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成春-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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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夜忽然有些沉默,她当然知道曲宴宁所说的“它”是谁。想不到曲宴宁竟存了这番心思,以失血之痛惩罚自己,补偿那个失去的孩子么?手中的这个小盒子,忽然就变得烫手起来。芝夜没有想到,她原来临时起意的一个举动,到后来,却会牵扯如此之多,不同的人,都展现出了不同的心思!
曲宴宁见芝夜没有说话,便接着说道:“养雪蚕之事,的确是我自作主张,我明知道陛下不喜欢……但是我只想向陛下证明,上次巫蛊之祸,绝不出于我之手;若是我做的,我就绝不会胆敢再次引火上身。”
芝夜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哀,两种情绪挣扎,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把手放到曲宴宁肩膀上,一会收紧,一会又放松,终还是败下阵来。
“你赢了……不要再有下次。”芝夜顿觉脑袋一阵疼痛,曲宴宁很乖觉地帮她揉摁起了太阳穴。芝夜心中默想,曲宴宁啊曲宴宁,不知道这一颗精心炼制的雪蚕丹,会再允许我给你几次机会呢?
经过这一番折腾,芝夜也累了。自觉神经脆弱,再也经不起更多刺激,索性自暴自弃,随他去了。芝夜兀自回到了床上躺着,曲宴宁自然打蛇随棍上地跟上,缠着芝夜又在床上一阵腻歪,自然是略去不提。
芝夜渐渐睡得熟了,她只觉得今天有些累,却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她原本想,饶是曲宴宁,也不敢做出给她下药之类的事,而没想到他果真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不过是一些香,曲宴宁身上佩着的香,与屋子里燃着的香混在一块儿,就成了一种极好的安神香。让人觉得神经放松、身体疲倦,不然以芝夜平日的警惕程度,又何能轻易原谅曲宴宁的所作所为?连芝夜也没觉察她这次的心软吧。
芝夜已经熟睡,而黑暗之中,曲宴宁却还睁着眼睛,静静地用目光描绘着芝夜的容颜。半晌,他才慢慢起身,先替芝夜盖好了被子,再披上一件衣服。
深夜的宫殿极度幽暗寂静,而因为之前的缘故,仆从也远远睡在了外间,无人知晓。曲宴宁慢慢走着,仿佛视这黑暗于无物,穿过纱帘,绕过屏风,外间竟已有一个人在等着。
“我原以为你还不会起来。”砚冰用嘴型向曲宴宁说道,无声无息,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却鲜明。曲宴宁没有理会他,他自顾在这宫殿中走着,四处查看。
“这四周我已派人打听过,无甚稀奇的地方。而陛下若想在此有所隐瞒,必是再某一日常居所之处,并且并无仆从打扰,才可如此隐蔽。”砚冰继续用唇语同曲宴宁说道。
曲宴宁顿了顿,终还是带着砚冰走向了内间。曲宴宁到芝夜床边看了一眼,确认芝夜还在沉睡,才在这内室翻找起来。
机关存在于这内室某处,却不知是何形状。为求隐蔽,人们通常把机关的开关设在一些让人极难想到的地方,如一个花盆、一个古董。曲宴宁极力揣摩着芝夜的心思,想着依她习惯,会将入口设在哪里。这里必然有个密室所在,不然芝夜如果有所动静,他必然会察觉。而如今一切都看起来风平浪静,仿佛芝夜就是来延寿宫养病的,这只能说明这里有一个他所不知道的空间。
曲宴宁想得还是很对的,但是还未等到他证明自己的猜想,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响起了:“你在做什么?”
芝夜怎么会醒来得如此之快?曲宴宁没有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倒是极自然地转过了身,说道:“陛下怎么醒了,是我吵到您了?”
芝夜笑笑,困倦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猫眼一样闪亮,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知怎么的,做了个噩梦,就醒了。”
“陛下做了什么噩梦?”
“忘了——”
曲宴宁抱了床被子,重新回到床上,把芝夜伸出来的胳膊又塞回了被子里,才把两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小心着凉,陛下。”
“你怎么还没睡?”芝夜问道。
芝夜语气平常,不似有察觉到其它之事,曲宴宁便回答道:“我睡不着,只想看着陛下——夜里风大,就给陛下加床被子吧。”
芝夜嘟哝了几句,倒是没有说什么,继续睡去了。曲宴宁小心陪着躺下,却不知道芝夜对刚才的事到底看见了多少,只是她一副安然无事的样态,他也跟着配合罢了。临睡前,又看了一眼黑暗模糊的床外边,并无一人的身影。想来砚冰早已离开,他在相府训练多年,手中颇多秘技,怕是被发现的一刻就走了。
晚间的小插曲似都已被两人遗忘,早晨,曲宴宁帮着芝夜梳头挽发,两人都很默契没有提昨晚的事。曲宴宁却不由得在心里多了几分谨慎,昨晚的举动的确过于鲁莽,他本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等对芝夜寝宫情况更熟悉些。但奈何,他的机会不多,因为凌曜很快就要回来了。
因为尚在“养病”中的缘故,这延寿宫里很是安静,群臣递上的折子,也是过滤后才捡重要的送过来,因此芝夜清闲了不少。梳洗后,宫人就一一把准备好的精致早膳呈上来。
芝夜席地而坐,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宫里又埋了火龙,也不觉得冷。曲宴宁便很自觉地跪坐在芝夜右侧为她布菜。宫里只有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宫人缓步行走的声音,安静又秩序井然。突然,一阵帘子耸动的声音响起,外面大步走来一个人,伴随着从外边进来的寒冷的冰雪之气,凌曜回来了。
“陛下”
凌曜猛然看到正坐在芝夜身边的曲宴宁,吃了一惊,把目光投向芝夜,芝夜却没做表示。凌曜脸色几经变换,终是神情复杂地看向了曲宴宁,而对方只会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又继续为芝夜布着菜。
一会儿,芝夜才说道:“贵君,你回来了,却怎还不坐下?”
