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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红楼梦同人)妙玉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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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玉苦笑,妙尘又道:“你们错便错在顾忌身份名节,明明是真情实意,却偏偏以谎言相对才误了这些年!你可知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四处寻你?不考功名不娶妻,今年来此,也不过是借着大考来寻你玉小姐妙玉师父的下落!”
  那又如何?终究是家破人亡了!泪水流了半日,忽觉心痛无比,无泪可流了。妙玉发狂笑了两声,慢慢说道:“罢了,从前说你是自由身,无牵无挂;如今我倒是自由身了,比你更加无牵无挂了,倒是一件可喜之事。”
  “小姐。”妙尘怯生生说道。原生怕她病了,如今看倒不会犯旧疾,倒像是要疯魔了。
  妙玉忽笑笑说:“太太还等着上路呢,走吧。”
  “嘎吱”合上门,抖落万年灰尘。终了,都是一样的。
  京中无一亲人,李灵均又留了话,妙玉便依言将丧葬之事交由慈心师父。尸身运回牟尼院,由该院的院主主持了李灵均的火葬仪式,其他事务一概由慈心师父安置。
  妙玉在牟尼院中守了七七四十九天,日日潜心诵经礼佛,及到圆满这日,慈心师父将她唤入禅房,道:“我虽不应管俗尘的事,只是你母亲将你托付于我,我不能失信。事已了了,你若是还愿意跟着师父,便仍住在牟尼院中,如若觉得佛缘已尽,便仍住在贾家。待你出嫁,圆满了,你我便缘尽了。”
  妙玉却长跪地上,平静说道:“妙玉愿随师父云游四海。只是还有些俗事要办,待这些事都了了,才能干干净净皈依我佛。”
  也不知她要还办何事,慈心便随她去了。

