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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紫衣绝-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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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岐已站起了身,重新拉低风帽,敛服要迈上楼梯。阿萧已抢先一步上了楼,回首道:“你想看这把剑的时候,来东首第一间找我。”说完身形一晃便往自己房间去了。
  凤岐并不觉得这女扮男装的剑客能送自己到纪国,他本已病得不轻,又忽闻公子胥被刺杀,更是无心与这剑客敷衍。
  他已在酒坛中的锦囊里嘱咐陆长卿勿杀公子胥,然而公子胥还是被刺杀。是陆长卿当真将他尸身喂了狗,根本没有去挖那坛酒,还是挖出酒坛看到了锦囊,却不信他?
  一想到陆长卿,凤岐轻轻叹了口气,又禁不住咳嗽起来。
  镐京未央宫,精雕细琢的铜炉中的熏香氤氲,香雾缠纱绕帐,宛若天阙。
  陆长卿坐在书案后,怔怔望着青铜烛台。之前那男人曾被他迫着秉烛侍读,也正是那一晚,他第一次打了那男人,强迫他欢好,逼得他将金簪刺入喉咙。
  如今男人真的死了,数日的疯癫后,此刻陆长卿心中却又觉得,男人的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他活着,陆长卿根本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他深爱却又痛恨的人。于情于理他都该好好折磨他,然而折磨他却从来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放不开,伤不起,杀不得。不能爱亦不能恨。两个人在一起,无非是一种折磨。
  然而,凤岐死了,虽是最好的结局,陆长卿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仿佛已经失去了爱和恨的能力,心如死水,唯有绝望。
  他懒散地披着青裘,散着如墨的长发,斜倚在朦朦胧胧的云雾中,怀中搂着那一只酒坛。
  第一只锦囊已经拆开,里面的字条上是凤岐舒洒的行楷——勿杀公子胥。
  那一日陆长卿将这五个字盯了许久,太宰慎叔同问,是否要刺客行动。陆长卿沉默良久,只字不提锦囊之事,默许了刺杀。
  公子胥死后两日,祝侯拥公子胥之子公孙偃为王。公孙偃不过两岁小儿,祝侯受公子胥临终之命,为辅佐幼主之重臣,号称代父。各诸侯因公子胥之死怒不可遏,逼镐京更急。
  黄昇已连失三城,诸国甲车千乘,战马万匹,杀气腾腾朝镐京杀来。
  陆长卿默默盯着第二只锦囊。
  凤岐在第一只锦囊里已说过,如果遇到难题,再看第二只锦囊。陆长卿心中只觉,每一只锦囊都是凤岐在对自己说话,他当真是不舍凤岐太快把话说完。
  他似乎已忘了城外的厮杀,而热衷于他和凤岐的这个“小游戏”,纵使他并不相信凤岐留锦囊是为了帮他——当年这男人能为了周室杀陆疏桐,今日更不会怜惜弑王夺位的陆长卿。
  正在这时,太宰慎叔同求见。黄门引入,慎叔同再拜言道:“陛下,黄将军又失一城,自刎谢罪。”
  “敌众我寡,并非他之过。”陆长卿淡淡道。
  太宰叹道:“陛下,请您振作起来……虽敌众我寡,但庆兵骁勇,只要陛下能振奋精神,我们未必会败。”
  陆长卿微垂着眼,扫过太宰的脸,缓缓道:“太宰,你曾说只有凤岐能力挽狂澜?”
  “……凤岐大人确有经天纬地之才。”慎叔同叹了口气,当年凤岐诱陆疏桐赴镐京,庆国朝臣俱恨凤岐入骨,却惟有慎叔同不信,是故至今仍对凤岐用以敬称。
  陆长卿看着第二只锦囊里的字条,疲倦一笑,将它丢给慎叔同。
  “这是凤岐生前留给我的锦囊妙计,你看看吧。”
  慎叔同小心翼翼捡起,展开读道:“速离镐京,退守岐关。”
  陆长卿道:“他让我将辛苦打下来的镐京拱手让人,你说他是帮我,还是帮周室?”
  慎叔同沉默良久,抬头道:“陛下,我还是信国师。”
  陆长卿一哂,拢了拢青裘衣站起身,取下墙上挂的宝剑,对慎叔同道:“传令下去,坚守镐京,庆侯将亲临军中!”
  接过慎叔同手中的字条,陆长卿将它在烛台上焚化成灰。
  

  ☆、第十一章

  三月之内,镐京再次沦于战火狼烟。
  祝侯与镇、杜、宗三国国君领大军自城南十里的营地浩荡而出,直逼到城下,分列布阵。杜侯领左军,镇侯宗侯领右军,祝侯自领中军,五万步兵,三千甲车,远远望去,密如虫蚁。
  祝侯明颂高坐华车修盖之下,冷冷望着城上。女墙后一青裘男子未着甲胄,长袂凌风,过于削尖的下巴微微扬起,淡淡看着城下的千军万马。
  祝侯露出嫌恶之色,“这种时候还是这副模样,和他那逆贼兄长一样令人生厌!”
  一旁祝将孟良听了,叹道:“殿下,逆贼的军马阵列整齐,不可小看。陆长卿虽是乱臣贼子,却也绝非泛泛之辈。”
  祝侯作色道:“这小贼杀了王,又刺杀公子胥,他眼里根本无法无天!这种人任他有多大本事,也是天理不容。”
  孟良望着高城上陆长卿冷峻的面容,叹了口气:“这些年他就像魔障了一般。我还记得二十年前凤岐大人跪在雨中求先王留下庆国庙堂的情景。国师一向聪慧多智,却唯独这件事做错了。若那时没留下陆长卿,大周也不至于落到今日。”
  祝侯想起陈年旧事,心中烦闷,挥剑大声下令:“鸣鼓,攻城!”
