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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何处闻笙箫-第66章

小说: 何处闻笙箫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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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审讯时忽然用衣服里藏的刀片割腕,我们立即把他送到医院抢救。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他的体质比较差,因为失血过多,还在住院观察。”

闻笙落泪。

警车没有去杭州市公安总局,直接去了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何闻箫在A区的306病房。

闻笙推门进去,看到箫箫躺在病床上打点滴。其它三张病床都空着,使得本来不大的病房看起来有点空荡。

警察帮闻笙把行李放在病房里,就离开了,让他们姐弟相聚。

闻笙恐怕他在睡觉,轻悄悄地走近床前。警察已经告诉她箫箫脱离危险,但箫箫躺在病床上的那幅情景,仍令闻笙深深恐惧。仿佛重现了父亲离开他们时的那个情景。

病床上的箫箫感应到脚步声,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闻笙不能自已,扑在箫箫身上哭了起来。

箫箫倒是显得很平静,微微一笑,还有点调皮:“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闻笙伏在他身上抽泣,哭得泪眼迷蒙,无暇说话。

箫箫伸手摸了摸姐姐的头发:“别哭了吧,我没事嘛。”声音有一点软软的不耐,男孩子式的小撒娇。

闻笙哭着问他:“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要……”

“这件事让我很恶心,我不想再被他们审讯来审讯去,让我在法庭上回忆一遍又一遍。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赔丁伟一条命就是了吧。不过,他们告诉我丁伟没有死。”

闻笙擦干眼泪,坐在床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箫箫沉默了很久,方道:“警察已经告诉你了吧?”

闻笙点点头。

箫箫揭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差不多就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不想举证,也不想辩护。就让法庭判我故意杀人好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几分淡漠。

闻笙不想在现在和他争论这个问题,轻轻揭掉他脸上的被子:“告诉我,这样子,有多久了?”

箫箫转过脸,靠在姐姐腿上,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从入学开始吧,他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教我们班的课。”

闻笙立即明白了许多过去的事。为什么箫箫越来越沉默,有时脾气忽然别扭难测。为什么她以前在他脖子里发现齿啮的痕迹……闻笙痛悔莫及,是她失职,是她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忽略了箫箫。

“他人脉很广,他说如果真得要得罪他的话,以后就不用在画坛上立足了,”箫箫冷笑,“他还举了个例子,说前几年有一个人,乖乖顺遂他的心意,他送那家伙一路顺风,在业内多少多少比赛中拿奖……真他妈的恶心,到处都是文化流氓。”这是箫箫第一次骂脏话。

“所以你跟我说你不想再画画了……”闻笙喃喃地道,“我真是该死,为什么我就没有好好想想……”说着,泪珠又开始掉。

箫箫躺在那里用手去接:“怎么又哭了啊……”

“其实我本来想熬过去算了,忍过这一年,转专业嘛。但是要去阐释他这门课的学期作业,如果我不去交,他会让我重修,我还要在他手里熬一年。我就揣了把水果刀去了。本来只是想吓吓他的,但这家伙那天喝了酒……我就想,豁出去算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吧。”

闻笙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

“你怪我吧?”

闻笙摇摇头。在路上她想了一百遍,一定要狠狠地责骂箫箫,问他为什么要割腕。可是,真得看到箫箫躺在病床上,闻笙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她要怎么责怪箫箫呢?箫箫能怎么做?换了是她,又能怎么做呢?

箫箫还活着,让闻笙觉得一切都可以被原谅。甚至那个该死的丁伟,都是可以被原谅的。闻笙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失去了箫箫应该怎么一个人生活。他们从出生起就相依为命,习惯了另一个天经地义的存在,根本不知道怎样孤身一人生存。

“为什么我们总是遇到这么多事?”

人生是由谁决定的呢?那么多不可抗力因素,远非微薄人力所能抗衡。

握着箫箫的手,闻笙觉得心里空空的没有底。她面对的是远非她的力量所能解决的问题,这种无力和恐惧让人觉得无依无靠。这和面对成非的问题又不同,同样是无力,成非的世界是她不了解的,成非的故事可以由小女生天真的想象来自我安慰寻求勇气,以爱之名可以一往无前。

但箫箫不一样。这是一个完全现实的、冷酷而坚硬的事实,容不下一丝丝幻想的空间。她不需要幻想,她清楚所有的后果,只是无力改变那个结局。公安局、法庭,是何家父女一生从未想过会接触的世界。

闻笙慢慢地伏在箫箫身上,想要休息,那种无力感让她觉得更疲惫。

箫箫已经豁出去了,反而有一种无谓的平静:“没关系,随便他们判好了。姐姐,你还有钱没?我们把医院的帐单结了就行了。”