听到芝夜对自己的称呼,凌曜仿佛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离去了一天,回来时,那个狡诈的男人就亲密地坐到了芝夜的身边,而芝夜竟变得对他如此客气生疏。他心中顿时满是酸楚、委屈,几乎就想质问芝夜,然而临行前母亲对他说的话又猛然掠过心头,宛如一盆兜头冷水般浇了下来。
她是你的妻主,但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帝王。帝王之心终究难测,切莫依据宠爱,就失了自己身份。
凌曜往前走了几步,却带着沉重盔甲的摩擦声。他只好哑声道:“见过皇夫。”便将盔甲解下,默默走到了芝夜的左侧,坐下。
曲宴宁这才微笑道:“凌贵君一路辛苦,用过早膳曾?”
凌曜心里此刻正难受得紧,却不妨碍曲宴宁继续帮他雪上加霜:“既然不曾,便让下人再准备多一些罢了,正好一同服侍陛下用膳。”这一番话说得,真是温柔大度,尽显皇夫风范。
桌上放着的早膳果然是两人份的,眼看着凌曜脸色又黑了几分,曲宴宁笑得愈发温柔可人。直到芝夜淡淡说:“开始用膳吧。”两个人才消停下来。而这一顿饭,也是吃得各怀心思,有的人食不下咽,有的却暗自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又码出一章。。。啦啦啦我竟染上了虐男主的坏习惯。。。鄙视一个
☆、38
曲宴宁刚刚离开芝夜的寝宫不久,走在路上时,一柄长剑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看着前面廊柱上深深嵌入木头里的剑身,曲宴宁不由得摸了摸刚被削去一截的鬓边长发,嘴角扬起一个冷笑,转身笑道:
“凌贵君,火气何必这么大?”
凌曜缓步走了过来,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要是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下次削掉的可就不仅是头发了。”
“是吗?”听到如此威胁,曲宴宁也不觉有什么害怕,反而说道:“凌贵君若好奇昨晚我‘做’了什么,去问陛下,不是更好么?”
“你——”凌曜气结,拔下长剑,就直指向了曲宴宁,那长剑本离曲宴宁还有一段距离,他却突然迎了上来。凌曜一惊,连忙把剑挪开,曲宴宁却仿佛受伤了一样,身子一软,就被后边的小厮扶住,倒下时还不忘回给凌曜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冷笑。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芝夜的声音!
凌曜连忙转过身去,却不料,这一幕他执着长剑,而曲宴宁低着头被小厮搀扶着的画面,落入了芝夜的眼里!
“陛下,我——”凌曜连忙说道。
芝夜看了看,叹了口气,先是对凌曜说:“凌贵君,赶紧把你的剑收起来。”却又向曲宴宁问道:“皇夫,可有受伤?”
“回陛下,宴宁无碍。”
芝夜看了一眼凌曜,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没有说话。芝夜知道今天也是多说多错,再纠缠一会,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便沉声道:“既然无事,就各自散去吧。四喜,选一些上好年份的药材,给皇夫送过去,压压惊。”
“是。”
待芝夜与凌曜离去后,还在原地的曲宴宁缓缓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土,又恢复了那个笑容迷人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砚冰帮曲宴宁整理着披风,笑道:“看看人家,我可没见过女皇有对你这么好的。”
曲宴宁的笑容垮了跨,又板起面孔道:“那又怎样,他又怎么斗得过我?”
砚冰笑笑,没有拆穿,只是人家凌曜,恐怕根本不需要斗争,就可以获得陛下的信任吧。
曲宴宁却突然冷下脸,说道:“回去告诉母亲,延寿宫底下恐有密道,入口就在陛下的寝宫里。”
“哦,你找到了?”砚冰来了兴趣,挑眉问道。
“没找到,我猜的。”曲宴宁淡淡说,看砚冰脸色似要发作,又接着说道:“若只是个密室,无法通向他方,也没什么用处;陛下在这里多日没什么动静,不合她的性格,想必是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动作。那日我在陛下寝宫里,她不甚担心,想来自信入口不会被我找到。而却偏偏在我晚上起来时惊觉,所以我断定,入口肯定在内室,并且极有可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