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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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眼神微闪,已然亲络着迎了上去,“弟弟见过三哥、三嫂。”
弘时不大乐意瞧见他,似笑非笑的神色古怪。倒是三福晋乌喇那拉氏对他颔首示意,她的面容平和间透出些微满足,自四阿哥大婚后,三阿哥便似开了窍一般与她亲络起来,罗氏几番作妖亦铩羽而归。如今她又有了身孕,算是把苦日子熬出了头。
弘历今日无非是为探望额娘只穿了常服,弘时却是着了朝服。
春寒里的大雪着实恼人,轻呵出一口气,眼前便立刻弥漫上一层白雾,清凉冰冷的气息顺着咽喉直入脏腑。
弘时摆出长兄的架子问道,“贵妃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弘历闻言神色一黯,漫不经心道,“太医院虽回天乏术,但弟弟已在民间张榜寻访名医,想来定能寻得医科圣手为额娘诊治。”
弘时心下嗤鼻,面上却是一派宽慰之意,他伸出手关怀的拍了拍老四的肩头,温声道,“你且安心吧,贵妃娘娘福泽深厚,四弟又是心思纯孝之人,定可转危为安的。四弟有难,做哥哥的理应共患难,若有什么哥哥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弘历面容疲惫,苦笑道,“三哥,实不相瞒,弟弟自打额娘病后只觉六神无主,差事也没了心思管理,正想着如何去与皇阿玛言明,告假好专心照料额娘。”
“哦?!”弘时简直都要心花怒放了,他叹了一声,假惺惺道,“其实差事也不甚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与三哥一样啊——”弘时唏嘘长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思及早早亡故的齐妃,兄弟俩不由得半晌无言。
乌喇那拉氏不轻不重的推了弘时一把,嗔怪道,“爷怎么好好说起额娘来了?有四弟精心照料,贵妃娘娘定会无恙的。”
“借三嫂吉言,”弘历客气说着,他面上带了些许迟疑,踌躇道,“弟弟这里,倒还确有一事想要哥哥帮忙。”
“四弟不必客气,你我就该兄弟同心。”弘时随口道,“你有何事,尽管与三哥说。”说到这里,三阿哥瞥了眼福晋已然显怀的腹部,忍不住得意洋洋,大言不惭道,“便是三哥做不到,近来厚颜能时刻入宫陪侍皇阿玛——三哥也能为四弟在皇阿玛面前说情。”
“那我便先谢过三哥了,”弘历看着三阿哥喜上眉梢的模样,面上感激的笑容愈发真诚,轻声道,“此事于三哥不过举手之劳,当初皇玛嬷病重时便是由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师治好的。”
说到此处,弘历有些故作为难地皱起眉头,“只是这位大师听说是乌喇那拉氏的门客……弟弟,便不好开这个口了。”
“这……”弘时有些犹豫,“皇阿玛素来对这些和尚道士之流不假辞色……万一惹得皇阿玛不悦——”
“弟弟只想全自己的孝心罢了,”四阿哥的语气添了些诱导的意味,“若是平白惹了皇阿玛动怒,我自然一力承担罪责。”
弘历觑见弘时略有怔松的神色,添了最后一把火,“何况大清以孝治天下,我之一片赤心,皇阿玛也未必会加以怪罪。”
听得弘历最后一番话,弘时心里一动,心思顿时活泛起来:他若主动去与皇阿玛说,自然是衬得他友爱手足,尊敬庶母。
他忙不迭的对弘历道,“四弟安心,此事便交给三哥来办就成。”弘时假意跺了跺脚,震落鞋面上薄薄的积雪,急不可耐道,“三哥还急着去给皇阿玛请安,便不与四弟多说了。”
“这是自然,怎能让皇阿玛久侯。”弘历笑得温和,他侧过身注视着三阿哥行色匆匆的背影,面上的神色徒然变得阴冷。
他最后转过身深深凝望着朦胧雪景中的景阳宫,心中百味具杂。随后接过侍从手中的平金手炉收入袖中,冷淡道,“走吧,回府。”
*
春桃徐徐而开时,春天的燕子重又飞来筑巢了。杨柳丝一荛,春风也被缠的熏热起来,有心灵手巧的宫女摘了桃花花瓣作花妆。帝后之间是佳偶佳话,皇帝曾为中宫描绘花钿,六宫嫔妃莫不效仿。
御花园风光依旧,太液池旁的青柳更显青翠柔长。
三阿哥为贵妃荐医科圣手入宫诊治,阖宫莫不赞誉其孝悌的美名;与之相对的则是自贵妃病倒后一次也未曾探望过的五阿哥,仿佛是在推拒赐婚旨意后而一夜之间入了朝臣皇帝的眼,现下于刑部实习,只是五阿哥标榜纯臣,其行事作风倒叫意欲钻营的大臣大失所望。
黛玉懒怠坐软轿,只携了春纤的手一路赏花赏景,阿哥格格们这个时辰却是在上学,下了学方能回宫。水面漾起粼粼波光,揉碎了光晕在其间,令人炫目。沿途是探出枝桠的杏树,花开如云,有结伴踏青的妃嫔瞧见她皆蹲身福礼,黛玉一一含笑吩咐起来,也不作停留。
春纤笑道,“这几日的细雨便不曾停过,难得今天出了太阳。”
黛玉侧目四望,慢慢行至浮碧亭,倚栏远眺。偶有凉风拂过,拂落枝头曼夭如羽的合欢,其树冠开阔,绿荫清幽,绒花吐艳,有色有香,花瓣轻巧落下来,淡薄如氤氲的雾气。
她心下满足,一时有感而发,沉吟道,“虞舜南巡去不归,二妃相誓死江湄。”
黛玉话音刚落,便闻廊下绿荫处有轻柔的女音传来,“娘娘也喜爱韦生的词?”
