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闲情只一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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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所有人守在外面……清商守在院里,不一会儿,忆南也出来了。
清商准备回避,却被叫住了!
“告诉你家主子,虽狐死亦首丘,不必这般羞辱!”
清商抱剑于胸前,挺拔而立,如矫健的青松,斜眼看了看她,并没有说话。忆南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擦身而过,只是这身高差距有点儿悬殊。
他蓦然一句:“主上对你家公子很好了,否则早已白骨青山!”
忆南停下脚步,满腔怒火:“青山埋骨,也好过这里!”
清商不屑一句:“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们家公子迟早要被你们折磨而死!”
此时屋内传来一句怒语:“都给孤滚出去守着!”
傅闲情脸色苍白几许,安静的睡着,昏黄的灯光照应着屋内,偶尔摇曳几下,屋内被烘得很暖和。
因为薇南之事,傅闲情决口不提,惹得乐少歌勃然大怒,乐少歌命令人看着,他什么时候肯开口说话,就什么时候进屋,否则就在雪中站着。他也知道傅闲情经不起冰寒的天气,他以为以他的倔强脾性,会毫不犹豫的违抗旨意进去,没想到还是没琢磨透他,有时候他的韧劲儿还真不敢较真,有时候却什么都可以忍!
他把汤药灌在他嘴边,试了好几次,一滴都没喂进去!他用手钳住他下颌,想喂些进去,还是流了出来,他立马用面巾擦去。
他实在气得不行了,把药碗摔在地上,勃然怒起,发起天子威仪来::“傅闲情,孤命令你喝药!”其实根本没用,他知道!
之后,御医畏畏缩缩又送了几碗汤药进来。
“你们想办法让他都给孤喝下去,否则明日提头来见!”他呵斥道。
一个老太医道:“回君上,傅公子从小体弱多病,加之早些年来青阎水土不服,气血不畅,沉郁已久……”
“活不长了是吗?”
“这……这……”
“这什么!!!一群庸医!”
“君上息怒!”一群人俯首于地。
一个御医胆怯回着:“回君上,傅公子的病并非臣等无能,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被一脚踹到了门边,国君盛怒:“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他活着,傅闲情要是这么死了,孤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是谁一天不气傅闲情几次,不舒坦?明明是他自己,这般折磨他,又能怪谁?
他只想那个人把身段放低点儿,当今天下,他才是世道之主,而那个人目空一切,在谁的面前都是傲慢无比,不肯放低身段。
几天下来,傅闲情整个人瘦削了很多,依旧昏迷不醒。药也未进一滴,他把整个太医院的人,无论是谁皆痛打了一顿,理由是这点小病都治不好,将来有一天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就等死了!一帮大臣本就不敢心有怨言,这理由更让人苦笑不堪。
朝中大臣皆震惊此事,又不敢声张出来,只得让宰相出面探探国君,得到的答案是:傅闲情死了,孤如何居安思危?
他把这个人放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居安思危吗?满朝文武都觉得这是一颗炸弹,不早点处理了都寝食难安,果真圣心难测,臣子探不得半分。
一连几天,他都会抽时间去看傅闲情,日渐消瘦的人,总有一种他抓不住的感觉,自己纵然权力至上,贵为天子,也无法扭转乾坤天道。
此时,他才觉得留不住自己想要的东西,纵使天下在手,也毫无意义!
傅闲情,孤亲自喂你喝!
之后,太医们也纳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国君是如何把药喂进去的。
他们不敢往那方面想,死罪!
乐少歌曾多次派人去珠邡蓬莱谷,去要绝世罕见的雪燕的血燕窝,可惜都不成功,后来枫城那边送来了血燕窝,给傅闲情服用之后,果真有起死回生之奇效。
更能折腾
“君上!”宫女们见国君半夜驾到,瞌睡立马被惊醒了,跪下迎接。
他瞪了一眼,目光让她们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立马悄声退下。
他抱着沉睡的傅闲情,走进热池之中,蹑手蹑脚的将他放在扶枕处,让他靠着睡。傅闲情大病初愈,嗜睡得很,否则他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醒。
他静静地泡在水里守着,看着他安睡的模样……
估计是做恶梦什么的了,他猛然睁开眼睛,差点扑进水里,不仅吓了自己一跳,一阵扑啦水声,把在另一头打瞌睡乐少歌吓醒了,着实被惊吓住,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慌张四望。
自作孽,吓到了自己吧!
“想淹死我何必这么麻烦!”他擦了擦满脸的水,怒火冲冲,语气冷厉,如同温暖的屋子,破了一道口子,凛冽寒风吹了进来一般。
“闲情!”他准备去搭把手,拉他一把。
愤怒呵斥:“不要碰我!龌龊。”然后换了一个地方呆着,调息着怒气。
“哪都碰过了……”那人抵头轻笑,调戏吧?
