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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银色诱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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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理解。但他只图自己的一时痛快,所谓喜哭怒骂皆成文章也。他觉得自己像一条汉子,而仲月清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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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月清副厅长和郑东属于同龄人,都是“老三届”的知识青年,只不过一个去了工厂,一个去了农村,后来当了兵。当省厅副厅长之前,仲月清在A省淮海市也是一个人物,是小有名气的“女改革家”,曾获过省三八红旗手、省劳动模范的称号,现今还是在淮海市当选的省人大代表。她当过工人、会计。硬是在年过而立之年后,刻苦自学,在夜大学财会专业毕业,取得大专文凭。以后调到市新华书店担任财务科长、副经理。

那淮海市原是A省11个省辖市中最贫困的市。书店效益年年滑坡,原来的万经理私人腰包的收入却节节上升。原因当然是万经理的儿子自己也开厂一个书店,好卖的书拉到小书店去卖,卖不了再退回来,玩到最后竟然把大批量教辅用书无偿给儿子的书店去批销,卖完后再付款,卖不完的再退库,成为一堆废纸。有时为了鱼目混珠,正版盗版一起卖,从新华书店拉去的是正版书,退库的却是盗版书。那年省局审计,库存竟然远远超出了销售。如果把垄断性的课本一块切除,就已经是坐吃山空,濒临破产了。

市文化局断然决定改组新华书店领导班子,采取竞选经理的办法。仲月清脱颖而出。她精心准备了竞选提纲,从书店的经营、分配、管理3个方面提出了详尽的改革方案,拟引进承包经营的机制,改革大锅饭的分配制度,提出了“一业为主,多种经营,以主带副,以副养主”的经营方针。不仅受到了,广大职工的欢迎,而且也赢得主持竞选的市文化局领导的高度赞同。再加上仲月清极好的口才和表情丰富的演说,3名竞选对象中,仲月清独占鳌头,以最高分一举夺魁。从此,她开始了雄心勃勃的改革生涯。

对于仲月清在偏僻的淮海市通过竞选走上经理岗位,开始时谭冠厅长很不以为然。当下台经理哭丧着脸提着泽湖大匣蟹去看望他时,还被他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当场退回了螃蟹,搞得外号叫“老贪”的万经理有点灰溜溜的。老万于是提着螃蟹转而又溜到了崔牛牛经理家。崔牛牛经理倒是并不势利,热情地接待了他,笑纳了螃蟹。于是老家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数说自己苦心经营书店的功劳。至于书店的库存嘛,当然是因为淮海地区贫困,购买力弱等等客观原因所导致。如今自己下了台,怎么办?好歹也是一个正科级干部,总不能叫我去当营业员吧?再说仲月清组阁时并未考虑他,而是建议由他担任有名无实的党支部副书记,这叫他这个老脸往那搁。说着,说着,50多岁的老男人竟像小孩子那样哭起来。哭得崔牛牛经理鼻子也有点发酸,一向以“绝不同情弱者”为宗旨的他,竟也一掬同情之泪。他主要是想起多次去淮海市视察,老万经理对他总是笑脸相迎,鞍前马后地奔走,一些吹捧的话虽然听了叫人有点肉麻,什么“崔经理,是出版厅最年轻、最有能力、最懂业务、最体贴部下疾苦的领导,我老万虽然痴长几岁,也甘拜下风,愿效犬马之劳,唯崔经理的马首是瞻啊”等等,但并不那么令人生厌。

老万的犬马之劳还是见效的。比如每年春节前夕,只要是夜黑人稀之时有人敲门准是老家伙风尘仆仆地到了。花白的头发,满脸油汗,气喘吁吁,从一楼爬到五楼,肩上扛着猪腿,手里拎着老酒,驾驶员还捧着豆油、花生之类,叫人看了,着实感动。有时还要悄悄地像是作贼似的掏出一个手钸盒,里面竟藏着一条金光灿灿的项链。

老崔作一本正经的批评状:“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赶快拿回去。”

老头儿却谦恭地笑着说:“我们淮海市穷,你别看不上,区区薄礼,给你夫人戴着玩的。”于是向他手中一塞,水也不喝一口,又摸黑下楼,再去其他处亲自送礼了。

想到老头儿的这许多好处,这个五尺大汉心肠软了,他好言抚慰,答应把他调到省新华书店的淮海批销站当站长,另辟一方天地让他和仲月清竞争。“这方天地你再斗不过仲月清这小娘们,就是你无能了。”于是老万对崔经理有如对再生父母那样,千恩万谢地走了。

仲月清当了书店一把手后,兑现竞选诺言,落实岗位责任制,

承包指标到人,盈亏与个人、班组效益挂钩,开办批销中心,大力发展副业,并首次在书店系统推行全员合同制和干部聘用制。她开办了酒店、美容店、音像店、照相馆,利用副业资金改造装修门市大楼,迅速扩大图书品种。一招一式使就设在马路对面的省店淮海批销站的老头子根本无力与之竞争,最终只能惨淡经营,改销文化用品,苟且度日。

