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传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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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错,我昨晚呆到很晚,一大早就来准备核糖。我准备现在就开动探测器。你给我一个小时左右,我就可以拿出一些结果来。”
“四种培养基你都拿到了?”杰克问。
“都拿到了,”特德说,“阿格尼丝和往常一样干练。”
“我去去就来。”杰克说。
杰克还有一些时间需要消磨,他下楼来到太平间,换上隔离服,走进解剖室。
早晨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八张工作台中有六张已经进入不同的解剖阶段。杰克顺着过道走过去,他认出了其中一名死者,便停了下来。这是格洛瑞亚·赫南德斯。看着她那苍白的面容,杰克试图理解死亡的现实。前一天他还与她说话来着,这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逆转。
解剖由与劳瑞同在一个办公室的里芭·麦达主刀。她是一个带有印第安血统的小个子女人,得站在一个凳子上进行操作。此时她已经打开了胸腔。
杰克站在一旁,他在观察。在取下肺部的时候,他要求看看切口表面。情况与前一天的克文·卡彭特一模一样,布满针尖大的血点。毫无疑问,这是一例原发性流感型肺炎。
杰克朝前走去,认出了正忙着解剖乔治·哈塞尔顿护士的切特。杰克深感意外:切特每天开始做解剖之前照例是要在办公室里逗留一阵的。切特看见原来是杰克,他似乎有些恼怒。
“你昨晚怎么不回电话?”切特问。
“说来话长了,”杰克说道,“我不在家。”
“科林打来电话,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切特说道,“这事恐怕走得太远了吧。”
“切特,别说话了,让我看看肺部。”杰克说。
切特让杰克看了看肺部,与格洛瑞亚·赫南德斯和克文·卡彭特的情况一样。切特又开口说话了,杰克只顾往前走去。
杰克一直呆在解剖室里,将所有的流感病例都大体上看了一遍。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每一个病例都受到了病毒病源体的感染。
杰克换上平时的衣服,上楼来到DNA化验室。这一次特德显得很高兴。
“我弄不清你希望我发现什么,”特德说道,“可你真是白花了500块钱。四个当中有两个是阳性。”
“只有两个?”杰克问道。他已经有思想准备,要么都是阳性,要么都是阴性。与和这些疾病出现相关的每一件事一样,杰克有些意外。
“如果你需要我再做一次,胡编乱造一些结果,”特德打趣地说,“你需要有多少是阳性的?”
“那我恐怕就成了这儿的笑柄了。”杰克说道。
“这些结果对你的推测有没有好处?”特德问。
“我还说不上来,”杰克说道,“哪两个是阳性?”
“鼠疫和兔热病。”特德说。
杰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都在考虑这一最新情况。到他坐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认定,有多少培养基呈阳性是没有多大差别的。只要有一例是阳性的,这一事实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说法。除非当事人是实验室工作人员,否则是很难接触到人工繁殖的细菌培养基的。
杰克把电话挪到面前,给全国生物实验室打电话。他要求与伊格尔·克拉连斯基通话,因为这人已经把探测器寄来,够好说话的了。
杰克重新做了自我介绍。
“我记得你,”伊格尔说道,“探测器用起来还顺利吧?”
“是的,”杰克说,“再一次谢谢你把东西寄过来。但现在我又有几个问题了。”
“我尽力回答。”伊格尔说。
“你们全国生物实验室也出售流感培养基吗?”杰克问道。
“是啊,”伊格尔说道,“病毒是我们的主要业务范围,包括流感。我们有多种变形,尤其是A型流感。”
“你们有没有引起1918年那次大规模流感的变形?”杰克问道。他巴不得百分之百有。
“我们要是有就好了!”伊格尔说,“那种变形在研究人员当中肯定畅销。不,我们没有,但我们有些品种可能很相似,比方说,导致76年猪流感恐慌的那种变形。一般认为1918年变形是HINI的一种置换,可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的下一个问题涉及到鼠疫和兔热病。”杰克说。
“我们两种都有。”伊格尔说道。
“这我知道,”杰克说,“我想了解的是,前几个月订购过这两种培养基之一的顾客是谁?”
