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大冒险同人) 荼岩 无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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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取安岩。
魔将来得凶狠,安岩不慌不忙,转枪轻轻架住,往来数合,枪尖往上一挑,将那长戈挑得飞起。清喝一声,枪上金焰骤腾,枪尖往敌将面上一燎。黑烟升起,那魔将连退数步,黑雾散开来,露出一张狰狞鬼脸。面上已是伤了一片,忙俯在坐骑上败阵而逃。
安岩却也不追,横枪立马,冷哼一声道:“两军统领交战,是何猪狗,焉敢卖弄。”
神荼微微偏了偏头,竟觉得有些想笑。
蹄声忽起,丰绅策动坐下金蹄马,自黑影中抓出一把□□,往安岩劈面搠来,安岩提枪应战,两人杀过数十回合,金焰黑雾愈盛。安岩一身只见烈焰升腾,全不见人影,那焰光溅落开来,沾物即燃,战场上一片烟火,热气扑人。烟雾缭绕,场中二人身影也渐模糊,神荼在旁观战,竟然也渐渐看不清两人身形。
他暗觉不妥,吩咐副将稳住阵脚,自己提木剑惊蛰在手,放纵坐下骁禽,斜刺里杀了进去。只见浓烟之中,安岩双眼微微赤红,面上星星点点血丝。神荼未及看他因何受伤,仗剑架住丰绅枪尖,将安岩往身后一隔。谁料他刚分开二人,背后忽生寒意,神荼一拧身,便见一杆金焰银枪从自己身后捅了过来。幸得此时力道已收,那枪尖软软地从神荼腰间擦过,被盔甲碰得往外偏去,仍旧是一阵灼痛。
他一剑挥开丰绅,皱眉向后看去,却见安岩眼中赤红渐消,正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
神荼情知有异,凌空掷出一记雷符,晴空十数道霹雳,当心劈下,回身抓住安岩马缰,两人并骑而回。那边丰绅先败了一阵,此时被雷阵阻住,又有对面弓箭手慑住阵脚,城内守军虎视眈眈,不便再追,见两人退去,也自引兵回营。
神荼安岩二人回得营中,刚入帐内,神荼松一口气,竟踉跄一步,安岩本是跟在他身后,见状失声叫道:“先生!”一步跨上,便要扶他。
神荼往后一摆手,本是要挥开安岩,却被对方将手握住。他也无心再与之纠缠,任安岩托住自己,右手从腰间铠甲上抹了一把,收回来便见一手殷红。
“先生!”安岩语气有些惶急,他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金焰无论木石金铁,沾之既燃,就连他自己那把枪,也是以自己所驱金焰炼成才不至伤损。适才枪尖擦过腰间铠甲,神荼又无防备,必然是先熔过甲片,再烫伤肌肤,伤口不似一般枪伤。
“慌什么,没见过血吗?”神荼虽也暗惊伤损之重,面上却丝毫不显,抽手沉声道。安岩被他这一声呵斥,才猛省刚刚收兵回营,主将不可擅离。只得往后退一步,抱拳躬身,待神荼转入帐后,方抽身掀帘出帐,自去处置安营事宜。
诸事既毕,安岩回帐时,随军医士刚刚给神荼伤处包扎过,白布下隐隐还有暗红透出。那医士见安岩进来,却只侍立一旁,心知有异,手上动作比往日还快了几分,收拾停当,嘱咐几句,便告退而出。
“今日先生伤损,是我之过。”营中只剩两人,安岩转身正对神荼,抱拳一礼。他身上铠甲未卸,随着动作干脆利落地哗啦一声。
神荼正收拾衣物,闻声转头向他看了一眼,却只见着安岩兜鍪上一条黑缨垂下。
鲛人爱水,故喜玄色。鲛人军中大大小小将官,不仅盔缨,连盔甲都是这个颜色。盛极时大军出征,放眼而去,如同涛涛怒海。神荼也见识过鲛人军制,安岩头上的盔缨,是以战马马尾制成,取其英勇之意,是最高等级的将官才能穿戴的。
然而这顶头盔虽然保养得很好,盔缨颜色却显得有些不正。鲛人高级将领的盔缨都是由宫内秘法染成,颜色奇异,不是寻常染料可以仿制。虽说盔缨并非不能自行更换,但几乎所有的将官,都会选择簪饰主君所赐的盔缨。这不仅是昭示主君恩威,也是自身荣耀。
只不过安岩领命来秣城十余年,再也没有回去过。比起他在两府的少年盛名,鲛人宫廷中却少有听闻他的名字。不知是因为弃守昔日都城对鲛人皇庭来说,是一个耻辱,还是说安岩本身就是他们不愿提起的秘事?