傅闲情紧握了双拳,一头没进水中,半天没在出来。
他开始以为他不出半秒就会出来,没想到他这么能憋气,便再等了一下。
“闲情?”他喊到,没人回应……
他知道傅闲情生气了,可是没必要把自己这么淹死啊,扎进水里,到处找人,水池太大,他出来唤了好几次气,然后又进去找……吓得他心惊肉跳,找遍水池每一个角落,人呢?
是水深不见人,还是水中已无人?他恍然大悟,立马浮出水面,衣服全没了。
“傅闲情!”他震怒,双拳打水,击起周围一片水花,满脸水珠,不管怎么叫就是没人理会他。一天的疲倦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闲情,算你狠!
乖乖的在水里待到天明……
国君在水池里待了一整天,没人理会,水早已如冰透骨,或许这就是傅闲情的惩罚方式!
傍晚宫女才被傅闲情放了进去,乐少歌一身被冻僵,唇色紫青,整个人裹着厚厚的毯子走了出来,两腿发软,一路抖个不停。
“没想到君上喜欢泡冰泉!”傅闲情潇洒的坐着,宫女把茶递到傅闲情手上,他接过,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摆着架子,如同威风赫赫的官老爷。
“拜你所赐!”心里暗骂,活过来了是吗!!!
“不用谢!”他立马应承下来,吩咐了几个宫女拿出笔墨,自己写了一封诏书,咬破乐少歌的手指按了一下,痛得他嚎叫了一声,他都不知道傅闲情写了些什么。
然后吩咐一个宫女送了出去,后来,整个皇宫上下听说司浴房得了一道圣旨:这个冬天谁敢让龙浣池里的温度超过零,国君就让整个司浴房的人进油锅!
不经□□震惊,满朝上下愕然不止,最近国君的喜怒更无人捉摸得到了!
“怎么,君上不满意?”傅闲情坐在一旁享受着茶点,抬眼看了看怔在池边的乐少歌。
满池寒气逼人,又是冰块又是浮雪的,这是要干嘛,当然是国君洗澡啦,他有半个月没提出过洗澡之事了。
如今见之,满头冷汗加黑线!
“我看……”他吞了一下口水,目光呆怯的看着一池冰水:“我看,孤还是不要洗了!”转身欲走。
“来人,请陛下进去!既然是九五至尊,就要君无戏言。推!”一个字脱口而出。
没人敢下手,傅闲情示意了一下忆南,忆南终于逮到机会了,一把将乐少歌推了下去,拍拍手,高兴的回到傅闲情身边。还瞪了一眼门口的人,清商没好气的担忧着自己的主子。
池边跪着一群太监宫女,个个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出声。
而冰水里的那个人,下去的时候惨叫了一声,然后麻木了,捞起来的时候,都僵了……
再这样下去,国君不也要废了,只清商知□□,心痛不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君受苦,有良心的大臣费尽心思劝国君,而国君只能皮笑两下而已,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终于,乐少歌生病了,他可以不被逼着处理傅闲情的事,可以躺下来休息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你们要苦死孤吗?”他一手打倒汤药,宫女们全部跪下,请国君息怒。
唉,头又晕了……病病艾艾的躺了回去……什么晕了,明明是感知到了某人强大的气场了,乐少歌听环佩声,立马一副病痛哀哉的样子,躺了下去。
此时,傅闲情替他处理好国事回来,在门外就听见他发怒的声音了。
“傅公子!”宫女们行礼问好。
他看了一下地上的碎碗,吩咐了一句:“去,再盛一碗汤药来!”
不一会儿,热腾腾,苦沉沉的汤药送了进来。
“君上是自己喝还是本公子……”傅闲情话还没说完,他便接了下去:“孤浑身乏力,还是麻烦闲情……咳咳……”他以为这个人会好心的喂他。
“嗯好!”他平淡点头:“忆南,替本公子灌!”
什么?乐少歌一听,立马撑起身体,一把夺过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动作神速啊,看得几个宫女闷声欲笑。
“良言苦口,少歌,何必闹脾气呢!你们好生照顾着,本公子还要忙!”出门时,还不忘嘱咐忆南道:“忆南,明日再让太医院那边加些药,记住,越苦越好!”
听得乐少歌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见了这么个恶煞!
几个宫女见国君又是气得拍床,又是满脸后悔莫及、痛苦惆怅的君容,也低头也难过样,不知心里还高兴还是高兴。
大臣高蕊道:“傅公子,北疆太守上书,整个漠夕州地区现在冰封三尺,百姓已做好御寒的准备,可长居不出。”
“今年青阎,四处冰雪成灾,诸州太守皆要四处寻访灾情,安定民心,凡事虑百姓之需为先。吴言,国疆边城各军将领十天汇报一次边境敌我情况,且不可懈怠操练!”
“是!”这两个大臣是他带着乐少歌去亲自请来的。
他独自一人,思忖自言自语道:“漠夕州虽暂时无大碍,但处于漠逻海之畔,每年冰雪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