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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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衣带半褪,倚在瓷枕上抬手整理蓬松的发鬓,似笑非笑向雍正道,“人家睡觉,你进来作什么?”
雍正懒洋洋歪在床榻边,只一只手像模像样的扇风,一味笑道,“听说你这两日睡的不好,是夜里热着了么?特意替你扇扇风让你好睡。”
黛玉便半含酸的瞥了他一眼,只问,“大热的天,皇上从哪里过来?”
雍正放下扇子,顺手端起床榻一侧黄花梨平几上放着的冰碗,里面呈着浇了蜜饯的莲子拌西瓜。拿银匙随意一搅,碗中碎冰和着瓜果叮然有声,更觉清凉蜜香,口齿生津。
一面就手捡了块瓜果喂到黛玉嘴边,雍正含笑道,“还能从哪里来?料理完公务便来了你这。”
黛玉半合起眼看他,冷笑道,“哦?怎么御花园花开如云,竟没哪朵娇花把皇上这株红杏给截了去?”
雍正骇然一笑,反手在她腮上不轻不重拧了一把,哭笑不得,“真真你这张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欢又不是。”它又道,“甄氏无非跳梁小丑,理她作甚,平白翻了一宫的醋坛子。”
黛玉赌气斜眼看他,“皇上的消息可见是灵通的,只我除了你这个‘醋坛子’可翻一翻,也再无他人了。”
雍正叹道,“你高兴便好,只乾清宫的规矩使然,我中午用的便不好,一下午平白劳累,到你这里,竟连个饼也吃不得了?”
黛玉听罢忙趿了鞋子起身下床叫人进来伺候,一面叫小厨房备晚膳去,一面叫人取来各色饭食点心。因埋怨道,“冤家!也不知早说,旁人还以为我这个皇后不妥当呢!”
皇帝也不客气,摊开一张夹饼,取一尺来长的羊皮花丝和几块白龙曜混着通花软牛肠一口下肚,酥软香浓。复又哽着脖子调笑,吹胡子瞪眼,一叠声道,“谁敢说?!说什么?!”
黛玉又是好气又好笑,不多时晚膳快快呈了上来,用膳后两人你依我侬的玩闹一阵子,便是斜阳余晖,风渐低沉,小雨淅淅沥沥。
华灯初上,起风了。
*
夜深沉,合眼睡得昏昏,辗转中隐约听得遥遥的更漏一声长似一声。朦胧的月光,自帘间透入落在织金毯上,恍惚间有顺福焦灼的声音传来。
“……嗯?”
衣料摩擦声中,雍正附下身子替她压好被子,沉声道,“……睡吧,我去去就回。”
黛玉若有所觉,欲寐还醒,终抵不住绵长的倦意,昏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下是青丝细篾凉席,触手生凉。黛玉悚然惊醒,身上忽忽透着蓬勃的热意,几缕濡湿了的头发,粘腻的贴在鬓侧。
身侧空无一人,黛玉正觉口渴,抬眼便见紫鹃毫无仪态的跑进来,神色诡秘,更添几分激动焦虑。
紫鹃道,“娘娘,端贵妃殁了。”
【九十八】
景阳宫花木扶疏,一切如旧。只是因着端贵妃骤然薨逝的消息,再好的景致也似被披靡了一层萎靡之色,仿佛这黄梅天的雨汽一般,昏黄阴阴不散。
天色还阴沉着,几滴疏落的小雨滴落在身上,浸湿了轻薄的衣裳,凉意卷入心头。
紫鹃的声音低低的,在这样的天气里颇有些含糊不清,“……用了药后前些日子分明有些好转,只是对药物的依赖渐深,那道士说这是药物作用……便也无人多心在意,怎想今儿出了这遭!”
黛玉一路沉思不语,步辇踱入景阳宫的重重殿宇时,廊下皆是宫廷禁卫,层层警戒森严。原本在殿内伺候的宫女内侍尽被圈·禁在一处,神色恐慌,却无人敢发出声响。
紫鹃再度压低了嗓音,“还是皇上派过来的人觉着不对先拿下了那道士……后来也不知怎的攀扯出了三贝勒,现下人尽皆都在景阳宫里。”
半晌入了正殿,还未至正门处便听得雍正怒极的声音,压抑的声线仿若一把重锤击在身上,“狗奴才,你可知死罪,敢借丹药之手谋害贵妃,朕将你凌迟都不能泄我心头之恨。”
黛玉闻言脚下不免微微一顿,于皇帝而言怕是恼有人借此祸害黎民苍生更多一些,这样想来端贵妃毫不知情的薨逝竟算是一桩幸事。
微冷的晨风穿越树叶的沙沙声响,好似下着一场朦胧的雨,和着殿外清凉的气息,恍若还在暮春时节。殿内烛光盈然,红烛摇曳的柔光之下,缓缓滑落一滴滴软而红的烛泪,淌在鎏金蟠花烛台上,逶迤成珊瑚的斑斓形状。
地上几欲不成人形的小太监死命磕着头求饶,“奴才,实不知张公公所言为何,奴才实在冤枉!奴才怎么敢,就算天借个胆子给奴才奴才也不敢啊!”
