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潜鱼在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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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的人都是杀手。玄雨是。殷十九当然同样也是!
“红蝶天纹斩!”
长刀瞬息在手,十三只红蝶凌空凝聚,组成一个十字迎向来袭之掌劲——红蝶天纹斩,攻守皆备的一招。
蝴蝶君始终不曾远离过湖水。
他其实并没喝那竹筒中的不明液体。
实际上能解迷香的,并不是风,而是风中蕴含的水汽。这一点早在蝴蝶君第一次来到湖边便已经发现。只是此刻他心中有些后悔,万一那竹筒中的解药是真的呢?
“戏耍蝴蝶的代价你支付不起——”
此长彼消,十三蝴蝶杀阵正面迎向凌空一掌,平平无奇的掌风,却蓦然让人有种锁定天地之惊骇,像是人无论身在何处,都绝对避不开一样。
这个年轻人……在武功上竟然有如此造诣!
这已然阴川蝴蝶君心中警惕再升一级!
灰披风如鬼影闪现,看似靠在树旁的殷十九第三次变为残影——他的速度比之刀焰和掌风还要快。
快!几乎瞬息。
殷十九踏足蝴蝶君身前,距离不足一尺!
几乎瞬息……一道红光猛地从殷十九左脚踝爆发开来,血液四散成红蝶,蝴蝶君右手长刀左手短刃双刃并行,在蝴蝶天纹斩之后又一刀后发而先至:
“喝!蝶影双行!”利用事先留在殷十九左脚上凝聚刀意的血液,汇合蝴蝶之焰,反斩殷十九!
……阴川蝴蝶君已是老江湖。
他不但没有真的喝下那竹筒中的水,并且也没有真的解开留在殷十九脚上的红蝶刀气!
“我给你的,当真是解药啊~~”
一剑横空!
被殷十九戳进土里的紫黑绸缎剑鞘突然一颤,留下的最后一道剑气终于在此时引发……这一招学自上辈子,以殷十九的能力也只能凝聚两道剑气而不散,还不能持久。
从最初动手到现在,不多不少,三分之一燃香时。
剑气阻住了刀焰,而左脚同时骨折——不落下风的依然是不落下风,想要杀人的依然被阻挡在三尺之外!
这节奏掌握得刚刚好。
两人似乎谁都奈何不了谁。
两名上位杀手之争端永远都不会仅仅只限于武力,同样也是智慧与隐忍的比拼——但,让蝴蝶君万万没想到的是,殷十九有句话,是真的。
他并不是剑客。
那是因为,剑法虽然可以用剑来发挥,却并不是仅仅只能用“剑”。
“一招。”
左脚脚踝骨折影响了速度,殷十九右足顿入地下稳住来势,抬手并指,一指划开了天地。
怎样的剑意,才能算得上能“划开天地”?
已成实质的剑气。
让万物灰暗的剑意!
宛如实质般的剑气对上“蝶影双形”,封锁之势的掌气凝固了“十三蝶焰”,双双爆发的气流轰地一声,将殷十九曾经依靠过的那棵树彻底摧毁!
地面被一脚踩裂……这一切,完全抵不上那一指剑意。
映在蝴蝶君眼中的天地,已伴随一指倒悬,将天和地区分的却是灰色阴冷的气息,如九幽,似幽冥,仿佛死亡本身。
一指平淡,力似千钧!
那红蝶有一瞬间转为黑色——却硬生生止于一指之前。
双指将要触及蝴蝶君之眉心时刻,殷十九突然流下一行鼻血。
就在这时天穹白色羽翼散。
一道远比刀风、掌劲更为锐利和迅速的刀气凌空向着二人逼来。
这轻巧将速度发挥极致的一刀……
淡绿的刀光斜入二人之间,几乎是紧挨着手指而至!
殷十九立地不动。
蝴蝶君趁机而退。
激烈的刀气和掌风将整个湖水炸裂一丈,却在那半途收敛的平淡一指残余气息下,凝结成无数淡灰色的薄冰……
薄冰纷纷而落,四周气温骤降至冰点。
殷十九的气息彻底收敛至无。
他抬手拧住了流血的鼻子,忽然,有点儿生气。
☆、一尾蛇
武林中的高手很多。
就像没有了“组织”,还有如“影”“蜃楼”般不知深浅的势力。
在另外一个世界,苦境。
除去阴川蝴蝶君,江湖上最会杀人的高手……也一定不会是幽燕征夫。
蝴蝶君已经走得远了。
阴川蝴蝶君还要留着命,去见最心爱的阿月仔。他怎能就倒在这片湖水里?
……湖水纷纷坠落。
殷十九一动不动,任凭水凝结成冰掉在自己肩膀上。当心静到极致,才能不放过四周任何动静。
有一个很会杀人的高手,埋伏在附近看不见的地方。
他的鼻子有点热,血一直在流。
殷十九慢慢地闭上双眼。
那位高手速度很快,手持一柄由两道薄刃紧贴组合而成的奇特长刀。
在殷十九的印象中,整个武林仿佛再没人能比那个人速度更快——又轻又快,当刀锋划过咽喉时,死亡就仿佛下了一场红色的雪……
殷十九突然挪开一步!抬手去拿被他当成暗器戳在地上的剑。
呼。
一缕极淡的风,掠过他的脸侧。无视被光线和气流扭曲的虚影,瞬间冰冷的风,宛如死亡擦身而过的战栗!