  一时鼓声大作,三国军马如鹰隼振翅扑杀而去,锐不可当。
  城下庆侯兵马抗敌俨然,镐京杀气四腾,血溅黄沙。
  陆长卿垂眸看着,回头对太宰慎叔同道:“祝侯一路奔袭而来,今晨方扎营就迫不及待地攻城,我们以逸待劳,又据地利,可以以少胜多。”
  慎叔同担忧道:“靖侯按兵不动,恐怕还在观望形势。若是我们失利,他未尝不会倒戈。”
  “我已令人去封他们的粮路,他们攻城不下,只能退回。”陆长卿观察着城下战势,“太宰,你休要被凤岐几句话糊弄,他无非是想令祝侯不战而获。庆国若要东收中原,渭水这一片地方必不可少。”
  他顿了顿,指着中军一辆华车,道:“太宰,那人便是祝侯明颂。我将他射下来,祝军必定退兵,祝军一走,宗杜二国也不会留下。”
  城上距离太远,不在弓的射程,慎叔同盯着陆长卿心中忽然一紧,慌忙道:“殿下……”
  陆长卿本懒散着倚墙斜立,此刻忽然直起身,冷峻的面容上绽出一丝轻笑,二话不说挥袖下了城郭。
  “殿下留步!”慎叔同在他身后高喊。
  城门忽然打开,幽邃中驰出一骑。
  陆长卿的青裘广袖在风中翻飞,他对周围的厮杀视而不见,策马直直朝祝侯中军奔去。有祝兵冲上去阻拦,他随手挥剑将那人挑下马背,毫无停顿地继续向前飞驰。众人皆以为这是庆军一名骁将。
  祝侯这时也注意到了他。
  萧疏孤俊,清冽如北风的青色身影,践踏鲜血而来。祝侯心头突然一震,他恍若再次亲眼目睹当年那所向披靡的栖桐君。
  那是大周最辉煌的时代,陆疏桐三个字声震南蛮北狄,灼灼如朝阳。
  仿佛自他一死,周朝就迅速腐朽下去。诸侯貌合神离,各自为政,连一向勤勉的国师都耽于长生不老之道,对国事心不在焉。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栖桐君三个字一起被埋葬。
  穷三军之勇,竟无人能阻挡陆长卿。
  他只身匹马挟风破阵而来。
  祝侯忽然大惊失色,他竟看到陆长卿一边骑马奔驰一边拉弓搭箭,有条不紊得仿佛根本不是置身于混乱的战场。
  有人高声尖叫:“那人是庆侯陆长卿!”
  陆长卿看着祝侯,目光清冷慑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杀人的利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祝侯明颂眼睁睁看着陆长卿的动作,浑身却僵硬得动弹不得。陆长卿手中拿的是令庆国称霸天下的弓,陆长卿的武功如今也早已胜过当年的栖桐君。
  一时间明颂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陆长卿只要手中有箭,就无人能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暗处一支箭猛然射出,陆长卿手中的箭也瞬间离弦。
  孟善见无人能阻拦陆长卿,只得杀回阵中朝陆长卿射去一箭替祝侯解围。陆长卿微微偏头避开,离弦之箭便稍稍偏斜,射入了祝侯的左肩。
  祝侯大叫一声,翻身扑倒,险些坠车。一时祝军阵脚大乱,孟善令人鸣金收兵,退兵井然有序。
  “不要追。”陆长卿命令道,他勒住马,回首眺望退去的三国兵马。
  他要赢得这个天下。只是可惜,凤岐已死,不能再亲眼看到了。
  “庆侯射中了祝侯的肩膀,祝侯大军又退回了城外十里的军营。”阿萧抱着双臂,靠在窗口。
  凤岐拥被坐在床上,一边缝好手中衣服的最后一针,一边剪断线头,叹道:“所以呢?所以少侠便闯进在下的房间?”
  阿萧撇撇嘴,走上前做到床对面的椅子上,“阿猫兄,你觉得庆侯这人如何?”
  凤岐一边抖开衣服,一边提在手中打量,心不在焉道:“他的武功是极好的。”
  阿萧见他敷衍,索性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紧着眉头自顾自道:“我本以为庆侯一定会败,现在却觉得未必如此了。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栖桐君,现在的庆侯不愧是栖桐君的弟弟,竟能让祝侯那老家伙吃瘪。栖桐君死得不明不白,这些年庆侯打来打去扩张疆界,我本对他有几分同情,只是后来他攻下王城,将国师车裂,我便觉得这人该死了。”
  “嗳,你知道么,原本栖桐君死后,文王怕陆长卿长大后报复,想斩草除根,后来是凤岐大人在殿外连跪三日替他求的情。凤岐大人那样的人竟然为了他跪求别人……可他恩将仇报,竟将大人五马分尸,实在不是东西!若是大人还活着,一定后悔救他。”
  虽已时隔多年,凤岐却并未忘记那三日的风吹雨淋。他被触及往事,只淡淡叹道:“若是凤岐还活着,也不会不救陆长卿。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是无辜的,并没有引起天下战火……那时候他只是个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伶仃无助的孩子。”
  阿萧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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