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香奈儿的数学女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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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一件羊毛大衣前,脑中却早已从羊毛的成份,想到制成羊毛大衣,再运输到这儿来的种种。她总是想不明白,女人怎么能为一件明显价值与成本不符的东西,付出那么大的热情。这完全不符合一般人的利益思考回路。
只是,她应该早认识到的,理性与感性并不是件不能共存的东西。黑色丝绒闪出细碎、并不夸张的闪光,在腰带那里着一排星光般的钻石,下摆像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可以衬得双腿象枝叶般优雅。这件大衣就挂在那儿,静静地立着,却能够拨动尚玫的心弦。她知道这是不该出现的想法,可是却无法抑制这样去想,同时一边奇怪自个儿为什么会这样想。
也许她该试一下?
第一章 如果上帝在你面前关了门(6)
尚玫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她冲着柜台里面说:“能把这件衣服拿下来给我试试吗?”
柜台小姐展开微笑,玫色口红令她的嘴唇像果冻般闪出柔和的光芒。她走过来,微微弯下腰,白色领口里露出两排漂亮的锁骨,用练习过无数遍的嗓音说:“对不起,这件衣服没有您的尺码。”
尚玫望了望挂着的衣服:“可是我觉得挂着的那件就可……”
“那件不合您的腰身。”柜台小姐倾过身来,微笑如昔,坚决地说,“您会扣不上扣子的。”
“哦。”
尚玫没有多说什么,正准备离开时,杨梅终于成功把何欣拉离了“战场”,重归正常人的队列。当她们走过来时,恰好听见柜台小姐的话,何欣立刻竖起了耳朵,上前一步说道:“怎么可能会扣不上,玫玫的身材绝对能穿!”
柜台小姐正从衣服前转过身,微笑着点头致意。当她离开时,尚玫发现那件衣服下面同样出现了一方小小的标价牌,上面的数字虽然在数学领域并不稀奇,可是在钱包范围内,就比较稀奇了。
尚玫耸耸肩膀,倒没有什么在意。她本就不能理解为了买衣服而节食一个月的人——即使这人是她的闺蜜,虽然她会在这期间提供对方免费餐点,却难以理解对方的想法——自然也不觉得因为买不起而离开有什么不对。
可是何欣却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蔫地嘟囔着诅咒自己的钱包,还不忘赌咒发誓以后一定要给尚玫买回来。她哭笑不得地道谢后,转头就抛诸脑后。
三人在观光的透明电梯前时,杨梅纳闷地说道:“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贵啊?”
何欣顺势噘着嘴说:“就是,一条围巾千把块?有没有搞错啊。”
尚玫默默地转身指向一处,她们顺着她的手臂看去,“奢侈品部”几个细骨小字在沉金牌上溜出一行线金线,两人同时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杨梅与何欣离开的脚步重重地敲在大理石上,即恋恋不舍,又有着异样的沉重。何欣一路七嘴八舌地挑着商品的缺点,杨梅时尔附合,时尔又反驳几句,只是眼神中仍没法不流露出渴望的神情。而尚玫的眼神,准确地描述是,“好像在看有标签的无机质化学品”。这个形容语来自于刚刚结识时,三人一起逛街,何欣的评语。杨梅对这条评语的评语是,“十分传神”。
当三人吱吱喳喳走到门口,尚玫的眼光被一角鲜艳的颜色吸引。那是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品牌名为GUCCI包包里,从黑灰色中露出来的一角玫红。在深色的映衬下,更加显眼起来。在那个玫红色的角上,有着一道浅浅的划痕。实际上这堆被摆在门口的包包表面上,都有着这样那样瑕疵。这些缺陷令这些包包没能登入用艺术和想象造出来的橱窗,而是被杂乱地堆作一处,摆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任人挑选。比起橱窗里的“艺术品”,这些包包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生病宠物。
何欣敏锐地发现了尚玫的眼光落点,她走过去,从一堆包包里翻出那个玫红色的皮包,捧在手里说:“你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当作纪念品带走吧。钱不够我添!”
杨梅立刻出言附合,这倒令尚玫不好意思起来。何欣还未工作,花的父母钱,杨梅小家刚刚成立,正是到处都需要用钱的时候。为了一个包包花大价钱,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可是她推辞的话还未说出口,何欣已经把包递到她面前,像个刚刚洗完碗的孩子在长辈面前表现般说道:“不许罗唆!”
