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魂曲-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个魔头已坠崖而死。此役之后,正剑派都引以为鉴,收徒更加严格,并以此事来教训门下弟子。没想到事隔百余年,这个魔头却于此地再次出现。
“血剑魔”毁芒哈哈大笑,脸色阴晴不定:“适才我正追一个女子,却被她落入你们这里失去了踪迹,我当然来给你们要人了。”说完,目光向四处一扫,接着说道:“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高人。”说罢又是一通大笑,声如夜枭。
静亦弧心里暗自思忖:“不知道这魔头怎么会出现的,看来正剑派怕是又要经历一场劫难了。”神色间却依然是不动声色地说:“今日我折剑门两支在此议事,不想先看到银光一闪一个白衣女子落下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女子已失去踪迹。随后前辈你就来了,实在不知道那女子是给谁救走了……”
折剑门历经几次大劫,先是闲目祖师受外魔侵袭,身败名裂,未能像其他折剑门宗师一样飞升成仙。其后厄运纷至,门户分裂,自相残杀,以致传到了静亦弧、却道孤这一代,已是门户凋零,没有一个可以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的人。更何况血剑魔本与闲目同辈,静亦弧这样委曲求全也不是没有道理。
血剑魔厉声说:“我已算定就在这里!”
“这……”静亦弧一时被问倒在那里了。但他一向城府极深,再加上面对的是血剑魔这样厉害的魔头,若一个不好,可能就会招来大祸,所以他一直隐忍着。就连却道孤那样莽撞的人此刻都没有说话。
门下的弟子里却有人看不过去了。只听一个声音从剑魂支弟子中传来:“我们折剑门向来说一是一,既然你不信那也没有办法。但是以前辈的身份,这样咄咄逼人,怕是不能服人吧?”
这番话说得血剑魔脸色大变,他又岂能不知那白衣女子已被人救走多时。只是方才看到折剑门下的许多弟子,不由得一时贪心,想要收为己用。毕竟他这次出山要做的是大事情,所以他才会蛮不讲理地一定要折剑门交出人来。其实要人是假,扬威是真。
血剑魔勃然大怒:“就凭你还不配跟我说话,要说服人,你若能接本仙一剑,本仙就饶过你。”
那说话的弟子昂然应道:“那有何难?”
众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正从后面走出来,那少年面容沉静,像被秋天甘冽的泉水洗过似的清透。又浓又黑的眉毛下,一双细长的眼睛,闪一闪时会露出一些莫名的忧郁来。这少年长相说不上多么出众,但倒极耐看。静亦弧心下大骇,心想坏了。
回身对少年急忙说:“星送,赶快退下!”
血剑魔见后面走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心中暗哼一声,决定在折剑门众弟子面前显一下威风。
一道金色的剑光径向少年刺来,却慢吞吞的,故意等那少年先出剑。果然,那少年见剑光来到,也放出一条淡青色的剑光来,血剑魔不由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气。
道家炼的剑气一般以金色为上,银色次之,黄色更次之,其余如青色、灰白色等杂色只能算是未入流。
所以,血剑魔一见到这道淡青色剑气,不由得心中不屑起来。看看青色剑光来到面前,伸出手便抓了过去,决定先毁了他的剑再说。
正在这时,突然觉得身上剧痛。无暇他想,心神已乱。那道淡青色剑光却已斜斜扫过他的招风耳,他厉吼一声,这才看到,一只拳头般大的金头大蚂蚁正从他的袍子里伸出头来,两只红红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幸灾乐祸呢。
身上仿佛着了火一般,腰上的伤口痛得撕心裂肺。他一巴掌向这只大蚂蚁拍下来,这只大蚂蚁倒很灵活,往地下一纵便隐入地下。
血剑魔的一掌落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他深唿了一口气,在周身布上“灭神咒”,防止那大蚂蚁再沾上身体。
星送的淡青色剑光却于他布咒时疾扫了过来,血剑魔一个躲闪不及,几乎被刺伤了左眼。金色的剑光再次送出,身上又痛起来,那金头大蚂蚁却似并不怕他的“灭神咒”。
他尖叫一声,望空便走,星送跺跺脚,大蚂蚁从地下现出身来钻到他腰上的袋子里去了。
极度紧张的折剑门两支弟子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大声为星送叫好。静亦弧表面上笑着,心里却暗自思忖:“星送的这只大蚂蚁是怎么得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呢?”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不痛快,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给血剑魔这么一搅,折剑门下两支的争斗也停了下来。
却道孤粗声说:“咱们两支的事情且容他日再议,今日先告辞了。”说罢一拱手带领本支的弟子就走。静亦弧张嘴欲言,星送嘴快,已大声说:“且慢,我们大师兄烬灭究竟是被谁刺伤咱们可以暂时不究,但是能够治他剑伤的乌衣草却只有你们风居山的后崖上才有,还望却师伯赐药才好。”
却道孤道:“大家都知道乌衣草和地母参皆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至宝灵物,咱们两支分开之后一直是你们掌管着地母参,我们掌管着这棵乌衣草。偏这乌衣草一百年才长一片叶,虽然能够治各种内外伤,但是却一向只治有缘人,况且我看他中的是寒雪蛊,如果没有西域魔香花,乌衣草也只能是让他多活两天罢了……”
没等却道孤说完,静亦弧已冷冷地接口:“师兄不必说了,生死皆有天命,我们绝不强求就是了。”他此刻心中念头电转,明明心中恨极,却又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师伯,”星松接道,“人命关天,还请师伯慈悲为怀!”
