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系列三部曲-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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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把我卷进去!”店员继续说。“我没参加这事!我多次警告他们别干了!他们总有一天要害了自己。白痴才吸毒!天哪,里面静悄悄的,我想他们都死了。”
贾森人栏杆上直起身子,朝奥瑞勒靠拢,举起手掌,“我叫你闭上嘴。”他轻声说,“到房间里去,别作声!”这是说给楼下那老妖婆听的。
售货员呆住了。他停了喊叫,默立着,心惊胆战。“什么?”
“你有钥匙,”伯恩说。“开门进去。”
“门插上了,”奥瑞勒回答道。“这时候门总是插上的。”
“你该死的傻瓜,我们必须跟你联系!我们把你找到这里来决不能让人知道为什么。打开门,快点!”
他这人象一只吓坏了的兔子,在口袋里找到钥匙,打开锁,推开门。进房间的样子好象走进一间摆满残缺不全的尸体的地下储藏室。伯恩推着他进了门,然后把门关上。
房间里的一切,看上去和楼里其它房间不一样。相当宽敞的起居室里摆着昂贵的时髦的家具,几十个红色与黄色羊绒靠垫散置在长沙发、靠背椅和地板上。这是一间异乎寻常的房间,废墟中的一个非常舒适的避难所。
“我只有几分钟时间,”贾森说。“没时间谈别的,只谈正事。”
“正事?”奥瑞勒问,脸上呆板的表情变得瘫痪了。“这…暗房?什么暗房?”
“忘了它吧!还有比这更好的事要谈。”
“什么事?”
“我们接到苏黎世的消息,转告你的朋友拉维尔。”
“雅格琳太太?我的朋友?”
“打电话不保险。”
“什么电话?消息?什么消息?”
“卡洛斯是对的。”
“卡洛斯?谁是卡洛斯?”
“那个刺客。”
克劳德·奥瑞勒尖叫起来。他拿手捂着自己的嘴,咬着食指的关节尖叫着。“你在说些什么?”
“安静点儿!”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你是五号,我们相信你。”
“五什么?要干什么?”
“帮助卡洛斯逃脱罗网。他们正在缩小包围圈。明天,后天,也许是大后天。他应该躲开。他必须躲开。他们将包围你们商店,每隔十英尺就有一个枪手,交叉火力是要命的;如果他在那儿,就可能是一场大屠杀。你们所有的人都得死。”
奥瑞勒又尖叫起来。他的指关节流血了。“别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疯子。一个字也不想再听。我什么也没听到。卡洛斯,交叉火力…屠杀!上帝啊,我要憋死了…我要空气!”
“你能得到钱,很多很多钱,我想。拉维尔会感谢你,丹朱也会。”
“丹朱?他讨厌我!他骂我是只孔雀。一有机会他就侮辱我。”
“这是他的伪装,当然。实际上他非常喜欢你——也许超过你自己所知道的。他是六号。”
“这些号数是些什么?别提这些号数了!”
“不用号数,我们怎样区分你们,怎样给你们分配任务?不能用名字。”
“谁不能?”
“所有为卡洛斯工作的人。”
随着鲜血从奥瑞勒的手指上流下来,尖叫声似乎要刺破耳膜。“我不听!我是服装师,是艺术家。”
“你是五号,应该不折不扣按我们说的去做,否则你就再也看不见这个安乐窝了。”
“喔!”
“别叫啦!我们欣赏你。知道你只是工作过于紧张。顺便提一提,我们不信任那个会计。”
“特罗格农?”
“只能用名。保密很重要。”
“那么,彼埃尔。他真可恨,他按打电话次数扣人家工钱。”
“我们相信他是给国际刑警组织办事的。”
“国际刑警?”
“假如他是的话,你们这些人都可能要坐十年牢。要活受罪,克劳德。”
“喔!”
“闭嘴!把我们的想法告诉贝热隆。你要盯住特里格农,特别是今后两天。假如他借故离开商店,要注意,那就是说,圈套即将收拢。”伯恩走向门口,手放在口袋里。“我该回去了。把我告诉你的一切,告诉一号到六号。重要的是要把消息传给他们。”
奥瑞勒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号数!总是号数!什么号数?我是个艺术家,不是一个号数!”
“除非你象来时这样迅速地回去,就一个人也找不到了。尽快地找到拉维尔、丹朱、贝热隆,然后是其他人。”
“什么其他人 ?'…3uww'”
“去问二号。”
“二号?”
“雅南·多帕特。多帕特。”
“雅南,她也是?”
“是的,她是二号。”
店员把双手举过头顶,狂乱地挥舞着作徒劳的抗议。
“这是发疯,毫无意义!”
