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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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言,瑾绣目光闪动极快,千念一瞬后,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从先生这里拿取解药,必定要有付出,而现在我已经没有第二个灵魂再跟先生交易了,今天冒昧打扰安陵先生,只是因为瑾绣实在是无处可去,不经意间就走到了这里。”
“若姑娘需要一个倾听者,安陵愿意为姑娘做一个倾听人,毕竟牵情丝也是我交易与姑娘的。”如今天色正好,听听故事打发时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何况自己也参与其中,想到这里,安陵严重闪过一丝兴味。
瑾绣端起温热的茶盏,目光呆滞的盯着清汤中沉浮的嫩芽,似是陷入一幕幕画面中;“他是父亲为我选的佳婿,也是我一直选定的良人,可人们总是看不透表面下的真实,我们也没看出他温润皮囊下的狼子野心。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没想到他对我竟对我演了十八年。”紧接便是长长的沉默,似乎是此时还不能接受以往的美好时光竟只是作假。
“成婚之日,我便将牵情丝系于他的手腕间,开始时他待我很好,然而不到半月,他便带回了一个女子,请求我让他纳为良妾。那时,我便知,这牵情丝,牵出的不是他对我的爱,而是面前声声说不愿做妾室却跟至顾家的女子。”
说起那女子时,瑾绣的眼中有愤恨有不屑,而对于她的夫君时,在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那只是一个陌生人。
“最终我还是同意了那女子入门,纳进府里也只是一名贱妾而已,虽说夫君的心不在我身上,但我好歹也是顾家的少主嫡妻。并且自那之后,他便常常赠我字画美玉,言语自己内心愧对与我。渐渐的我只以为他是不爱我,但我在他心底还是有些喜欢的。直至那日。”瑾绣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怨毒。
“那日黄昏时,有名木府小厮来传话,称母亲生了疾病,遂派了人接我回去,当时虽然有些疑惑,小厮也不是常见面孔。但忧心母亲,便只带了两个丫鬟,急切的坐上软轿赶回家中。谁料,那小厮轿夫竟是那贱妾顾来的。他们拐进偏僻的小巷中,将两个丫鬟打晕,将我。。。”瑾绣的双目泛红,端着茶碗的手紧紧握住,捏的指尖都泛起了青白。然后她紧闭双目,想将屈辱的画面遗忘。
“之后有一名男子经过,惊走了贼人,并将我带回家中梳洗。当时我只想以身殉柱,以全贞洁,没想那男子却说我已有两月身孕。”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若是我死了,他会不会恨娘亲呢。
为了孩子,我忍了下来,匆匆带着丫鬟回到了顾府。路过碎玉轩的时候,那里灯火通明,丝竹笙歌连连,我心中难过悲愤,忍不住踏步进去。谁知刚至门前,便听到那男人高声说:“如卿,那女人如今只是空有着正妻的名头,我心中最爱是你,只要等我那岳父岳母撒手西去,我接收了木府的财势,便休了那冷冰冰的女人,扶你做正室,呵呵。”
听到这里,我便冲了进去,随手拿起东西便往那负心人身上砸,他吓坏了,怔怔的看着我,直到酒壶砸中他的额角,他吃疼中将我向后推去。我被摔在桌子上,桌子倒了,然后,那个还未成形孩子也没了。泪水随着瑾绣紧闭的双目流了下来。她无心擦拭。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她用略显僵硬的声音道:“安陵先生,待我死后,可否请您对我父母略作照拂,”
自瑾绣说起这三月中的经历时,安陵未曾说过一句话,如玉的面容上也不曾有丝毫表情,直到此时,他沉默片刻后才幽幽道:“你父母二人必定能安享晚年,且命中还会再孕育一子,为他们养老送终。”
那女子布满泪痕的脸上竟开出柔柔的笑容,呆愣片刻后,她擦干泪痕,起身对安陵屈身作礼:“瑾绣拜谢安陵先生大恩”
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午后的暖阳中,安陵的嘴角又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世间世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第二日申时,安陵正躺在桃花树下的摇椅上,享受久违的阳光。多长时间没有接触到阳光了,感受太阳照射在身上的温度,暖暖的,温温的,一时心中充满感慨。还真是要感谢昨晚那名叫瑾绣的灵魂,可惜再也见不到了,一个不错的灵魂。也让安陵终于记住了她的名字。
