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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今夕景明-风消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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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枳拍胸脯,哐哐的响:“你觉得呢?”
  他理所当然的觉得那是必须的,不是身,就是心,反正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陈枳说:“滚。”
  杨煦皱皱鼻子,偷瞄孟河言,女人的醋劲一向大,他多想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你是女的吗你。
  陈枳好心提醒,你们,分手了,请你好歹记着些。
  孟小清在前面蹦哒着:“你们怎么不来看小宝宝呀。”
  江越孟河言凑上去,不明白。
  孟小清停下来,摸不着头脑:“妈生的小弟弟,你还不知道吗?”
  她们大惊,孟河言问:“真的吗?”她很是惊奇。
  孟小清说:“当然了,他也叫你姐姐,哎呦,姐啊,你有弟弟啦。”她说着便渐渐兴奋。
  这是一件新鲜事,孟河言有骤然得子的感觉。
  江越兴高采烈,冲到杨煦那里:“有弟弟啦。”
  “谁啊。”
  “你啊。”
  杨煦惊愕不已:“我妈她这么大岁数……要不就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我们家还有这档子事儿?”
  陈枳挠挠耳朵,他们……太乱,幸亏她今晚就走人。
  陈枳要走,小红箱子修好了,她认认真真地收拾行李,红围巾在暖气上烘得暖融融,围上后,很温暖。
  乔玉温温柔柔的客套,再住些日子吧,吃完汤圆再走嘛。
  陈枳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
  她抬起头,笑得很甜,开玩笑啦,我真的要走了。
  乔玉笑笑,微微叹气,其实,她是真心挽留。
  她在自己面前,也只是孩子。
  陈枳拥抱了乔玉一下,转身就走,身后的家再好,也不是她的。
  她有要去的地方。
  孟河言送她到火车站,大年初一,人并不多。
  陈枳踏上车厢,回过身对她说:“我和你们,算是两清了吧。”
  “再见啦,河言。”她笑着说。
  有缘再见,若是无缘,再也不见……她们以笑告别。
  火车隆隆远去,孟河言驻足看了一会,心里是淡淡的五味杂陈。
  陈枳的胳膊抵在窗边,撑起下巴,看窗外闪过的风景,对面的老人,看样子有些疲惫,已经坐了很多站,想是快到了。
  她主动微笑着,关切面前的年轻人,过年,小姑娘怎么独自一人。
  她跨越千山,正赶着回故土。
  陈枳腼腆而笑,点了点头,是一样的,她说,回家。
  孟河言慢慢往回走,又一个路口,遇上了红灯,剩下五秒的时候,她的眼睛被一双手掌覆住。
  提前搓过的掌心温暖,有人在她身后故意压低了声音:“猜猜我是谁?”
  孟河言抬手,想将它拉下来,杨煦顺势攥住了她的食指,松松的,渐渐攥满了手心,不想再放开。
  “被人这么跟着,你也不察觉,有没有脑子啊你。”
  孟河言抬头,绷着脸,杨煦心里默数三个数,她果然笑了。
  记得,她老爱笑。
  她呵出了层层白雾,在雾气中,看清楚了他的眉眼。
  他已是可以安她心神的人了,一看见,一听闻,便觉心安。
  “河言,我们,回去吧。”杨煦走在她身侧,轻声细语地说。
  说完之后,他还有些不知所以的懊恼,低着头,一直牵着她的手指。
  不分了不分了,他可比谁都无耻,惯会出尔反尔,所以能不能,不分了。
  孟河言抽出了食指,杨煦怔了一瞬,她却已经反握住了他的手。
  杨煦拉起厚围巾遮住口鼻,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滴溜溜地转。
  不消片刻,已经弯成了月牙。

☆、第 28 章

  
  时光会泛黄,记忆有差池,可是,还有一样东西,在大江东去的时间河流里,不管多少浪花淘尽,只要你想,便可安然。
  四岁生日,孟河言得到了一件礼物,新鲜劲儿正在。
  乔玉陪着她跪坐在地板上搭积木,花费半天,按照图纸上的样式,一分不差地建了出来,乔玉满意地点点头,甚是得意,后来她手痒,便伸出一根手指稍稍用力,大厦轰然倾倒。河言还没欣赏够自己的杰作,见此情形,怔怔地看着,眼睛鼻子泛了酸,乔玉趴到地毯上翻看杂志,朝天勾起小腿,悠悠闲闲地摇晃,小人儿鼻子一抽,她抬眼,警觉,立刻尖了嗓子,干嘛干嘛,不许哭。
  这一嗓门是催泪剂,河言的眼泪应声而落,啪嗒啪嗒个不停,乔玉最烦心这个,立马隔空扔来杀手锏——巧克力糖,平日里她的甜食被控制得很紧,关键时刻,糖果的作用便立竿见影。
  孟河言抱着锡纸啃,口舌甜蜜,心满意足,把忧伤抛到了脑后,等到泪痕风干,她的小脸变得跟花猫一样。
  乔玉的目光从杂志里越过来,时不时偷瞄,渐渐忍不住,肆无忌惮地嘲笑。
  孟河言吃糖之余,看看自家妈妈,万分疑惑。
  门锁响动,她大喜过望,蹦起来飞奔至门前,是爸爸,他开门,有大片的金黄阳光随之洒了进来。
  暮色将至,灯火接替了阳光。
  常常有大人逗她,河言,你更喜欢妈妈还是爸爸
