她巨大的震撼,或在他怀中初见,或苍慕勤为难她时,他雪中送炭解救她。
除他,立威,为继任崇沅城主做打算。
放他,七君心怀不轨,她朝不保夕,难以与诸多权势抗衡。
晌午十分,叶莳被颜月叫醒。
她用被子蒙着头,想再睡会,结果柳燕又进来搅合,总算将懒床的叶莳折腾醒。
“郡主,您以后不能因为处理公事就颠倒了黑白,影响睡眠,这样可不成。”柳燕在旁说着,伺候她更衣。
叶莳捂着嘴打哈欠,难受的湿了眼角。
“郡主,宫里来了口谕,招您觐见。”颜月将她衣领的扣子系好,拍了拍衣褶,又仔细端看一番,这才确认没有失礼之处,将她拉到梳妆台前,仔细打扮。
“谁的口谕?”叶莳问。
“还能是谁的,当然是皇上的了。”柳燕忙活着给她梳头。
叶莳闻言,一个激灵,从镜子里看柳燕,急声问道:“你是说叶信?”他又要干嘛?
“郡主,那是皇上。”颜月苦口婆心劝道:“宫里不比自家,一定要注意礼节,叶国是礼仪之邦,礼数上的事可省不得,更何况您口中的人,可是当今皇上。如今时局不明,圣意难揣,您不经意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叶莳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声,对颜月道:“淡点淡点,可别上浓妆,我受不了,实在不舒服。”
略施粉黛,身着碧色棉袍的叶莳着几分撩人的姿色,眼尾的勾红将她的眼角划长,又平添几分成熟女子的妩媚,若她肯搔首弄姿,吟哦软语一番,则更加让男人难以抗拒。
而叶莳在镜前转了一圈,冷哼不满道:“像颗嫩葱皮似的。”
柳燕实在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颜月扶着额角,叹息道:“这是今年从窑国进购来的暖云锦,这身衣服十分贵重,怎么被您说成嫩葱皮了啊?”
她捻了布料,手感确实很不错,只是她对衣料之类的东西不了解,转而起身道:“我先去请辞父王,再入宫。”
“王爷不在,清早就出去了,说晚上才能回来。”
在这个时间出去了,估计是去城外的那栋宅子见七君了吧。
皇帝召见,叶莳不得不见,先上了马车,往溪山皇宫走去。
知道了当今皇上叶信与凤洄的那档子事后,叶莳就开始仔细地回想分辨他们二人的区别。
两人见面次数十指可数,数来数去叶莳也分不清孰真孰假。
到了宫门外,叶莳被太监引进御书房外候着。
宫殿四周空旷,没有树木遮风,小风飕飕一刮,叶莳顿时冷的缩了脖子。
在旁陪侯的小太监忙恭敬道:“郡主再等等,圣上此刻正在议事。”
叶莳瞟看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心中冷哼一声:“哼,议事还折腾人!”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莳脚站的微麻,好在暖日当空,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宫中建筑宏伟,偶尔阅赏时间过的也还算快。
眼看晌午,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几位穿着官服的男子走出来,奇怪的是,竟还有一名女子也同穿官服随行而出,那女子应有三十岁上下,眉尾有一颗小豆粒大小的痣,她与几位大人还在谈论着,身姿威严,颇具风范,叶莳便多瞧了一眼。
或是那她注意到了叶莳的视线,两人无意间对了一眼,那女子微愣片刻,后向叶莳点头微笑示意。
叶莳连忙同样点头示意。
叶莳总觉得,她的笑里隐藏着几分暗讽之意,那轻蔑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尊敬。心中回想这人是谁,直至她背影远去,仍旧没想起来。
身旁的小太监看出她的意思,小声解释道:“郡主多年未归,想必识不得几人了,那位镇和公主。”
镇和公主?叶莳点了点头,听到过此人的一些传闻,她正是当今圣上同父同母的胞姐,叶信上位之时根基不稳,多亏她拢络重臣,一挽狂澜,帮叶信登基,安抚朝臣,她权势滔天,霸气外露,是个很有手腕的女人。
说起她,陈年往事被叶莳打捞起来,随后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这位镇和公主,好养面首。
最重要的是,她曾有意纳秋白为面首。
那是叶信登基时,叶莳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