却道孤冷笑着说:“静宗长既然从不求人,还是请师侄自己来取吧。”说完带领门下弟子转身而去。静亦弧看着剑魄弟子们的背影,眼中阴晴不定。
烬灭的伤口已经溃烂了,原先如同桃花的淡红色现在已变得乌黑,里面的脓水和烂肉翻了出来,让人看了感到恐惧。昏迷中,他头上烫得厉害,嘴巴干裂,看看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星送坐在床前,看着大师兄,突然想起很多往事来。
星送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只记得从很小就跟着一个年老的爷爷在一起生活,爷爷是个乞丐,每天讨来饭,给他吃,他还记得爷爷脚步蹒跚的背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但是就这样还是会被人欺负。
等他长到十岁了,他就跟着爷爷一起出去讨饭。一次次被人骂,被人打,他只觉得特别委屈。他对爷爷说,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每天给爷爷吃白面馒头,还要每天都吃肉,再也不要让人欺负,谁饿了都可以到他家里去吃饭。爷爷就摸着他的头笑,一笑就张开了掉光牙的嘴巴。他就感觉爷爷很好笑。
一天,他们又出去讨饭。他扶着爷爷,走过李大户家门前。
本来他们以前一直都是从那个门前绕着走的,但是由于那天没有看到狗,他们就从那里直接走了过去。爷爷脚步蹒跚,好像全身都靠在了他身上。刚走到门口,两只大狼狗就从门里冲了出来。
他吓得一声大叫,还没反应过来,那两只狗就恶狠狠地向他们扑来。他抓起一块石头就掷了出去,刚好砸在一只狗的眼睛上。狗的嚎叫马上引来了又高又大的护院,他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对着爷孙两人就踢。
爷爷本来就被狗冲倒在了地上,护院一脚把爷爷踢得飞出老远。他抱住头,护在爷爷身上。不知多久,忽然感觉身上疼痛轻了。睁开眼看时,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站在面前,而那个护院已瘫倒在地上……
回到栖身的破庙里,爷爷死了。他号啕大哭,少年问他是不是愿意跟他走。他点点头,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原来遇到了剑仙。那个白衣少年就是他的大师兄烬灭。
刚刚拜在师父的门下,那些师兄们常常欺负他,只有大师兄对他好。他记得刚来的时候那些师兄们都叫他臭要饭的,后来大师兄骂了他们,那些人才不敢叫了。有时候他做了错事会被师父饿饭,也是大师兄偷偷地给他送来了饭……
他想着,忽然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那些事情好像过去很久了吧,但又分明就像在眼前。我一定要救活大师兄,他心中暗想,同时在心里做了决定。
剑魂支与剑魄支本来都是折剑门的分支。当日分开时,剑魄占了风居山,而剑魂则留在月灵山上。这两座山其实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一座山,因为山的主体都是北溟山脉,所谓的风居、月灵只是两个比较突出的山头。
山上有个投月湖,不知何年形成,湖水清澈,终年不涨不枯。以这几十顷的投月湖为界,湖东是月灵山,湖西是风居山。
湖下有一块大坪,白溪老祖在日取名为“风云坪”,本来是作初入门弟子们修习外功之所,从两边水上皆能进入。白溪老祖化仙之后,又传了四代:奉天祖师、隔月祖师、磨云祖师、闲目祖师,方到静亦弧和却道孤,那闲目祖师当日积累外功不足,参悟天机之时因尘事烦扰,受外魔入侵而坐化,未能得列仙班。
及至传到静亦弧和却道孤这一代,因为大师兄却道孤本身是个粗人,资质平庸,又是山贼出身,众弟子里未免有人心里不服。于是以静亦弧为首的一些弟子要求分裂折剑门,其间经过几次争斗,后来在正剑派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调解下,折剑门分为两支。
这事已经过去近百年了,在这近百个春秋里,两支时好时坏,全因利益使然。因为这次分支事件,再加上两支的宗长所修习的剑法都不及其师闲目的十之一二,折剑门在正剑派中逐渐没落。所以,静亦弧和却道孤都在努力修习道法,希望能够光大折剑门,当然也暗自希望合并另一支。
是夜,星送驾起剑光,偷偷溜出月灵山紫华殿,一直向风居山后崖飞去。
月亮还没有出来,剑光在漆黑的夜色中分外明显。飞到后山半山腰他就压住了剑光,怕被上面剑魄的人看到。停在半山腰,他开始贴着山壁向上攀纵。不久已经依稀看到了一条小道,道路两面长着繁茂的树林,遮住了这条幽谧小径。他知道此刻已经来到崖上,只是这里还是个斜坡。山道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