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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薄年-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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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谡愣了愣,又想了想,拍手决定:“抱不动还可以背嘛!”
遗憾他背都没能背起来,羞得满脸通红,无语悲愤。
沈嵁咯咯笑,劝他:“小孩子,还是要多吃饭才好呀!”
迟谡抗议:“怎么你也叫我小孩儿?我二十一了好不好?”
“也?”沈嵁眼中促狭,“裘护卫这一趟任务确实也是劳力又劳心。”
迟谡皱起眉头:“什么任务?你不是说不知道么?”
“保护你不是任务么?那换个词,使命?”
迟谡不搭腔,还过来坐下,显得怏怏不乐。彼此默了会儿,他忽问起沈嵁与孙珏见面的事,沈嵁意外之余倒也不怪他多生耳目,寥寥几句带过,反问他的终身,半真半假地表示愿与县太爷保媒。
想不到迟谡冷冷淡淡竟道:“不用,我不想娶妻。”
沈嵁还当他情怯羞于人说,更劝:“总要娶的,你也不小了。”
“再大也不娶,我又不喜欢女的。”
沈嵁愕了下,顿时恍然,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迟谡则直直盯着沈嵁,笑里暧昧:“你也不小了呀!是不是——”
沈嵁很坦然:“草民的坏名声外头传得还少么?”
迟谡单手托腮,眯着眼:“哼哼,去勾栏寻欢也未必不是掩人耳目!”
沈嵁明其言下之意,眼中升起戒备:“大人说笑,草民确实无此癖好。”
“啧,”迟谡笑容收敛,缓缓靠近来,“一紧张就喊我大人,太见外了哟,越之!”
修长微凉的手指抚上面颊,似试探,又隐约虔诚,不敢造次,仅仅是指尖虚中有食实的轻触。
沈嵁偏头躲闪,呼吸都小心,对迟谡难辨真假。
“要么告诉我沈家账本里的实话,要么告诉我你这皮囊下的实话,总之,今天你要剥下一层伪装。你选哪一层?”
素来晓得迟谡不按牌理出牌,往日奇招怪招叠出已是不好应付,便是方才一句假套一句真,言语上你来我往都叫沈嵁走得险象环生,一刻一字都不敢松懈。却千算万算算不到,任是服顺迁就,他更有狠手段一再逼迫。然而错了,确确是大错特错,更怕,对方要将错就错。
“呀呀,瞧这一脑门的汗!”迟谡倒有耐心攥块绢儿与沈嵁拭汗,动作轻柔体贴,“原本你正起热,发发汗挺好的。可你是不是在运劲冲穴啊?那我岂不是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边说手边往领口落,顺着斜襟又滑下去,碰到了衣带系结。
沈嵁拧眉正色,低喝:“放肆!”
迟谡张大眼兴奋莫名:“露真容了!”
“是你太过分!”
“为什么?摸摸抱抱怎么了?你嫌弃我丑?”
“我不是!”
“不是什么?噢——”迟谡恍然得十分刻意,“你不好这个!可你都这年纪了,连个妾都没有,屋里丫鬟也不留,去顽儿又从不夜宿,为什么呢?”
沈嵁强自定定神,尽量平静地解释:“心玩儿野了,娶个家主婆放在身边管头管脚,如何自在?”
“既然是玩儿,不如换个花样试试,也许就识得本心了。”
几句话来去,迟谡手上实未停着,此刻已将沈嵁里外衣衫都解了,手指头勾住衣带左右拨一拨,直将他半身袒露,一览无余。
“啧啧,多少年了,疤痕还这样深!”迟谡指腹在沈嵁右侧锁骨的刀伤上来回摩挲,言语间隐约流露出心疼,“十五岁,一身血一条命,除了换来这道疤,你还得到什么?”
沈嵁眼底一恸,眸光黯了黯。
迟谡忽退后一步,认真地望着他:“越之,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不快乐,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来江南以前我以为最难对付的就是你,事实你的确难对付,可你这个人其实又很容易对付。你在乎沈家吗?才不是。你在乎的只是那几个人,爹、娘、弟弟,以及他们聚在一起后给你的那个所谓的家的错觉。”
沈嵁猛地瞪他,牙关紧咬。
“我说对了!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个错觉,没有相亲相爱的夫妻,也没有兄友弟恭的和睦,谁都不把谁放在最要紧的位置上,唯有你,就是你!”迟谡指尖用力戳着沈嵁的心口,一下又一下,“把他们每一个都搁在心尖儿上,疼他们宠他们护着他们,可换来了什么?你不累吗?我看着都觉得累了!”
沈嵁竟然扭过脸去回避:“沈府家事,由不得你挑拨!”
迟谡笑了,继续向着脆弱的防线进攻。
“你看你弟弟都当爹了,妻子还是未名庄杜二的掌上明珠,家世相当,恩爱相顾,真是郎才女貌。再看看你,来来去去就是生意上的关系户,家里头还有母亲盯着,派个心腹丫鬟时时刻刻惦记着为你传香火,嫡庶的差别果然不小咧!”
沈嵁合眼蹙眉,呼吸已乱,额上的汗也出得愈加多愈加密。
“别急别急,小心走火入魔!”
沈嵁抬睑睨他,克制着只说:“我不会跟你走,也没有什么实话可以告诉你。”
迟谡轻轻一笑:“这么犟,还真是讨人喜欢!”
言罢双手猛地自他肩头探入衣内,往下直剥到肘上。
沈嵁怒目咆哮:“狗官!”
