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邪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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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我忘了你的存在。巧巧,你的蛋糕够不够分一点给这个嘴馋的小女生吃?她已经吵了一下午了。”
“你少在巧巧面前破坏我的形象,我哪有那么贪吃,我是真心来看巧巧的。你欢迎我吗?”她把一束好大的香水百合捧到巧巧面前。
“当然欢迎,请进厂巧巧退一步让晏传进屋。
“香花赠美人,相得益彰!季墉赞叹,搂住了巧巧两人一起走入。
“你们坐一会儿,我去泡茶!”
“不!我不喝茶。’晏伶及时阻止。
‘你给她一杯咖啡不加糖和奶精。”季墉接口。
“你还记得?你对我真好!”晏伶兴奋地凑上唇在他脸上嗽了一下。
巧巧装作没看见,快步走人厨房。等她端着饮料出来时,他们两人已经高谈阔论,辩得不亦乐乎。
巧巧坐在季塘身旁想加入他们,却发现他们谈话内容是她陌生不解的。
“艺术都是反应历史的,你看黑暗时期人们生活痛苦、只向往来生,因此那时代的作品几乎都是以神为本,看不到什么个人色彩。所以我认为现代的表演艺术反应的,正是这一代人类在太多的资讯中茫然无措,拼了俞想追求,又弄不懂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困惑。”
季墉说得眉飞色舞,巧巧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这种说法并不公平,我认为表演艺术是一种时代潮流,就像莫内的印象派,刚开始不也得不到太多人的支持,甚至于批评他们画的图只凭印象潦草几笔带过,根本就称不上艺术,但是渐渐地它成了一股潮流,带动了后来的新印象派、表现派、世纪末等等,更创造出塞尚、高更这样杰出的艺术家。”
“是时代潮流也罢、是茫然不知未来也罢,它总是在反应社会文明的推展……”他们热烈的讨论巧巧根本插不上话,只好到餐厅把未整好的菜收拾好,穿上围裙冲洗碗盘。
夹杂在水声问的是季墉和晏传愉悦的交谈声,她很羡慕他们能谈得这么起劲。唉——只能怪自己太笨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水水说过爱一个人就必须和他心灵交会,可是凭她的头脑怎能办到?
切好水果、蛋糕,巧巧把它们端到客厅。
他们聊得更起劲了,巧巧坐在季墉身边努力理解他们的交谈。
“在文艺复兴时代进入人文主义时期,画家的地位开始抬头,创作不再以神为本,渐渐有了意识知觉,我总是认为这时期艺术才算有了尊严、有了意义!”
“我也这么认为,我特别喜欢十八世纪上半期浪漫派的作品,尤其是‘沙乐美’。”晏伶说。
“什么是沙乐美?”巧巧问。
“那是一个故事,描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在国王面前跳舞、迷惑国王,最后把他的头砍下来的故事。后来有很多画家以这个故事为蓝本,画出许多除炙人口的作品。”季墉向她解释。
“这个故事一点都不浪漫,为什么说它是浪漫派?”巧巧还是不懂。
“小笨瓜--浪漫派是一种画风、一种风格,不是代表这个故事。比方那时期有人画航海啦、探险啦。暴风雨等等,都是充满幻想的。不像早期新古典主义的作品用很华丽的笔触、最逼真的工笔来作画,因此浪漫派曾被批评为不切实际。
季墉的玩笑话听进了巧巧耳里成了讽刺,她从不介意别人说她笨,但这话自季墉口中说出就是让她心中酸水直泛。
之前他一直赞她聪明的,为什么在晏伶面前她就变成笨瓜了呢?原来,聪明是禁不起比较的。在晏伶面前任何女人都要相形见绌吧!
为什么只要晏伶一出现她就有了严重挫败感?是她肚量太狭小不能接纳别人的好?还是她眼界太低缺乏客人的肚量?
巧巧甩甩头截断他们的交谈。“很抱歉,我累了想先进去休息。”
“去啦!你去睡,别让我们两个疯子把你拖下水。季墉哥一谈起美术都要聊到三更半夜才肯放人,所以你明天一早发现我在你家打地铺别太惊讶。”晏伶越俎代庖地替季墉回答。
“那——晚安了!”巧巧点点头朝房里走去。
“等一下,老婆,你忘了我的晚安吻!”
季墉飞快地跑到巧巧身边,在她唇上盖上一吻。这一吻稍稍填平了他所造成的委屈。回到房间,她对着镜子警告自己--颜箴巧,你不可以把人想得那么坏,晏伶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子啊!她聪明睿智、她善良体贴,她帮季墉不也是在帮你吗?她让季墉那么快乐你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嫉妒呀!她是季墉的好妹妹、季墉是她的好哥哥,你怎可以对这种手足之情产生怀疑?
她拼命地说服自己、拼命地告诫自己,可是却越说越心慌、越说就越害怕……如果水水在就好了,她一定会帮她拿主意。
她逼自己在热络的交谈声浪中人眼,可是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虽然她不可以到办公室找季墉,但他给了她特权——随时可以打电话找地说说话。这个特权让巧巧自信地认为,在他心中她是特别的!
她拨电话给他,响过两声,一听见他的声音,巧巧满胸满怀都扬起幸福感。“季墉——是我。…·”
“今天乖不乖?做了什么事?”
