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同人)天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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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你们这么快就到兴头上啦？人这就过去了！”
“快点。还有，我现在正在去你家的路上，把世勋送回去。你跟你家那边说一声。”
这下老张又摸不着头脑了：“世勋不是去他姑妈家参加什么家庭聚会了吗，怎么你跟他在一起呢？”
“他自己去酒吧喝多了。具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朴灿烈说着，语气有些躁。
“行行，你把人送去就行了。”他说着又笑道，“我以为你会趁人酒醉把人带自家去呢。”
朴灿烈心里莫名更添了烦躁。
“没这打算。我挂了。”
到了张艺兴的大院，朴灿烈把吴世勋架去了他的房间。张艺兴家里的弟兄佣人也都认得朴灿烈，帮着一块儿照顾了一会儿吴小少爷，之后就把两人给单独留下了。
吴世勋本也还有一丝神智，这会儿被人照顾着清洗了一下又换了身衣服，此刻躺在床上倒是比刚才清醒了几分。
“灿烈哥……”
本想起身回去的朴灿烈闻声，坐回了他床边。
“以后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朴灿烈这样说着，语气却尽是轻柔。
吴世勋点了点头，动作间眼眶泛潮。
“你才像我哥。亲哥哥。”他笑起来，脸色一如往常的苍白。
朴灿烈闷声叹了口气，“又是因为吴亦凡？”他伸手碰了碰吴世勋的脸颊。触碰的地方向上一点，是一块轻浅的瘀青。
“他动手打你了？”
吴世勋从朴灿烈脸上移开视线，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对于朴灿烈的问题他不置可否。
“哥……我做得不好吗。做错了吗。”
“……你没有。”朴灿烈握着他放在床边的手。
——“还不承认自己多幼稚吗？那就让往后的事实告诉你你错得多可笑吧。”
记忆中的人，向自己挥着拳头，朝倒在地上的自己冷笑而语。
吴世勋抿了抿嘴。
“……他要是有哥你的一半就好了……我也不会这样倔得要死，非要和他争那些东西……”
男孩的声音还带着稚气，却又像被风肆虐过后的沙土地一般。
“……是我错了吧。”
“世勋……”
“所有人都这样说。”
“你没有错。世勋，你没做错。”
吴世勋扭过头重新看向他。
“灿烈哥，你总是站在我这边……真好。”
“……”
“你会一直这样吗。”
朴灿烈望着他。
一直站在你这边……会的吧。
照顾你偏爱你宠溺你心疼你，是我十多年来都习惯了的事情啊。
不管你或是而非。不念你回报丝毫。
也不顾是否还另有他人，同样值得我如此全然照料。


Chapter　24

怪我太过轻率。怪我太过年轻。
——我太过年轻，他人皆是当我胡闹。
年轻气盛，凭着一腔愤怒和热血横冲直撞。
我总归会累。总是要疲惫。
但是你一直在啊。原来你真的会一直在。
窗外的夏夜凝沉，一声惊雷响起时，吴世勋握紧了朴灿烈的手。
他缓缓蜷起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朴灿烈见状，另一只手伸去轻拍着男孩的后背。
“你小时候什么都怕……风雨也怕，雷声也怕。”
正说着，窗外便下起了雨。
他坐在床沿，看着把头埋得低低的那人。
“以前我总会担心，世勋长大了要怎么办呢。”
雨声渐大，带着倾城之势。
男孩窝在床上并不出声。
“这些日子……我曾以为你成长得不再有任何畏惧，开始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向来冷淡的朴灿烈说起这些，语气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哀愁。
“不是的。”
男孩拉着他的手，把头埋得更低了些，轻声接话。
“下雨的时候，哥要在我身边啊。”
——我如今才知道。或者，我一直都知道。
我这么这么地需要有人站在我身边。