“你的性命有意义,克劳德。”贾森简单地说了句。“要珍惜它。我会在街对面等候。你要在三分钟之内离开这里。别打电话,就这样离开这里回到古典商店去。如果你在三分钟之内不走开,我就得再回来。”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里拿的是手枪。
奥瑞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脸色灰白,两眼盯着武器。
伯恩走出门去,把门带上了。
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响了。玛丽看了看手表,八点十五分,刹那间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贾森说过他将在九点打电话。他在七点天黑以后离开平台餐厅去拦截一个叫莫尼卡·布里厄的售货员。时间安排是精确的。只有只有遇到紧急情况,才会打乱计划。难道出了什么事了?
“是420房间吗?”一个深沉的男子声音在电话上问。
玛丽浑身顿感轻松。这人是安德烈·威利尔。将军在下午晚些时候已打电话告诉贾森说古典商店人心惶惶。他的妻子在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被叫去听了不下六次电话。然而他没有任何机会能够听到任何有内容的东西。因为每当他拿起话筒,乏味的逗乐就取代了严肃的交谈。
“是的,”玛丽说,“是420。”
“请原谅,我们以前没说过话。”
“但我了解您。”
“我也了解您。我能否冒昧地说句谢谢您。”
“我明白,不必客气。”
“说正事。我是在我办公室里打电话。当然这部电话没分机。告诉我们共同的朋友,危机已经加剧了。我的妻子已呆在自己的房里,说她感到恶心。可显然她还不至于病到不能接电话。好几回,就象先前那样,我一拿起话筒,就发现他们对任何干扰都很警觉。每一次我都有点儿生硬地道歉,说我在等电话。坦率地说,我不是很肯定我妻子相信我的话,但是她当然无权盘问我。我会不客气的,小姐。我们之间有一种没明说的摩擦正在增长,在表面底下摩擦剧烈。愿赐给我力量。”
“我只能要求你记住你的目标。”玛丽插话说,“记住你的儿子。”
“我会的。”老人平静地说。“我的儿子,还有自称怀念他的婊子。对不起。”
“没关系。我会把你告诉我的情况转达给我们的朋友。他很快就要来电话了。”
“请等等!”威利尔打断说,“还有呢,有两次我妻子在接电话时,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使我想到了点东西,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缘故。第二个声音我认出来了。一张面孔立即出现在我脑海里。他是圣奥诺雷电话交换台的。”
“我们知道他的名字。第一个声音怎么样?”
“说来奇怪,我没听见过这个声音,也联想不起什么。一张脸,但是我明白它为什么会使我警觉。那是一个古怪的声音。半是耳语,半是命令式,象个回音。使我警觉的是那种命令语气,懂吗?那古怪的声音浊在和我妻子交谈,而是在下达一个命令。我一拿起话筒,语音马上就改了,当然,他们有预先安排的暗号,马上说再见了。然而余音还在。那余音,甚至敲门,对于任何一个军人都是很熟悉的。他在强调什么。我说明白了吗?”
“我想是的,”玛丽温柔地说,心中明白如果老人确是象她认为的在暗示那件事,他一定压抑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肯定地说,小姐,”将军说,“那是只爱杀人的猪。”威利尔停了停。电话上听到他的喘息,一个坚强的人几乎带着哭音说:“他是…在指示…我的…妻子。”老军人的声音嘶哑了,“宽恕我这个不可宽恕的人吧,我无权给你增加负担。”
“你完全有权这样做。”玛丽说,忽然警觉起来。“正在发生的事一定使你十分痛苦,更糟的是你无法对别人说。”
“我对你说了,小姐。我不应该,可我正在对你说。”
“我希望我们能够继续谈下去,我希望我们两人中间有一个能和你在一起。可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会明白的。请尽力坚持下去,极其重要的是你和我们的朋友不能有联系。这种联系会使你送命。”
“我想我也许已经失去生命了。”
“太荒唐了,”玛丽厉声说,有意给这老军人一巴掌,“你是军人,要立即抛弃这种想法。”
“是都是来管教坏学生了,你说得很对。”
“人家都说你是个坚强的人,我看也是。”话筒中一阵沉默。玛丽屏住呼吸。当威利尔开始说话时,她又恢复正常的呼吸。
“我们共同的朋友很幸运,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别这么说,我只是想要我的朋友回到我身旁,谈不上什么了不起。”
“也许是这样。然而我也愿意通通成为你的朋友。你提醒了一个老人,他是谁和他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曾经是谁,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并必须再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再次感谢你。”
“不必客气…我的朋友。”玛丽挂上电话,深深地感动着,但也深深感到不安。她不太相信威利尔对付得了未来的二十四小时。假如他不能,那刺客就会知道他的组织已被渗透得多深。他会命令他在古典服装店的联系人逃离巴黎,销声匿迹。或者会血洗圣奥诺雷,杀我灭口。
假如发生了任何一种情况,就不会有答案了。不会有纽约的地址,不会有破获的情报,也不会发现送情报的人了。她所爱的人就会离开她回到自己的迷宫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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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从拐角看见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