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还情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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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是伤透了心了。
央姬没有忘记,那夜他无法宣泄的悲痛。
“都说虎毒不食子……”
“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
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何明明健全又碰不了女人,以至于留下“不是宦臣,胜似宦臣”的名声?
央姬需要的不是答案。她需要的是如何把他追回来。
央姬冷淡的发号施令,这个模样倒是像极了宫容。“千岁让海棠姐姐伺候央姬,可不是让海棠姐姐来训诫的,央姬心意已决,海棠姐姐速去安排。”
储府。檀香袅袅。偌大一个储府只有几盏灯,在葱茏中宛如鬼火漂浮。
央姬是怕独自面对储升的,毕竟那次染指事件留下了不大不小的阴影。
婢女遣退海棠,手执灯笼给央姬引路。
又是书房,婢女道:“公公就在里面,央姬请进。”
央姬进去,门啪的一声关上。一炷檀香直上。储升双手拢袖,端坐在主座上,烛火灼灼,火光在他的脸上倒映。
央姬恭敬福身道:“央姬见过义父。”
储升这次一点都不淡定,开门见山:“央姬既然来了,便说说看月前央姬怎么地我儿了?”
央姬的心沉入谷底。海棠、储升都知道宫容这个月过的不好,他究竟有多不好,累大家牵挂至此?
央姬跪了下来,目光澄澈:“都是央姬的错,央姬今日前来一为请罪,二为寻回千岁。还望义父成全。”
储升没有出声。央姬将生孩子一事捡关键处说了一下。
储升脸色顿变,拍案而起,右手起袖,恨不得一手掌上她的脸。
储升怒极:“难怪我儿如此,你这个祸水,早知当初本公公就不该留你一命!生孩子?哈哈,好个生孩子……”
央姬瑟瑟颤抖,心如刀割:“义父,央姬千错万错,还望义父怜央姬爱慕千岁之心,指点一下央姬该如何去做。”
两人僵持了晌久。
最后,储升妥协。
储升怅然道:“央姬,我儿虽说健全,然这名声也不是空穴来风,不是宦臣,胜似宦臣。我儿这样过了多少年……”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而且还是他说不得的故事。
储升道:“我儿留了命根子,心却残了。你是他第一个碰的女人。本公公其实也是欢喜的,他若碰了你留了子嗣,本公公就不信连个孩子本公公都保不住?然,他或许这辈子都碰不了你了。”
储升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罢了,你来找本公公也没用。我儿是宁可天下人负他也不负天下人,这一关他或许一辈子都过不去。”
央姬叩拜:“央姬明白了,不管千岁过不过得去,央儿都……”
她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
“央姬只想知道,千岁现在在哪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储升意味不明的冷笑:“我儿每夜都在府里,央姬以为我儿会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可能、应该、也许,男主会难得颓废。。。。
争取日更中~
第42章 洞房花烛
回到宫府,已然亥时。夜深人静;月满虫鸣;花香树颤。
央姬手执灯笼,在南院仓皇的寻着。南院无一丝人气,只余几盏稀疏高悬的琉璃灯。
宫装在灯下阑珊;眉眼惶惶。她一声声唤道:“千岁……”
“千岁……”
“千岁跟央儿回家……好不好……”
央姬一直以为南院很大很大,大到许久许久都饶不完一圈。
而事实上,很快就沿着甬道饶了一圈,回到原点。
央姬这才恍然大悟。
想当初,月夜迷人,她跟在他身后脚痛的不行,“千岁,还要多久才到啊?”
她当初甚至怀疑是他迷路的方式不对。
她在他的背后委屈的哼哼唧唧,他这才停步,负手立于八宝琉璃灯下。
他说:“快了。”
不是他迷路的方式不对,而是她追随的智商太低。
央姬不再沿甬道而饶,匆匆穿过鱼池。
坐在石桌前自斟自饮的白色身影,对月仰项,长袖垂落,青丝乱洒。
宫容没有回首,她缓步靠近,不敢出声。
宫容的声音黯哑,轻笑如风摇:“央姑娘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央姬抬首望月,手指微动,斟酌道:“估摸着有亥时四刻了。”
宫容抬手端起华丽金樽,仰项尽数灌下。满月下他的手指根根苍白。
宫容又笑:“这一池鱼儿都歇下了,倒是都被姑娘给扰醒了。央姑娘可知自个扰的不光是鱼儿?”