吴世勋始终没提起今日到底和吴亦凡之间发生了什么。朴灿烈一直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等他睡下后才从张艺兴家里出来。他冒着雨去取车时，雨势见小了些。而坐进了车里，他又有一瞬的茫然。
不知道边伯贤回家了没。
在车里木然地坐了一会儿，看着雨刷在眼前来来回回，世界清晰了，而后又模糊成一团。
他发动车，往Capitole酒吧驶去。
自从把边伯贤推出去之后，心里的烦闷直至现在才被他抓清了形状。
——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朴灿烈看着眼前的雨刷更是心烦，车速也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车停到地儿，他便下车疾步走进酒吧。到了原先的二十四号包厢，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找服务生问了问，才知道这包厢里的人早都离开了。
朴灿烈有些急躁起来。他走出酒吧，立刻给边伯贤打了电话过去。不接，他仍是打。反反复复，直到向车子走去的朴灿烈，听到路边传来一阵细微的音乐铃声。
晚上十二点多的街道寂寂寥寥。出了喧闹的酒吧，外面的世界就跟入梦了似的清冷。
朴灿烈迟疑着，走向音乐的来源——不远处路边的一个人影。
看到边伯贤的那一刻，朴灿烈稍稍松了口气。他甚至忘记挂掉电话，快步走了过去。
铃声还在继续，低头坐在地上的那人却仍旧一动不动。
雨已经停了。但等朴灿烈走进了才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大概是因为头发和衣服全都湿嗒嗒地贴在身上，整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显得特别单薄。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朴灿烈觉着心脏像被拳击手击打过的沙袋——有些钝痛，然后没着没落地来回晃荡。
他走过去，在那人身边站定，看了一眼一旁地上依旧亮着屏幕的手机。
“怎么不接电话。”半晌，他问道。
边伯贤的身体轻微地晃了下，头也没抬。
“……就来问我这个么。”
“嗯？”
——不问我“有没有事”，或是“发生了什么”，而是……
“就直接就来怪我没接你电话吗。”
边伯贤终于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都是淡然。
要在平常，朴灿烈肯定是会烦他无理取闹，而如今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他莫名觉得难受，尤其是他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朴灿烈心软塌塌的。
“我不是怪你。我是看你没什么事也就——”
“滚。”
边伯贤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颤音。
“你……”
“什么叫‘你看我没什么事’……都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么就他妈看我没什么事？”
边伯贤怒声道，却似乎是想吼而又没什么力气。
朴灿烈被他这句话说得心里没底，伸手去拉他道“我们回去说”，怕等下又下起雨来。还没把人拽起来，手就被对方猛地挥掉了。
“你滚吧朴灿烈。”
没有以往的急躁脾气，此刻的边伯贤说得甚是平静。
“……发生什么了？”这样的边伯贤让朴灿烈有些慌。他蹲下身，蹙眉盯着对方的脸。
能有什么？在包厢里被人捏着脸颊灌酒，灌得差不多了就他妈把我拖出来往车上拽……我死活不上车，拗到最后引来了行人围观，才把我踹到路边扬长而去。好在老子酒量牛掰呢……这要是当时被灌醉了，我他妈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边伯贤抬手抹了一把脸：“我是不是特别棒啊朴总，人家开头就没看上我，我过去了也能把人家老板哄得开开心心的。”
想到那个姓顾的嘴脸，边伯贤都觉得反胃。
“到底怎么了啊。”朴灿烈有些急了，摇了摇发呆的人的肩膀。
“朴灿烈。”边伯贤讷讷地开口。
“嗯？”
“是不是让你对我上心，让你喜欢我，就跟他妈让你去喜欢一条狗似的。”
“伯贤……”
“……知道么，我差点给他们跪下让他们别带走我……我当时想的……满脑子都是你啊朴灿烈……”
阵雨过后的世界仿佛纤尘不染。边伯贤轻微的声音被每一个细小的分子折射进空气中，在夜色里无限放大，分外清晰。
“你说过，你愿意跟我在一块儿，不去找外面那些野花野草，不就是图我干净么……其实一个大男人跟别人玩玩能怎么样……但是我就想……我要是被人玩过了你他妈肯定得跟我掰了……想到这个我都吓死了，我当时就他妈没出息地觉着我就是给他们跪下磕头我也不能让他们拉我上车啊……”
边伯贤说到最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跟珠串似的往下掉。
朴灿烈彻底怔住了。
他真的是从来没见过边伯贤哭。
印象中的边伯贤总是嘻嘻哈哈，即使生气了愤怒了也是编着花地把你骂个遍。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坐在地上这人无助的样子，眼泪一颗接一颗，朴灿烈就觉着心里跟又下了一场雨似的。他伸手上前，把边伯贤往自己怀里揽，却又被人一把推开。
“你走开！”
“对不起……对不起。”朴灿烈不管对方的挣扎，使了劲儿地想要抱住他。而边伯贤依旧抗拒着，推搡中拳头一下一下砸在朴灿烈身上。
边伯贤忽然觉得，朴灿烈好可怕。
——太可怕了。他会毁了我。或者说，他能够让我自行毁灭。
今晚顾老板的事儿，其实就像路遇劫匪一样让人心里觉得膈应而已，为此掉眼泪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说来说去陪人喝酒也多半是自己自愿。但是惊险过后心里想想，危难时候自己满脑子都是他，可他才是把自己推出去的那个人……完事儿回来，这样抱着自己，对自己说着对不起，又能改变什么呢。他终究还是会为了别人而扔下自己就走。
三个人玩二选一的游戏，我从来都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忽然觉得特别不值。
边伯贤咬着牙拼了命地忍耐，眼泪却也止不住地掉。他对着朴灿烈又捶又打，直到没有力气再动手。朴灿烈半蹲在他身旁，任由他发泄。拳头打在身上不疼，但他心里却也是真的难受。
等到边伯贤累得停了动作，朴灿烈又一次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边伯贤没再挣扎，麻木地被他拥进怀里。
而此刻的朴灿烈，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
我也很担心你，我也害怕你出事；我不想看你哭，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脑海中的思绪跟自己的心一样纷乱。朴灿烈理不出个头绪，不知该从何讲起。
“对不起。委屈了你。”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这样一句。
听到这句话的边伯贤，把脸埋在对方怀里，哭出了声。


第二天。不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