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何其来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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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接过茶水礼貌地道:“别光站着,坐啊。”
张起灵没回应,他踌躇了一下,轻声道:“吴邪不在家,您在家里等着,我去找他。”
说话间张起灵抬起脚就想出去,微冷的手掌却被一只温暖的带着薄茧的手抓住:“我知道小邪不在家,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坐吧,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别紧张。”吴妈妈拍了拍张起灵的手,示意他坐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起灵规规矩矩地坐在茶几对面,双手依次摆放在膝盖上,一副准备接受训话的模样。
吴妈妈抿了一口茶,作为持家有道的妇女的第一习惯,她首先将屋内各个角落扫了一眼,开口问道,声音温和:“家里是你们谁在打扫?”
张起灵老实答道:“我和吴邪一起。”
她点点头,放下茶杯,语气略带拘谨道:“我是吴邪的母亲。你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跟你聊聊你……来之前我跟他二叔打听过了,知道你不太喜欢说话,那我就直说好了。”
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
“从我嫁到吴家开始,我就知道我以后要经历的事情不会简单。那年怀孕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要。作为女人没有谁会不想要孩子的。老人们也总说有了孩子的女人才是完整的。”
吴妈妈捏捏手指,回忆起当时怀孕的过程,欣喜与挣扎一并涌上心头:“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我一边忍受着妊娠反应,一边却又担心这孩子的命运。他爸看我精神不太好,还以为我是因为孕吐,安慰我说过几个月就好了。话是这样说,可我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我一想到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可能会经历到的一切,我就不忍心。”
“最后,不知道是我自己说服了自己,还是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说服了我。带着某种侥幸心理,我还是把小邪生了下来。看着他一天一天平安地长大,我天天都在庆幸上天给了他快乐的童年、初中,一直到大学毕业。”
说起过去的青葱岁月,吴妈妈也是一阵叹息不已:“二十几年都平安过去了。我总盼望着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吧。我不求小邪大富大贵,只求他一生平安。有时候我也跟着吴邪奶奶念佛,希望厄运不要降临。可惜啊……”
吴妈妈长叹一声:“可惜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的儿子还是被卷进了谜团。”
“是我不好。”张起灵真诚道。如果可以他最不想牵扯进去的那个人就是吴邪。过去种种努力和隐瞒,都只是想吴邪远离这一切纷争。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把吴邪卷进了局的中心。
“唉,”吴妈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没怪过你。”
“我太了解三省的性格了。他年轻时跟着你东奔西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做的事情不简单。虽然我有时候也会乱想,总在老爷子身边念叨几句。可老爷子对三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我也更插不上话,就安心在家带孩子。我盼望着你们赶紧把事情了结了吧,千万不要扯到小邪身上。但是怎么可能呢?”
“知道小邪偷偷背着我和他爸跟着他三叔下地的时候,我气了好一阵子。好好一个大学生,毕业没多久竟然去地下捣腾?三省居然还由着他。后来我跟他二叔打听,知道你也去了。而且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样貌时,我就知道小邪这次是真的脱不了身了。”
“我看他二叔的样子,我就知道小邪跟着三省下地他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我们吴家就小邪这一根独苗,二白和三省都把小邪当亲生儿子看待。既然他们事先已经通过气,我估摸着他二叔是同意小邪跟着去的。再说,去都去了,我也不能对着他闹。既然有他二叔在,我多少也比较放心,至少小邪是安全的。”
“可我还是不放心哪。”说到这里,吴妈妈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满是担忧与苦楚。
“回到家后,我隔三差五就给他二叔打电话,问小邪怎么样了。他二叔前两次还说他派人守着呢,都挺好的。后来我再给他打电话时,虽然二白一直比较稳重,但是只要他在电话那头嗯嗯地应我几声,或者是半天没动静,我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顺利。”
“他爸倒是个心宽的,一个劲地安慰我。说我女人就是多愁善感,喜欢想太多。什么年轻人就该出去闯闯,老吴家骨子里都流着那种血,拦都拦不住的。就他自小锻炼得好,接受得住诱惑,耐得住寂寞,才养成了如今这种性子。我就骂他光顾着搞什么学术研究,都不管儿子的死活。”
吴妈妈说着似乎想起了当时吴一穷的样子,她不好意思地对着张起灵笑笑。对面这人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不打扰不讨论的倾听模样让她感觉很安静舒适,比与同龄的妇人一起讨论家常还要舒心。