老者端着碧绿的茶汤放在石桌上后却没有离开,他沉默的低着头,用低沉暗哑的嗓音道:“今日辰时,顾府丫鬟发现顾府少主顾怀远和其正室木瑾绣双双毙命于房内。顾还远的父亲当即报了官,后经发现,二人因中毒而亡,并在其妾室如卿房内搜出毒药,官府判定是如卿因妒生恨,遂下毒害杀主母。而顾怀远却是误食而死。现如今官府已将如卿收押,判秋后处决。”说道这里,老者突然话音一转:“瑾绣姑娘的父母,真的还会在孕有…是老奴逾越了。”随即,老者转身向花园外走去。
“下月初,启程去洛阳。”闻言,老者木然怔住脚步,洛阳,他有多久未踏足那座城了。
安陵闭目感受着阳光,听着风声,闻着茶香,一句嘲讽的话语自他空中道出;“瑾绣的父母是否会孕育子嗣,就像顾怀远会误食毒药的机率一样小。”
牵情丝,牵情丝,心悦君兮君可知,一思一段痴。
天长时。地长时。眸底相思君不知。日日望南枝。
第三章 离何欢(一)
午后朦朦的细雨之中,一辆青色的竹帘马车,哒哒的行驶在小路上,车轮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两行印记。赶车的正是那年过半百的安陵府老仆。老人麻色的衣裳,早已被一早上的绵绵细雨打湿,脸上却不显丝毫烦躁之情。而此时他们离开西凉城已两日有余。
在路过一座村庄时,马车里传来安陵平淡的声音:“在前面的村庄歇息下,这雨一时也停不下来。”
待近村庄后,安陵掀起竹帘,才看清,村庄周围开着大片花田,花田中盛开着一朵朵大红色的花,甚是妖娆美丽。隐隐还有一股香气,在雨水弥漫下却并不清晰。
马车缓缓驶入村庄,村口历经风霜的石碑上书写着离何二个字,字迹已有些许残缺,字体凹痕中留有些许红色的,像极了干枯的血迹。
“先生,这村中好像没有人。”只见各户的柴门木门敞开着,斜倒的,或者有些只剩孤零零的半扇,风一吹,便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村中泥泞的路上还有一些不明物品,上面都布满了灰尘蜘蛛网,这里,应该是个荒村。
“停在前头的庙宇中,休息一晚。”透过迷蒙的烟雨,可以看见,在村庄的东头,一座庙宇隐隐的孤立在那里。
庙宇占地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大小,外面的大门已经不知道丢弃在何方。站在门前便看到一座石像,石像身上的衣服纹饰也早已残缺,只能凭借大致残余颜色刻痕,能想象出身披朱袍,手执方杖的形象。而石像的头被帷幔遮掩着,看不见是何方神仙。案桌上供奉的几个馒头,也早已发霉发硬,小鼎中的香灰,也只有薄薄一层,看来这神像早已无人供奉了。
待安陵紧蹙着眉宇再走近些,总感觉有些诡异,再抬起头看时,才发现,遮挡神像上方帷幔正随着风飘荡着,这竟是一尊无头神像。
在安陵研究石像的时候,老者已在捡来的门窗木材升起火焰,又自去马车中拿出铁壶灌了些雨水,放在火上烧起了热水。
一时庙宇内分外沉寂,只能听见火焰啪啪的声音。蓦然,一阵凌乱的奔跑声和细细的说话从庙宇外传来,不过几息时间,便见一男一女正搀扶着走进来。
男子作书生打扮,面容温和俊秀,头戴巾冠,已及弱冠之年。那女子身着粉色襦裙,头戴珍珠挽簪,秀发垂直铺于身后,两缕峨眉下一双秋水盈盈目,正是女子最美好的二八年华。
两人进来后,见庙中有人,也是惊讶了一番。随后男子将女子扶至柴火旁坐下后,转身对安陵作揖道:“这位公子,小生柳青言,这位是内子宝儿,途径此处暂避风雨,可否向公子借些火光。”男子似是面皮有些薄,又或者什么原因,这番话说下来,面上已带了些许薄红。
安陵对男子的话不置可否,那女子明明未挽发髻,却言称内子,不过这跟安陵没有关系。“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位公子不用客气,坐吧。”
“多谢公子大义。”男子说完这话之后便低头与女子关切的说道:“宝儿,可是冷了?”
宝儿安静的靠在柳青言身上,双手揉搓这双臂,单薄的衣裙早已被雨水沁湿,此时虽面对火堆,可那寒意仍自毛孔中袭入骨髓。“恩,还好。柳哥哥,你的外衫都湿透了,不如脱下来,烘烤一下。”女子研秀的面上有些薄红,却依旧坚持让男子脱下外衫,怕他着了寒气。
柳青言温和的笑了,依言脱下外衫在火堆旁烘烤。女子浅浅的笑着。
外面的雨水继续下着,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迹象。偶尔还有几丝风丝透过残缺的门窗刮入庙内。
直到天色玄黑,壶内的热水也已鼎沸。老仆掏出干粮并倒了碗茶水给安陵,自己便默默端着茶碗吃了起来。
那男子见状,面上不由露出为难之色,他拿起潮湿的包裹,掏出四个白面馒头,递给女子一个,又将两个递给老仆道:“老伯,可否用这两个馒头换两碗茶水。”
老伯抬起头看了看手中的瓷碗,这一路就带了两个碗,先生的肯定不能借,自己的。。。
在老伯还在考虑的时候,安陵已经将自己的瓷碗递给了柳青言,满满的一碗热水还未动口。
柳青言道谢接过瓷碗,将馒头放在老伯身旁。“宝儿,喝些水,吃些馒头,睡一晚上,明天雨水应该就停了,我们再赶路。”
“恩,我知道的,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