“我练了舞、陪阿彩聊天、看了报纸、看看天空……”她数着数着才发现自己的生活有多空洞贫乏。
“晚上我会回去陪你吃饭。”
“真的吗?没有骗我?”
“我常食言吗?”这话问出,他才猛然想起结婚以来,近一个月里,他还没坐下来好好和巧巧吃顿饭,他这个丈夫做得太失职了。因为巧巧从不会怨声载道,他就理所当然地视而不见。
“晚上没有应酬?”
她软软的声音听在耳里松弛了因工作拉紧的神经。“今天没有。”但晚饭后他有自己的计划。
‘’那——晚上你可不可以陪我到国父纪念馆看苏联芭蕾舞团表演,他们这次要演出‘仲夏夜之梦’,这消息是我在报纸上看到的。”巧巧兴奋地说,想起那个有星有月、凉风吹拂过树梢的夜晚——就是那个晚上她爱上季墉、季墉向她未婚的。“巧巧,我今晚要和晏伶一起去看画展,因为是最后一天展览,所以……”他语带抱歉。
半晌,她没作答,委屈哽在喉间,她使了全力想为自己的失望找到宣泄出口。“巧巧?”季墉轻唤一声。
“没关系,你们去。”咽下委屈,她告诉自己季墉工作那么辛苦,也该有属于自己的休闲空间。
“这样好了,我叫人去买票,晚上我先送你去国父纪念馆,我们再去看画展,等节目绍束后我再去接你。”
“好。”她回答得言不由衷、有气无力。
“你不高兴了?”
“没有。”她试图让自己的不舒服降到最低。
“说谎!”瞬间,他有一股冲动想放弃画展,陪巧巧去看舞蹈。
“真的,我想如果你要我陪你去看画展,我一定会无聊地打呵欠,相对地,我若硬拉你去看芭蕾舞剧,说不定你也会在里面呼呼大睡,所以你的安排是最合适的。”她帮彼此都找到台阶下。
“巧巧---真是个最体贴、最会替别人着想的好女孩!”季墉情不自禁地在话筒上送出一记响吻。当初的决定果然没有错,娶巧巧是一个最明智的决定。
放下电话,巧巧升起—股冲动。她跑到季墉的画室中抽出一本“西洋艺术史”,随意翻开一页开始背诵。
“超现实派受佛洛依德‘梦的解析’的影响,所以画图开始接纳潜意识,超现实派的特点是——,不合乎逻辑。二,充满小趣味…··”她背着背着,突然发觉自己泪流满面。
她这是在做什么?不管再怎样努力,她都不可能变成晏伶的,对于她,她是永远的望尘莫及呀!
她能做的只有乞求万能的上帝,请它别让季墉有机会爱上优秀的晏伶。
巧巧倚在国父纪念馆的柱子分。芭蕾舞剧结束了,亮晃晃的灯一盏盏熄灭,她心底那股?炫燃ぐ旱母卸形疵ざ型巳ァ?流畅的音乐声还在她耳边京绕,巧巧深吸口气,褪下鞋子裸着足,依着剧中的舞步,几个旋身轻快地在长廊上跃舞。她仿佛变成被小精灵巴可点上轻浮草汁的莲娜,在药水的催促下舞出对爱情的沉醉。
梁育诚看呆了,没料到落幕后,舞台下竟有出真实的仙子之舞正在上演。他不由自主地台起双掌拍手。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巧巧停下动作,转身寻找音源。
“你跳得真好厂梁育诚自阴影中走出,由衷赞赏。
“谢谢”巧巧不设防地朝他走近。
“节目结束了,怎不回家?”
“我先生马上就来接我了。”她据实以告。
“你结婚了?”一抹失望自他眼底一闪而过。
“对啊!我先生很好哦,他帮我弄了一间舞蹈室,可是我等不及回家就在这里跳起来了。”对于刚才的行为巧巧有些羞赧。
“你是个舞者?”
“不算是吧!我学了好多年却从未真正表演过。”
“肯不肯加入我们?”
“加入?”巧巧疑惑地看着他。
他递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舞蹈社,如果你有意愿可以到我那里上课。”“你们缺老师?”
“只要你肯来,我们舞蹈社永远有缺额。”
“谢谢你。”被肯定的成就让巧巧欣然。
“可以给我你的电话、住址吗?”
“可以呀!”巧巧没多作思考,把季墉怕她迷路、硬要她收在包包的名片拿出来。“贺季墉是我的丈夫,我叫巧巧、轻巧的巧。”
“我先走了,我等你电话。”
’‘好,拜拜!”
互道再见后,她就远远看到季墉的车子驶近;巧巧兴奋地朝车子跑去想告诉季塘这个好消息。打开前座车门才发现晏伶已经坐在那里,她点点头打过招呼,没多说话就钻入后车座。
“节目好看吗?”季墉看着巧巧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伸手帮她擦去汗水。“非常好看!季墉你好厉害哦,可以拿到最前面的票。”
“那不叫厉害,那叫做你老公有钱。”晏伶对她的无知嗤之以鼻。
碰了一鼻子灰,巧巧闭上嘴巴不再多说话。
‘我真的爱死了梵谷的画,那种强烈的生命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