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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贵女长赢-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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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她凭什么要死?!起初她是难过的,为谣言里的污蔑与中伤,为堂妹们的嫌弃与凉薄,也为卫高岸的误解与咒骂……她难过得不想吃也不想喝,这样无法分辩无法澄清的委屈!
  但那条白绫被发现后,卫长嬴所积蓄的委屈愤恨一下子全部爆发了!
  出城送别虽然是她自己要求的,可来去都乘着马车、又有帷帽,完全没有任何失礼失仪之处!再说如今回想起来,那日亏得她跟了去!她去了,所以从十二年前担任她教习起就只跟着她的江铮才去了……虽然说他们一行人是卫新咏救下来的,可若没江铮这个老江湖、没有卫长嬴自己这个战力,一行人哪儿拖得到卫新咏的援兵赶到?!
  打晕卫长风冒充弟弟去赴约——便是再给卫长嬴一次机会,她也做不出来为了自己的安全与名誉,让弟弟自己去冒性命之险的事儿!
  她有什么错?
  凭什么、这些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家风名誉、为了你们的体面,就一定要我去死?!
  你们想我死,我偏偏不死!不但不死……所有想让我死的人,我都会亲手让你们先去死!
  ……所以现下不是伤感于这门婚事的时候。
  卫长嬴举手掩嘴,良久,她轻声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听祖父和祖母的安排。”
  正说着,琴歌敲响了门:“大小姐,双珠来请大小姐过去。”
  ——这会就要去见沈家人?
  卫长嬴一怔、一惊!

☆、第七十五章 他来了

  更新时间:2013…09…04
  除了到衔霜庭通传的人从双鲤换成了双珠,以及缺了一个宋在田,这次拜见与上次完全一样。
  后堂还是那样的陈设,卫焕、宋老夫人,还有襄宁伯沈宙的席位都不曾改变。
  卫长嬴仪态端庄亦如旧,只是迈进去的步伐却与上次有些不同……她走得慢了点,但每一步都极稳。稳到了近乎刻意的地步,这不仅仅是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也是为了掩饰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沈家人时那不自觉泛起来的……紧张,还有些激动与隐秘的期盼……
  当然,最多的,是忐忑。
  向堂上之人行了该行的礼,这次没有宋在田需要引见,宋老夫人直接招了她站到身旁。待她站好,就听襄宁伯沈宙语带叹息的道:“这孩子比上回瘦了许多……真是委屈了!”
  虽然晓得多半是客套话,但卫长嬴听了,鼻尖就是一酸,眼中也涩涩的,难受。
  她竭力忍住,低头侍立,默不作声。
  卫焕接话,语气同样沉重:“世人无知,又有有心人从中煽风点火,污蔑无辜啊!”
  “景城侯此番行事,虽然名义上是为卫公思虑,然却实在欠妥……”沈宙虽然如常说话,仍旧是声如洪钟,嘿然道,“堂堂司徒如此不智,实在叫人齿冷!”
  “也许他是太急智了些。”卫焕淡然一笑,意有所指道。
  沈宙沉吟,道:“卫公说的极是,只不过,急智虽然能解一时,到底是仓促所为……”
  他们这儿谈着话,宋老夫人也不插嘴,只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饮着,放下来时,里头已经只剩了半盏。见状,使女双鲤悄悄拉了把低头沉默的卫长嬴,目光看了眼那茶盏。
  卫长嬴明白过来,她此刻虽然心神不宁,但替祖母续茶还是能做的,略挽了袖子,执了壶,壶嘴对准茶盏……壶中茶水充足,指节微微下压,水流就出了来。
  然而——
  不大的茶盏还没续满,毫无征兆的,卫长嬴靠着宋老夫人以及双鲤这边的手臂,被狠狠推了一把!
  这一下推得又突然力道又大,卫长嬴全然没有防备,当下失手把茶壶摔了开去不说,壶中茶水,顿时将她一双袖子泼得湿透、甚至连宋老夫人都被殃及,半幅罗裙被打湿!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让卫焕与沈宙中断了谈话,诧异的望了过来!
  宋老夫人显然非常心疼孙女,也不及向沈宙告罪,刷的就站起了身,惊慌的扶住孙女的手臂问:“怎么样怎么样?可被烫着了?”
  许是因为太过心急查看孙女湿漉漉的袖子下的伤势,老夫人竟忘记堂上还有沈宙与一干下人在,不待卫长嬴回答,手下已经飞快的将她罗袖捋起——泛着热气的袖子下,是欺霜赛雪的玉臂,重点是,臂上一点嫣红的朱砂,鲜艳夺目,浓艳欲滴,与卫长嬴今日眉心的梅花花钿一样,愈加衬托出肌肤的白皙圣洁。
  宋老夫人仍旧带着惊慌,似自语、又似说与堂上之人听,絮絮叨叨:“疼不疼?啊?疼么?”说话之间,老夫人拿帕子在那朱砂上擦拭着,像是担心残存的茶水会继续伤着孙女……
  一下、两下、三下……
  老夫人擦拭得很是用力,帕子拿开后,原本雪白柔嫩的肌肤已经泛起了绯色。
  可那点朱砂仍旧鲜艳如旧。
  ……决计不是临时画上去的。
  大家子的小姐们,自幼为家人所点,此后一直到出阁,时时检验,以免铸下大错而无使长辈知晓,也是警戒她们恪守闺训,不敢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来。
  这真正的守宫砂,在童女时就点上,经水不褪、历久弥艳,惟有新婚之夜后,褪去少女的青涩,成为妇人,它才悄然消失。
  卫长嬴低着头,讷讷的望着它,听着祖母柔声安慰,慢慢替自己拉下袖子,这才转向沈宙赔礼……宋老夫人和沈宙说什么她都没听清,她心里有着清如轻风的叹息:原来,祖母急着在此刻就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这壶茶、或者说,委婉又直接的告诉沈宙,自己仍旧是清白的么?
