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污名(前篇)+奔流(后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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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役中的阵亡和伤者近三千人的名单,根本没有发现死去弟弟的名字。再仔细研究档案,分析出家庭成员那一页的纸张墨迹颜色和其他稍有不同,可以断定为分开两次填写的结果。
到了这时,就可以大胆地重建当时的情况了。第4炮兵师在阿斯拉平原战役中担任侧翼攻击,刘皓在战场上将“新月计划”透露给了敌军。他特意挑了一个孤儿出身的通讯员,通过诱惑或威逼让其发报,事成后再让后者“意外”死去。必须说,刘皓的手尾做得真不错,报告和档案都修葺得十分有条理,如果不是遇见莫凡这种死心眼,的确容易被蒙蔽。
为了保密,总攻前3小时,完整的“新月计划”才会发到每个师。但是通讯员死在一天前,这代表有人提前把计划透露给了刘皓。就此有针对性地调查后,当时隶属总参又突然辞职的贺铭,就这样出现在了情报局眼中。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对贺铭和刘皓两人关系作完整调查。盖才捷仔细阅读前者履历后提出,贺铭心怀愧意,可以试着不上证据,直接从心理上击溃他。张新杰拍板同意了这个大胆的审讯计划,于是出现了前面的一幕。
望向审讯室里正在记录贺铭供词的盖才捷,安全局长淡淡地说:“要证明叶修是清白的,有两种方法。要么证明他没有做,要么证明别人做了——我们做不到第一点,那就做到第二点。至于指向刘皓的证据是不是百分百确凿,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他并不是‘叶秋’。”
莫凡思索着张新杰的话,很快明白了。不管刘皓怎么自我意识过剩,他其实不过是“叶秋”庞大阴影下不名一文的小人物。民众会追究、会质疑、会愤怒军神是不是背叛了国家,这种对真正的偶像和信仰才有的过度反应,完全不必担心会出现在审判刘皓的法庭上。国大党需要对叶修小心翼翼,没有直接供词甚至不敢上法庭。张新杰眼里的刘皓则微不足道,只要有间接的人证和物证就足够林敬言起诉的。
见莫凡已经理解,张新杰发出了下一阶段的命令:“证据准备得差不多了,联系中央军参谋长江波涛,都交给他处理。”
『新联盟历 447年 10月23日 7:48』
不耐烦地朝喋喋不休的老婆挥了挥手,陈夜辉走出了家门。这女人,前天在市长的晚宴上见到谁的夫人带了一串罕见的黑珍珠项链,回来就吵着闹着要。也不想想自己男人是什么身份,就算能弄到那种东西,能让她光明正大地带出去吗?
想到晚上回家还要遭受老婆的唠叨,联盟的工业部长烦恼不已,这让他没有注意到专车司机开门时身体稍微侧了侧,像是在掩饰前座上的什么。车辆发动后没多久,走神的陈夜辉终于发现到什么不对了——被黑洞洞的枪口从前排指着,傻瓜都知道事情糟糕。
“陈部长,别动哦,我的射击成绩可没有叶帅那么优秀。不想发生指脚打头的悲剧,你最好安分一点。相信我,这一趟对你没有坏处,看我真诚的眼睛。”南方集团军参谋长方锐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朝他十分可恶地眨了眨眼。
“你竟敢绑架联盟工业部长,特委会副委员,国大党的……”陈夜辉色厉内荏的低吼,却在方锐慢条斯理抬了一抬枪之后立刻哑火。
哎,真的跟老林分析的差不多,这货就纯是个墙头草软脚虾啊。方锐参谋长有点郁闷地想,本以为这次有机会实践一下很感兴趣的精神折磨呢。他心思急转,嘴里可不慢:“怎么会是绑架呢?陈夜辉部长在前往上班时出了车祸,被送往医院抢救,我估计要在手术室呆上……”方锐看了看表,“三到九个小时不等吧。时间长短可要看你的求生意志。陈部长,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急救室?”
一席话听得陈夜辉满身冷汗,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方锐已经很高兴地继续说:“或者……你是希望自己永远也出不了急救室?”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什么也没做!都是陶轩……对,要抓叶元帅都是陶轩提议的,我一个小小的工业部长,在冯主席面前根本决定不了这种大事。方参谋长,你信我啊!”对方话中暗藏的杀机让陈夜辉吓得半死,立刻激烈地语无伦次起来。
方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片刻,把枪收了起来:“我相信你,不过陈部长,我也相信你肯定早就知道逮捕叶帅这件事。为了能够尽快地离开急救室,你一定很愿意告诉我其他还有谁知道,对不对?”