“你失控了。”神荼收回目光,自顾自将衣服理顺,径直坐下,倒了杯茶,推到对面的位置上。
安岩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在位子上坐下,低声道:“是。”
“上一次,不是第一次。”神荼继续道,他指的上一次,是安岩军前失控,被呈报到两府总军部的那一次。
安岩良久不语,半晌方道:“是。”
神荼静静看着安岩,不再说话,若非必要,他本来就是个不喜欢多说话的人。
安岩被他看了一会儿,才无奈地苦笑一声道:“先生想知道什么?我确实是自从五年前,就时而有昏沉的症候。初时我压一压,也就过去了,我只当是忧思过多,并未放在心上。后来,病发时我渐渐觉得狂躁,本来也只是不解,直到后来有一次,我伤了人。”
他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能轻松一些。也许当时发现自己伤人后感到的震惊和恐惧到现在还盘绕在他心中,虽然已经过去许多年,还是未曾散去。
“我伤了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可拖延,便请旨换防,半年内我请了七次旨,没有任何回音。”安岩把茶杯合在掌心,低声道:“后来我想了很多办法,终于找到一道宁神咒,可以在我发狂的时候,让我神智清醒,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可这符咒的作用,终究还是有尽头的。上一次,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换防旨意一日未下,我就要守此城一日。”安岩抬起头,对着神荼笑了笑,“我现在对先生说了,难道就能有其他办法吗?”
神荼沉默不语,似乎思索了一会儿,才对安岩伸出手。安岩愣了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摘下头盔,取下束发的一个圆环,放到神荼手里。
那圆环刚刚沾在神荼手心,他便能感觉到极重的湿寒,圆环身上并没有任何湿润的地方,那湿寒的感觉,是来自于圆环材料本身。
神荼看着圆环上刻印的符咒,问道:“你觉得发狂的原因是什么?”
安岩看着神荼手上的圆环答道:“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我的血统互相冲突吧。”
神荼没有说话。
安岩是鲛人与火属瑞麟所育,这件事众所周知。鲛人与有驱火之力的瑞麟结合并生育子女的先例不是没有,但是太少了,即便有,多半也会由于自身血统相克,导致全无特殊之处,更不要说能够成为安岩这样的驱火高手。至少神荼找不到任何一个与安岩相类的先例,能够反驳安岩提出来的可能性。
然而神荼清楚,安岩并没有告诉自己实情,至少没有告诉自己全部的实情。
他却并没有说破,只问了一句:“你不愿北上?”
安岩看了他一眼,垂眸道:“职责所在,我……”
“带你北上,或者助你守城,若你有异动,殃及大局,就地格杀。”神荼打断安岩的话,看着他道:“我的使命,就是这个。”
他说出这些,如此坦然,似乎根本不在意安岩听到自己可能会杀死他而生出的任何反应。安岩也回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抱拳深深一揖,“多谢先生。”
神荼看着他抬起头来时,露出来的那双重新变得神采奕奕的点漆双目,沉默不言,只是这一次的沉默却不是因为他不愿说话。
而是他觉得自己任何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翌日丰绅引兵退去,神荼随安岩驰归,就此驻于秣城。
安岩站在城头上,城外熙熙攘攘,全是流民。城门紧闭,他听着外面哭声震地,百姓扶老携幼,有的沿着秣城城墙,慢慢往其他地方走去,有的却就坐在了城墙下面。不知道是再走不动,还是不愿再走。
神荼就站在他旁边,与他一同低头看着城墙下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秣城守了近一年,他方战事紧急,与他同来的五十名修士陆续调走,如今只剩十人。他每日与安岩同进同出,眼见对方殚精竭虑,却也只能是勉强守住秣城。沿海一带州县逐一陷落,秣城也渐成孤城之势。像如今这样的场景,已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了。
“流民太多了,不能放进来。”安岩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神荼扫了一眼,看见他握在剑柄上的手,指节一片青白。
神荼来到秣城的时候还是刚入春,如今却已经是深冬了。这一年的天气很冷,昨天晚上下了场雪,城头上积起一层雪。南方的雪和北地不同,落地很快成冰。穿着甲胄的巡防将士走过去,雪地咔嚓咔嚓地响。
安岩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神荼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城头上风大,他黑色的发尾被风撩起来,一身黑甲的将军,在雪景中深深地刻印在他的眼里。
“秣城北面是翠屏山,南面是文华山。这一次,文华山南面的梧城沦陷,周边百姓为避兵祸出逃,才导致目下情况。”下得城墙,安岩与神荼双骑并行,赶往大营,路上商讨军情,安岩道:“但我尤为担忧的不是流民如何安置,敌军就驻扎在文化山南,显然对秣城虎视眈眈,若是他们借此机会攻城,百姓全挤在城下,不能眼睁睁看着。”
神荼道:“你的意思?”
安岩道:“我想点五千人马出城驻扎,待敌军来时,便迎头而击。”
神荼冷冷扫他一眼,“文华山至此方圆百里只有几处低矮丘陵。五千人,送死吗?”
他说完也不给安岩反驳的时间,当先策马往营门跑去。大营内不许车马驰骋,一进营门立刻有人上来牵马。神荼翻身下马,却也没有等安岩的意思。安岩只得甩了马鞭,追上几步,又道:“先生!”
神荼脚步不停,扫了安岩一眼,安岩急问道:“先生,难道真的要放着城外百姓不管吗?”
神荼突然站住,转头对安岩道:“敌方兵力多少?”
安岩答道:“界外人夺城之后一般并无留军守城的习惯,昨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