迟谡已是愣怔的。并非被那声咆哮震慑,而是看见了沈嵁双臂内侧密密麻麻的切口,深深浅浅,纵横无序。
“这都是什么?这些伤口,你——”迟谡不肯置信地盯着沈嵁手臂上的伤口,双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越之你好傻啊,越之!”
他走上前抚摸那些创口,仿佛自己也在疼着。
沈嵁面色惨白,羞愤已极:“别碰我!”
迟谡没有走开,反而倾身将他拥住,激动地说:“你必须跟我走!离开这儿,越之,我带你走。他们不喜欢你没关系,我喜欢你啊!我来作你的家人,跟我一起走吧!开开心心地活着!”
沈嵁在喘,不凶了不骂了,似正承受剧痛,颤抖着倒抽凉气,声音虚弱无力,近乎哀求。
“放开我!求你了迟谡,别弄我!求你!”
迟谡直起身惊讶地望着他:“我不弄你,真的。别求我啊越之!别把自己搞得这么低下,你别这样。”
“那就让我走。”
“走去哪儿啊?你能去哪儿?回那个家吗?你看看他们都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回去干嘛?跟我走越之,我带着你和未已,我们可以活得很好。别拒绝我,别——”
迟谡小心捧起沈嵁的脸颊,话痴,神也痴了,竟不顾沈嵁的呢喃直落一吻。发自肺腑的悲鸣被堵在相交的唇齿间,徒留了嘤噎的苦涩。
挣不开,逃不脱,自救自保都成了奢望,随着这一吻,更堕成绝望。
沈嵁笑了,无声地呵笑,听起来宛若啜泣。
“越之?”
迟谡理解不了那样的笑,一时间慌乱。
沈嵁只是笑,笑得剧咳,急喘。
“呵呵呵呵,咳咳咳,呵呵,哈哈哈哈——”
迟谡被这病态的笑声慑住,心头悚然,突然不敢靠他太近。微微退了几步,问他:“我有这么好笑吗?”
沈嵁摇了摇头,犹自疯笑:“我只笑自己,咳咳——”
“笑自己何事?”
“我笑,自以为人生难得一知己,却不过又是人家谋算里的一盘肉。还是,连皮带骨都要吃干抹净的一块好肉。哈哈哈哈,吃吧,咬吧,剥吃干净了!真的干净了!哼哼哼——”
迟谡望着他笑,看见他眼角有泪滑落,顿时觉得怕了。
“不是的,越之,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会害你的。你、你不要难过!我让未已放了你,我保证。”
沈嵁好似没在听着,只是笑,仰着头,显得痴癫。
迟谡不安地唤他:“越之?”
沈嵁未应。
他再喊:“越之!”
沈嵁依旧眼望着顶上,笑着喘息着,每一下长进短出,似要将这屋中的空气统统吸进肺里。
“沈嵁!!”迟谡全没了主张,上前用力摇晃,大声喊他,“醒醒越之,看着我,跟我说话。越之你别这样!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醒醒啊!”
然而沈嵁什么都不说,也不再能说。他痛苦地喘着,肺上似有千疮百孔,怎么都凑不足一腔活命的气息,只能吊着,垂死挣扎。
迟谡束手无策,撕声召唤外头的裘未已。
其时,那人正窝在灶间后不为人查的阴影中合眼盘坐,听闻动静竟先嗤笑,以为只是迟谡玩过火不好收场。慢吞吞推门进来,乍见二人情状,反手推上门指着迟谡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个牲口吗?猴急到这份儿上!我当你玩儿,你给人来这一手,真不是个东西!”
迟谡死死搂住沈嵁,将要哭了。
“我没想动真的,快救人呐!”
裘未已过来帮忙扶着,用力一搡迟谡肩头:“救救救,你当老子是大罗神仙啊?他这是喘疾犯了,赶紧看看随身有没带着药。”
迟谡急跺脚:“衣裳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能藏着掖着?”
裘未已一脸怒其不争的愤愤,抬肘催劲指压沈嵁膻中、肺腧、天突等穴,随后将他衣衫胡乱拉起裹一裹遮一遮,俯身抱他起来轻轻放置在床内。却不叫他躺好,扯了被子、垫子造个软靠让他将就靠坐着。
“喘疾是重症,躺着更上不来气。他这病灶还在心不在肺,你看着别让他痰气淤塞憋死了,我请大夫去。”
迟谡心思全乱了,没头苍蝇般原地打转:“这得去多久啊?他撑不撑得住?直接背上去医馆吧!”
“你这是让他下地府!他病在心上,不宜挪动,一路癫过去不死也死了。看着!”
“那先把穴道解开呀!”
“没门儿!”裘未已很固执,“就他的实力,杀你只需动动手指头。何况他现下必然恨你入骨,凡还有一口气留下,绝不会容你活命。我不管你小子做的事多混账多该死,我拿的是死命令,不惜一切护你周全,小人也好恶人也罢,我得当下去。”
他指着迟谡鼻尖,警告:“别再动歪脑筋!”
慢说歪脑筋,如今的迟谡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什么脑筋都不转了,唯一想的是不叫沈嵁有好歹。于是便过来坐在床沿,攥着沈嵁手尽是抖。
裘未已气恼至极,也懒得再骂他,扭头就待往外去,不料这时候屋门被重重撞开。两厢一照面,发现正是柳提去而复返,脚程忒快。
原本裘未已在外把着与其说防刺客二度再来,更多还是防备柳提领着沈府人闯进来,偏他倒真的回来了,仅仅孤身一人。然而入眼的狼狈则是所有人都不愿叫他看见的,他又如何忍见?
无论事实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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