☆、剃落烦恼玉冉相会   本是有情命里无情

  妙玉回栊翠庵这日,妙真一早起来叫了两个小丫头一同洒扫,里里外外俱收拾得干净齐整,翻出几个青玉瓶子来,托大观园里相熟的丫头采些素雅清香的花儿来放在各屋,又点上香炉。
  小丫头们直问:“太太才刚过了七七,咱们这般不是招惹小姐生气吗?”
  妙真回道:“太太没了,小姐守了这些天,回来了若是再怄着只怕犯了旧疾。咱们不过是打扫干净些,让小姐心里敞亮,心里的难处也便好开解些。”妙尘在屋里听到了,长叹一口气:原先放不下的,也该放心了,妙真倒比自己还心疼她。
  及到晌午,时时刻刻在山门望着的妙真瞧见一对儿人,俱穿海青,便知有妙玉了。二人清瘦如常,慢步走近,妙真本是笑意的脸上却凝了霜,抬手儿揉揉眼睛再瞧,仍是不敢相信,及到她们走进来,仍是只顾怔着。
  来的还有若影——妙弘,她进来时同妙真打了招呼,随妙玉一路进去了。
  妙尘等在屋里,怕她一进门喝不上热茶,一上午都烹了三四壶茶水了。现瞧见她们进来了,一抬眼,却也呆住——妙玉戴着僧帽,两鬓发丝踪影全无!急问:“小姐,头发呢?”
  妙玉却淡淡说道:“三千烦恼丝,不要也罢。”
  她这心是全凉了,再没人能暖得过来了,妙尘妙真心也沉了。妙玉又是淡然说道:“你托他传个信儿,明日在咱们茶庄见吧。”
  “见什么人?”妙真问道。
  妙尘应声“是。”现下别无它法了,只能寄希望在见面上了,或者见了他们二人千结万结都不难解了。
  妙玉将帽子脱下来,用帕子在额上擦了汗,又对镜戴了帽子,也不觉旁人在侧怔怔地看。又道:“别告诉他我的身份。”
  妙尘问:“为何?”
  妙玉道:“怕他知道了便不来了。”将从牟尼院带回来的包袱打开,取出几本佛经来——李灵均生前抄录的,道:“请到佛殿上去吧。”
  妙尘依言将佛经请到佛殿去了。妙弘也随妙真到耳房去,安置了住处。从前跟着慈心,或跟着太太,如今李灵均没了,慈心怕栊翠庵里冷清妙玉伤心,便着她一道回来了。
  这日也正是出榜的日子。
  沈冉二人也不出门,只叫了个小厮在前头候消息。一时间听得敲锣打鼓,一门上吵吵嚷嚷,报单送到了!冉竹生中了榜眼,沈知愈得进士。二人互相贺喜,冉夫人大赏,冉府上下欢喜。
  跟前的小厮讨了赏又递了信,说:“道儿上碰见一个人,托我给爷的。”
  冉竹生打开,却见一行字:明日巳时三刻清风茶庄。
  沈知愈无意瞧见,笑说:“看字迹必是位姑娘!你这红颜知己真是不少。”冉竹生忙道:“瞎说什么。”看着“清风”二字,忽想起丫头晴风来,也便想起妙玉,再细瞧字迹,可不正是她写的吗?怔了片刻,双腿便不由得往门外走去,牵三挂四,倒把桌上的茶具带下来摔个粉碎!
  沈知愈道:“你急什么?往哪儿去?”
  “是她写的,是她!”冉竹生踱来踱去,犹是言语混乱。
  沈知愈笑说:“什么她她的?不管是谁,也是明日巳时三刻。”说完又重重说了“明日”二字。他这才明白过来,笑说:“我高兴糊涂了。”
  沈知愈也笑了——必是他心心念念的妙玉有了消息,道:“能不高兴糊涂吗?事儿办得紧点儿,你这便是双喜临门,人生四大乐事便占了两件,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不对,应是三件!”
  冉竹生问:“可还有什么?”
  “他乡遇故知啊。”沈知愈拍着自己大笑说道。
  二人说笑,却不知这有消息倒不如没消息,来的不是还俗的“妙玉”,倒是真剃度的玉昔缘。
  第二日一早,冉竹生将扇子、坠子俱带在身上,一路寻到茶庄来,刚走近便见亦尘出来了。“冉公子里面请,人在楼上。”冉竹生笑往楼上去,倒忘了问亦尘怎知道他真名。
  快步上了二楼,只两间房,一间房门紧闭,另一间门虚掩着,冉竹生轻叩了两声,听里面道:“进来吧。”忽觉眼眶一热——这声音,多少年了也再听不错的,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强忍了泪,慢推门进去,见五扇琉璃云雾屏风挡在眼前,绕步进去,一张方桌,两把椅,并无人在,桌后一重藕色轻纱,隐约可见一人坐在塌上。冉竹生伸手要掀开轻纱又恐造次,听她说道“请坐吧。”便就此坐在椅上。
  房里是新刷的墙,新糊的窗纸,看这轻纱,也似新置的。风一吹,清雅扑鼻,细看去,纱后正有香炉。她到底还是同从前一样,冉竹生笑说:“玉儿。”
  妙玉冷笑一声,道:“冉公子。”
  这让他心头一哽,道:“玉儿同我何以如此生分?”
  “我倒是只识得一位梅公子,见了冉公子岂敢不生分。”这声音沉稳,却又觉轻飘飘的,叫人听了心生寒凉。
  她明明白白称自己冉公子,必是全知道了,急道:“玉儿若是因我隐瞒姓名生气自然是应该的,可也得容我解释一句。”
  “不必了,我既然知道公子的名姓,自然也知道公子的苦衷,公子多虑了。”
  冉竹生无言相对,由她口说出来,自己半点儿解释不得了,全是他的不是了。她心里有气发发也就罢了,可冷言冷语拒人千里的,倒听不出半点情意。
  她又说道:“今日请公子前来,皆因听闻公子在京中各处寻找妙玉,扰了佛门清静,我不过奉师父之命前来说个清楚,此事因我而起,妄动凡心,扰了公子,害了恩人。”
  冉竹生不解:“什么恩人?”
  炉里的香仍是静静烧着,妙玉心里如同那香饼,灼烧痛透,表面上却如那烟尘似的,淡然和缓,冷笑说:“你自然不知道什么恩人。我的恩人自然是收留我的玉家。”
  “玉儿此话差了,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先失信于玉家,对她们的愧意至死难消。可对你的真心你也该知道,只怨我没能早……”他信了她,只当她的恨意不过是止于“旧主”恩情。
  “公子!”这一声儿忽的尖厉起来,妙玉打断他道:“什么真心假意的,我一概不知。今日请公子前来不过是来消我业障,了我尘缘。听闻公子寻我数年,于心难安,今日当面向公子说清楚了,我也便安心了。公子请回吧。”
  她句句里都是不耐烦,冉竹生不信她如此绝情,问道:“你当真如此狠心,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冉公子请回吧。”
  冉竹生将轻纱掀开,扰得炉烟四散,妙玉措手不及,只好紧闭双目,听他大声叫“玉儿”,也不抬眼,只说:“还请公子自重,贫尼法号妙玉。”冉竹生见她面色平静,淡如云冷如月,鬓角光洁,顿时心灰意冷。
  “这又是何苦?明明可双宿□□,你为何要让你让我受这修行之苦?你有什么难处为何偏不肯对我说?”
  “冉公子高中,何来苦楚?公子前程似锦,仕途坦荡,来日也必然有好姻缘。我又能有什么苦?往后还请公子广结善缘。阿弥陀佛。”妙玉转过身去。
  此刻,二人心里都是云浪翻滚,言行之间仍是止于礼义,若不是因这克制内敛的性子,只怕也不会生出许多误会了。从前中间不过隔着半条浅水,只谁都不肯迈过,终究迟疑迈步子慢了,一误再误到如今,中间生成汪洋,再回不去了。
  冉竹生仍不肯就走,颠三倒四说道:“不是,你不是,这不是你心里的话……”
  妙玉大叫:“妙尘!”
  妙尘本就在门外,推门进来,听妙玉道“扶我出去。”
  妙尘冲着冉竹生无奈摇摇头,便依言扶妙玉出去,及要下楼,妙玉才睁开眼睛,甩开妙尘,稳步往下移去,径直出门,也不乘轿,亦不坐车,不顾街上指点,信步走去。
  冉竹生跟出来站在原处,望她远去,终是落泪——她自此便去了。

☆、落红满地辞别贾府谢恩情   偶作红娘情牵愈怡定终身

  冉竹生回到家中,闭门谢客,连沈知愈撵了出去,大醉三日不醒,因中了榜眼,冉儒也不理会。
  妙玉从清风茶庄出来,便嘱咐晴风:“这个茶庄不能开了。另选一处吧。”
  回到栊翠庵中,着妙真妙弘挑了些东西出来,送与大观园中各位小姐,也一并送了邢岫烟。
  妙真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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