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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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和三楼当年的密码门已经拆掉了,教室内的多媒体用大铁盒保护着。大理石地面裂纹似乎更多了,楼梯扶手是新漆过,更光滑。以前放学人很多,排着队下楼的队伍行进慢,我性子急总想坐在扶手上直接滑下去,却从来不敢,怕掉下去。
走廊阴暗空旷,很安静,我能想象到白天这里有多吵闹,可是想不到曾经的同班同学、外班同学如今都在哪儿,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旅途,或许大富大贵,或许人世坎坷。我们曾经在一个班里,都那么相似,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我们,是时间,是社会,还是未知。知道别人的故事没意义很无聊,可我真的在怀念每一个人,即使无聊也很想得知他们一星半点消息。
全是旧回忆在作祟。
高中三年待过的教室,从靠靠走廊的窗外往里看依旧不清。学校背后的山林被风吹过,树叶互相摩擦窸窸窣窣的悦耳声灌满整所学校。
教室内夏天吱吱叫仿佛下一秒会落下的电风扇已经换新,黑板报风格更活跃前卫,累屁股的长条凳没有了,换成单桌单椅,和曾经桌子上以为永远的悄悄话一起消失了,就连当事人可能都忘记了。
天空上从朝入暮,天空下人来人往,如梭岁月中,大家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聚到于此,毕业后走出校门便天南海北,永远失联。
教室容纳的位置少了很多,少了闵春书曾在后排睡觉的位置。那时候他怎么看我的。我想想觉得好笑。门窗都已换新,而且黑板都是新置的,即使那封信后来出来了,恐怕早已被当做垃圾扔掉了。
其实,我当然知道这次返校没有希望,只是为自己的不甘心来场别开生面的道别,想真正死心。反而一脚踏入学校回忆凶猛。无论回忆酸甜苦辣,多了难熬痛苦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感动,想珍惜。
我该走了,不然被巡视的门卫发现,肯定会被当做小偷扭送去警察局。可惜那年夏天没发生的奇迹,不会现在出现。
我摸着扶手下楼,手机突然响了,是妈妈的电话。
“喂,妈妈什么事?”我翻了翻口袋里的钱,她可能需要调料,让帮着买。
“刚才有个人打电话到家里找你。”
这么快!我是投了三个简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应,可为什么不打手机呢。
“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去面试吗?”我走到操场中心,伸开筋骨,准备全新奋斗的生活了。
“她只找你,我说你不在,让她打你手机。她说晚点联系你,说姓袁。这人你有印象吗?小心点,现在电话诈骗很多,别抱贪心。”妈妈总是唠唠叨叨,我没心思听。
该怎么表述那瞬间我心脏的感受,似乎停止跳动了,呼吸也停了。我像站世界的中心,四周全是旋转的风景。我感觉人生可以落幕了。
我太惊喜以至于没有五感,仿佛走如一片真空的白色世界,没有灵魂地往前跑,发疯地冲出学校,在门卫的追赶声中,狂奔回家。
我一刻都等不了,祈祷手机赶快响。失望上百次,可我仍抱有一丝未死的希望,全国同名同姓叫袁梦的有上万人,可能又是一出乌龙戏,我越来越坚信,那就是她,不可能有第二种答案。。我想分秒间回家,查阅来电显示。回家的路这么长,每一秒像过了平日的十倍。
我上楼梯的时候,已经累得浑身脱力,大汗淋漓,而且腰部岔气,每一步都疼。最后几层楼梯,我几乎是三步并两步跳上去的。
直到回家,手机还没响,她还没联系我。我穿着鞋子直接踩入家门,不管妈妈生气的责备,回拨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我的心狂跳要蹦出身体,心脏承受不住压力,短短几秒自己濒临死亡的感觉。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我焦急地在祈祷。
终于通了,那人声音依旧甜美,令人熟悉得想哭。
“喂!你好!”
是她,真的是她。我扶着墙,哭倒在地上。妈妈吓到了,跑过安慰我。
怕她被吓到,我使劲忍住哽咽说:“千万,千万,别…挂…断…电话。”
压抑太久突然得到释放的,是我心底最痛的部分。后面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轻声细语地安慰我,而我一直在哭,哭得眼睛和脑袋剧痛。
不知道有谁能和我同感,背负埋藏心底的心酸、不甘、悔恨,突然全部被戳破,不用小心翼翼地独自酸楚,内心的感动裹着痛苦,久久不能停息。
她真好,没挂电话,直到我稍微稳定后才说有事情要忙,回头联络。
“你能再给我几分钟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明天我们能见面吗,你有时间吗。”我祈求道。
“明天?”她思考着:“嗯,可以。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一下。”我焦急地拖住她:“我明天可以带个朋友来吗,你认识他,他也有话想对你说。”
“没问题,明天见。”她没多疑。
“好,明天见。”
通话结束,我不舍得放下听筒,哭过之后浑身陷入低潮。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你会来吗?”我通过手机问,沉默的另一端。
“可能不是她,可能只是同名同姓。”我把可能的结果一并告诉他,知道他正经历艰难的抉择。我问过木师翰,要不要告诉木诗涵,有时候重逢不见得是好事,如果他往前走了,没必要再陷回去。
木师翰这样回答我,让他自己决定,只要是自己的选择,不后悔足以。
“我会来。”木诗涵终于说话了,声音在抖。
“你真的愿意来吗?”
