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偏北易倾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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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摸了一下包里,忘了带钥匙。可是妈妈出去旅游了,明天晚上才回来。”梁倾顿了顿,“呃……你送我去酒店吧,我在外面住一晚。”
路哲成挑眉,“去兰新城吧。”
“啊?不,不用了……”
路哲成没管她的拒绝,把车子掉了头。
梁倾径自悱恻,路哲成在外的形象优雅、清淡,甚至还给人以距离感,怎么对她就这么霸道,无赖,有时还会很幼稚。
一进玄关,路哲成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女式棉拖鞋,和他脚上的那双是明显的情侣款。梁倾感觉有些尴尬,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他的公寓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路哲成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棉质睡衣递给梁倾,“你睡主卧去。”
梁倾从主卧的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路哲成也刚在外面的浴室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一套和自己的粉色睡衣同款的深蓝色棉质睡衣,她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从拖鞋到睡衣,还有刚才在浴室里看到的洗漱台上的一对漱口杯和牙刷,她的眼眶一热,却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小声喊了一声“路哲成”。
“你走之后我就准备好了这些,它们一直在等你回来。”路哲成的指背轻抚着她的脸颊。
“路哲成,路哲成。”梁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小梁倾,四年了,我和它们都在等你。”
梁倾看着他,抚摸着脖子上冰冷的玉佩,突然想到《诗经》里的一句话,轻声念念,“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来,子宁不来?”
路哲成微怔,“给我抱一会儿好不好。”像个男孩一样小心翼翼地问着。
梁倾没有回答,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在眼泪要夺眶而出之前。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仿佛微微透了一点光亮。
愣了片刻,路哲成低头埋在她的肩头,闭上眼,环着她的双臂又紧了一些。梁倾的小手环在他的腰身,怀里她的身子还带着沐浴露的甜味,馥软温香,她的发梢还在滴着水。喉结起伏,一股莫名的燥热在他心间荡开。
“不早了,去睡吧。”路哲成放开梁倾,推着她回主卧,催促她赶紧去睡觉。转身自己却在客房的大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半夜里,路哲成睡不着,便起身去客厅的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尊尼获加黑方,他看着正站在阳台落地窗前发呆的人,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神情却出奇地平静,轻声唤她,“梁倾。”
窗前的人恍若未闻,动也不动地定在那里,她的目光望向远处迷离的夜景,路哲成走近却听她似乎是轻叹了一声。
“又失眠了?”
梁倾“嗯”了一声,拿过路哲成手里的玻璃杯呡了一口,一阵辛辣袭入口中,浓烈的橡木味道中微带着甘甜,她吐了吐舌头,感觉还不错,又多喝了两口,“你家里这么多好酒放着真可惜,不如都给我尝尝?”
路哲成无可奈何地笑,这馋猫喝了自己的酒还上瘾了,看她这样,敢情是看上自己家客厅里的那一整个酒柜了,梁倾向来是三杯倒,要是都让她尝一遍那还得了。轻笑着准备把梁倾手里的酒杯夺回来,却听见她开口。
“路哲成,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当年的自己太过决绝,只会步步相逼,才会把自己把你们所有人都逼上了那样的结局。”
“没有人要承担所有的罪责,你活得太累了。”
梁倾摇了摇头,“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放下一切向前走。”
“梁倾!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到现在还不够吗!你只会逃避,当年也是现在也是!”路哲成抓紧她的手,生怕她会在下一秒就离开。
他以为只要他一直等下去就可以陪梁倾一起解开心结,可是他未曾想到,她竟一点也不想把过去释怀,甚至想要抱着回忆和愧疚过一辈子么。
良久,梁倾才缓缓开口,“苏奕北这三个字就像是曾经在我的心脏上被捅下的一刀,伤口或许早就已经愈合,却一点一点地长成了内里最丑陋的硬痂。所以,你放了我吧。”
路哲成渐渐松开了她的手,无奈地低下头来,只说了一个字,“好。”
一如往常梁倾说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甚至不用多少情绪,就可以让路哲成轻易地说出这一个字。这一次,也不例外。她要的,他都会给她。
“可是梁倾,你记住,苏奕北是你的曾经走过的一段路,无论当初的风景美好与否,那段路你都已经走过了,剩下的路还很长,该是我陪你一起的,我是你的未来。”
梁倾一愣,“路哲成,对不起,我没有资格耽误你的未来。”说完便收拾东西转身离开了公寓。
后半夜梁倾还是在酒店度过的,她越想越郁闷,当时还不如直接来这里呢,那她也就不会看到路哲成公寓里的那些让她心动的一切,更不会后来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身边所有人都在劝自己忘了过去,就连苏廷南都那样劝她,以前她一直以为不放过她的是曾经的回忆和伤痛,可终究,不放过她的是她自己。
☆、五更依旧落花朝
之后路氏集团的文件还是梁倾在负责,她原本找组长商量了能不能换一个人负责,可是自从那个组长知道她和路哲成关系匪浅之后,看她的眼神都带了点不一样,怪声怪气道,“既然你和路总认识,那你负责有什么不妥?”