  ——不拘这门婚事成不成,卫家终究不肯让她背着不洁的名声。
  所以卫长嬴臂上的朱砂,必须让沈宙、让他随行的侍从,以及这后堂所有下人亲眼看到,而且是一来就看到。
  卫家可以不结这门亲,然而却绝不能让沈家以为卫长嬴当真受了侮辱!
  沈家不能确定卫长嬴到底有没有受辱,总归会怀疑的,如此退了亲,也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沈宙现在明明的看到货真价实的守宫砂了,那么这种情况下退亲,等若是不为难沈家、是为了沈家着想……如此即使退了亲,沈家也会对卫家有所亏欠。
  沈宙虽是男子,却是长辈,又是当着卫焕和宋老夫人的面——方才众人都看得清楚,茶水热气腾腾,是新沏上来的,宋老夫人珍爱唯一的嫡孙女,顾不得场合就查看她可能被烫伤的手臂,也是合情合理……内中用意不难揣测,可拿出去讲也不怕人挑理——袖子是老夫人拉上去的,不是卫长嬴,做长辈的心疼晚辈,行事卤莽了点、那也是爱孙心切,理应被理解。
  一切都很完美。
  在沈宙初到时,卫家就用这样的方法向他证实了卫长嬴清白仍在,接下来……婚约要不要继续、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卫氏,就看沈家了。
  横竖,卫家已经表示清楚——卫长嬴是清白的,外头所谓卫长嬴已然不洁那都是造谣。
  沈家若还要怠慢,怎么都要理亏几分的。
  卫长嬴不反对这样的做法,也承认这是必须要做的,她的清白是真的,卫家完全没必要吃这份亏。然而这样的理解并不能止住她心头的悲哀——有几个女子,过门之前,需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向夫家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这么一做,她就无端端的仿佛矮了一截……
  这门亲事,真的是……不能再结下去了吗?
  双鲤满脸担心的扶着她的手臂,暗暗用力示意她该说点什么,嘴里不高不低的道:“大小姐这几日有些乏了,婢子扶一扶大小姐……”
  卫长嬴回过神,竭力维持住端庄的姿态,躬身请求容自己下去整理仪容。
  宋老夫人也向沈宙告完了罪,便道:“你与我一起下去罢,我也要换一身。”
  出了门,宋老夫人紧紧握着孙女的手,想说什么,却顿住,片刻后,才低声道:“烫么?痛么?”
  “不烫,不痛。”卫长嬴摇头,她没有说谎,那壶茶虽是热气腾腾,却远未到烫手的地步——宋老夫人只是要个光明正大揭起孙女袖子的机会,怎么可能当真让卫长嬴烫着了?至于宋老夫人用力擦拭的那几下……已经明白过来祖母用意的卫长嬴,更加不会觉得疼痛。
  她看到的,是老夫人孜孜不倦的、全然为了子孙的满满的盘算与爱怜……
  “先回去罢。”宋老夫人看着孙女想开之后懂事的模样,心头却是酸涩难言,这样好的孩子,这样好的婚约,怎么就被害到了这样的地步?早知道如此,她恨不能提早就唆使卫焕动手,拼着落个谋害嫡长房的名头,早早送了卫郑雅下去!
  但如今什么都晚了……
  只能——听天由命!
  祖孙两个心头怅然难言,在堂外回廊上小站片刻,正待各自回房更衣,却听得前头一阵喧嚷传来。
  老夫人让卫长嬴回衔霜庭去,自己皱了眉,问左右:“前头怎么回事?没见襄宁伯正在里头吗?”她心里估计现在能喧嚷合府的大概与敬平公府那边脱不了关系……可那边府里出再大的事儿能比得上自己孙女的婚约是否可以继续么?
  老夫人心里盘算着不管来人是谁、为了什么缘故,只要和敬平公府有关,一律不问青红皂白、先收拾了再说!
  不想去打听消息的小使女拎着裙子才往侧面的游廊跑了十几步,前头的月洞门中,忽地转出了一群人。
  当先之人兀自戴着斗笠,着一袭绯红锦袍,足蹬青地瑞云纹朝靴,靴袍之上,污泥点点,袍角袖底,更有数片濡。湿,瑞羽堂中俱铺着地砖,这些污泥只能是府外弄上去的,看位置显然经历过不短距离的泥地驰骋。
  这人急步而入,步伐之中带着凌厉之意,大异常人。他所戴的斗笠是马上所用,极为宽大,虽然身量颇长,却也遮了大半容貌。从宋老夫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斗笠下紧紧抿着的薄唇,从装束到身形到举止到这笠下一窥,都眼生得紧,让宋老夫人感到又惊又气——就是卫长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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