“我们一般情况下不对外提供这类信息。”伊格尔说道。
“我能理解这一点,”杰克说道。一时间,杰克担心自己是得请罗探长出马,才能得到他需要的资料了。不过,此时他还是相信自己有可能说服伊格尔把资料给他。说穿了,伊格尔根谨慎,他说的是这类资料“一般情况下”不对外。
“你或许愿意和我们老总谈谈。”伊格尔建议说。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想知道,”杰克说道,“作为医学检查官,我最近看了好几个由这些病源体致死的案例。我们很想搞清应该向哪几家试验室报警。我们的兴趣是防止发生更多的事故。”
“那些人都是死于我们室的培养基?”伊格尔问道。
“这就是我需要探测器的原因,”杰克说,“我们发现很多疑点,但需要证明。”
“嗯,”伊格尔说,“听你这话,我真搞不清是把资料给你还是不给你。”
“这是个人命关天的问题。”杰克说道。
“好吧,听上去满有道理,”伊格尔说道,“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和好几家设备厂家交流客户名单。我来看看我的电脑工作站上能找出些什么来。”
“你把范围缩小到大纽约地区的试验室,这样可以省不少力,”杰克说道。
“说的可也是,”伊格尔说道。杰克可以听到这人敲击键盘的声音。“我们先看看兔热病。开始吧。”
电话里一时没有了声音。
“OK,”伊格尔说道,“我们向全国保健中心医院和曼哈顿总院提供过兔热病。没错,至少最近几个月提供过。”
杰克坐得更直了,他很清楚全国保健是美利坚保健的主要竞争对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培养基是什么时候发出的?”
“应该可以,”伊格尔说。杰克又听到电话另一端一阵敲键盘的声音。“好,找到了。全同保健那一批是这个月22号发出的,曼哈顿总院的是15号。”
杰克的热情一点一点地低落下来。到22号,他已经诊断出苏珊娜·哈德得的是兔热病。这就是把全国保健中心暂时勾消了。“电脑有没有显示曼哈顿总院那批货的接受人是谁?”杰克问道。“要么是化验室本身?”
“等一下,”伊格尔说着又转向屏幕,“上面说签收入是马丁·切维。”
杰克的脉搏加快了。他正在破译很少有人知道这是能够破译的情报。他料定连马丁·切维也不知道全国生物实验室在鉴定他们的血清。
“鼠疫的情况怎样?”杰克问道。
“请稍候。”伊格尔边敲键盘边说。
对话又一次暂停。杰克能够听见伊格尔的呼吸声。
“OK,在这儿呢,”伊格尔说道,“东海岸订购鼠疫的客户不多,只有几家大学实验室或者综合实验室。不过有一批货是18号发出去的。买家是弗雷泽实验室。”
“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杰克说,“你有没有地址?”
“布鲁姆街540号。”伊格尔说道。
“签收人呢?”杰克将地址记下来。
“就是实验室本身。”
“你们之间业务很多?”杰克问道。
“我不知道,”伊格尔说着,又打了一条指令。“他们时常向我们订货。这肯定是一家小型的诊断试验室。但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杰克问。
“他们每次都用现金支票,”伊格尔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当然这也没什么,可顾客一般都是建一个账号。”
“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是吗?”杰克问道。
“只有地址。”伊格尔重复了一遍。
杰克谢过伊格尔的帮助,挂断了电话。他拿出电话簿,查找弗雷泽实验室的电话号码。没有这个单位。他试了试咨询,结果还是一样。
杰克往后一靠。他又一次获得了本来不曾指望获得的资料。他手头现在有病菌入侵的两个来源。既然他对曼哈顿总院的化验室已经有所了解,大概还是到弗雷泽实验室去看一下为好。如果他能想办法在两个试验室之间或者是与马丁·切维本人建立联系,他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罗探长去办了。
头一个问题是有人跟踪。前一天晚上,他自以为得计,却当着肖恩大大地丢了一回面子。不过,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信心,他必须记住,肖恩毕竟是行家。“黑桃王”一伙人当然就不同了,他们不具有专业水准,因而变得十分残忍。杰克明白自己必须迅速甩掉潜在的尾巴,他们已经让杰克看到他们可以在公开场合毫无顾忌地向他开枪。
对华伦及其同伙的担心也是一个问题。杰克不知道怎样看待他们。他一点也不了解华伦的心态。这可是杰克在不久的将来必须面对的问题。
为了甩掉尾巴,杰克需要一个人来人往的场所,得有许多出口和入口。他立刻想到了中央火车站和波特汽车总站。他决定去火车站,因为比较近。
杰克本来以为有地铁去纽约大学医疗中心,可以帮助自己离开办公室。可是不行。他便通过无线电呼叫要了一辆出租汽车。他告诉调度员,让司机到太平间接待处来接他。
一切似乎天衣无缝。出租车很快就开来了。杰克钻进车里。他们在一马路想法躲过了红灯;汽车始终没有停下,杰克也没有变成一个活靶子。但他还是蜷缩在座位上,不让外边的人看见,惹得司机大感兴趣。那家伙一直偷偷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杰克。
汽车开上一马路,杰克坐直身子,朝后边看了一眼。他没有看出什么可疑之处。没有突然驶进车流的汽车,也没看见有人跑出来挥手叫车。
他们向左转弯,开上第42街。杰克叫司机直接开到中央火车站大门外。小车刚一停稳,杰克便跳出来,撒腿就跑。他冲进大门,旋即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