就在这一刻。
一个人在他面前显出身影。
那个人白衣,黑发,身背胡琴。羽人非獍屈膝坐在被刀风掌气刮倒的木桩上,腰间一柄淡绿的刀,轻薄,非常适合杀人!
羽人非獍,武林中少有比杀手更会杀人的高手,正是救下蝴蝶君的那个神秘化出羽翼的人。
“蝴蝶君还不能死。”高手的声音如人一般沉默,语调低沉。
但听在耳中的意味却是不容置喙。
如果殷十九的出手,会让宫紫玄暂时住手,那么羽人非獍的出手则意味着所有人都不必出手。忠烈府匾上隐藏的第二人,并不是留下了名字,而是留下了一串代表信物的风铃。
其实玄雨当年也留下了信物……只是一般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忠烈府高堂上的匾所用的木质,是玄雨亲手砍伐下的木材。
羽人非獍出现在蝴蝶君身边,代表悬挂在匾下的信物六翼风铃无疑已被取回。
他还是药师慕少艾的好朋友。
灰披风年轻人捂着流血的鼻子,非常非常的生气。
做杀手的都很讲究信誉。
他说不准退款,身后的人就一定不会退款。公孙月一定要杀,这笔生意一定要做。一个公孙月并不可怕,一个蝴蝶君也不可怕……比较麻烦的是爱妻如命的蝴蝶君加上被护在身后的公孙月。
中途被人搅了生意,殷十九怎么可能会高兴!
“羽叔!”
他声音嗡嗡的,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这是我的生意……”
“笏君卿死了。”
羽人非獍沉默,继而看了他一眼,没提凶手是谁,也没提你当时在干啥,稍停之后说了第二句:“药师请你去笑蓬莱喝茶。”
灰披风年轻人忽然间僵硬。
——完了,能说出这句话,那代表现在慕少艾那个老头一定更加“不高兴”!
树林里很静。
一名很美貌却面如冰霜的紫衣道姑,慢慢地走到夜啼鸟被人敲断四肢的地方。
宫紫玄手持竹叶拂尘,断了一支手臂。她曾经蒙受过笏君卿的恩情,一心一念要杀掉蝴蝶君不可,并不惜耗费人情,请动了夜啼鸟。
矜持而自傲的紫衣师太认为杀手的结局就该死于杀手。所以哪怕非常自信自己的武功,除非必要,宫紫玄只会一路旁观蝴蝶君的下场,而不会亲自出手。
小镇激战时她就隐身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后来有些惊讶于殷十九的出现……
草地还有被碾压过的痕迹,夜啼鸟却已经消失不见。
过了这么长时间,迷香应该已被解开,纵然四肢被断,想来一名上层杀手总有脱身回去的法子。
宫紫玄并未替夜啼鸟过多担心。
她更多考虑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去追蝴蝶君。一个月时间太长,反正蝴蝶君和笏君卿的死脱不了关系,不如杀掉先出一口气?
就是这么固执。
宫紫玄一俯身,从乱草中捡起一样东西。
这东西应该是一开始就被压在夜啼鸟身下的,放在此时此刻,更像是故意留下等待她发现。
那是一枚木质的令牌。
令牌上用纯净的铜镶嵌出一尾缠绕吐蕊的蛇。
宫紫玄脸色一沉,想起自己之前注意到那灰披风年轻人所用的身法,不由捏紧了这面令牌:“哼……紫蛇令!”
传闻中,武林灰色地带有两处神秘莫测的地方。一处是能交易到一切珍奇物品的夜摩市,一处则是能实现一切愿望的紫蛇屋。
前者位于东海一带,后者已有百年没有任何消息。宫紫玄年轻的时候,曾苦苦追寻过紫蛇屋的消息,直到从忠烈府得知那个地方已不复存在。
能实现人一切愿望,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伟大。
实际上要实现并不算困难。
愿望,源自人心的爱恨嗔痴。对于过去的玄雨而言,有愿望的人往往就会有弱点,操纵这样的人心,远比设法利用先天人的躯体来制造傀儡鬼差要简单。
……先天人的功体太过可怕,一个不好爆体而亡,那就得捎上制造者的命了。
地下巢穴。
木桌已经变成碎片,一群原本隐在暗处碎碎念的杀手被鞭子抽得哇哇叫,现在一个一个地陪同某大汉倒在地上,痛彻心扉。
“头领啊……头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老,老大,哒哒哒,那,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像是什么紫蛇屋,哎哟喂娘啊~~~头领你到底跟人做了什么交易啊~~~”
殷十九当然不会知道他家属下正遭受着切肤之痛。
他肯定会回去,只是不是现在。
“……别,别说了,好像有鸽子的声音,是,是头领的书信啊老大——”
湖边。殷十九放走了鸽子,此时正用脚碾着地上遗留的竹筒碎片。
直到谁都不可能再将竹筒碎片从泥土中抠出来,再去检验出里面盛放过的液体。
反正蝴蝶君一定是没喝。那竹筒里的水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