她歇了片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们。我就想去看看小邪,可每次去他都不在家,只有那个伙计在。说什么老板去外地做生意了,等赚了大钱就回去看我们。”
“其实啊,我们哪里需要他赚大钱呢。老爷子留下来的遗产就够我们用了,再说我们也不是挥霍的人,自己也有经济来源。又不是顿顿都要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挣点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我知道那小伙计敷衍我呢。这伙计人倒也老实,就是被小邪教坏咯,还跟他一个裤筒出气。跟老痒、小臣一个样,自小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上树掏鸟蛋的事情就会一起瞒着我。他跟我说老板赚大钱去了,我就明白吴邪那小子又不知道去哪里混了。”
“等后来啊……”说到伤心处,吴妈的眼圈已经开始隐隐泛红。
儿子大了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她明知道她的儿子可能在某个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探险、受伤,怎么可能不伤心、不担心。
“等后来我就尽量让自己往好处想,想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小邪自己肯定会回来看我们。他那么一个孝顺的孩子过年总要回来的。”
“前几年还好,虽然回来呆的时间不长,偶尔有点小伤小痛我也能接受得了。可是再后来,”吴妈抹抹眼睛:“后来他真的就一两年都不回来了,就算是过年都看不到他。我让他爸去他铺子里看看,不仅那个伙计没了,连店门都关了。”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往下掉,吴妈妈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难过:“我早就不知道三省去了哪里,连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没办法,我只好去问他二叔。他二叔这个狠心的也不肯告诉我。”
“到最后,我差点要绝食,他二叔才肯露一点口风。他说的什么事情我不明白,可我还是听出来这事情跟张家有关。”
吴妈妈看着模样俊秀却面容消瘦的张起灵:“我那时候总怪这什么张家,遇到姓张的我都不待见。明明是张家自己家族的事情却拖累了我们几代人的生活,许多人甚至连命都没了。”
世人对于张起灵的家族总是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探索、羡慕与嫉妒、苛责与不解。他们将所有的不幸与灾难都加诸于他们的身上,总是认为张起灵的家族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孰不知这个家族用长于普通人的寿命在默默地为生活在幸福中的人背负着命运的枷锁。
他们在世人不惜性命所争夺的长寿中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在世人的自负与贪婪中为他们扫清障碍,因而负伤累累。
他的家族看似强悍无敌,却步步凋零。家族的精英看似英勇睿智,却屡遭追杀,很多连尸骨都还埋在某个腥臭的废墟之下。他们的寿命看似长久不衰,却遭遇着种种疾病与谜团的折磨。
当生命的时间被一点点地延长、被一点点地放慢速度的时候,悲哀与伤痛总是显得无比漫长,几乎看不到尽头。
“可是,”吴妈妈轻轻地拍拍他的手,话锋一转:“可是怨愤过后,等我了解了一点其中的原因,再细想这一切……”
连续不断的抽噎声,她抽泣道:“我发现我也不能怪你。是我们所有人都亏欠你太多。亏欠你的家族太多。”
慈母眼中泪,游子腹中苦。吴妈妈的牵挂和思念,吴邪的孤苦和勇敢,让张起灵思绪难收。他所不在的那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吴邪和他的母亲,还有更多关心他们的人就是这样苦苦熬过。
张起灵微微蹲下身子,拢起吴邪母亲耳边落下的半白的发。这个历经岁月煎熬的女人在等待和宽容中已经年华老去,张起灵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道:“不要哭。”
吴妈妈愣住了,只有脸颊上传来的微凉触感在提醒着她此刻对面的年轻男人有着张家族长头衔的人在她拭泪。
太过惊讶。
不合时宜地吴妈妈突然打了一个泪嗝,同时眼泪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止住了。
张起灵抽出面纸给吴邪的母亲,吴妈妈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这才慢慢地停住:“嗯,不哭不哭,都过去了,有什么好哭的呢。真是见笑了。”
吴妈妈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毕竟她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双手抹抹面颊,带着一丝迟疑开口道:“其实……今天我来,是想说你和小邪的事。”
吴侬软语将那个“事”特地加重了一份语气。预示着她要说的这“事”当然非比寻常。
张起灵微怔,薄唇微启,仿佛想为自己和吴邪的事情说些什么。可是他嘴唇开合几次,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他想他既然打定主意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会承受下来。
她略带尴尬道:“其实你也不用急着解释。我知道你和小邪之间的感情和别人的不一样。不一样的。”
吴妈停顿几秒,似乎还在整理情绪和措辞。来之前她已经反复酝酿了很久,既要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又不能显得自己很无礼。毕竟这个男人,即使老爷子在,也要对他表现出绝对的尊重与敬意。虽然他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