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九里梅香(琅琊榜)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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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便总会走完。
他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确定。
。
牢房很小很暗,只有谢玉右侧的墙上开着一扇小窗,斜斜的光线居高临下的照进来。低矮破朽的方桌上,一盏昏黄油灯。但无论日光,还是油灯,都丝毫冲散不了这里的阴暗幽闭。
九儿倒也并不十分讨厌这里,要知道,很多毒性特殊的植物,只在这种腐败潮湿的环境中才能生长。
生命强悍而平等,与环境无关,再恶劣的土地都能扎根。这是她从小到大的认知。
辘辘的车轮缓缓碾压过金陵城平整的石板路,马蹄踩过,踢踏有声。梅长苏知道,除了初次乘坐马车的新鲜感,其他时候九儿并不喜欢坐马车。虽然她没说过,而且只要出门,也总愿意陪他窝在马车内,但只要一会儿,就会在晃动的车厢里无聊到睡着。小姑娘说不怪她,是窝在他身边太舒服了,像躺在云彩上,飘来飘去,必须睡觉!
这次,九儿鼓着脸将他拦在马车外,自己飞快的钻进去。梅长苏肯定,他听到了不只一声额头撞在马车壁上的声音,还有紧接着传出来的闷哼声。
须臾,车帘被一只手臂挑起来,九儿滑稽的捂着额头,双眼亮铮铮的望过来,脸上却带着微笑。“苏哥哥上来吧!”
视线从她明媚多彩的小脸儿上滑过,扫进车厢,左右两侧的座位和小几都收了起来,马车内铺着厚厚的软垫。九儿正拍着身下的垫子,笑眯眯说:“苏哥哥快上来啊!”
梅长苏哭笑不得:“天牢离苏宅最多不过一炷香时间,很快就到,九儿何须如此——”
九儿鼓了鼓脸,伸开胳膊,四仰八叉的平躺下,身体力行的继续引诱:“苏哥哥不快点上来吗?很软很舒服哦!”还特别强调,“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梅长苏脸上可疑的一红,唇角挂着笑意跨进马车内,在她身旁坐下,沉声问:“你想做什么?”
九儿璀然一笑,拖过他的手握住,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这次换苏哥哥睡。”
这就是他的小姑娘啊,看起来没有将任何事放在心上,却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车厢内很静,梅长苏俯身枕在她腿上,四面八方的车帘垂下来,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九儿想念仙人谷了吗?”良久,他轻声问道。车身晃动,真的像躺在云彩上,很舒服,让人想闭目沉睡。
“不想啊!”小姑娘娇娇脆脆的声音响在头顶上,回答的毫不犹豫。
“小没良心!”梅长苏笑着道。为那个似乎无所不知的师父默哀。
九儿皱了皱鼻头:“师父曾说,谷外的世界就像满是妖魔鬼怪的西游记,一步一坑。要想只坑别人,不被别人坑,就要不停的打怪升级。很多人满级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如仙人谷这般一个世外桃源,只有我们这群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才会想着往外跑。”
见他闭上了眼睛,九儿压低了声音,语速也很慢。
车身似乎整个驶在了云中,飘飘荡荡,九儿轻缓的话语像是被冲散了,慢了半拍才被梅长苏听在耳中。顿了片刻,问道:“西游记?是什么?”
“苏哥哥不知道吗?”难得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九儿很高兴很详细的解释,“西游记就是一只猴子和一头猪、一匹由龙变成的马,还有一个大胡子,陪着一个光头和尚历经九九八十一磨难,一起去西天求取佛经的故事。”
梅长苏扬起笑意:“想必飞流一定爱听。”
被点名的飞流早已经无声无息的蹲在马车上,却也知道不能吵,小小声回应:“飞流爱听!”
九儿竖起食指比在唇前,示意噤声。
梅长苏却又想起她之前的话,不太满意的问:“苏哥哥也是妖魔鬼怪吗?”
“当然不是!”想了一小下,“苏哥哥是定海神针。”
他是每个人的定海神针,终年矗立于九万里冰冷深海,不动不移。只要有他在,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惊。
“那九儿是什么?”
“九儿也做定海神针,陪着苏哥哥!”
。
回到苏宅时已近未时。马车停在门口,黑壮的马驹,昂头迎着落日。一撩开车帘,赭红色的夕照落了满脸。
九儿眯着眼睛,抬手在眉前挡了挡,轻快的跃下马车。马上又转身帮梅长苏撑着车帘,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扶着。
黎纲和甄平一左一右急急的从大门内奔出来,怪不得他们着急,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今天会掀出什么。
宗主过来了!