不等她言语,宫容又道:“宫容倒是忘了,央姑娘向来粗鲁无状,怎懂怜香惜玉?如此好景,与姑娘太不适宜,姑娘还是且回的好。”
俨然就是下逐客令了。
央姬撅唇,暗恼,下个逐客令也不用这般贬她吧。她捋起宫装衣袖,飒飒生风的走了过去。
央姬坐到他的对面,一把夺去金灿灿的酒觚,就要往嘴里灌。
他眼皮下的青色暗影一片,衣衫半开,锁骨料峭凸起。
央姬掩住泪意,强颜欢笑道:“千岁既说了央儿粗鲁无状,央儿若不这般无状一回,倒是辜负了千岁的谬赞了。这酒呢,千岁可甭想要了……”
央姬一腿搁在石凳下,豪气干云的模样。宫容揉了揉愈发疼痛的额头。
央姬的眉眼弯成月牙,比天边的月亮还有皎洁生辉。
央姬露齿一笑:“其实央儿最擅怜香惜玉了,只是千岁一直没给央儿机会。”
她腆着脸逼迫,“千岁要不要试试看?千岁从无虚言,贬起央儿来却连稿也不打一个。央儿可要为自个正名,就不知千岁有没有胆量了?”
央姬脸颊发热。恨不得把他怜香惜玉一番。
宫容愈发头疼,他又不是待宰的鱼肉,她究竟有多馋?
馋到一见着他就恨不得把他吞下?
宫容无奈:“此怜香惜玉非彼怜香惜玉。央姑娘莫弄混了好。央姑娘果真是姬门出来的,心思如此不雅。”
央姬才无奈:“千岁,央儿瞧着你字字斟酌太辛苦,千岁想说央儿心思龌浊,直说便是。”
宫容发现跟厚脸皮的实在无法沟通。
央姬下一言更是叫他瞠目结舌,“千岁,央儿心思龌浊,千岁便是被龌浊。譬如这酒,千岁饮酒,酒便是被饮。”
宫容今晚战斗力不行,心思飘渺,由着她振振有词。
央姬爱极这辩证主义了,眉眼愈发闪亮。
央姬伸手指月,“譬如这月,你我赏月,月在被赏。”
“譬如千岁的衣衫,央儿来脱,衣衫被脱。”
宫容不理她的胡言乱语,伸手要夺回酒觚,央姬一把握住他的手。
宫容要抽回,央姬由他抽回之际,不舍的捏了捏。
央姬继续辩证主义,“譬如千岁的手,央儿来摸,千岁被摸。”
总而言之,“这怜香惜玉么,只有怜香惜玉和被怜香惜玉之说。”
央姬站起身,俯过去要凑向他的脸,氤氲着柔情万种,说出的话却让他哆嗦。
“千岁,千岁可以选择怜香惜玉,那央儿便是被怜香惜玉。”
“当然,千岁也可以选择被怜香惜玉,如此刚好瞧瞧央儿是不是最擅怜香惜玉。”
“赏月还是月被赏,自古就只有这两种选择。”
“然,千岁可要想好,是怜香惜玉呢?还是被怜香惜玉呢?”
宫容直直的望着她,瞳孔里面血丝遍布,织成密密麻麻的网,网住秘密,网住寂寞。
宫容深吸一口气,“央姑娘,宫容亦想怜香惜玉,可是宫容拿什么来……”
宫容难以后继,声音微颤,却不得不说。
——“宫容或许这辈子都碰不了央姑娘,只有这双手,只有说故事,只有作词,才能让姑娘快活……”
——“宫容给不了姑娘名分,连四姬都不能遣走,帝王之命不可违只能被公主穷追不舍,宫容身处众矢之的,朝不保夕举步维艰,宫容……”
——“宫容没资格称央姑娘为爱妻,央姑娘跟着宫容,一辈子都做不了女人,做不了母亲……”
——“宫容许姑娘一世荣华,宫容会给姑娘安排后路,姑娘温婉可人善解人意是万里挑一的妙人,是宫容亵渎了姑娘……宫容都在做些什么啊……”
宫容苍白的手指伸了过去,央姬松开酒觚,怔怔的望着他,他低首,青丝遮住半张脸。
宫容倒了一樽酒,一口饮尽,又接着一樽。
“千岁……”她捂住脸。
“千岁,央儿不要孩子了,央儿从没要过孩子啊,央儿只是想知道千岁愿不愿意……都是央儿的错,都是央儿的错……”
宫容颓废的把手穿进墨发里,如泣如诉:“可是没有孩子的家,还是完整的家吗?”
宫容站了起身,醉意阑珊的他已经站立不稳。
央姬忙不迭的过来,一把搀住他。他挥袖,一脸是泪。
央姬扯住他的袖子,低低央求:“千岁听话好不好?跟央儿回家好不好?”
就在宫容要推开她之际,央姬迅速一手从发上拔出一个银簪,扎上他的后背。
宫容脚不得力,虚弱的倒在她的身上,气若游丝的质问:“央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央姬含笑道:“千岁不要怕,只会全身无力罢了,千岁不能怜香惜玉,就由央儿来。”
爱到深处,早已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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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当空。
央姬搀着宫容到最近的草地上,一手扯开自己的宫装垫在草地上,把宫容扶了上去。
央姬浅笑:“还是这样的千岁最听话。千岁这么久不回家,今儿央儿要好好惩罚千岁。”
宫容阖目,不欲理她。
她两腿叉开,虚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撑地,怕压着他了。
她的唇凑上他的耳畔,轻言侬语道:“相公。”
他睫毛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