顺福眼尖瞧见皇后就在门外,忙走过来将黛玉迎了进来。落座在雍正身旁,黛玉这才有暇打量殿内的情形:只见那小太监瑟瑟发抖蜷缩着跪在地上,凭脸型勉强能辨认出是在端贵妃重病后才从内务府分配过来伺候的;在这小太监一旁被押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面上犹带着受刑后的血痕,模样狼狈,眼神却是桀骜的很。
再其后方是两位阿哥,四阿哥神情悲切难抑的站在一旁,手指止不住的颤动;三阿哥弘时脸色灰败,整个人几乎匍匐在景阳宫冰冷的地砖上;另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公公,正是皇帝身边的张起麟,再思及方才那小太监言语,想来便是他发现了端倪。
张起麟望着那还待诡辩的小太监冷笑,“杂家亲眼拿住了你,凭你说什么也是逃不掉了,倒不如临了为宫外的母亲妹妹积个福气!”
他这样说果然立竿见影,那小太监浑身一震,眼角止不住向三阿哥瞟过去。雍正抄起手边的东西便向这小太监砸了过去,阴测测道,“你瞧三阿哥作什么?说!究竟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谁给你壮得狗胆!”
小太监心知大势已去,闭眼咬牙道,“正是,正是三阿哥指使的奴才。”随后便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将三阿哥如何找到他,再许以金钱好处要他和为端贵妃诊治的道人里应外合下药,都给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惊愕,中途弘时几次忍不住想上前撕了这污蔑他的狗奴才,皆被雍正的冷眼镇压了回去。小太监哆嗦着道,“三贝勒,还说这样宫里没了帮衬四阿哥的嫔妃,纵是四福晋生了嫡子齐佳氏也未必认他。如此,如此这皇位便是他三贝勒的囊中之物了!”
弘时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确实不认得这小太监,但这番话他酒醉时只在贝勒府说起过,如何会被这小太监说出口?!黛玉倒吸了口冷气,三阿哥着实蠢笨如斯,众人见他此刻神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殿外似是风雨之声大作,景阳宫外树影重重,雨滴砸在窗纱上,“拙拙”之音不绝如缕。雍正闭目隐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嘎嘣作响,半晌方吐出两个字来,“……孽畜。”
弘时顿时涕泪横流,失魂落魄的膝行爬过来便是拼命的磕头,“皇阿玛明鉴!都是这狗奴才污蔑儿臣!那话是儿臣喝多了浑说的,可端额娘……儿臣真的是出于好心才举荐道士入宫的!”
雍正绷着脸一言未发,倒是站在一旁的弘历红了眼圈,恨恨道,“三哥快休提‘额娘’二字!弟弟自问待三哥一向是尊敬有加,不知弟弟是哪里做事失了分寸——竟惹得三哥视弟弟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不惜苦心孤诣、害我额娘性命!”
弘历的模样瞧上去当真是悲痛欲绝,弘时却突兀醒转过来,转过身子瞪视自个儿这个四弟半晌,咬牙切齿的冷笑,“四弟也莫故作姿态,演给谁看?!”他眼中满是憎恶与些微的恐惧,低低道,“也是我瞎了眼落了你的算计!只可恨我、无辜没了命的端额娘都做了你这只黄雀腹中的螳螂!”
——只恨他当初听进小人引诱,沾沾自得的私吞了举荐道士入宫的功劳,他自以为高明之举,却是平白帮老四洗去了嫌疑!凭他今日如何分说,也是百口莫辩。思及此,弘时颇觉齿冷,他平日真真是瞎了眼的,竟没看出老四是条忘恩负义的毒蛇:若无端贵妃抚养栽培,他四阿哥还不过是宫人鄙夷的‘贱妇之子’!十余年养育之恩,他竟也能下得去手。
四阿哥面上亦是染上薄怒,眯起眼道,“三哥的脏水泼的真是极为顺手,三哥竟到此时仍是不知悔改,还想拖弟弟下水么?!”
“哗啦——”
雍正手上青筋暴跳,手旁的镶金玉茶盏被掷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犹自争辩的俩兄弟顿时其其噤声。皇帝面沉如水,看了这出兄弟相争的好戏后反倒平复了心绪,手一指,冷冷道,“弘历,你也给朕跪下。”
弘历心中狂跳,仍然乖觉的跪了下来。他敢做这个局便是隐约猜中皇阿玛怕是已经下手对付额娘,他这才孤注一掷,弘时的行为也着实没令他失望——最重要的是,端贵妃左右是没了活路的,而这因由就在皇帝手中。即使是为了瞒天过海,皇阿玛也不会彻查这件事,何况如今还有个一头撞上来的弘时?
他早早算准把自己摆在‘受害人’的位置上,可雍正现下的举动却有些出乎他意料,想起那无处不在的粘杆处,弘历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怎料雍正却是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他二人,将视线凝在那冷眼旁观、气定神闲的道人身上。皇帝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轻扣着桌案,半晌冷笑道,“道长倒是清闲的很,修道之人不好好在云野之地修行,反与权贵相交,巧言令色,意图追名逐利。”
“皇上此言差矣,”道人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声色清亮朗朗悦耳,“贫道亦食五谷杂粮,喜好奇珍美味,这一身也不过酒肉皮囊。既非姑射仙人、有德圣人,便逃不过私心利欲——君不见那些故作清高之人不过伪君子而已。”
他这番话可谓不要脸至极,偏他生的气度非凡,言辞凿凿,冠冕堂皇,只让人觉得他不负‘鬼才’盛名。只这番话,却也隐晦的落实了他与三阿哥勾结的罪名。弘时也曾对其‘强辩’的口才和离经叛道的想法赞誉有加,因此在贝勒府时便奉其为坐上宾。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