  乔玉在一旁使眼色,孟河言笑了,抬头答道,都喜欢。
  皆大欢喜,只有乔玉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尤其是那些不正经的大人们总是一脸宠溺地捏捏河言的脸蛋,并且道破——是不是你妈威胁你这么说的。这孩子一提到爸爸,眼睛可是放光的。
  乔玉的白眼快翻出天际,极其不服,她这个唱白脸的,亏可吃大发了,把河言拎回家里,摆在面前,她打算好好教育一通——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云云。余光瞥到专心致志看球的孟期,乔玉猛然噤了声,自个儿说得慷慨激昂,倒把这一茬给忘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好好先生孟期,唯有这一处软肋,这么多年,她再跋扈,对此也是小心翼翼地避之护之。
  河言被拱着上前,刺探虚实,爸爸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嘴角却是偷笑的弧度,不等她投递暗号,他就将河言一把揽至腿上,抵着她软软暖暖的头发,几乎有泪,不是伤悲。
  乔玉自告奋勇去做拿手好菜,把厨房弄得乒乒乓乓。
  她一度以为,时间是长长没有尽头的。
  后来时光老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慈颜爱目,告诉她,这话,多么正确,多么无可奈何。
  小人儿,沉于睡眠,还紧紧攥着小拳头,几乎透着粉色的光,孟河言拿出自己的手掌来比,发现这位宝宝,可是真正的小豆丁。
  他的妈妈,柔柔相貌,温润性子,不忍心让河言白来,在宝宝刚醒来,抻胳膊蹬腿正打算闹一场时候,就对他小声呼唤着:“叫姐姐,这是姐姐呀。”
  孟小清凑过来,哼哧一声:“他才不会叫呢,他很笨。”她有时候挺喜欢这个会动的小家伙,有时候吧,因为忧虑自己的地位,就不肯给他好脸色。
  孟河言估计他连妈妈也没叫过,他蹬腿蹬得欢,不理会外界分毫,她不禁莞尔,这就是弟弟呀。
  “弟弟。”她轻声说这第一句,当作见面礼。
  宝宝听到,眼睛转了过来,看着她,好一会儿,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所以然,他嘬着手指之余,笑了。
  纠结在自己地位如何的乔玉大腿一拍,抖着报纸欢呼,娱乐报落在孟河言跟前,她好奇地拿起来翻,尚分不清正反,报上的画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调查显示。乔玉背着手来回踱步,女孩随爹男孩随妈,哈哈,正是如此。她停下脚步,捞起河言到怀里,慈爱无比地询问,给你个小弟弟怎么样啊?
  河言下意识地点头之后,还在转着脑筋想,小弟弟是什么。不过她的意见并不重要,乔玉畅想着生一个自己上辈子的情人,贴心的小棉袍子,继承自己全部美貌与智慧的豌豆王子。
  这计划搁浅后,乔玉再也没有提起过,孟河言却记得很分明,这是她朦胧的幼时记忆里最清晰的其中之一,因为妈妈曾真的期望着,真的期望,眼睛里亮晶晶的憧憬。
  妈妈畅想得很完美,所以她也曾认真期待过,是不是哪一天,家里就会多一个,据说是全世界最好的宝宝。
  眼前的小豆丁抱着奶瓶拼了命的吸,险些呛到,没等给他擦干净嘴角,吧唧吧唧,继续拼命。
  孟河言认真地看他吃饭,掺着记忆,心都软了。
  长命锁挂在颈上,唯愿他长命百岁,健康安乐。
  吃完汤圆,又到返校的时候,孟河言背着大旅行包在公交车上坐稳,前往车站。那么尖利的一嗓子,她依稀听出了杨煦的音色,车已经发动了,她趴在窗子上看,那个张牙舞爪的身影,飞奔而来,又轻易地被甩出了很远。
  司机先生和蔼可亲,打着方向盘,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插了一嘴:“这站老远了,要不给你走个后门?”
  孟河言纠结了,玩着手指,内心争斗,最后还是理智败下阵来,不就是走个后门,那个,无妨吧。
  司机先生想是心情好,且很无聊,戏弄乘客,自得其乐。“想什么呢小姑娘,我爱岗敬业着呢,不到站不停,坚决不停。”
  孟河言呵呵赔笑,背起包站了起来,擦擦汗,问题是到站了呀,他那话音未落,就到站了。
  司机先生许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脚踩油门,接着去爱岗敬业。
  她提起精神,背着沉重的零食特产,往回走。
  相对飞驰而来的某车窗里,又响了一声哀嚎。
  过个年,鞭炮放多了,连带这人也随性了。
  出租车转回来,将她拦下,车门打开,属炮仗的杨煦钻了出来,像见了火引子一样,在冬末的寒风里熄灭,暗涌存留在内里,又被春风化。
  闹了半天,他就是想同她坐一列车,如愿以偿后,也就翻翻零食,再翻翻她的零食,消停了。
  孟河言打算欣赏欣赏灰蒙蒙的风景,再小憩一会儿,谁知那位仁兄填饱了肚子,略微调整了呼吸,来了精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前两天孟河言被支出去,乔玉往她手里塞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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