两人却突然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笑意。知道,不需要他们上前了。
第 27 章
已近三更,上上下下都是沉沉的夜,梅长苏知道这个清森的夜晚还未过去,有一个人一定会来。四周异常寂静,仿佛那天牢里的静一路跟着一起回来了,但空气中充盈着初春所特有的草木泥土的柔和清香。他心里有潺潺流动的静谧满足。
吉婶推开书房门进来,要带九儿回房去睡。
梅长苏侧目去看,身侧的小姑娘,在软榻的薄被上神奇的拱出一个洞,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里面,还传出轻轻的鼾声,睡得格外香甜。
突然就很舍不得,也不忍心吵醒她,回道:“吉婶先去睡吧,一会儿我送九儿回房。”
吉婶刚刚离开书房,密道内便传来了来访的铃声。梅长苏起身走过去,拉开掩人耳目的书柜,对上靖王殿下深沉如墨的面容。九儿也正是知道萧景琰今晚一定会来,便如何都不肯乖乖回房去睡。
两人相对而坐,久久都未开口。梅长苏知道萧景琰为什么来——长久行走于黑暗之中,以为一直会这样,只能这样了,可突然窥到了远处的一星光亮,那些长期于黑暗中学会的坚忍警惕、谨慎持重都妄图一瞬间松懈下来,恨不得立时便向着这光拔足狂奔,伸手撕开遮在头顶的阴沉黑幕!
但是不能。
那光亮还在重重山影背后,山路崎岖,他们不能不低头看路。
他必须阻拦。他抽身而出,如同局外人一般劝告靖王彻查赤焰旧案的种种弊端,对他们现在所谋之事没有丝毫益处。且夏江、谢玉之流只是推波助澜的外因,真正的症结所在,是梁帝的猜忌之心。更遑论,此案是梁帝亲手处置,只要其在位一天,又如何肯自罪人前,为赤焰、祁王昭雪!
一桩桩,一条条,毫不留情的摆在靖王面前。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那是他的兄长、亲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他没有任何防备,当他还满心欢喜以为万事圆满时,他们是不是正被敌人带血的刀刃所屠戮……十三年前他没有来得及救他们,只希望如今,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是连这也不能……
他从来不曾软下半分的挺直背脊,不禁有些颓然无力,痛声问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梅长苏心中一片惨然,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烛芯烧出小小的灯烛花,烛花摇影中,梅长苏感到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拽了拽,一回头,看见九儿正扯着他袖口一角,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双大眼睛立刻水气十足,半边左脸上有一道道压出的睡痕,头发更惨,早被拱得乱七八糟。整个人看起来既稚气,又滑稽。
梅长苏忍了忍,没忍住,笑起来。九儿知道自己睡觉的习惯,不甚在意的伸出爪子在头上刨了两下,随着他一起笑,唤了一声:“苏哥哥!”
梅长苏“嗯”了一声,他知道她睡觉被吵醒会有起床气,现在这样肯定是已经醒来有一会儿,听到了他和靖王的谈话。拉下她在头上刨来刨去的细指,换了自己的手。
皓白月光灵巧的自窗棱中照射进来,靖王殿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堂堂江左盟主极熟练的将小姑娘散乱的头发解开,再重新细致的绾好,莫名觉得此刻自己很不应该处在这里。
当然,九儿并非觉得靖王此时很不应该处在这里,而是,他在任何时候出现在苏哥哥面前都“很!不!应!该!”!!不过她已经学乖了,知道梅长苏不喜欢她针对靖王,清炯炯的大眼珠无辜的眨了眨,看起来乖的不得了:“靖王殿下今晚要宿在这里吗?要不要让吉婶给他准备房间?”
果然,靖王听完马上站起来躬身告辞,九儿很满意。
梅长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鬼精灵,不过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夜已深,便也回礼送客。
门外是灰黑色的夜空,阴翠的青竹,静静的一株一株,在春寒料峭的黑暗中,被不着边际的清风湿雾笼罩吹拂。有一种苍凉空落的安宁。
这样的夜晚总是要发生点什么的,一些出人意料的事端,打破人心里虚飘飘的空落。
是蓦然响起的钟声,沉闷悠长。
“当——!”一声长鸣,远远的来了,特别的慢,慢慢浸透进每个人的耳膜。却又特别的快,紧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昆虫的鸣叫,初春草木生长的声音都收敛起来了,天地间只剩了这钟声,响彻金陵城。
梅长苏和靖王不约而同的愣了一瞬,然后齐齐奔至廊下。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又有些许呆滞,谨慎的仰望着深紫色的虚空,仿佛那钟声化为实质,张挂在空中,能够被看见。都在极力确认,自己听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
黎纲和甄平听到钟声,也赶了过来,紧张的看着自己宗主。黎纲更是将视线扫向九儿,那个神奇的“鬼草”是他亲自交给江左盟安插在宫中太医院的张太医,若是在此事上出了差池,他当真是百死莫赎。
须臾,如同响起时一样,钟声停下的也毫无征兆,只余缥缈余韵,像带着勾子,勾得众人的心肠安静不得。
梅长苏和靖王更加疑惑了,不确信的问道:“多少声?响了多少声?”
“……七声。”黎纲答的也有些迟疑。
“宫中敲响金钟多为丧音,但是七声……”甄平也接口道。
虽是狐疑不解,但梅长苏到底松了一口气,若是太皇太后薨逝,必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