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赌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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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算,他倒是很想攀关系!”
庄友柏转了转手中的水杯,看向站在油烟中却仍旧清清爽爽的余祎,突然觉得她很像坐在客厅里的那人,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不见底,在这个破旧的小地方,是如此异样的存在,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发现,直到魏宗韬出现在这里。
庄友柏压下心绪,想了想,说道:“我跟他亲戚一场,他到底姓庄!”
余祎将切好的食物装盘,盛起锅中已熟的菜,最后道:“可惜,我不姓庄,魏先生不想搅的混水,我又怎么能去搅,毕竟我现在住在这里。”端起餐盘,盘中食物热气腾腾,色香味诱人,余祎将餐盘递到庄友柏面前,心情颇为愉快,“更何况,我们都是良好市民,应该相信警察,今天下午的那两位警察,不就很有本事?”
这样漂亮的一张脸,笑得天真无邪,仿佛真是一个信任警察的小姑娘,庄友柏接过盘子,也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达眼底。
庄友柏跟随魏宗韬十多年,从泥潭里摸爬打滚到如今,从年轻气盛走到而立之年,他对魏宗韬的脾性很是了解。
此番来到儒安塘,他们只想静养,根本不欲插手乱七八糟的事情,因此庄友柏本就不抱希望,只是魏宗韬却点明,他允许余祎插手,这已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饭后庄友柏沏了一杯茶,走到三楼的露天阳台,递给正在赏景的魏宗韬,“魏总,还有点雨,小心伤口!”
一小时前终于来电,远处有点点灯光,魏宗韬接过茶杯,指了指前方,“那里就是儒安塘小区?”
隔得太远,看不清小区轮廓,只有星星似的一点光作为指引,庄友柏点点头:“对,余小姐之前就住在那里!”
魏宗韬想起来到此处的第一晚,他喝到了花生眉豆鸡脚汤,只不知煲汤的这人,是否如他现在一般望向远方。
庄友柏观察着魏宗韬的表情,顿了顿,说道:“魏总,真叫人去找出瘦皮猴,也不会闹出什么动静,都是些小流氓的小打小闹而已。”
魏宗韬喝了一口茶,“哦?你真想帮他?”
庄友柏道:“从前家里穷,能从小山沟里走出来的人太少,我是一个,庄勇是另一个,他能有现在,想来也吃过不少苦。”
魏宗韬“嗯”了一声,又一次睨向那片小区,“假如瘦皮猴失势,这里会落到什么样的人手里?”他低笑了一声,“余祎太聪明,不过毕竟年纪小,她在闹脾气而已,你放心!”
余祎就是在闹脾气,她极其厌恶魏宗韬那副颐指气使、成竹在胸的模样,再者,她不过是一个外来的普通人,哪里真有什么本事去救一个地头蛇,他未免将她想得太离谱了。
余祎猜不透魏宗韬的心思,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忙走到窗边将玻璃窗关上,魏宗韬垂眸看了眼下方流泻在外的暖色灯光,听“吱呀”一声响起,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第二天,儒安塘终于恢复正常,饭馆门前堆着的煤饼也被收了进去,再也无需用煤炉来炒菜了。
棋牌室里的烂桌椅已卖给了收破烂的老大爷,老板娘还在敲计算器,见到余祎来了,她说:“昨天停电所以放你一天假,这个礼拜要补上的!”
余祎点点头,自觉地走进小厨房烧开水,出来时几个街坊已经进来,见余祎要替他们斟茶,忙夺过她手中的茶壶笑道:“别忙别忙,我们自己来!”
另一人笑眯眯问:“小余啊,听说昨天瘦皮猴的手下找到古宅那边去了,那里的主人是瘦皮猴的表哥啊?看起来很有来头嘛!”
余祎瞅了眼笑得殷勤又八卦的几人,说道:“我也不清楚。”
“你怎么会不清楚呢,你现在不是每天都给他们家送饭嘛,好像还住进去了?”
余祎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前两天勇哥才说他们家想干脆找个保姆,我想多拿一份工资就答应了,结果刚住进去,勇哥就出了事,我还什么都没有问清呢!”
街坊们见她不像说谎,看来确实如此,有三辆轿车的人又怎么会看上这种打工妹,一时便将话题绕回了瘦皮猴他们那儿。
“那家公司今天早上就来人了,瘦皮猴不在,他们就当儒安塘是他们的,让我们多交三成上去,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反正我是不交,大不了我就跟他们拼了!”
“就是,警察这两天还一直往这里跑,他们胆子倒大,我看那晚一定是他们来砸的店,瘦皮猴也一定是他们带走的,可就是没有证据!”
提到这个,最气愤的当属老板娘,“你们倒还好,只加三成,早上他们说要我加五成!”原因无他,只因瘦皮猴在时对棋牌室格外关照,这次杀鸡儆猴,直接连累老板娘。
老板娘哪里是轻易屈服的人,自然不肯就范,等下午那群人再来时,她立刻报了警,余祎暗道不好,果然,警察还未赶到,那伙人就揪住了老板娘的头发,连扇她两个巴掌,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将仅剩的几张桌椅统统踢倒,余祎忙摸出柜台里的钱凑上去,笑道:“大哥,大哥你消消气,这个不是物业费,是孝敬你的,最近棋牌室一直没开门做生意,等到收拾完开了门,物业费是一定会交的!”