陈夜辉沉默了,他再蠢也知道方锐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国防军这是要对但凡牵扯了叶修一事的国大党人一网打尽了。给他几个脑袋,陈夜辉也没想到看似妥协的国防军会突然掀起报复,攻击如此锐利迅猛,手段如此狠辣无情。他挣扎的表情落在方锐眼里,后者微微一晒,“陈部长别担心,接下来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到地方了。”
车停在一栋大楼前,陈夜辉抬头一看高悬的国徽军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军事法庭大法官林敬言带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在最高检察院台阶前等待着。陈夜辉浑身发软地被两个士兵拖了出来,方锐朝林敬言耸肩:“老林,人交给你啦,我估计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毕竟也算是国大党骨干。”
“有大概足够判一百五十年刑的材料让他慢慢挣扎,”林敬言冲陈夜辉笑了笑,“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陈部长,希望下次见面,你不是在被告席上。”
直到去年,联盟还处于军事管制和配给制度下,只要被认为有损国防军的罪行,林敬言这位大法官就完全有权介入。陈夜辉一激灵,没被带去安全局刑讯结果来了这里,反而让他更恐惧。他想起自己收受的庞大贿赂,想起老婆手上闪亮的钻石戒指,想起家里添置的贵重古董,想起在军品制造上玩的种种花招,想起勾结黑市走私的那些军用物资……这么一想,陈夜辉整个人几乎瘫了,士兵们只能半扛起他向前走。
“我看不用多久他就得招,真是个怂货。”方锐耸耸肩。
林敬言示意下属立即开始问话,又对方锐说:“不然怎么会选陈夜辉作为突破口?我这里收到检举他的材料也最多,物尽其用嘛。张新杰的人不知道到底都有谁参与了逮捕老叶的事,我们总不能乱抓人。”
“要我说宁杀错毋放过,这种国家的蛀虫死一个有一个,顺着国大党高层杀过去,误杀的一定比漏杀得少。”
很少听见一贯嘻嘻哈哈的老友如此狠厉的发言,林敬言无语地拍了拍方锐的肩膀安抚他:“别为老叶担心,邱非送出来消息,陶轩跟他见面以后就没有动过刑,还交代给他治疗。他在等我们呢,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才不担心老叶,他比谁都能撑。就算黄少营救失败了,老叶也一定能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嘲笑我们没用。”方锐嘴硬地回了一句,“我只是心里含着一口恶气,总得朝谁吐一吐。”
“陈夜辉那点胆子,禁不住你喷就要吓破了,你还是对着我来吧。”林敬言笑了笑,他很明白老友的心情。参谋长被人调虎离山,导致军长在司令部被抓捕,方锐自觉失职,一直藏着一份挥之不去的自责。
“我喷你做什么?”方锐呲了呲牙,“最应该喷的还是老叶,他就不能多信任我们点,国大党的司马昭之心都路人皆知了,就我们这些自己人蒙在鼓里!”
“老叶也没想到吧?他最开始做的准备应该是被找茬卸职,所以才一天到晚混在军校。以他的个性,冒名顶替这个帽子一扣,说不干也就不干了,最多继续教书去。把阿斯拉战役的失败安在他头上,把他打成叛国贼万劫不复,冯宪君能这么毒这么狠,之前谁能想得到?别说你我,张新杰这个情报之王都被打懵了,前几天他那脸,黑得跟老韩可以一拼。”
“那老叶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方锐嚷了起来。他担任叶修的参谋长只有两年,但是他一直记得,是这个男人把因为战斗风格在参谋部郁郁不得志的自己挑了出来,给了自己最重的担子,也是最重的信赖。那三个字这几天就像铅块一样压在他心上,搬又搬不动,挪也挪不开,一想到心就沉到了谷底。“说这种话他就不觉得戳人心窝子是吧?要找死干嘛不早说,我给他整一枪痛快的!”
所有人当中,只有林敬言见过被捕后的叶修。想到隔着模糊的监视窗见到满脸虚弱,极力对自己微笑的老战友,还有那句“好想抽烟”时单纯向往的表情,林敬言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叶修心中的挣扎与无奈。就算在那个时候,叶修也在渴望自由,没有放弃和颓丧,打算坚持到底。但是他不能那么要求同僚们,他不能那么要求国防军——联盟的军神比任何人都热爱着这支军队,爱到愿意为它奉献一切,却不能忍受它为自己流一滴血。
这些话林敬言没有说——他知道方锐会明白,喻文州韩文清张新杰王杰希张佳乐黄少天肖时钦甚至……周泽楷,他们都会明白,因为叶修就是这样的人。更因为明白,战友们才觉得愈发痛苦。手一下一下拍在方锐背上,林敬言说:“这些话留着老叶被救出来削他吧。”
情绪完全被老友平复了,方锐悻悻然地说:“……估计到时候想骂老叶还排不上号,前头一帮人等着呢,老韩肯定头一个骂死他。”
“这你就错了,”林敬言看他恢复了精神,收回手笑:“第一个削老叶的肯定是张新杰,然后就是喻文州,现在看他们都特别冷静是吧,其实心里憋着不知道多大火呢。”
方锐沉默地设想了一下:“哎哟,我一下子就不想削老叶了。这俩削过去准定蜕层皮,怕连老韩都不忍心骂他。”又顿了顿,他左右看看,忽然靠近林敬言开始咬耳朵:“我说老林啊,周泽楷跟老叶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法官一瞬间无语……你从悲愤到八卦也未免切得太快:“我哪儿知道这个……等救出老叶,你直接去问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