钱不是问题。邵安琪给她的报酬还足够用。问题是,闻笙不能让箫箫去坐牢。杀人未遂,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她不能想象,箫箫这样娇气单薄的孩子,怎么在牢狱里度过半生。闻笙宁可自己去坐牢。

闻笙忽然坐起来:“箫箫,有一个人可以我们。”

箫箫非常非常非常不希望她说的那个人是成海岩。那样的话他宁可去坐牢。

“我认识一个律师,他在北京很有名。他很厉害,他一定可以救你……”

名律师的如此下策

徐为接到闻笙电话后,立刻飞来杭州。

一看见闻笙,徐为就笑着安慰她:“没事,不要担心。”他的态度没有丝毫的紧张,让闻笙觉得微微心安。

“你一定可以救箫箫的对不对?” 闻笙迫切地问他。

“先让我和你的宝贝弟弟谈谈吧。”

徐为和箫箫谈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出来。闻笙一直等在外面,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上去。

“箫箫和你怎么说?”

“最好的办法是举证丁伟性侵害,把箫箫的行为判定为防卫过当。再请权威的精神病医师为箫箫制作一个由于长期受侵害而精神焦虑失常的医学鉴定书。法庭上的事可以交给我,我有十足的把握让箫箫的刑期减到两年左右。在监狱方面再打通一下关节,大概有一大半时间可以保外就医。这是最理想的一种情况。但……”

闻笙咬了咬嘴唇:“箫箫有心理上的洁癖,有些事情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这件事对他伤害太大,他不会举证的。”

徐为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个方案,必须本人配合才行。否则,法庭上,我没法进行辩护。”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倒是有。不过这个办法,可能就需要你好好衡量一下才行。”

闻笙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是什么办法?”

徐为没直接回答:“我们去草地上走走,我和你详谈。”这种态度让闻笙有些忐忑,在这件事上她很依赖专家级的徐为。如果徐为粉碎了她的希望,那闻笙一定会绝望。

在医院里散步并不是一件很怡人的事,因为到处会看到穿着病人服被家人扶着甚或坐在轮椅上的病人。闻笙天生心肠软,再加上经历过父亲去世的一番折磨,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他们在人迹较少的一处长椅上坐下来。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办法?”

徐为沉吟了一下,问她:“你知道成非现在用的名字叫成海岩。成海岩的身份、背景资料和成非截然不同。”

闻笙一呆:“你是说……”

徐为点点头:“成非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一九九四年,金雯雯因为亲眼看到成君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自杀未遂,她原本就有天生的精神隐患,抢救过来后被鉴定为精神分裂。成非因此爆发,企图谋杀生父成君威,但他的母亲扑上来替成先生挡了这颗子弹。

据邵先生告诉我,成非当时受了非常严重的刺激,驾了邵先生的车冲出门,在北京乱开了一夜,后来被成先生派的人绑回家。因为他打电话到公安局自首,所以这宗谋杀案曾被北京的一些媒体渲染报道过,后来被成先生花钱封了新闻。

成非这个案子当时也很绝,箫箫这件事还有举证这条路可以走,但成非就是一条死胡同。所以,成先生令人伪造了畏罪自杀的现场,将成非的户口申报死亡。另外找到一个和成非年龄差不多的已死亡户口,买通关节移花接木。所以,成非就变成了现在的成海岩。”

“你是说,让箫箫也……”

“当然,比起举证,这是下策。这个办法,比较麻烦,需要打通的关节很多。而且,办成以后也有隐性的危险,现在是2007年,很多管理和九十年代又不一样,比九几年成非案发的那时候,难度又高一些。而且,对箫箫来说,他以后要完全换一种身份来生活,在心理上的压力也比较难以承受。所以,我还是推荐举证。

不过,如果像你所说,箫箫有心理上的洁癖,那举证这条路就行不通了。我略有了解这种洁癖,是一种心理上的严酷压力,比生理上的洁癖更难承受,如果不顾忌的话,最后可能会引发人格分裂,相当麻烦。他宁可为这件事杀人自杀,却不愿告诉任何人。从这点来看,要让他再详细地举证,的确太难。”

要怎样选择对闻笙来说是个绝对的难题。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他们回到病房,闻笙请徐为向箫箫讲述了两种方案。

“我既不要举证,也不要换身份。姐姐,徐先生,你们根本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不就是坐牢吗?”他握住姐姐的手,“没事的。监狱里面清静,我可能会比较适应。”

徐为听了,微微一笑:“我恐怕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监狱。”

“什么是监狱?”

“你有没有看过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别跟我说监狱都是像鲨堡一样。”箫箫笑了笑,“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给我讲狼外婆的故事了。”

“当然不会完全一样,但有一点,古往今来全世界的监狱都是一样的,就是体制。监狱是一个比军队还要更体制化的地方,它独立封闭,充满各种明规则和潜规则,每一项都不容动摇。闻箫,你是学艺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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