梁倾自知这个请求是没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当然,不可避免的要和路氏的人接触,那也就不可避免地要进出路氏。
梁倾原本是来市场部拿文件的,没有想到在电梯里遇到了路哲成的秘书Cindy,自从路哲成上任以来她就一直跟在路哲成的身边,和梁倾也算熟悉。
“Cindy,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路总也不知道怎么最近心情特别不好,现在正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我现在还要进去送文件,简直找死。”
梁倾心想,该不会是自己做的孽吧,可是路哲成不是向来不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吗,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Cindy突然目光炯炯地盯着梁倾,“梁倾,你帮我进去送一下吧,路总肯定不会对你发火的。”
开玩笑,她是不知道路哲成和自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梁倾进去,那只会雪上加霜。可是还没等她拒绝,Cindy就把她推进了会议室。
梁倾半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不知是进是退,路哲成坐在主席座上,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业绩?”
底下的人都噤若寒蝉。路哲成说话总是漫不经心的,却总是有种慎人的力量。梁倾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语态和神情,突然有点害怕。
他一瞥才看见躲在角落的梁倾,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又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梁倾没有想到他完全无视自己,又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捧着的一打文件,心想总不能有辱使命,只好挺着胆子走上前。她看着坐在那里的路哲成,她认识了他八年,却从不像今天这般紧张。
也许他会嘲讽地说“不是说好以后再也不见面了吗”,也许他会像对陌生人一样对自己冷眼无视,也许他会生气地让她滚出去。不管他怎么说,梁倾都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准备。
她走到路哲成跟前,把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刚准备悄悄走开,却听到一声轻叹。
“散会吧。”
底下的人都松了口气,赶紧陆陆续续出了会议室,也没人有勇气和心情来八卦这个小姑娘和路哲成是什么关系了,可是从那以后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有个小姑娘可以影响他们路总的心情和脾气。
梁倾和路哲成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移不开步子,她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地盯着路哲成。
“梁倾,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路哲成的声音温柔如水。
“没有。”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她依旧矢口否认。
路哲成败下阵来,他捏了捏眉心,头有些疼,“算了,你走吧。”
之后的两个月,路哲成果然说到做到,都没有主动联系她,就连她频繁地去路氏也没有再见到过他一次。也许他真的很忙,也许他只是不想再见梁倾,这让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失落,可是想想这难道不就是自己要的吗。
直到那天梁倾在书店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路其琛,他是带女儿来买书的,如今已经35岁的路其琛有妻有女,家庭幸福。
“路老师?”这么多年过去梁倾还是习惯喊他老师。
“梁倾?好多年没见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哲成也是的,怎么都没告诉我。”
“他忙吧,我们最近也好久没见了。”
“你不知道他出车祸住院了吗?”路其琛有点诧异,这个堂弟对梁倾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他也原本以为……
梁倾低下头不说话。
路其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梁倾,听我一句劝,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当年他也听说了那些事,路家和苏祁山的关系不错,又作为苏奕北曾经的班主任,所以当时他去参加了苏奕北的葬礼。他还记得那个阳光无畏的男孩一脸嬉笑着问他,“老路,你觉得梁倾怎么样”,没想到,生命竟这样脆弱。可是人已逝去,活着的人竟还把自己困在牢笼里挣扎。
“爸爸,我挑好书了。”小女孩手里捧了两本花花绿绿的故事书小跑过来,她继承了路其琛的清秀长相,估计妈妈也是个美人胚子。
“这是爸爸以前的学生,叫姐姐。”
“姐姐好。”
稚嫩的声音让梁倾不禁心头一软,“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路馨宁。”
梁倾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这两个字应该是出自《周颂·载芟》里的一句“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她笑着问道,“路老师,你们家里人就这么喜欢《诗经》吗?”
路其琛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