那小痞子接钱时握紧了余祎的手,差点儿就要贴到她的脸上说话,“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余祎笑着往后退开一小步,垂头抽出手,忙走到一旁扶住老板娘,小痞子早就酥了半边。
假如瘦皮猴是混蛋,他们就是人渣,瘦皮猴贪财,但至少不会伤害这里的街坊,而他们却人手一根钢棍,哪里看不顺眼便敲下去,老板娘被打懵了,坐在椅上不停掉眼泪,儒安塘人心惶惶。
余祎对这些人有几分了解,谈不上穷凶极恶,也不过就是欺善怕恶,最多就是砸东西打人抢地盘,万万不敢闹出人命官司,否则早已飞出这穷乡僻壤之地,狠到市区去了。
她听了一天哭哭啼啼的声音,魔音穿耳似的,让她睡也睡不安稳,晚饭时她观察古宅里的几人,见他们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连庄友柏都不再提及此事,她终于确定这些人真的不会插手。
余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想到儒安塘乱哄哄的场景,时而又想起魏宗韬危险的眼神,余祎无奈地笑叹了一口气,终于自在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将吴菲找来,吴菲火急火燎:“昨天出事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我妈怎么样了?”
“老板娘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她替吴菲倒了一杯茶,见老板娘端着饭菜走出厨房,嘴上不停责怪她多事,余祎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倒叫那母女俩不知如何怪她了。
吃饭的时候余祎问起前不久宾馆想拿下公安局会议的事情,吴菲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要开会了,听说他们已经差不多选定了,算了,家里一团糟,我也不去想这个了!”
余祎笑道:“姐,就是家里太乱,要是有了公安局的关系,谁还敢来闹事?”
吴菲愣了愣,听余祎道:“我听说前些年泸川市一直在打|黑,不知道多少贪官污吏被抓走了,你们当初这么明目张胆的送上超市购物卡,他们哪里会收!”
朱阿姨曾说她的这位老同学并不两袖清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唯一的解释便是风头太紧,否则公安局要开会,也不会挑选廉价的三星级宾馆。
吴菲听了余祎的话,将死马当活马医,约了那位同学太太出来打牌,连输一整晚,那位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随后吴菲又带上余祎叫她买的高档化妆品礼盒,送给了同学太太,同学太太回家打开盒子一瞧,发现内有乾坤,她只能“不知情”的收下了。
这期间余祎也没有闲着,小痞子每天都要光顾棋牌室,,老板娘不敢将他们赶走,只能和木匠坐在角落里,让余祎上前招呼。
棋牌室里新摆上的桌椅还有一股难闻的油漆味,小痞子却只闻到余祎走过时飘来的淡香,暗骂瘦皮猴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见到余祎主动同他说话,他都忘记了思考,问什么便答什么,比如最近他们经常去哪里,物业公司有没有房产。
余祎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站在那里恬淡安静,一颦一笑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每当小痞子想摸摸她,她总能不动声色的躲开,又不会太刻意,这种端着的清高样,反将小痞子迷得三魂失了六魄。
魏宗韬听说时,正在阖眼休息,庄友柏说:“林医生今天发来邮件,说他已经把事情处理完,随时都能赶来。”他瞅了眼魏宗韬的腹部,犹豫开口,“魏总,余小姐迟迟没有替你缝合伤口,她的医术到底怎么样,我们也不能确定,还是不要冒险……”
正说着,阿赞敲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魏宗韬轻轻的“嗯”了一声,阿赞这才开口,一五一十的将棋牌室内的情景道出,当说道:“那个男人一直盯着余小姐的胸部……”
魏宗韬缓缓睁开眼,冷笑道:“她就这点儿本事?”
第11章
余祎自认没什么本事,倘若有本事,她早将手中的圆珠笔插|进那小痞子的眼睛里去了。
小痞子迷上了余祎,看着她时,眼神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余祎从厨房出来,他总爱挡在门口,与她贴得紧紧的,将她挤到门边,外人看来就像搂抱,事实也确实如此。
余祎一早便知小痞子与瘦皮猴不同,瘦皮猴有贼心没贼胆,对她还算尊重,而小痞子见棋牌室里头零星的几人都没留意这里,憋了数日终于憋不住,强搂着余祎就要下嘴。
余祎早便见他恶心,平常更是懒得应付他,最多也只问过他几个问题,谁能想到他鬼迷心窍似的天天往棋牌室钻,竟还敢动手动脚。
余祎不想费太多力气,索性大喊:“老板娘,馄饨里加不加辣?”
棋牌室里闲聊的几人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这头,小痞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天鹅肉就这么轻松地飞了,“呸”一声狠狠道:“迟早办了你,把你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