她们之间实在太了解了。尚玫撇撇嘴,即感动又好笑。她从兜里掏出皮夹,倒出所有的钱来,还是不够。先前逛街吃饭花了不少钱。杨梅也翻着皮夹,只是她来的时候逛街并不在计划之内,她身上也不会有太多的钱。何欣更是可怜,几乎把身上的衣兜全掏干净了,连一张粉红票子都凑不出来。
三个人站在商场门口,捧着一个玫红色真皮GUCCI包包,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手里一堆零钱,也不够买下这只“生病的宠物”。
尚玫笑了笑,说道:“看来我跟这包没缘份。”
何欣噘着嘴,满不情愿地看着她把包包放回篮子里,一付不高兴的样子。对她来说,甚至不能在与好友分别时,买个小小的包包给她,确实是件不快的事情。而更不快的,便是有人乘着这时候落井下石。
严格来说,对方只是“落井”而已,并没有“下石”。甚至在尚玫看来,对方并不是故意如此,只不过是长期积攒下来的心理优势,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落在何欣这种心理敏感的小姑娘身上,便有了放大的效果。
在她放回那只包包时,身后的高跟鞋声吸引了何欣的注意力,一抬眼,恰巧碰上几个女孩路过。这本是一件小事。也许是对方手上的漂亮拎袋,也许是对方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也许是碰头时神秘的耳语,天知道是什么东西刺痛了何欣当时正沮丧的心情,她立刻如同淋了雨的小狗般,发出呜咽的气息。如果再来点湿淋淋的头发,那就更符合这想象了。
尚玫顺着何欣的视线转过头去,才一转,便立刻移不开眼睛了——是她,那个顶替了她博士学位的人!所谓的冤家路窄,看起来还真是个放之四海而有可能的真理。
尚玫认识到这点前,她炙热愤怒的目光,显然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个女孩烟薰妆下奇异的蓝色眼珠瞥了过来,从十米远一直盯到五米远。当两人几乎面对面时,那女孩侧了下脑袋,从薄弧的嘴唇里吐出几个轻飘飘的字眼来:“我们认识吗?”
“不。”尚玫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酸溜溜的话来,“我们在理论上是不可能认识的。”
“林玲,你朋友啊?”
被叫的女孩嘴角只有一边有笑意,笑意的一半是虚伪:“怎么可能,你觉得我跟她们是一路人啊?”
“这倒也是。”林玲一行都长得人高马大,凸凹有致的身材在行动中形成的风景线,绝对可以抵得上一个师的威力,一靠近过来,除了杨梅,何欣与尚玫只能仰视,“你们是谁啊?”
通常这种时候,都是何欣发挥威力的时候,可是这一次,却是尚玫先发制人:“请问我们是谁和你们有什么联系吗?”
林玲的同伴似乎为着这问题而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高个子开口道:“没联系?没联系你们死盯着我们看干什么?”
何欣反应了过来,拎枪上阵道:“真是笑话,谁说看你们啦?”
“而且,从物理学上来说,如果你们不看我们,是不会发现我们看你们的。既然你们看我们了,从逻辑上来说,该是我们问,‘你们是谁啊’。这是一个习惯问题,你们应该注意到了。”
尚玫的话令林玲同伴脸上升腾起古怪的表情,恐怕对她们来说,吵架以这种文质彬彬的辩论形式出现,还真是颇为不适应。只是杨梅与何欣却知道,会这样长篇大论的争辩,正是她恼怒的表现,她们俩互相瞄了一眼,都有些“闹大了”的兆头。
有着一头黄卷发的女孩看来性子最直,立刻出口伤人:“怎么说话呢,人话都不会说啊?”
“如果听不懂,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选择离开。你不仅不离开,说明你并不具备分辨人不人话的思考能力。要么就是你分辨出了,却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处理这件事。”尚玫一旦生气起来,本就理论气十足的话,更增添了呛人的气息,“我建议你应该再学习一下怎样处理这种情况,以免得你以后尽做些无用功!”
黄卷发怔了好一会儿,才拐过弯来,脸色一变怒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智商低?”
尚玫认真地道:“智商并不是个准确定义,有可能情商也低,建议你一起检查一下。”
扑哧的笑声连成一片,不分敌我。林玲装作摸鼻子,可是手底的嘴角早已弯成下弦月的弧度。黄卷发的煞白粉脸之下都透出红晕来,显然气得不清。她狠狠睕了林玲一眼,轻摆着手,似乎在怪责同伴们的临阵倒戈。
林玲收敛了笑容,清了清嗓子道:“看看耍耍就行了,跟她们计较什么。有失身份,又浪费时间。”
尚玫眼看着对方附合着你一句我一句,言行之间,颇有把她们当猴耍的架势。如果放在别的时候,她可以闭着眼睛直接走人,对于她来说,浪费口舌去比过对方这种行为不可理喻。如果有奖励倒还可以考虑一下。她几十年来所学的知识,并不是用来吵架的。
只是此刻,面对林玲那张漂亮的脸蛋,她感到理性之船离理智的海岸越飘越远。想着李帆曾经说过的话与不告而别,阴差阳错断送的博士之路,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学术生活。可算是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她不断压着那颗想要跳出来的心脏,却已制不住理智之下的那张毒舌。
“讲起浪费时间,想来这位出身经商家庭的林玲大小姐,走后门去拿一个数学博士学位,肯定不是浪费时间了?”
林玲怔了一下,从头到脚打量了尚玫几回,突然露出恍然的神色:“哦,你就是那个被我顶掉名额的人啊。”
两边的同伴们都七嘴八舌地问了开来,待一切解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