甄嬛携浣碧笑吟吟走近,她身着一色娇嫩宫装,惯喜梳了一字头,露出饱满宽厚的额头。相经有言:或丰隆平满,或光润开宽,此乃“贵人”。
甄嬛伸手接起三五瓣托于掌心之中,便有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盈于掌心纹路之上,她低语道,“相传虞舜南巡仓梧而死,其妃娥皇、女英遍寻湘江,终未寻见。二妃终日恸哭,泪尽滴血,血尽而死,逐为其神。”
其后屈膝福礼,面含惊喜言笑晏晏,“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合欢树叶,昼开夜合,最是忠贞不渝,原来娘娘也是嫔妾的知音呢。”
甄嬛鬓边着一金镏银镶黑曜石蜻蜓草虫头,四边则是溜银的喜鹊珠花,耳上是赤金缠珍珠坠子,端是钗环珠佩,珠光宝气;再观浣碧身上是浮光锦裁制而成的樱桃色衣裳,头上是点蓝点翠的米珠银花,配一副碎玉金耳环,眉眼神态与甄嬛有三分相似,只额上一道细碎的疤痕将这四分娇俏也毁作一分狰狞了。
“莞贵人起来吧。”黛玉耳闻“知音”二字,不免抿唇哂笑,“高山流水,不遇佳期如梦。本宫只喜‘君王纵使轻颜色,予夺权何畀画工?’”她好笑道,“既无高山,又无流水,何谓‘知音’呢!”
甄嬛恍若未闻,扶着鬓边轻笑,“娘娘自谦非伯乐,嫔妾不才,倒想效仿钟子期。”
“如此,倒是本宫来得不巧了。”黛玉深深看着莞贵人迤逦上挑的眼尾,淡淡道,“常言人比花娇,早知贵人来此,本宫便不该来了。”
甄嬛不解其意,略顿了顿道,“娘娘这话,倒叫嫔妾糊涂了。”
“要来一群人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你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着,岂不天天有人来了?”黛玉端着手帕,玩味道,“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贵人不解这意思么?”
甄嬛嘴角噙着的笑容一僵,又听春纤嗤笑道,“莞贵人美貌,小主身边的这位浣碧姑娘也不遑多让。浮光锦光彩动摇,饶是御花园风光如画也比不得两位花红柳绿。”
浣碧额角有伤,闻得此言大不自在,垂首任细碎的发丝堪堪遮住伤疤,低低道,“春纤姑娘说笑了。”
黛玉乏然无味,平平道,“贵人赏景罢。”
甄嬛一哽,心里纵有千般不甘也不敢冲撞皇后,只好屈膝道,“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一路又有奇花异草,柳岸莺啼,黛玉平复下心境,脚步轻快起来。行至角门,春纤觑着主子神色道,“往日总见流朱跟着莞贵人,今日却又携了浣碧出来。”
黛玉听她言语大有鄙薄之态,不免奇道,“本宫若未记错,向来是这个浣碧更得几分脸面?”
“娘娘有所不知,这个浣碧是个心大的呢。”春纤道,“莞贵人得宠后,她便当着皇上和莞贵人的面出风头,自然犯了主子的避讳。她额上那道伤疤,便是被罚到辛者库后留下来的。”
听罢,黛玉果然神色不悦,冷冷道,“心气忒高了些。”
春纤咋舌,“她也是个有谋算的,竟能生生放血焚经给莞贵人祈福,这才从辛者库那吃人的地方逃出来。”
黛玉敛眉道,“家生的婢子,便是生了异心,或送出宫或配给人家,也算尽心全了主仆情分,何苦再去揉搓人家。”
春纤低眉顺眼道,“娘娘心善,只是莞贵人这样做,便平白无人敢小瞧她了。”
*
年初坤宁宫翻修一新,回廊下通幽曲径之上是重重假山叠翠,疑是无路。谁想往假山后一绕,几欲垂地的碧萝紫藤之后竟是便是坤宁宫的偏殿,布置得甚是雅致。
白天的辰光越发长了,幸寝殿窗外竹影摇曳,床帐前竹帘低垂,日光从浅淡的霞影纱疏落而至,蕴静生凉。榻前的景泰蓝大瓮里奉着几大块冰雕,渐渐融化了,浮冰微微一碰,“丁玲”一声轻响。
雍正走进来,隔帘只见其面壁朝里睡着,拿袖子遮了脸,也不知睡着么。
雍正见了只笑,故意在帘外踱了几步,作势要上前去搬她的身子,一旁迷迷糊糊打扇的小宫女忙起身轻声道,“娘娘睡着呢,等醒了皇上再请来。”
刚说着,黛玉再按耐不住,便翻身坐了起来,笑道:“谁睡觉呢?”
小宫女见黛玉起来,道,“奴婢只当娘娘是睡下了。”又道,“娘娘起了,奴婢这就去叫紫鹃姐姐来伺候。”
雍正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索性抢了宫女的活计,径自坐到旁边给她打扇,那小宫女便悄没声息的退了出去。
黛玉衣带半褪,倚在瓷枕上抬手整理蓬松的发鬓,似笑非笑向雍正道,“人家睡觉,你进来作什么?”
雍正懒洋洋歪在床榻边,只一只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