就是如此,他一刻也未忘记孝敬孝敬在危难之中解救他的恩人,不时地用公款送上一台冰柜、电热水器之类,还是那么委琐琐地上楼下楼,气喘吁吁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奉承话。

仲月清的事业蒸蒸日上,尤其是她的“以主带副,以副养主”的决策,收到明显效益。在抓好图书发行的同时,大搞第三产业。她毅然决定将原设在中心门市部的图书仓库迁到郊区建造新库房,将原来的仓库改造成了拥有多个中西风格的包厢和一个综合型大餐厅的饭店。高薪聘请名厨,并别出心裁地推出“新华菜系”,使“新华酒家”名噪淮城。新建成的图书发行大厦与广场对面的三星级淮海大饭店呈**对峙之势,双方竞争激烈。

新华酒家终于以浓烈的文化氛围,色、香、味俱全的独特风格,又以价格的优势,终于赢得了“住在淮海,食在新华”的美誉。

她成了A省出版界的明星,崛起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她成了省劳动模范、三八红旗手,并以市级新华书店经理的身份竟与谭冠厅长一起作为出版界的代表参加省人大会议。他们在性格和观念上差异甚大。她在风风火火地干,他基本是冷眼旁观,门市部改造、发展农村网点、建造职工宿舍,谭厅长未掏一分钱。市新华书店每年的利润年年交省。这钱自然成了谭厅长和崔总经理囊中之物,看谁顺眼就洒一点给谁。他们成了散财童子和救世观音。

诸如仲月清这类孙悟空一样的人物,五行山下压不住,不妨给一个“弼马温”之类的官衔或者明升暗降给一个空有美名的“齐天大圣”称号。总之,得把她调离花果山,才能去掉心腹大患。谁叫她天天叫嚷着“要明晰新华书店的产权,成为独立的法人主体,参与市场竞争”!果然,仲月清在升任省出版厅副厅长后就像孙猴子进了如来佛的掌心,带上紧箍咒,只扑腾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当年在花果山的猴劲了。

叫她去管“扫黄”、“版权”这块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差事,不就等于把“齐天大圣”当“弼马温”用了吗?当然,对于郑东这人是不能不用,不用会失去人心,但也不能重用。人太清白了就会生反骨,那就变得目中无人了,就是所谓“清高”。而用邬历这样的人,却令人放心。浑身把柄,铸成了狗的项圈,绳索永远牵在我谭冠的手中,稍不安分,就可以勒住它的脖子,再要对着主子狂吠、反扑,我就可以把它狗日的勒死,他还不死心塌地为我效劳?谭冠厅长私下里得意洋洋地与魏铭利交换揣摩古今帝王南面之术时,说“这就是权谋,如今为官之道不用权谋是不行的”。

谭冠厅长与仲月清副厅长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谭厅长含威不露,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而仲副厅长却性格豪爽,快人快语,喜怒溢于言表。但是,调到厅里工作之后,受到身份限制,不深沉也要开始深沉起来。比如郑东下午的发言她是听了,内心也深以为是,但总觉太情绪化了点,认为这种人混迹于官场,肯定是要吃亏的。官场也有如熔炉,进了这个熔炉就是进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容不得猴气或者虎气,要的是官气。这官气的陶冶好比各种质地的金属,经冶炼后融合在一起,再经过模子一压也就趋同了。因而个性过分张扬、不屑趋同者,总是被作为异质分子排斥在外的。就像孙悟空经过太上老君的九转八卦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却未能趋同,大闹了天官,最后还是被压在五行山下,于是就有了紧箍咒,才修成了正果,还是趋同了。

在观念上,仲月清不墨守陈规,勇于创新,也不太注重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她是会计出身,喜欢算账,这是多年从事账务工作和多年书店实际工作造成的。不像谭厅长喜欢长篇大论地阐发自己的观点,动辄作战略上的论述,作形式主义的逻辑论证。在新华书店的发展问题上,仲厅长从多年基层工作经验出发,认为:“面对市场经济的发展,‘二渠道’的崛起,带有浓厚计划经济痕迹的新华书店亟需建立灵活的机制,迎接市场的挑战,其中明晰产权,进行产权的重新组合十分必要。”她认为目前由省店投资新华书店所造的中心门市,下渗网点,并非完全是省店的财产,是多年来计划经济体制下基层店广大职工创造利润的返还,只不过由省店集中分配罢了。且不谈这种集中分配带有多大的客观性、科学性,在很大程度上掺杂着谭冠和崔牛牛个人的好恶在内。这样财产权还在省店,那么县、市店就不能作为真正意义上的法人独立自主地参与市场竞争。其中渗透着谭冠厅长的“狗项圈”理论,不过其绳索是经济链条罢了。

谭厅长口口声声“要建立大型发行集团,形成合力向外出击,投资千万建立南苏市和北徐市两大批销中心,董事长均由崔牛牛担任,实际是把省新华书店当成第二个行政机构,搞集团的目的仍然是为了集权。现在又在秘密操作想通过省委、省政府收回业已下放的人权。作为国有大中型企业的新华书店,因地方任命经理的现实带有极大的行政色彩,本身就需要变革。把市管人权回升到省管人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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