“嗯,别担心我。我等这一天,怪些年头。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愣住了,真的没想到你能找到她。不过明天万一我们没共同语言了,你要帮忙多说些话,我不想感觉到太远的距离。”木诗涵心理负担重不断叹气。
“别担心,你还是你,她还是她。如果你着急,我可以先把电话号码给你。”我说。
“不用了,即使打过去不知道说什么,肯定被当成电话诈骗犯。”他苦笑。
“你有想过万一不是她的情况吗。”我担心他会怨恨我。
“不是也有不是的好。”木诗涵安慰道:“我对你没怨言,你不用太担心。早点睡吧,我们都可能会失眠。”
果然如他所言,我失眠了,脑袋里一片混沌。明天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束。睡到午夜,浅睡的我被楼下的车声吵醒,拉开窗帘,看到了木诗涵的车。
我下楼瞧车门,玻璃滑下来,刺鼻的烟味泄出车厢。木诗涵坐在青灰的烟雾中,两眼布满血丝,眼圈黑了。
“你疲劳驾驶!这才几点就赶来,还超速了吧,不怕死吗!”我后退躲避烟气。
“从你说的一句话,我就已经在路上了。”他打了个打哈欠,拿起烟接着吸。
“别吸了。”我抢下烟屁股,不开心地指责:“你穿得太随便了,夹克还都是褶皱。”
木诗涵打了个饿嗝,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说:“没把我哥带来,抱歉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不说好了。他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像,都擅长让女生闭嘴。
“我给你的号码,你打过没。”
木诗涵拍打脸,强迫眼皮睁开:“我怂人一个,没勇没谋,不敢。”他看看表,望着远空:“还有多久才会天亮。”
我无法回答他,只能陪着盼天明,像等待高考成绩,等待一场宣判。
我实在太困了,他让我先上去睡觉了。可我又睡不着,半梦半醒。木诗涵是真的一夜没睡,坐在车里,一包接一包地抽烟,烟雾埋藏他全部的心事,没人知道他的愁。
天亮了,我再躺不下去,下楼见到木诗涵背靠墙,脚蹬着发黑的墙皮,天边的朝阳漂红他的头发和精巧的轮廓,卡在光影的交界。他换掉昨晚皱巴巴的夹克,穿着平整的新西服,吊牌还在颈部没摘。他脚下一地烟头,焦躁地嚼着口香糖,不停地抖腿消遣时间。
我买了早餐,他只喝了杯豆浆,其他的没吃。
他突然说:“谢谢你,你辛苦了。”
我当时正忙着散塑料袋的蒸气,怕包子皮变湿,顿时停下动作,呆呆的看着他。
“我天哪!”木诗涵忙说:“你可千万别哭,我受不了你的眼泪。每次你哭,我都感觉自己是个恶霸。求求你,为了我好,别哭行吗,你是我亲姐姐行吗!”
“嗯。”我控制眼泪,把包子递给他。木诗涵不客气地推开:“吃包子,嘴里面有味,不好弄。”
一上午浑浑噩噩,熬得身体都快干了。如果有公司电话通知我面试,我肯定立刻推掉。我们都太着急了,一大早就去了约定的上岛咖啡,点了壶咖啡在里面干坐着,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随时间临近,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木诗涵的手在发抖,我们无心谈笑,每次门铃的响动,都是折磨。
时针总算拨过十一点,距离约定时间还剩十分钟,她还没来。可这十分钟是我人生最漫长的时光,连光线都被拉长了。
距离约定只剩五分钟时,门被推开后,袁梦出现了。她就站在门前,像一场不用醒来的美梦。她像油画中最纯洁的少女,圣洁的光透过彩色玻璃门披在她身上,美丽得不可信。
那一定是袁梦,只不过她的头发长了,脸上涂抹素雅的妆容,穿了一身裁剪得体的女士西装。她其实没变,散开自信的气场,像被时光打磨过的玉石。
袁梦看到我们,眼睛瞪大了,静静地站在原地了。我知道她认出了木诗涵,可他的变化这么大,果然他们互相仍旧心灵相通。
我觉得他们还有机会,一切都在回归正轨。我悄悄地离席,留他们两人空间。
袁梦笑得眼神都温软了,走近木诗涵,先伸出手:“好久不见,你变化太大,我差点都没认出你。”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已经没有口音。
木诗涵接过她的手久久不松开,在袁梦的提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